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逸風看見躺在地上的女子一身血汙,死的是那般的淒慘,心不受控製的痛了起來,這個女子莫非就是念秋嗎?


    光影一轉,此時的左逸風處在一個新婚花燭夜的洞房裏,裏麵一片花好月圓的景象,美的令人窒息。婚床上的新娘子伴著燭光帶著羞赧的顏色,看著他。這一刻左逸風很受觸動,原來這就是蘇念秋啊,多少次夢中想著她嫁給自己的景象,如今看到竟然恍若初夢。


    而一旁的男人也是歡喜的,左逸風很是嫉妒的走了過去,才走到男子的正麵,左逸風是震撼的,果真如蘇念秋所說,那是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蛋。這是自己啊!原來蘇念秋沒說錯,自己曾經娶過她,隻是自己忘記了。


    左逸風知道這畫麵裏的男人是真的歡喜,而畫麵裏的她也是真的幸福。


    “念秋,委屈你做妾,但我保證,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男人說道。


    “嗯,我信你。為了你我拋夫棄了家族,我已經一無所靠,定然相信你是我的依仗,我的天,我的歸宿。”蘇念秋抱著他的腰,甜蜜而又天真“我這再嫁之身,能這般嫁給你遂了我的願,便是知足了。”


    左逸風咬了咬牙,你這個傻姑娘,你失去了依仗和家世,當真以為你的新婚夫婿會護你周全嗎?左逸風心中有著惴惴不安,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是他知道他和蘇念秋的結局不好,很不好。


    左逸風看著蘇念秋就這般將頭埋在男人的懷裏,甜蜜而又幸福,似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似乎這一切都是美好的,也似乎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畫麵再一轉,看見的是淚眼婆娑的蘇念秋撲倒在男人的懷裏,語言雖然帶著抽泣,但是她卻在安撫著男人“逸風,我知道你也心疼我,雖然我是有些難過,但是我是喜極而泣的。畢竟你在她的麵前袒護的是我,你這般我便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男人愛憐的撫著她的發髻,語氣間皆是不舍“念秋,委屈你了。”


    “不委屈,一點也不委屈,隻要嫁給你,再苦再難過我也甘願,但我隻求你一件事。”蘇念秋秋水瀲灩的大眼睛帶著期盼。


    “是什麽?”男人好奇的問道。


    “無論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你都要信我,若是咱們之間沒了這信任,怕是再也不會在一起了,甚至有來生,隻怕再也回不去了。”蘇念秋這段話一落,左逸風攥起手來,直直的看著畫麵中的蘇念秋。


    念秋!你就是這般才離開我的嗎?信任?就因為那可笑的信任?就因為我對你的不信任?亦或是在人麵前我對你展現的不信任,你便再也不肯原諒我了嗎?


    “好,我答應你。”男人撫著她的側臉,溫和而笑。


    蘇念秋環著她的腰身,靦腆笑起,似乎很幸福,似乎很滿足。


    當左逸風回過神來,卻看見蘇念秋又是眼中掛淚,柔媚的臉上有著數不盡的淒涼,她瘦小的身子微微發顫,一手捂著臉一手看向陳珞瑜。此時的陳珞瑜一臉凶狠的模樣,就連說出的話都是那般的刺耳,而蘇念秋隻是跪在地上呆愣的看著陳珞瑜,仿佛一個破布娃娃,毫無生氣。


    等蘇念秋回過神來的時候,蘇念秋終是站了起來,大聲的說道“我蘇家就算是落魄了,我大哥也不會偷盜!我就算想幫我大哥,我秋縣主也不會偷盜!你莫要信口雌黃,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現在人贓俱在,你該如何辯解?!”陳珞瑜冷哼“這妾室終歸是上不得台麵的,就是偷三摸四的主兒,你家那浪蕩破落戶整日裏花天酒地,一派醉生夢死的模樣,若不是你偷了家裏的家財去周濟,如何有錢逛窯子?!”


