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白了我一眼,對我說道:“你還沒有說什麽?你小子快把天捅破了。你知道老尼姑的臉色有多難看麽?你知道老禿子,幾次想衝下來麽?你小子就是一個惹禍精!這兩個老家夥的徒弟,你都敢這麽欺負。我看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膽了。不過老道我說,你小子做的好。我就不信我們三個的徒弟,沒有他們的好。”


    我撓了撓頭,看著老師說道:“小尼姑是元音師太的師侄,不是什麽徒弟。不過老師你能這麽說,我心裏還什麽很欣慰的。等會要是外麵問我,誰給我的膽子的時候。我一定說,是老師你叫我這麽做的。”


    “你...”老師過來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對我說道:“你小子怎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怎麽能把這麽大的屎盆子,朝我的頭上扣呢?”


    我呲牙咧嘴的,把老師的手掙脫開。然後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說道:“老師,你是我最好的老師。你想想這麽大的事情,我幼嫩的肩膀上能扛得住麽?還不是需要你這樣的老將出馬,才能幫我一起扛麽?誰不知道我的老師,上天入地從來不怕什麽的。你說弟子在這麽危難的時候,不找你還能找誰呢?”


    “嗯!”老師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道:“這個高帽子戴的很好,我還是很滿意的。不過你小子惹的禍,還是自己去扛吧!”說完一臉壞笑地走了。


    我歎了口氣,心想怎麽也要把老師拉下水。就在這時,小尼姑過來說道:“師兄,師伯們叫你過去呢!”我一聽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完了這下要倒黴了。這簡直就是公審大會麽...


    第八百五十九章死亡名單(9)領悟


    我站起來正要出去的時候,忽然看到小尼姑兩個眼睛腫的像桃子一樣,想笑又沒有敢笑,手在嘴上擋了一下。然後磨磨蹭蹭地跟在小尼姑的身後,來到了師父的身後。


    師父頭也沒有回,就對我說道:“剛才你不是意氣奮發,拿著古代先賢大德的事情,教育這兩個孩子麽?這會怎麽成了霜打的茄子了?”


    我一聽急忙說道:“師父是這個樣子的!”“跪下!”師傅嚴厲地說道:“這會了還敢給我耍嘴皮子,還不快向師太和禪師道歉。”雖然師父沒有轉身,但是一股威嚴之氣我還是能感覺到的。


    我立刻跪倒在地上,正準備磕頭認錯的時候。老師太走過來把我扶起來,然後對眾人說道:“這孩子其實也沒有說錯,算起來確實是我們也是有錯的。”


    師父一聽立刻說道:“誰都有錯的時候,但是沒有他這麽胡鬧的。你以為自己是誰?就敢這樣堂而皇之的講佛論經,不就是仗著你比別人多看幾本書麽?不知輕重的孽障,繼續跪著誰叫你起來了。”


    我一聽嚇得急忙再次跪在地上,能感覺出來師父這次是真的怒了。從我跟了師父以後,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一般就算是生氣了,隻要別人勸他都會原諒的。可是這次倒好,元音師太都說話了,師父還罵我孽障,這可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可見師父有多生氣。


    參悟禪師忽然笑了起來,然後對師父說道:“我看這件事情就算了吧,畢竟他也是一番好意。而且我從他剛才的說教中,還是悟出了一些東西的。至於先前那些胡鬧的言語,就當是對我徒弟的一種曆練吧!”


