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看電影的男生大叫道,“夏臣,你太帥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偶像了,給我簽個名吧,我要弄個相框把你的簽名掛起來。”


    “沒有那麽誇張吧。”夏臣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從未把他這幾個月詭異的經曆告訴別人,他的室友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吧眼珠子瞪出來,然後把夏臣當神仙一樣膜拜。除了符紙男,夏臣的兩個室友都很激動。“徐子友怎麽了,對著電腦胡言亂語些什麽?”夏臣口中的徐子友就是早上起來在電腦上貼符紙的男生。


    “還是因為每天早上電腦自動開機的事。”室友鄙視的說道,“我和他說了無數遍了,是他電腦電源有問題,換一個好一點的電源就好了。他不信,非說他的電腦被惡鬼看上了,還說寫什麽他的床是房間裏的聚陰位,容易沾染上妖邪,他肯定活不久了,早晚要死於非命。我看他是靈異小說看多了,大腦被門夾了之後又灌進了水銀,我都快被他弄成神經病了。”


    徐子友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憤怒的喊道,“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懂什麽,我問過一個算命大師,他說伊石學院地勢偏低,中間底四周高,而且風水不好,東方青龍箕居嫉主,西邊白虎蹲坐銜屍,四麵低垂,八麵鼓吹,明堂漸漬,草汙臭穢,不祥之地啊。所以學校裏經常發生一些詭異的事件。我睡的床位又是聚陰位,陰中陰,我八字又弱,今年又有一個大劫,看來我命不久已。你們放心,等我變成惡鬼之後,我會時常來看你們的。”


    兩個室友先是一愣,隨即狂笑,笑過之後說道,“徐子友,我看你就是白癡一個,算命的滿嘴胡話你也信,他要真有你說的那麽厲害,怎麽不算一下六合彩的號碼,隻要中一次,就成百萬富翁了,還用在街邊算命,掙你那點小錢。也就隻有你這種智商低於七十的白癡才會相信他的話。”


    徐子友臉上掛著怨毒之色,冷冷的說道,“你們兩個才是白癡,你們父母生你們的時候一定是把胎兒扔了把胎盤養大了。我詛咒你們,你們兩個會不得好死,你們會死的很慘,被折磨五六個小時才斷氣,下了地獄也不得安寧,受盡各種刑罰,永世不得超生。”


    “你說什麽!有膽你再說一遍。”兩個男生站了起來,他們被徐子友的話激怒了。他的話的確太陰毒了。


    眼看一場流血事件就要爆發了,夏臣站在中間,調和道,“都是同學,又是室友,住在一起就是緣分,別為一時的口舌之快傷了和氣,我們今後還要在一起學習生活呢,忍一時風平浪靜,讓三分海闊天空。大家深吸兩口氣,平靜一下心情。”


    夏臣可不是一般人,他出麵調解了就要賣他一個麵子,要是惹的他不開心,進而惹的洛詩敏不開心,那在伊石學院的日子就沒發過了。想到這一點,兩個室友冷哼一聲,“今天看在夏臣的麵子上不和你計較,你最好管好你的嘴,下次你就沒有這麽幸運了。”兩個男生坐下繼續看電影了。


    徐子友同樣冷哼一聲,“誰怕誰啊。”坐到貼著符紙的電腦前繼續念他的經去了。


    夏臣擦掉額頭的汗珠,一場風波終於平息了。他可不想看到他的室友打來打去的,大家就不能和睦的相處麽。這件事暫時被他壓製了,不想個辦法徹底解決掉指不定會出什麽呢。夏臣眼珠子一轉,心裏有了注意。他走到徐子友身邊,說道,“你光念經也沒有用,不如這樣吧,我和你換一下床位,我睡這個聚陰位,你就沒事了。”


