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爺笑著說道:“那虎子就這麽定了,我們選個日子就上去怎麽樣?老高你也走,說不定那邊還有什麽商機,到時候要我表弟引薦幾個領導,你在那邊也就發展起來了。”


    高勝文點了點頭,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拉著他們去吃飯。回來後就準備行李,我當然沒有忘記為出家的羅萍萍準備一份禮物,不管怎麽說,認識也算是一場緣分。


    三天後我們開車從西安出發,朝著銅川駛去。銅川,夏、商時期隸屬古雍州;秦屬內史地;西漢景帝二年也就是公元前155年開始設置縣,北周建德四年公元575年,銅官縣改名同官縣,隸屬宜州;隋、唐曾隸屬雍州、京兆郡。


    銅川交通便利,是通往人文初祖黃帝陵及革命聖地延安的必經之地,距西安市區隻有68公裏的路程。境內資源豐富,煤炭、油頁岩、石灰石、陶瓷粘土等品位高、易開采,而且還有豐富的石油資源,而且是優質蘋果,和櫻桃的故鄉。


    特別是耀州縣,是曆史上有名的文化名城。除我們耳熟能詳的“一聖四傑”孫思邈、傅玄、柳公權、令狐德棻、範寬之外,大大小小還有名人二百多位,僅僅是以傅玄為代表的傅氏家族,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就有五代十二世45人留名青史。


    其次耀縣還有一件寶物堪稱天下獨一無二,那就是著名的耀州瓷和耀州窯。當年燒製規模很大,沿黃堡鎮漆河上下十裏都是燒瓷的,因而有“十裏窯場”之稱。而耀州瓷的代表作品,就是著名的倒流壺,顧名思義,就是你倒水的時候是從底部倒進去的,而不是揭開壺蓋倒進去的,而且倒進去後不會漏水,因此叫倒流壺。現在耀縣的耀州瓷博物館裏,就有一件宋代的倒流壺,堪稱舉世無雙的珍品!


    一到銅川耀縣後,崔二爺就把車停到了路邊帶我們去吃鹹湯麵,開始我認為可能和我媽做得湯麵很相似,隻不過放的鹽多一點而已,因此心裏有點氣,大罵崔二爺小氣。


    可是當我見到做飯的工具時嚇了一跳,麵搓成絮,木杠壓成硬塊,盤起回性,擀開一毫米厚薄後拎擀杖疊起成半圓形,切麵的刀就像一把鍘刀一樣,後來一問才知道這刀長二尺二寸,背前端寬三寸,背後端寬四寸。切麵的時候右手提刀,左手按麵,邊提邊落,案隨刀響,刀隨手移。


    看到這裏我對崔二爺說道:“二爺那刀也忒嚇人了,就和過去用的鍘刀一樣。你看人家切麵的動作,就不怕把手切了?我的乖乖,要是我的話這個手指早斷了。”


    崔二爺笑著說道:“這個麵可是耀縣資格最老的麵,比你們老家的蘭州牛肉麵資格還要老,據說最早是從清道光年間開始的,你算算我們吃的可是真正的曆史文化。因為用的刀像古代的大刀,所以也有叫大刀麵的。”


    正說著就聽旁邊傳來吸溜吸溜的聲音,我咽了一口哈喇子回頭看了看,對崔二爺說道:“他們怎麽都不坐,蹲在那裏端著一個大碗,還吸溜吸溜地吃這不是勾引我的饞蟲嗎?”


    崔二爺笑著遞給我一根煙說道:“關中八大怪,凳子不做蹲下來,這個你不會不知道吧?這裏很多地方人都保持著原來的生活氣息。不過你看都是上了歲數的人,一般你和小高這個年紀的絕對不會蹲著吃。”


    正說著我們的麵端了上來,看著碗內那一縷縷嫩黃的麵條浮泛在鮮紅而滾燙的辣湯內,湯上漂浮著星星點點白嫩的豆腐花,碧綠的蔥絲在筷子的攪動下忽隱忽現,色彩斑斕。我不由地又吞了兩口哈喇子,這可是真正的秀色可餐,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沒有想到吃了兩口,我立刻想打噴嚏,噴嚏打完後渾身一震,寒氣全部驅散了。我看著站在廚房門口的老板說道:“老板再給我們來一碗,這個太美了,吃著爽!”