    師父歎了口氣說道:“話雖如此,但是今天鬧得的也太不像話了。誠然他這麽做的本意是好的,但是做法實在很可惡。我也不罰別的,隻是讓他跪在這裏就好。”


    說著不再理我,而是繼續談佛論道了。聽著他們的談佛論道,我突然一陣困意襲來,不知不覺地跪在那裏就睡著了。說起這個跪著睡覺過去有過,後來出去後,就沒有這麽睡過。


    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就看到不遠處有人在叫我,看不清長什麽樣子,好像是個女人又好像不是。我正要給師父回稟一聲,但是看到他滿臉的怒氣決定不告訴他了。


    我悄悄地後退了幾步,然後從一旁的籬笆上翻了過去。悄悄向著對我招手的人跑了過去。翻過一個山坡,我才看清楚原來向我招手的不是個女人,而是一個男人。


    隻是這個男人個子不高,又披散著一頭長發,還穿著一件道袍。我側著頭看了他一下,這個人從臉上看是看不出年齡來的。因為他長著一張娃娃臉,隻是眼角處有些魚尾紋而已。


    我走過去,向他行了一個禮說道:“道長叫我來可是有什麽事情吩咐?”我想他繞過師父叫我過來後,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


    可是誰知道這位道長隻是點了下頭,轉身看著對麵的大山。暈死了這是什麽意思呀,叫我過來又不說話。這要是被師父知道了,非扒了我一層皮不可。我就是再胖,這個被人扒皮還是不習慣的。


    正在這麽想著的時候,就聽道長在前麵說道:“有一天黃昏,莊周夢見自已變成了蝴蝶。他拍了拍翅膀,果然像是一隻蝴蝶,快樂極了。這時候,他完全忘記自已是莊周。過了一會兒,他在夢中大悟,原來那得意的蝴蝶就是莊周。那麽,究竟是莊周做夢變成蝴蝶?還是蝴蝶做夢成莊周?莊周可以是蝴蝶,蝴蝶也可以是莊周。”


    這個故事我知道的,是《莊子》也就是被唐明皇封為《南華經》的那部書中。記錄的一個莊子做夢的事情,但是裏麵卻有極深刻的含義。


    我就這麽想了想,就聽道長說道:“這個故事你應該聽過吧,有沒有什麽體會呢?”這個還真把我給問住了。故事肯定的是聽過的,因為這部《南華經》是道家經典之一麽,我能不讀不看麽?至於這個體會,我好像不是很深的。


    道長沒有回頭,隻是看著遠方的山脈輕輕地說道:“世間萬物的區別隻是相對而言,在某種條件下是可以相互轉化的。如果更進一步想說的意思是,對於有些事物,不必太過於計較,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就好比那些整日拿些經典四處和人爭辯的人,隻不過是在炫耀自己的智慧罷了,聖人是不會去辯這辯那的,與一般人的不同,是因為他們隻是客觀的反映事物,反映自然之道。荀子說過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一切皆以平淡心對待,自然就少了很多的煩惱。”


    我愣住了,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解釋,想到這裏我看著道長說道:“我好像明白了點什麽,是不是可以說。就算有人把我當成了豬狗又能怎麽樣,誰都以為豬狗很下賤,然而它們已然有自己的快樂。不是你說我是豬,我就真的成了豬,也不是你說我是狗,我就真的成了狗。萬事萬物的轉化都是瞬間的,可能有一天,人都會羨慕豬狗這樣的生活。我們拿著經典天天耀武揚威的給人傳經說道,然而天地傳道卻不用這些大道理,都是以最簡單的方式,來告訴我們道的真諦。”


    道長微微地點了點頭,對我說道:“孺子可教也!不錯,領悟的能力還是比較強的。做任何事情,都不能用表麵的表現來看。隻看到表麵的人,就用經典誇誇其談的人,這是一種愚蠢人幹的事情。你在為人做事中,可看到你師父拿著經典說過你麽?”


    一聽到道長的這個話,我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冷戰。原來是這個意思,看來我今天真的錯了。難怪師父要發這樣大的火,哎,看來我就是個羊肺子,水裏一煮,就漂浮到了鍋上。


    正在這麽想的時候,耳朵好像被誰擰了一下。也就是這一下我猛地睜開了眼睛,仔細一看老師和玄鶴師叔都俯身看著我。而老師的一隻手,正擰著我的耳朵。


    看我睜開了眼睛,老師笑著說道:“水老道,現在的小胖子膽子也大了,臉皮也厚了。你看罰跪的人,居然頭靠著你的腰睡著了。你看這個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老師的話我也沒有在意,隻是擦了擦嘴角邊的哈喇子。白了老師一眼,抬頭一看除了師父的頭背著我之外。其餘的人都看著我,捂著嘴嘿嘿地直笑。


