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就心亂如麻,難於定心思考,忽覺有幾雙眼睛正在偷看自己,微微一驚,收回神思,看向車內時,果見幾個男人正在看她,其中一個男人還在偷瞟她穿著性感黑絲襪的長腿!簡潔的樣子、身材、皮膚都很好,屬於那種很容易惹人綺思的美女,對於男人的目光,雖然見慣不怪,但被人偷看,還是頗不自在,更無法靜心思考了。


    幸好站不多會,便到了下一站,有幾個客人下了車,她也因此占到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後一邊呆看車窗外沿途街景,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後排兩個年輕女人的談話。


    “現在的小偷太猖狂了!他們知道現代的人都不會管閑事,所以偷東西時,完全肆無忌憚,隻要被偷的人沒有發覺,就是旁邊有幾百雙眼睛盯著,小偷也會臉不紅心不跳地照偷不誤!”


    “唉,手機被偷了,我倒不很心痛,反正那個手機也用幾年了,電池也不經用,偷了就偷了吧,主要是手機裏麵保存了好多號碼,也跟著丟失了!”


    “你可以到移動公司補張卡,還用原來的號碼。”


    “唉,我肯定會還用原來的號碼,那是業務號碼,當然不能輕易換!但問題是號碼丟失了,現在想主動聯係客戶,也聯係不上了!”


    被偷了手機的女人看樣子是做生意的,簡潔一直坐到下車,她都在不厭其煩地談論號碼丟失的煩惱,簡潔不由暗忖:“這點煩惱算什麽,跟性命受到威脅比起來,這點損失簡直不值一提。”


    回到家後,時間剛好10點半,媽媽見她突然回家,有些奇怪,問她是否有事,她心裏正煩,不願多說,敷衍道:“沒什麽,今天沒有課,所以幹脆回家來吃飯。爸爸不在家嗎?”


    “他被人拉去下象棋了。”


    簡潔心道:“爸爸的心態真好,弟弟才死去一個半月,他就完全恢複了精神。”


    媽媽正準備做中飯,見簡潔精神不佳,關心地問她是否身體不舒服。簡潔說沒什麽,你不要瞎猜。媽媽又問她跟施計有無進展,簡潔心情本就很鬱悶,不耐煩聽媽媽嘮叨,說道:“唉呀,你別問個不停,讓我安靜一會不行嗎?”


    ※※※


    媽媽微微一驚,心道:“難怪今天突然回家來,一定是在外麵遇到不開心的事了。”雖然很想問她為什麽煩惱,但見女兒臉色很不好,於是默默地走到外麵的四合院裏洗菜去了。


    簡潔看著媽媽的背影,心裏湧起一種柔楚之情,暗忖:“也許過不多久,我也會離開媽媽,今後盡量不對媽媽發脾氣了。”


    她怕媽媽進屋發現自己神色不對,強抑酸楚,拿起電視遙控板,將電視聲增大了一些。


    但眼睛雖然看著電視畫麵,心裏卻在胡思亂想,電視音量雖然很大,她卻充耳不聞。


    她不由想起高三時看過的那部日本著名鬼片《午夜凶鈴》,心想:“想不到幾年前在影片裏看到的恐怖故事,如今真的在現實中發生了!唉,那對日本母子,雖然經曆了非常恐怖和緊張的七天劫難,但最後總算找到了求生的辦法,我們的運氣隻怕不會這麽好了……”


    發呆一會,又想道:“我們現時遇到的事情,和那個恐怖電影也有幾分類似,我們是否可以借鑒那個片子裏的一些方法,解決現在遇到的麻煩事情呢?”


    她緊張而激動地回想了一會那部印象已很模糊的電影情節後,腦子裏不由想到一個問題:“那對日本夫婦,通過調查那盤恐怖錄相帶的內容和來曆,最後查到了女鬼山村貞子的家鄉,並最終因為滿足了山村貞子的一個願望,而求得了生機!我們要是也能查出那張照片的來曆……”


    心念及此,眼睛倏地一亮:“啊,也許我們能夠查出那張照片的來曆!那個郵票老板的妻子不是說漏嘴了嗎:她說那張照片是從土裏弄出來的,這話的意思可能是說,照片是被什麽人從墳墓裏盜出來的!


    “雖然她馬上又改口了,說照片是從一個熟人手裏收買過來的。但不管那個人是一個熟人,還是一個盜墓者,那個老板娘都肯定認識他。如果他真是一個盜墓者,也許跟那個郵票老板不止一次‘業務’往來,我們隻要去向那個郵票老板的妻子調查,說不定就能查出這個盜墓者是誰。查到了盜墓者,也就有希望查明照片的來曆了!”


