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呈板栗色打著一個又一個卷,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啫喱水,就像摸了膠水的一樣凝結在一切。圓圓的滿是肉的臉上,塗滿了廉價的護膚品。遠遠看去就和一麵剛剛刷完乳膠漆的牆壁一樣,一層白色的粉隻要說話或者笑就會往下掉。一張厚實的嘴唇上,像剛剛注射了雞血一樣血紅血血紅的。兩個耳朵上,戴著明晃晃的兩隻黃金耳環,粗短的脖子上戴著一笑小拇指粗細的金鏈子。下麵還墜著一塊,不知什麽佛雕像的和田玉。身上穿著一套白底粉花的開屏旗袍上衣,下身穿著黑色的皮裙和黑色打底褲。腳上蹬著一雙到小腿的短靴!


    高勝文看到這副打扮的女人,伸長脖子吞了一口唾液,回頭對我說道:“虎子這女人怎麽這樣打扮,活脫脫一個老妖精麽!”我抿著嘴笑了下先下了車。


    女人看了樣崔二爺喊道:“哎呀表姐夫來了,你看這是怎麽說的快起來,快起來!”說著伸出一說又肥又短的,戴著三個明晃晃閃人眼睛的金戒指的手。


    崔二爺沒有伸手,自己從地上爬起來說道:“什麽時候養了這樣一條惡狗,差點嚇死我。富民呢?怎麽不見他出來,是不是存心躲著我。”


    女人看崔二爺拍土,多的遠遠的說:“富民到鄉上去了,哎你不知道這不快過年了麽。鄉上的領導你都的打點一下,要不明年的生意不好做。姐夫,這兩位是?”說著那眼睛瞅了瞅我們。


    說真的我平時胡穿亂搭的習慣了,所以很少注重外表。高勝文因為要來這裏,也沒有穿太過高檔的衣服。就連車都開的是日產的,沒有開他的大本。所以女人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種看土包子的眼神。


    崔二爺沒有注意,皺著眉對她說道:“這不是富民給我媳婦打電話說老太太不行了,要我過來給看塊好點的地。這方麵我那是專家,於是就把小張師父給請來了。旁邊的這位,是地產公司的高總。聽說小張要來看風水,專門給當禦用司機了。”


    女人一聽高勝文是地產公司的老板,立刻伸出手走向高勝文。嘴裏嘖嘖了下說道:“沒有看出來真人不露相呀,原來是做地產的大老板。”高勝文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崔二爺也是一樣。因為今天過來我是主角,可是在女人的眼裏高勝文才是主角。


    這一切我都習慣了,對這樣的人來說遇到的不是用手指腳趾能數清楚的。所以我的心裏很坦然,再說了我是衝崔二爺的麵子來的,要是別人的話我才不理呢。


    高勝文沒有伸手,退了一步躲在我的身後。這個動作令女人很尷尬,手收回也不是不收回去也不是。我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然後說道:“老高的胳膊剛才崴了一下,不方便握手。”


    女人一聽滿臉對笑的說道:“沒事沒事,小張大師能到我家來也是蓬蓽生輝呀!快請進我給富民打電話,叫他快點回來。”說著轉身就拉狗讓我們進。說真的女人不笑還能看一眼,這一笑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崔二爺走在我的前麵,我拉住高勝文說道:“就是你不給這個女人麵子,也得給二爺麵子吧!你那樣一弄,以後二爺還怎麽和你說話。”高勝文點了點頭不吭聲了。


    進了小院後兩旁都沒有蓋房子,隻有正對門的三層小洋樓。說真的我也看過很多房子的布局,沒有見過這麽不覺的房子。一進門就看到紅色的地毯鋪滿了整間屋子,牆壁上都用彩磚一塊塊拚接起來的,除了山水就是花鳥魚蟲。門的左側放著一個落地魚缸,裏麵除了漂著兩條死魚在沒有別的。客廳裏吊著一盞西式的水晶大吊燈,要是個子稍微高一點都能摸到上麵。左手這邊一圈沙發,卻圍著一個大茶海。右邊是一架鋼琴,上麵卻擺著盆景。在靠近沙發不遠的地方,放著一張鋼木的長方形餐桌,一圈圍著八張椅子。和餐桌相對應的是,一排整齊的書架。裏麵密密麻麻的對著各式各樣的書,顯的主人很有文化一樣。


