轅夙淩塵唯恐自己認錯,仔仔細細地把她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又再看到擰著酒瓶的那隻手翹起的小拇指上赫然印著自己的獨門標誌——猙獰獸,頓時一股血液直衝腦海,她腳尖一點從轎中射出,一腳踹中風羽舒的身子,將她踢進屋子裏。別怪她動作太粗魯,她真的是氣瘋了。


    轅夙淩塵穿過窗戶,落在地上,氣得臉色發白、全身顫抖,拳頭捏得“格格”作響,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拍死。


    風羽舒跌倒在地上隻覺得一陣又一陣地黑色眩暈襲來,甩甩頭,搖搖晃晃地想爬起來,可全身沒力,剛撐起身子又倒回地麵,於是幹脆放棄,攤開四肢仰麵躺在地板上,嘴裏嘀咕兩聲,頭一偏,閉上眼睛就要睡覺。


    轅夙淩塵盯著在地上睡得像死豬一樣的風羽舒,胸口劇烈起伏,呼吸變得異常沉重,她真的真的很想兩腳把她踹死。強壓怒火,冷冽的眸子從屋裏那十幾個衣衫不整的男女身上掃過,最後落在風羽舒扔在軟榻下的衣服上,一招“淩空攝物”將衣服吸到手上,再甩到風羽舒的身上將她蓋住,一把拽住她的衣襟將她揪起來,一根銀針出現在指縫中,從她後腦勺的玉枕穴中刺入,然後抽出。


    風羽舒穴位受到刺激,打了個激靈醒過來,睜開因醉酒而發紅的雙眼。


    “把衣服穿上。”轅夙淩塵一把推開風羽舒,起身走向一邊,背對著她,她實在是看不下去。


    風羽舒揉著昏昏沉沉的腦袋抱著身上的衣服爬起來,頭還是好暈,後腦勺還有點痛。她摸摸後腦勺,再迷迷糊糊地看了眼轅夙淩塵,又再看看屋子裏的其他人,揉揉迷朦的雙眼,“哦,原來還是在做夢啊。”酒很好喝耶。搖搖晃晃地走到桌子前,抓起酒壺就灌。這酒不知道是什麽酒,又香又醇,喝起來還不嗆人,喝完一壺還想喝第二壺。


    轅夙淩塵聽得動靜,回過身來瞪著她,衣服沒穿就又喝起酒來?她氣得用手指著風羽舒“你……你……”舌頭打結半天說不出話來。


    風羽舒舉著酒壺,搖搖晃晃地走到轅夙淩塵的身邊,一手摟住她的腰,然後將自己身上的重量掛在她的身上,把頭一偏靠在她的肩膀上,叫道:“神仙姐姐,你知道嗎?我好喜歡你,要是你不是在我的夢裏,而是實實在在地在我的身邊該有多好。”


    轅夙淩塵一呆,趕情她還以為是在夢裏?她還沒弄明白?還沒醒悟?這腦子是榆木疙瘩做的?


    風羽舒抬起頭,搖頭晃腦地瞅著轅夙淩塵,迷朦的醉眼看的人也是朦朦朧朧、晃晃悠悠的。於是她幹脆用手把轅夙淩塵的臉頰捧著,說道:“別動,讓我親一口。”話音剛落就“啵”地印在轅夙淩塵的嘴巴上。


    熏人的酒氣從風羽舒的口鼻中直襲而來,隻差沒被熏得吐出來,轅夙淩塵猛地一把推開她,一個巴掌摑在她的臉上,打得風羽舒在原地轉了一圈三百六十度。


    風羽舒半睜著眼睛,打了個酒嗝,摸著火辣辣的臉頰,說道:“以後不準再打我臉,我媽說我就這張臉好看,你要把我的臉打壞了,將來我勾引不到帥哥嫁不出去你要賠的,呃——”再打個酒嗝,揮揮另一隻手,朝轅夙淩塵作了個送別狀,“美女,你自己跟自己玩哈,別來纏我了。最近的夢不好,你好凶,沒以前溫柔了,我不跟你玩了。”跌跌撞撞地往門外走去,“我去找紫縈美女去,她比你漂亮,比你溫柔,名字也比你好聽……”


    紫縈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絕美的容顏,嘴角揚起似是興災樂禍的笑容,手中端著托盤,裏麵放著兩杯茶:“小姑娘,這是解酒茶,先喝了。”


    風羽舒呆呆地望著紫縈,使勁地揉著眼睛,努力想把她看清,可總覺得視線好朦。這該死的夢,也不讓她把美女看清楚點。


    轅夙淩塵隻差沒氣背過去,什麽叫她媽說她就這張臉好看?把她的臉打壞了將來勾引不到帥哥嫁不出要找她賠?什麽叫她沒紫縈漂亮?沒她溫柔?沒她名字好聽?她轅夙淩塵哪點比不上那隻狐狸精了?


    她怒極反笑,好,好,她轅夙淩塵沒被那數以萬計的仇家砍死,沒被天雷劈死,難不成還能讓她家的混蛋給氣死!