    “這樣……這樣……不太好吧,你會沾上惡鬼冤魂的。”徐子友看著夏臣真摯的目光,有一點感動。


    夏臣拍拍胸脯,“沒事,我的八字很旺,福大命大,沒有妖邪敢靠近我的,我睡在聚陰位上是不會有事的。”這完全是騙人的話,夏臣他連自己是那一天出生的都不知道,何來的八字,不過他數次身臨陷阱命懸一線的時候機緣巧合化險為夷倒是真的。他根本就沒將所謂的聚陰位放在眼中。


    “那謝謝你了,明天我請你吃飯。”徐子友立刻開始搬東西,他睡在聚陰位上天天晚上做惡夢,半夜醒來感到周身一片冰冷,他都快被折磨的神經衰弱了,難得有人肯和他換床位,一頓飯算的了什麽,再請個三四頓也沒有關係。伊石學院宿舍床比較特別,下麵是寫字台和櫃子,旁邊有一小段梯子,爬上去是床。兩人忙著收拾物品,正在看電影的兩個男生看了夏臣一眼,也不說過來幫忙,繼續看他們的電影。


    夏臣和徐子友兩人忙了一個多小時,才將各種的東西搬完。徐子友不忘把他電腦上的符紙揭下來貼在夏臣的床上。“這個符紙能保你平安,千萬不要撕下來。”夏臣很不喜歡符紙,貼在床上太難看了,可是又不能當麵拒絕徐子友的好意,微笑著說道,“謝謝你了。”心中已打定主意,過上兩天就把符紙撕下來,就說是被風吹掉了。


    熄燈的時間很快到了,管理員老師拉下了電閘,整棟宿舍樓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在學生的咒罵聲中夏臣爬上床。這個位置正對著宿舍門,男生粗心大意,有時晚上睡覺忘記關門,半夜冷風吹開房門,正對著房門的這個床位能不冷嘛。夏臣又從床上下來,確定房門已經關好了,才爬上床睡覺。


    深夜,夏臣突然從睡夢中驚醒,感到渾身冰涼,房間內彌漫著一股刺骨的寒意。望向門口,門是緊緊的關著的。點點星光從窗口照進來,房間內罩上了朦朧的銀色。夏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從房間的某個角落傳來若有若無的哢哢聲,他猛的睜開眼睛,那個奇怪的聲音卻不見了,他屏息凝神,什麽也沒聽見。可當他再次閉上眼睛時,那個聲音又出現了,細若蚊鳴,卻不可阻擋的鑽進了夏臣的耳朵,就像是潛藏在木頭深處的白蟻在一下下的啃著東西。在嘈雜的環境中你不會注意到這微弱的聲音,但是到了萬籟寂靜的夜裏,這聲音就被無限的放大了,你想找到聲源,轉了一圈卻是一無所獲。夏臣被哢哢聲弄的心煩意亂睡意全無,從床上下來準備去衛生間方便一下。


    夏臣宿舍門旁掛著一麵鏡子,當他路過那麵鏡子時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上有一層奇怪的青氣,並且麵部扭曲得有些可怕。而在鏡子內,正有一名白衣女子向他緩緩走來,黑亮的長發覆蓋了女子的整個頭顱,從發絲間可以看到一隻布滿血絲的眼球正在瞪著他,她步步逼近,身上帶著從幽冥深淵而來的怨氣。


    一個經典女鬼的形象跳進了夏臣的腦海中,貞子!


    這怎麽可能,夏臣糊塗了,貞子隻是一個虛構的形象,他怎麽會見到她。難道是在做夢?在疑惑中貞子越走越近,夏臣瘋狂地挪動身體,想要離開鏡子,可身體與手掌卻被牢牢吸附在鏡麵上,動彈不得。鏡子裏的女子慢慢抬起頭,陰冷的目光像是銳利的刀子紮在了夏臣的臉上,他驚恐的發現竟然連閉眼這個小小的動作也做不到,身體已經不再受他支配了。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那張不成臉的臉,從長發後漸漸露出。