    女主人讓我們坐到沙發上,沒有想到一屁股下去就陷進了沙發中。我暈這個沙發也太軟了,直接可以窩著睡覺了。我扶著靠手坐在邊沿上,看看高勝文和崔二爺也和我一樣。


    女人給我們跑了一壺茶,說著電視上南方人的樣子,倒進了紫砂小盅裏。然後對我們說道:“大家嚐嚐,這是我們富民從南方帶來的龍井。”


    我差點暈死過去,明明拿著鐵觀音非要說是龍井。算了來到這裏遇到的都是奇葩,我們還能怎麽說呢?人家說是龍井,我們就當龍井的喝吧!


    崔二爺抿了一口茶,對我說道:“富民電話裏說老太太快不行了了,到底是什麽病?你嫂子上次來回去後還說,老太太的身體不錯呀!”


    女人一聽這個,立刻一臉哭像的說道:“上個月我媽一直說肚子疼,我們也沒有當回事。以為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你想想這都秋天了吃壞肚子也很平常。可是沒幾天吃什麽都吐,到醫院一檢查是晚期胃癌,說活不過今年冬了。”


    “哎呀!”崔二爺吃驚的說道:“那你們沒有送到西安的大醫院檢查一下,說不定是誤診呢?實在不行去北京看看,那邊的醫術還是高的。”


    女人擦了擦沒有流出眼淚的眼睛,對崔二爺說道:“姐夫我和富民也想送她去的,可老太太死活不願意。說就是死也要死在家裏,不去醫院那種地方。所以我和富民也沒有辦法,隻好先讓我媽在家裏休養。然後富民說媽辛苦了一輩子,一定要給媽找塊好點的地。再說了我還想把我爸也移過來,讓老兩口在地下還能在一起。”


    說真的這個話說的真好,可是我有些納悶的是。到目前為止沒有看到一個傭人,也沒有看到一個護士。你要說這個女人是照顧病人的,我怎麽看怎麽不像。


    崔二爺聽完後沉思了一下,對我說道:“虎子你看我弟媳也說清楚了,是不是等等把看好的地的位置給他們說一下。讓他們選擇一下,完了我們帶他們在去細細的選擇。”


    女人一聽我們都選好地方了,身體向前傾了一下對我說道:“小張師父你都看好地方了,快說說都在哪裏。要不等會富民來了,我們開車去看看。”


    我想了想,對她說道:“這個先不著急,能不能讓我見見老人家。我看看老人的福運怎麽樣,這樣選擇吉穴的時候我心裏有個底。”我沒有別的意思,因為這是選擇吉穴的第一個步驟


    第四百八十五章頭七(5)陽宅風水


    女人先是一愣,接著點了點頭。對我說道:“小張師父我要提醒一下,我媽生病後脾氣不好。到時候要是衝撞你了,可不要見怪呀!”我點了點頭。


    隨後女人帶我們上了二樓,在靠裏頭的一間臥室女人推開了門。裏麵的布置很簡單,除了一個衣櫃就是一張床。一位頭發稀少的老人,依靠在枕頭上看著電視劇。旁邊的床頭櫃上,還放著一盤洗幹淨的蘋果。


    老人聽見有人進來了,頭都沒有回一下。女人走過去,小心翼翼的說道:“媽,表姐夫帶著朋友來看你了。”老人哼了一聲回頭朝我們點了下頭。


    我沒有搭理眾人,走上前看了看老人的麵相。老人很厭煩的拿手擋了一下,我笑著說道:“看來是醫院的誤診,老太太沒有大事活到八十不成問題。”


    “什麽?”老人一聽,瞪著眼睛說道:“你說我沒有病,是裝病騙自己的女兒了?你是什麽人?花花,把他給我趕出去,我不想見他。”女人一聽就走上前來。


    我用手擋了一下沒有讓她說話,拉著床頭櫃旁邊的方凳坐下。然後說道:“怪事年年有,唯獨今年多。平時別人想要小爺說一聲長命百歲,小爺我還不想說。給你這老太婆說了,你還不高興。這樣,我說你幾件事情你看對不對。不對不用你趕,小爺我自己會走。”