    特別是小和尚和小尼姑笑的最開心,我真把師父罰我的事情給忘記了,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也不顧別人驚異的目光,端起師父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水。當我放下碗的時候,突然看到他們奇異的表情,我立刻知道自己又犯錯了。


    我急忙跪倒在師父身後,嘴裏說道:“師父,弟子錯了,我不該拿著經典給人講這些。這正是表明我炫耀了智慧,並不是真正地悟道了。我隻看到了小師弟和小師妹的表麵,並沒有看到真正的內心。這些都有悖於師父平日的教誨,荀子說的好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弟子今天錯了,師父願意怎麽懲罰弟子都可以。”


    說著跪在地上低下了頭,師父歎了一口氣後對我說道:“能想到天行有常,也算你沒有白跪在這裏。起來吧!”哇塞我的懲罰過去了...


    第八百六十章死亡名單(10)師尊們的分析


    我擦了擦頭上的汗站到了師父的旁邊,果然如我猜測的,師父沒有再提這個事情。隻是和元音師太、參悟禪師,還有老師和玄鶴師叔探討一些經典。


    今天其實我確實鬧得有些瘋了,這真不應該,我以後還是要注意的。而且我來這裏的主要事情還沒有辦,就算是想去廣州,要是得不到師父的指點,我是怎麽也不敢去的。


    元音師太看出我有心事,笑嗬嗬的對我說道:“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的事情了?還是怕你師父,等我們走了懲罰你呢?”


    我歎了口氣,對元音師太說道:“剛才確實胡鬧的有些過分了,就算是師父懲罰也是應當的。現在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壓得我有些喘不過來氣。”


    “噢!”老師太笑了笑,對我說道:“是什麽事情能不能給我說說?嗬嗬,自從知道你拜師以來,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你這麽憂心忡忡的。快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你?”


    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除了師父、老師和玄鶴師叔之外,還有兩位前輩在這裏,就算有什麽問題。這些師長們的經驗和智慧,也能幫我徹底解開了。


    想到這裏我從衣兜裏麵拿出了那封信,打開以後放在了大青石上麵。眾位師長都湊過來,看上麵的內容。信的內容很簡單,大家看完後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老師拍著我問道:“小胖子,你是不是在外麵得罪什麽人了?你看看名單上的人,都是你們那一夥。我看是不是你幫著朋友調整風水後,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元音師太也點了點頭,對我說道:“這次我和老瘋子的意見是一樣的,應該是你得罪了什麽人。人家給你寫的這封信,其實就是要警告你一下。”


    我無奈地笑了笑,對他們說道:“老師,師太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麽?我是那種惹是生非的人麽?我布置風水,雖然不能和一些大師媲美。但是我很注重各方麵的關係,不可能就這麽輕易的得罪人的。”


    師父淡淡地說道:“照你這麽說來,應該是上次廣州的漏網之魚了。沒有想到,他們的仇恨這麽深。看來這事是很麻煩,這樣吧,你把上次的事情也說說,我們大家一起來分析下,看看你該怎麽處理。”


    我應了一聲後,把上次廣州的事情全部講了一遍。講的我有些口幹舌燥的,端起師父剛剛倒的茶又喝了一口,然後站到師父身後,靜靜地等待幾位師長的分析。


    元音師太想了半天後,問我道:“你現在可以肯定,一定是王定一師弟的後人們麽?哎,算起來,他也是一代奇人了,最後還是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原來元音師太也認識王定一道長,看來還是有一些交情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說這樣的話。而且王定一的結局,肯定是後來師父或者老師說的。


    想到這裏,我對元音師太說道:“上次的時候,這個事情已經證實了,而且是從他門人的嘴裏得到的證實。後來我在山西運城見到神龍道長劉師叔的時候,他也證實過王定一學過他的觀心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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