    店老板是本地人,一口陝西土話給我說了一堆,我費力地聽了半天沒有聽明白,就聽崔二爺笑著給我翻譯道:“人家老板說,他們的麵早年老舍也吃過,就是那個作家老舍,還說這裏能做出北京飯館的味道!”我點了點頭,吸溜喝了一口酸辣湯。


    我們三個都吃了兩碗,然後摸著圓鼓鼓的肚皮朝外走。崔二爺一把拉住我說道:“虎子怎麽樣,我帶你來的地方不錯吧。我們先去大香山看看,晚上住農家給你們嚐嚐第二大特色。”看著崔二爺得意的樣子,恨不得抽他兩耳光。有好吃的不說,居然賣起關子來...


    第四百八十三章頭七(3)拾荒老人


    大香山又名叫三石山,位於銅川市耀州區西北45公裏處。山勢東西走向,主峰分東峰、中峰、西峰依次排列,酷似一個巨大的筆架,又象一個巨大的香爐,遠望之,東峰、中峰、西峰尤如三根頂天香柱插入爐中。


    看著這座名不見經傳的山,我直接愣住了。回頭對崔二爺說道:“要是按風水來說的話,這座山的風水超級好。你看整座山就像香爐一般,三座三峰就像巨香插在香爐裏。隻是唯一不好的,中間的山峰太低了。要是兩邊低中間高的話,這肯定是關中第一吉地。埋在這裏的人不是九五至尊,也是權傾一時的人。不過就是這樣的地方,我們要慢慢地找。”逛完大香山,在附近的幾所廟宇裏拜祭了,我們就跟著崔二爺朝一戶農家小院走去。


    高勝文悄悄地拉了我一下,對我說道:“你看到了,二爺對這裏熟門熟路的,看來來過很多次了。你說他來這裏也不帶我們去吃點好的,就鑽這種野店糊弄我們。”


    我還來不及說他,店老板已經打開了門,我們進去後崔二爺拿來菜單點了菜,一道又一道的美味,可是就不見傳說中的窩窩麵。酒足飯飽了,端上來一碗湯,耀州人叫醪糟匯,是由醪糟、桔子罐頭加粉芡勾兌而成,酸甜可口。


    高勝文看著這道湯對我說道:“虎子看到了吧,這叫滾蛋湯,意思是你們都吃好了,留下錢滾蛋吧!”他的話引來了主人的笑聲。他看我們吃的差不多了,又端上了一盆湯麵,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窩窩麵,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


    這時我們口中的雜味已經沒有了,所以一盆連湯帶麵的窩窩麵就這樣全部進了我們的肚子。吃完後,我看著店老板說道:“早點上這個多好,非要最後上,一點都不過癮。”


    崔二爺笑著拉著我們上了車,然後對我說道:“虎子,明天先去我表弟家吧?再不去,遲了人都不在了我們看墳地是不是有些遲了。”


    我一聽點了點頭,對崔二爺說道:“這樣明天呀,先要高哥開著車在他家周邊轉轉,這樣我就心裏有個底了,回去後再看他們具體的意思。”崔二爺點了點頭。


    晚上休息了一夜後,第二天我們開著車朝崔二爺的小舅子家駛去。雖說不是親的,但是既然我來了就要認真地負責。在崔二爺的指引下,我們繞著小鎮轉了三圈,最後我大概選定了三四處,這才朝崔二爺的小舅子家走去。


    剛剛走了一半的路,就看到一個農村的老人穿著打補丁的衣服,臉也黑黑的好像很長時間沒有洗了;頭發基本上也連到了一塊,腳上還穿著單鞋;隻見老人在一個垃圾桶旁邊,不停地尋找什麽。


    我讓高勝文停下了車,悄悄地走了過去。原來老人還拿著一條編織袋,正不停地朝裏麵塞一些塑料瓶一類的東西,我走到她的身邊,她連頭也沒有轉。


    忽然,老人從垃圾桶裏揀出半拉發黴的麵包,拍了拍就塞進了嘴裏吃起來。這一幕不僅驚呆了我,也看傻了崔二爺和高勝文。雖然城市裏有很多流浪漢和拾荒者,但是像老人這樣的很少見,而且看她吃麵包的樣子好像餓了很久。


    我剛剛拿出錢來,就看高勝文已經攥著錢走到了老人身邊,一把搶過老人手裏的麵包,重新扔回垃圾桶把手裏的錢塞給了老人。


    老人抬起頭麵無表情地看了看高勝文,把錢又塞進了高勝文的手裏。從垃圾桶裏揀出那個麵包和半瓶水,衝著高勝文點了下頭,拖著自己的編織袋走了。


    看著老人的舉動我們都傻了眼,第一次看到不願意接受施舍的人。我們回到車旁正準備上車,我看到了旁邊的小飯店,於是又跑下去,到了裏麵說了幾句話然後跑上了車。


    高勝文問我去幹嗎,我沒有回答,隻是叫他開車先在這裏繞一圈,等下再回到這裏。高勝文雖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是還是按照我說的去做了。二十分鍾後我們又繞了過來,就看到老人蹲在門口拿著一個鐵盆吃著鹹湯麵。