    那是一張非常可怕的臉,除了一雙充滿怨恨的眼睛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器官了。盡管那女鬼沒有嘴,但於夏臣卻仍舊感受到聲波的存在,她在招喚他進去,到鏡子裏麵去!進去就會死!夏臣非常明白這一點,但是他的身體卻不受他的控製,向鏡子裏邁進了一步,在腳掌接觸鏡麵的一瞬間,鏡麵泛起了一陣波瀾,一團水銀似的液體包裹住了他的腳掌,刺骨的寒意從腳掌直達大腦,瞬間他邁入鏡麵的腿失去了知覺。


    “不要!不要!”夏臣拚命的掙紮,忽然從夢中驚醒,原來他做了一個夢。夏臣大口的吸了幾口氣,劇烈的心跳逐漸平靜下來。他嘲笑自己,比貞子更恐怖更詭異的東西他見的多了,但是在夢裏他差點被貞子嚇死。他全身上下已被冷汗浸透,一陣冷風吹過,夏臣打了一個冷顫。把被子裹的更緊些,他可不想被凍感冒。


    等等,一個恐怖的念頭跳進夏臣的腦袋,冷風?宿舍門關著,窗戶也緊閉著,哪裏來的冷風?剛才那陣風給人的感覺無比的真實,這是怎麽回事?一滴冷汗從夏臣的眼角滑落,他聽到黑暗中傳來恐怖的聲音,哢哢……哢哢……,宿舍的門口還有一種奇特的腥味,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難道我在做夢?夏臣用指甲掐著胳膊上的肉擰了一圈,疼的他差點叫出聲來。這不是夢,夏臣想到了徐子友口中的聚陰位,這個位置真的那麽邪嗎?過了幾分鍾,夏臣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他看到房間中似乎有一股青氣在緩慢的流動?這是怎麽回事?青氣隨著呼吸鑽進夏臣的鼻孔,隻覺眼皮越來越沉重,他一再掙紮,上下眼皮還是合在了一起,他又睡著了。


    鈴……鈴……


    夏臣被刺耳的鈴聲驚醒,猛的從夢中驚醒,天已大亮,他的一個室友驚呼道,“該死,我們差點就睡過頭了,今天上午第一節是張教授的課,聽學長們說他可變態了,動不動就扣學分,他的課要是遲到了要倒黴的。還好昨天晚上我上了鬧鍾,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了,速度一點還是來得及的。”


    另一個室友說道,“真是怪了,每天早上睡到八點我會自動醒來的,不知為什麽今天會睡的這麽死。”


    夏臣從床上跳下來,看到兩個室友眼圈黑黑的,“昨天晚上你們看的是恐怖片吧,睡覺的時候做惡夢了吧。”


    “你怎麽知道我做惡夢了?”一個室友奇道,“不對啊,我們看的是《無極》,《無極》是動作片吧。”


    夏臣嗬嗬笑道,“《無極》就是恐怖片。我看你們兩個的氣色就知道了,臉色發青,眼圈發黑,做的不是春夢就是惡夢,做的要是春夢你們一睜眼就會嚷嚷的。”


    另一個正在刷牙的室友說道,“你還不是,你也臉色發青眼圈發黑,也做惡夢了吧。”


    夏臣一怔,同處一間房子的三個人都做了可怕的惡夢,會是巧合嗎?一個室友推了夏臣一把,別發呆了,一會兒要是遲到了,張教授會讓你痛苦一個學期的。夏臣回過神來,也加入了急速洗漱的行列,一邊刷牙一邊換衣服,牙刷完了衣服也穿好了,把臉伸到水龍頭下衝一下,用毛巾一擦,搞定。另兩位室友的速度也不慢,三人拿著課本正要走出宿舍,夏臣看到徐子友還躺在床上。“叫他一聲吧,遲到很麻煩的。”


    “我去叫醒他吧。”離徐子友最近的一個室友爬上床。


    夏臣站在下麵看到室友先是一愣,愣了兩三秒鍾之後發出高亢的尖叫聲,比女生的叫聲低不了多少,隨後手舞足蹈的從床上掉了下來,腦袋磕在了下麵的椅子上,血一下就流了出來。


    “你看到什麽了?徐子友怎麽了?”夏臣扶起室友,一起住了幾個月,夏臣還是挺了解他的室友的,他的膽子挺大的,一般的東西是嚇不到他的。他看到了什麽?