    說著看著她的臉說道:“你看你雙眉彎而長,甚至超過了眼簾這不是長壽眉是什麽?隻可惜眼睛不好,這種眼睛好像吊死鬼的。所以我敢說你早年守寡,且丈夫死得不好。應該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上吊自殺身亡的。”這幾句話中含著罵人的話。可是老人一聽睜大了眼睛,而且兩眼放出異樣的光來。


    我看著她微微一下,說道:“你要覺得我說的對就把手給看看,看我能不能把你後麵的事情看對。”老人不由自主的伸出了右手。我把右手直接一扔說道:“半吊子才看右手,我不是半吊子隻看左手。”老人一聽急忙換了左手給我。


    我拿著左手看了看,對老人說道:“你看看你的手,肉厚而平坦這說明你福運很好的。但是前本身遭罪不少,子嗣很弱難有送終的孝子。但是性格堅定,四十五歲以後發大財。”


    我剛剛說到這裏,老人急忙拉住我的手說道:“大師你說的太準確了,沒有一件是錯的。不過醫院裏都診斷我是胃癌,難道這個真的錯了?”


    “你現在不趕我走了?”我反問了一句後笑著說道:“難道醫院裏就沒有誤診?命都有算錯的時候,就不要說醫院裏看病了。再說了你拿鏡子看看你的臉色,紅光滿麵的要說你是癌症晚期打死我都不信。我建議你去西安的西京醫院或者唐都醫院檢查下,但願不是癌症。”


    老人聽完後看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閨女和崔二爺等人。對我說道:“你的意思是在檢查檢查,看看是不是癌症?”我點了點頭,崔二爺也在後麵說。


    老人立馬喊道:“花花叫富民準備車,我去西安的醫院裏在檢查檢查。差點被你們兩個不孝的東西,把我活埋了。”說著就要穿鞋。


    我能看的出來女人很委屈,她對自己母親的關懷是真誠的。於是我急忙按住老太太,對她說道:“別急別急,就是檢查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明天去也不遲,說不定要住上幾天呢。”


    老人想了想,對我說道:“就聽大師的!哎呦,我真沒有看出來你年紀輕輕的,算命居然算的這麽準。花花,幫我準備個大紅包。對了你去外麵的館子訂一桌,晚上我要好好陪大師喝一杯。”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七十多的老太太,要陪我喝酒的。


    忽然老人又拉住我的手,對我說道:“大師既然你來了,就幫我看看這個房子,也幫我選一塊好地。就算現在用不上,可以先把老頭子的墳遷過去。”


    我點了點頭對她說道:“老人家的這個話是對的,我們應該什麽都提前準備一下。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到時看了三塊地。等你有時間了,我帶你一起去看看。”


    老人一聽這個話,兩眼放光的隨我說道:“原來大師什麽都考慮好了,這才是真的大師呀!你說在哪裏,要不明天我們去看看,後天我在去醫院檢查。”


    我笑著點了點頭,這時就聽外麵一聲汽車刹車的聲音。老太太笑著說道:“這是我的女婿回來了,哎大師你說的真的都對。我原來生了六個孩子,最後就這個女子活了下來。所以你說我日後沒有孝子也是對的。”


    我還沒有來及說話,就看到一個比我大個頭比我高的男人跑了進來。然後單膝跪在床前,對老人說道:“媽你終於願意去檢查了,我上次就說這裏的醫院水平不行,你就是不聽。”


    老人笑了笑,對男人說道:“好了孩子,快給大師磕個頭。要不是他的話,你老娘我可就真的在這裏等死了。”說著嗬嗬笑著,摸了摸男人的頭。


    男人轉過身跪在我麵前,嘴裏念道:“大師在上,是你救了我媽一條命。小的郭富民給你在這裏磕頭了。”說著就要給我磕頭。


    我一把急忙攔住,笑著對他說道:“這些本來就是我的工作,沒必要行這麽重的禮快起來。對了還說這會去給你看看房子的風水,沒有想到這麽快你就來了。”


    老人一聽,對郭富民說道:“富民你陪著大師四處走走,看看我們的房子有沒有不好的地方。要是有的話大師說怎麽改就怎麽改,不能改咱們就買新的。”


    說真的到目前為止,除了覺得這一家就是暴發戶之外,我覺得其餘的地方都挺好的。特別是郭富民對這個丈母娘,言聽計從孝順百般。可是這一切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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