    雖然查到盜墓者,也未必能弄明白照片背後那些咒文的含義,但她隱隱覺得,查到了照片的來曆,就有可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她是一個很性急的人,雖然這個想法還沒思考成熟,但她還是激動地拿出手機,馬上拔通了施計的電話。怕被媽媽聽見談話,她特意走到小巷裏一段沒人的地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施計。


    施計聽了沉吟一會,說道:“那個郵票老板已經死了兩個月,他的號碼應該早已沒用了,手機也可能已經處理掉了,就算他的手機裏存有那個盜墓者的號碼,現在也查不到了。”


    歎一口氣,又道:“而且,凡是接觸過那張照片的人,都會死去,就算這張相片是一個盜墓者從墳墓裏盜出來的,這個盜墓者想必也已經死了。”


    ※※※


    簡潔聽了這話,一顆本來很激動的心立時沉了下去,發呆一會,忽想起剛才在車上聽見的那兩個女人的談話,忙道:“就算盜墓者已經死了,但隻要我們查出他是誰,就有可能查出照片的來曆!那個郵票老板雖然死了,但他的手機號碼可能還在使用!剛才我在公交車上,聽見一個做生意的女人對她的同伴說:她的手機被偷了不可惜,但丟失了裏麵保存的客戶號碼就可惜了。


    “如果那個盜墓者真是郵票老板的一個固定生意夥伴,那郵票老板的手機裏就該存有他的號碼!他現在雖然死了,但他的妻子並沒有關門,還在繼續做生意。她是生意人,應該知道生意夥伴的號碼很重要,不能輕易換號碼,更不會輕易刪除生意夥伴的手機號碼!”


    施計聞言一振,喃喃說道:“是呀,也許你說的對,我們馬上去找那個老板娘,將照片的事情對她實話實說,她的丈夫也是受害者,我想她應該會幫助我們調查真相!”


    “我說,你能不能再等幾天?你走了,屋裏要是有個什麽事情,我跟誰商量?”


    “我明天就走,家裏的錢都快用幹淨了,再不走怎麽辦?一家老小都喝西北風去?”


    “哎,不是還有土嗎?你們都走了,也沒人辦土了。”


    “你愛辦土你辦,我才不想再過這種日子,在外麵打工,多少也有些錢,辦土一分錢沒有,未必一家人光吃飯不用錢嗎?”


    “哎!”


    一聲長長的歎息之後,婆媳倆結束了談話。


    老人名叫秦世珍,今年六十一歲,三十年前,丈夫薑得貴因病去世後,將一雙兒女留給了本來就體弱多病的她。秦世珍不忍丟下還未成年的孩子,所以一直沒有改嫁,靠著一雙勤勞的手,一個人含辛茹苦地將一雙兒女終於拉扯成人。本以為可以怡養天年了,爭奈福氣太薄,女兒薑艽在十五年前出外打工時,莫明其妙失蹤了。


    她和兒子薑圖為了尋找薑艽,在兩年內欠下了近兩萬元外債,並最終因為債台高築而被迫放棄了尋找。


    兒子薑圖初中未畢業,便加入了民工大軍,跟著幾個小學同學去了廣東,折騰幾年後,又回到了老家,並與鄰村的姑娘趙金牌喜結連理。


    婚後不久,薑圖又出外打工了。從結婚到現在的近十年時間裏,他先後在廣東、湖北、河南、新疆等地打過工,雖然沒有掙多少錢,但日子較從前還是有了明顯的改善。三間住了幾十年的老瓦房也終於換成了一棟小洋樓。


    最近這兩年裏,他一直在洛陽打工,具體幹的什麽活兒,家人也不是很清楚,收入也不似以前那樣穩定,有時一兩個月也沒一分錢匯回家,但平均算來,跟前幾年大致相當。


    妻子趙金牌並不甘心做個家庭婦女,但因為兩個孩子都還小,婆婆又體弱多病,無法獨立支撐門戶,所以她隻能耐著性子留在家裏。心想再過兩年,等大兒子能幹些家務,並可以照顧他的妹妹了,自己也出去打工掙錢。


    ※※※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三個月前,薑家再現了十年前的悲劇,丈夫薑圖又象他的妹妹薑艽一樣失蹤了。


    6月20日,她剛起床,就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打電話的是一個自稱跟他丈夫在一起打工的一個工友,名叫王樹立。王樹立簡單自我介紹幾句後,便直奔主題,問她的丈夫最近是否跟她聯係過。


    她覺得奇怪,說丈夫已有一個多月沒給家裏打過電話了,並反問他自己丈夫是否出了什麽事情。王樹立支唔一會,才告訴她說,她的丈夫已經失蹤一個星期了。


    她聽了大吃一驚,忙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王樹立說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才打電話來問她,她又問他們到底在哪兒打工,王樹立說在一個建築工地。問那個工地在哪兒,具體在幹些什麽,王樹立答得很含糊,說他們流動性很大,老板什麽工程都接,因此工人們的工作內容和工地都不固定。她還待再問,電話忽然斷了,她又驚又疑,忙回拔過去,但王樹立沒有再接電話。


    此後兩日,她一直想方設法聯係自己的丈夫以及王樹立,但奇怪的是,兩人都聯係不上,丈夫的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而王樹立的手機,不是無人接聽,就是關機了。


    她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飛往洛陽,去尋找丈夫和王樹立。但洛陽那麽大,人那麽多,她又根本不知道丈夫在洛陽幹什麽,因此不知要到何處去尋人。


    過了一個星期後,因為始終無法聯係上兩人,她無計可施,便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公婆,並聽從一些村民的勸告,到鎮上派出所報了案。


    但結果與她想象的不太一樣,由於沒有足夠的證據和跡象顯示這可能是一起刑事案件,所以公安人員並不重視她提供的情況,她在報案後的半個月裏,連續幾次去派出所詢問情況,才總算有了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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