    室友捂著頭,鮮紅的血液從手指縫間流出,他結結巴巴的說道,“……死……了,徐……徐……徐……徐子華……死了,很……很……很……很……恐怖!”


    死了!怎麽可能?昨天晚上徐子華還好好著呢,他怎麽會突然就死了呢。夏臣爬上了徐子凡的床,眼前的一幕差點讓久經考驗的他吐出來。徐子華的身體漲大了好幾倍,皮膚被撐的晶瑩剔透,屍體全身的骨頭不見了,失去骨架的支持整個人像是一快爛肉攤在床上,隱約的可以看到皮下有一種蟲子在蠕動。視線上移,夏臣看到了徐子華的腦袋,就像一個踢破了的皮球,臉上的五官擠在一起,像是一塊揉爛的抹布,已經偏離了位置快要突出來的眼球正在瞪著他。夏臣一發慌手上一滑,差點也從床上掉下來。這是他見過最最最惡心的屍體,他不敢再看第二眼,從床上跳了下來。


    另一個室友驚恐的問道,“徐子華真的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你先帶他去包紮一下傷口,包完了立刻回來,我打電話報警。”夏臣拿起手機撥通了葉成的電話。


    “什麽,你的室友死了,你再說一遍,沒有骨頭的屍體?你確定?”葉成的反應讓夏臣有點意外,他的聲音大的快要震破了夏臣的耳膜。“屍體的體內是不是還有一種很惡心的蟲子?”


    夏臣奇道,“你怎麽知道?”


    “說來話長了,我馬上就到。”葉成掛了電話,立刻帶著李瀟和一隊警察直奔伊石學院宿舍樓。


    二十分鍾之後,葉成站到了夏臣的麵前,他的兩位室友被李瀟拉去坐筆錄,一隊警察站在曾經是夏臣的床上,強忍著胃裏的翻騰,在想辦法把徐子華的屍體從床上弄下來,洛詩敏和胡蓉蓉也聞訊趕了過來。


    胡蓉蓉見到葉成第一眼就咒罵道,“死警察,最近又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怎麽弄的像是剛從棺材裏爬出來,麵色比鬼還難看。”洛詩敏盯著夏臣的臉,關切的問道,“夏臣,你的臉色也不好,你怎麽了啊?昨天還好好的呢。”


    “可能是因為昨晚沒有睡好,做了一個惡夢的緣故。”提到惡夢,夏臣就想起了奇怪的哢哢聲,他看過了徐子華的屍體,軟的像是一塊海綿,難道那哢哢聲是骨頭被蟲子啃食的聲音?想到這個可能,夏臣打了一個冷顫。


    “你想到了什麽?”葉成看出夏臣表情有異,立即問道。


    夏臣皺著眉頭說道,“昨晚我在半夜時驚醒,聽到若有若無的哢哢聲,會不會是徐子華骨頭被啃食的聲音?當時要是我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他也許就不會死了,我剛和他換過床鋪,他在我的床上睡了一晚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你的床?”葉成感到問題嚴重了,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在腦匯中,凶手有可能就是衝著夏臣來的。局長再三強調為了避免公眾恐慌,前黃台醫院無骨屍要嚴格的保密,告不告訴夏臣呢,這是一個問題?


    胡蓉蓉不耐煩的說道,“臭警察,你的心裏又在打什麽鬼主意呢?告訴你,你就是再狡猾也逃不過我銳利的眼睛。”


    葉成瞪了胡蓉蓉一眼,拉住夏臣,“換個地方,我有話對你說。”眾人在說話間屋裏的警察正用床單裹住徐子華的屍體從床上送下來,洛詩敏掃了一眼看到屍體裸露在外麵的屍體,頓時呆住了,這還是人的屍體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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