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我赫然想起綠瑤的外套可是已經被袁斌扯掉了,現在人家小姑娘差不多還處在半裸狀態呢!這可怎麽行?


    我趕緊大喝一聲:“喂!住手!”


    我這一嗓子不要緊,非但離我近的人一直嚇退到了三步之外,就連剛才想摸綠瑤的那位還差點摔了一個趔趄。


    人群一下子就炸開了,拿著武器的家夥趕緊凶狠地衝我比劃,嘴裏嗚嗚囔囔地好像是在警告我不要亂動!


    我則呲著牙,擺出了一副藏獒要咬人的架勢,心裏還妄想著能不能憑著我周老板這懾人的威勢把這些土著仔都嚇退呢!


    然而,事實很快就證明了我的幼稚。這幫人見我隻會怒吼,卻動彈不了身子,這才終於發現我已經被牢牢地綁在了樹上。


    “呼……”


    幾乎所有的人都長出了一口氣,遠處甚至有人低低地笑了幾嗓子,不過沒人附和,笑聲隨即戛然而止。


    這時,有個黑得跟煤球似的家夥拎著長槍走了上來,對準我的胸口就要往上紮。


    事情來得很是突然,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嚇得連“啊呀”什麽的都不會說了。


    然而,就在這“黑煤球”正要置我於死地的時候,他小眼一瞄,居然一下子瞅到了我的下體。


    早先那個可惡的袁斌為了看我是否還活著,已經把我的褲子給扒掉了。此時,我下麵還是沒轍沒攔的呢!由於方才氣氛太過緊張,竟是誰都沒有發現。


    這時,“黑煤球”往下那麽一瞅,小小的眼睛啪嗒一下就睜大了,閃著光的眼白叫漆黑的臉那麽一襯,甚至都有些嚇人。


    “呀!”


    “黑煤球”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手裏的長槍也隨即收了回去。


    我則被他看得臉都紅了。


    不光“黑煤球”如此,其他人也都是驚呼一聲,全都低下頭朝我那裏瞅,那認真的表情就像在看什麽稀世珍品似的,弄得我上不去下不來的。我真想衝他們大喊一聲:“再看就要收費了!”


    “咳咳……”


    這時,那“黑煤球”故意咳嗽一聲,看樣子似乎是要對我說什麽話。誰知就在這時,旁邊走出來一個比他更黑更瘦的家夥。


    此人二話沒說一把就把“黑煤球”推到邊上。“黑煤球”抬頭一看趕緊低著腦袋識趣地走開。


    新來的這位,膚色真的和純非洲爺們兒們有的一拚,不但黑而且黑得鋥亮。此外,他的瘦也是無以倫比的,幾乎和皮包骨沒有什麽區別,估計好幾年沒吃過飯了吧?


    他個頭不高,腦袋上也幾乎沒毛,估摸著歲數應該不小了。從別人的恭敬程度來看,此人的級別應該不低。


    這位新來的家夥蹣跚了好一會兒,才來到我的近前。在將我又仔細打量一番之後,他張開嘴就對著我說起話來。


    這家夥好生奇怪,他說話時眼睛總是斜瞅著我的天靈蓋上方,叫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衝我說話,還是衝著樹白話。


    而更出乎我意料的是,這家夥盡管語速很慢,但我卻根本聽不懂他究竟在說什麽,除了“你”“我”等簡單的字眼我還能勉強聽出來外,其他的完全就像在聽阿拉伯語似的。


    我聽得費解,那家夥卻講得很投入,就像嘴裏嚼著葡萄幹一樣。我雖然聽不懂,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在問我什麽來曆之類的話。


    眼見如此,我知道自己不能無動於衷,便趕緊開口解釋:


    “各位,各位,別誤會,我是好人,好人滴幹活,我們都是好人滴幹活!我們被洪水衝了進來,沒有要冒犯你們的意思。我們迷路了,需要幫助,哦……還有,我們有錢,很多錢,money!還有,我們還有很多好吃滴,好玩滴,隻要你們能放了我們,我可以全都給你……”