    “小塵塵,喝杯茶解解氣。”紫縈柔聲寬慰,將一杯精致的茶盞遞到轅夙淩塵的手上。


    轅夙淩塵接過茶,揭開蓋子一飲而盡,她是真的被氣瘋了,不喝口茶壓壓火氣說不定真能吐出血來,當下也不管這茶是不是她的“死敵”送上來的。茶還沒有咽下去,就又聽到紫縈說道:“孩子再怎麽丟人丟到‘曾姥姥’家也是自個兒家的孩子,雖然沒品、沒德、沒行,那也是你自個兒的血脈啊,放心吧,我不會當著你的麵笑話你的,也不會在你麵前取笑堂堂大風王朝聖尊居然被自己的曾孫女非禮,那多傷你麵子啊。雖然咱們是死敵,可還是會顧忌到你的感受的,免得你被氣死。”紫縈那不溫不火的調子聽起來真像是貼心姐妹在那裏寬慰開導,可那說出來的話隻差點讓轅夙淩塵被含在口中的那口茶嗆死。


    轅夙淩塵一張俏臉憋成醬紫色,抬起右手指著紫縈氣得全身發抖。半晌,她重重地一咬牙,回身一把抓住風羽舒的脖子就往外衝去。


    紫縈卻身形一晃,擋在轅夙淩塵的麵前,說道:“且慢。”


    轅夙淩塵把嗆在口裏的那口茶咽了下去,怒焰也被她強壓住,她冷聲問道:“不知道紫大狐狸大神大人有何貴幹?”連續幾個“大”字簡直是用牙齒磨出來的。這該死的狐狸精,明明已經有了通天本領踏破虛空去神界做了神君,居然還跑回凡間來開妓院,還老跟自己為難。


    紫縈摸出一個綠玉製成的小算盤,纖細的十指輕輕撥弄著,說道:“店小利薄,恕不賒欠。”撥弄算盤珠子的霹靂叭啦響聲傳出,嘴裏不斷地報出各種花銷名目,好半晌才算完,說道:“一共是黃金一百二十三萬一千四百兩。”她把手伸到風羽舒的麵前,說道:“轅夙姑娘,該付帳了。”


    “付帳?”風羽舒一麵掙著被轅夙淩塵卡住的後頸,一麵叫道:“付什麽帳?沒錢。”做夢還要給錢?沒搞錯吧!知道她窮還來打劫!


    “不是吧?風羽舒,阿修羅說你沒品,我沒想到你沒品到這地步,裝神弄鬼騙老太婆的燒餅臘肉已經夠離譜了,居然連嫖資都賴!”紫縈這話雖是對著風羽舒說,一雙美目卻落在轅夙淩塵身上。


    轅夙淩塵真恨不得指上再用點力把風羽舒脖子給捏碎了,她咬牙切齒地狠瞪了紫縈一眼,她絕對故意的讓風羽舒出醜給自己難看的。右手一甩,指尖在指間的儲物戒指上一彈,一堆黃金毫無預兆地出現朝紫縈砸去,要不是紫縈閃得快,非得給埋在裏麵不可。


    “轟——”一聲劇響,堆成金山似的黃金把那層樓都給壓榻了,掉到樓下去,而轅夙淩塵早揪著風羽舒飛出流香居落入自己的大轎中。


    風羽舒的眼睛可尖了,雖隻是眨眼的一瞬間卻也清清楚楚地看見突然從“天上”掉下一座金山,當下死活要撲過去撿金子,嘴裏還大叫:“黃金,黃金,好多黃金!”拚命往轎子外麵衝,轅夙淩塵差點拉不住。


    穿著肚兜、褻褲在轎子裏拚命拉著轎簾拚死拚活往外衝的模樣實在是太難看,轅夙淩塵摁都摁不住,反倒惹來大堆人圍觀指點,氣得她一巴掌直接把風羽舒拍暈過去,才總算落個清靜。


    氣急敗壞地回到宮裏,轅夙淩塵一把將風羽舒扔回龍床,她倒舒服地□□一聲,回頭在床上摸到被子就鑽了進去。


    轅夙淩塵若讓她真舒服就不叫轅夙淩塵,她掌心一翻,一股冰寒之氣往床上罩去,就不信凍著了她會不醒來。


    那風羽舒感覺到冷,打了個噴嚏拚命往被子裏鑽,整個人縮成一團,裹成個蛹狀,頭發都沒留一根在外麵。


    轅夙淩塵突然想到風羽舒現在醉著,自己再怎麽折騰她也不知道啊。當下收了冰寒之氣,叫道:“端解酒藥來,解‘醉神酒’的。”


    很快,侍女便端著一杯解酒藥進來,說道:“尊主,解‘醉神酒’的藥已經用完,這是仙人醉的解藥。”


    轅夙淩塵微微皺了皺眉,說道:“給她服下。”


    把風羽舒從被子裏麵拖出來,將藥灌進她的嘴裏。


    風羽舒的臉色越來越紅,上麵布滿密汗,傾刻之間全身布滿細小水珠,身上肌膚紅得像快滴出血來。


    “好熱,好熱。”風羽舒翻身從床上爬起,又蹦又跳,伸手去扯身上的肚兜,還想脫褻褲。


    轅夙淩塵趕緊叫摁住她,一個大姑娘的在這麽多人麵前脫成光溜溜的像什麽樣子。


    風羽舒大叫著“好熱好熱”拚命掙紮。


    轅夙淩塵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入浴池中,半蹲在池邊將她摁了下去。


    “嗯,舒服。”風羽舒□□一聲,舒服得睜開眼睛,迎上轅夙淩塵含怒的金色雙眸。“美女,你也下來洗嘛。”她嘻嘻一笑,才不怕她生氣呢。她在裏麵泡得舒服,也想讓轅夙淩塵下來陪她,當下順勢拉著轅夙淩塵抓住轅夙淩塵的手臂將她拖了下去。


    轅夙淩塵措然不及之下被風羽舒帶動,她立即扭轉身子在空中一個翻身,足尖在水麵上一點,落回岸上。雖逃過落水之災,卻也濕了裙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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