    崔二爺正要問我,我對他們說道:“我進去給小飯店一百塊錢,叫他們每天給老人兩頓飯,就說是別人剩下的,但是不能給剩下的必須是新鮮的。如果他這幾天做的好,我會長期包下來給老人專門送飯。”


    高勝文一聽,伸出大拇指對我說道:“高,這個辦法真高!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對了,虎子你不怕他們收了錢後,不按你說的做麽?”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怎麽突然這麽笨了,他敢黑我的錢我讓他買賣都做不下去,這種事情我又不是沒有幹過,甚至不用符咒,小小的一個道具就能搞定的。”


    高勝文看看我,又看了看發愣的崔二爺。這時我也發現崔二爺不對頭,於是拍了他一把說道:“二爺你想什麽呢?是不是看到熟悉的人了,還是丟了什麽東西?”


    我拍了他一下,嚇得他在車座上跳了一下,然後一咧嘴對我說道:“虎子我心裏有種不太好的感覺,總覺得剛才那個老太太我在哪裏見過。可是又想不起來,而且突然之間感覺就不太好了。”


    一聽他的話我愣了一下,這時老人已經把飯吃完了,然後朝小飯店老板鞠了幾個躬,才慢慢地拖著編織袋朝前走,走到一個賣餅子的小店門口,從口袋裏掏出條手絹,一層層地打開手絹,從裏麵取出幾塊錢買了一個餅子揣在懷裏繼續朝前走。


    可能是受了崔二爺話的影響,也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我又下了車,走到小飯店裏。老板一看是我連忙點頭哈腰地走了過來,我遞給他一根煙,然後問道:“這個老太太是誰,你們認識不?我看剛才吃飯的樣子,好像你們認識可是也不敢確定,她是這裏的人麽?”


    正問著高勝文和崔二爺走了進來,老板一邊給讓座一邊說道:“老人不是這裏的人,以前沒有見過,今年年頭才來的,聽說住在前麵不遠的地方,還有個老頭,動不了了都是這個老人給弄吃的。”


    我點了點頭,對他說道:“你明天多給他一碗飯,要是錢不夠你給我打電話。我們在這裏待的時間長,說不定以後經常來這裏吃飯的。”說著把電話寫給了老板。


    然後我們三個走了出來,坐上車去崔二爺的小舅子家。高勝文一邊開車,一邊說道:“虎子今天怎麽對一個拾荒的老太太上心了?西安滿大街都是,也沒有看你動過心。”


    “哎!”我歎了一口氣後,對高勝文說道:“你看看西安的那些拾荒的,或者行討人員,那個不是紅光滿麵的?和這位老人家相比簡直是天地之別。我們也幫不了所有的人,能幫一個算一個。”


    高勝文點了點頭繼續開車,在崔二爺的指引下我們很快到了他的小舅子家。氣派的三層小洋樓門口,矗立著一對銅獅子。門口停著好幾輛汽車,而且都不是一般的低檔車。崔二爺先下了車去敲門,可是門剛剛打開一條惡狗就衝了出來。


    嚇的崔二爺愣在哪裏,就連我和高勝文也嚇的愣住了。這一家人是幹嘛的,這麽氣派的房子,這麽高大的院牆怎麽還養這樣一條惡狗。可是想這些已經是白想了,惡狗依然撲到了崔二爺的身上...


    第四百八十四章頭七(4)庸俗的女人


    崔二爺叫了半天的門,才看到門徐徐的打開。可是還沒有崔二爺反應過來,一條黑色的狗從院子猛然撲了出來。崔二爺連忙後退了幾步,可是黑狗已然撲到了崔二爺的身上。


    就在它張開大嘴咬下去的一瞬間,忽聽一個女人喊道:“進財回來!”黑狗一聽這個聲音,夾著尾巴低著頭跑進了院子裏。接著出來一個女人,一個既臃腫又庸俗的女人。


    如果說我是肥胖的話,這個女人絕對的是臃腫。就看她渾身上下,左一堆肉右一堆肉。根本就沒有女人的身材可言,但是卻穿著一條半透明的黑色打底褲。猶如象腿一般的雙腿,把打底褲繃得緊緊的。估計要是想坐到或者蹲下,這條打底褲都會裂成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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