    我費力地跟他白話了半天,卻很快發現,他們也是根本聽不懂我在說什麽的。


    這下可是不妙,語言上出現了障礙,我們就無法溝通。我們本就處於敵對狀態,更要命的是,我還殺了他們的同夥,看來這一次我周老板真的是遇到了棘手的難題。


    那黑瘦子直到又衝我白話了十幾句之後,這才終於意識到我們言語不通。隨後,他便開始跟身邊的幾個大個子以及那個“黑煤球”商量起來。直到幾分鍾後,他們似乎是達成了共識,隨著大個子們的一聲呼嘯,所有的土著人都開始行動起來。


    力氣大的全都朝我湧過來,光捏胳膊抻腿的就有二十來人。他們七手八腳地把我鬆綁之後,又用他們自己的繩子把我重新捆了一遍。這期間怕我掙脫,甚至連我的手指頭都有人死死捏著。


    捆好後,我被他們推搡著朝山下走去,而綠瑤那裏也有人將她簡單綁了幾下,而後扛在了肩上。


    我知道,這些土人們肯定是要把我帶回他們的家。我不知道等待著我的是那熊熊的烈火,還是別的什麽,心裏七上八下的同時,嘴上卻沒忘了衝他們抗議:


    “唉……唉!咱先把我褲子穿上行不……”


    35、大本營


    我被土人們簇擁著走下了山。土人們的捆綁手藝真的不怎麽樣,將我捆得猶如麻花一樣,甚至連耳朵上都被勒上了一道繩子。


    最慘的是,我的褲子到最後也沒有提上,反而在混亂中不知所蹤了。就這麽空蕩蕩地走在大路上,還真是有些“清爽”的感覺。


    抬眼再看綠瑤,還未有蘇醒過來的她此時正被某個壯漢抗在肩上。這幫土人同樣也沒有給她披好衣服,紫色的文胸看上去格外紮眼。


    不過,好在這些土著人並沒有什麽非分之想,在整個肩扛的過程中始終都是中規中矩的。除了我之外,對綠瑤那雪白如玉的肌膚甚至都沒人去多看一眼。我真是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在山裏待久了,連性取向都出了問題?


    就這麽一腳深一腳淺,還腳紮得生疼地往前走,我原本以為走不多時我就會步入敵人的大本營,誰知,這一走足足走了將近一個小時。


    下山後,他們推搡著我七拐八拐的,拐了半天才進入到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一到那裏我就立刻認了出來,那塊平地就是早先土著人們唱歌跳舞,以及燒死郝衛國的地方。


    此時,平地上早已人去樓空,地上一片狼藉。巨大的火堆早已熄滅,在地麵上形成了一個黑色的圓圈,依然還向外散發著濃烈的焦糊味道。


    見到這些,我頓時皺緊了眉頭。我深深地知道,郝衛國的屍體一定還在這些灰燼裏麵呢!就算他被燒死的時候是個活死人,已經感受不到什麽痛苦,但如此殘忍的手段,還是叫我感到不寒而栗。


    我在心裏琢磨,這些人把我弄到這裏,不會是想點燃火焰把我也燒了吧?那可不行,就算和他們拚了,我也決不能這樣白白死去。


    不過還好,在路過此地的時候,土人們並未做任何停留,而是尋了一條極為敞亮的林間小路走了過去。


    小路由碎磚鋪就,一米來寬。自從我們走到這裏之後,路上就陸續出現了不少新的土人。


    這些土人要麽躲在樹上,要麽藏在隱蔽的樹叢之中,手裏也全都拿著武器。他們見到我們到來,全都現身出來,在和那位又瘦又黑的頭領打過招呼之後才再次回去繼續放哨。


    對於見到的一切,我都默默記在心裏。看來,這些土人還是有些手段的,這無疑增加了我想要逃跑的難度。


    除了明崗暗哨,這條小路上岔路極多,而且幾乎每一條看上去都差不太多,簡直就像走進了八卦陣,若不是有人領著,恐怕很快就會在裏麵轉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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