    “你胡說八道!你胡說八道!”蘇念秋急急地看向左逸風“逸風,你是信我的,對嗎?”


    “住口,夫君的名字豈是你一個妾室能叫的?還不給我改口叫老爺?!”陳珞瑜看了一眼婢女,隻見婢女走了過去,揚手就是一巴掌。


    蘇念秋撫著臉頰,看向陳珞瑜,臉上帶著笑“怪不得人都是寧做貧家妻不做富家妾,果然這妾不如妻,連個人都稱不上!”


    蘇念秋失望的看下左逸風“你這般看著,莫非是信了?”


    男人垂下眼,心中雖然痛,卻依舊勸誡道“你是妾,怎麽能跟主母爭執?以後還是莫要如此了。”


    蘇念秋失望的表情刺痛了男人,男人隻能轉過臉去,可憐她一身是傷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我為你放棄了縣主之尊,為了你拋棄了深愛我的寧以恒,而我得來了一個偷盜宵小的罵名還一個**蕩婦的惡名是嗎?我說過,你若不信我,那我們就散了,如此,我們就散了。”


    左逸風著急的看著蘇念秋跌跌撞撞的離去,想要扶住即將跌倒的蘇念秋,卻與她穿身而過,這般落魄的蘇念秋,讓他心痛,讓他不舍,也讓他難過。


    深夜裏,男人來到了蘇念秋的房間,摟著她,安慰道“你的家世不如她,在外我總要有個幫襯,有些事情,你為了我能忍便忍了吧。”


    蘇念秋機械的轉過頭看向男人“汙蔑也要和血吞下?”


    “念秋,你既然嫁給我,就要習慣這樣的生活,也是為了你我長久在一處,不是嗎?”左逸風歎息。


    “長久在一處?任陳珞瑜欺淩?”蘇念秋依舊機械的模樣,讓男人歎息一聲不再回話。


    畫麵又是一轉,此時的蘇念秋手裏握著剪刀帶著冷厲“陳珞瑜,你三番四次來找我麻煩,莫非是嫉妒逸風對我的疼愛?若是她知道你逼死了我,你說他是恨你還是恨我?”


    “我是主母,你不過是一個妾室,尋常人家死個妾室根本無人問津,我殺了你自然也無可厚非。”陳珞瑜陰毒的說道。


    “無可厚非嗎?人命原來如此低賤。隻是陳珞瑜,你敢不敢跟我賭一賭,我若自殺,你必然會償命?你莫要忘了我依舊擁有皇族的血統,若是我死了,你必然會償命,賭不賭?”蘇念秋豁出去的模樣讓趕來的男人心神俱顫,他奔跑而來奪過蘇念秋手裏的剪刀,帶著怒氣。


    “怎麽?你不想我死?”蘇念秋看著男人,帶著冷笑。


    “你好端端的鬧什麽脾氣?”男人斥責道。


    “我鬧脾氣?”蘇念秋又是一笑,可是左逸風看的清楚,那是一種傷心欲絕的笑。“我若是鬧脾氣,必然上了金鑾殿了。”


    “你雖然是蘇家嫡女,可蘇家倒了。如今咱們左家還需要陳家支持,你還是莫要這般任性了。”男人這般說道,可蘇念秋卻是冷笑一聲,仿佛沒聽見一般,恍若無人的離開。


    畫麵又是一轉,渾身是血的蘇念秋趴在地上,雖然她的身上已是極痛,可她咬著牙,往前爬著,一邊爬著一邊笑“士可殺不可辱!我蘇念秋今日就算是死了,也絕不死在汙蔑我人品的女人屋裏!人活一世終究是要有骨氣的,我這一生如此殘破,生不如死,不如風骨一把也好留個名聲。”


    蘇念秋頓了頓,又自嘲道“對了,我現在背負了拋夫棄族的罵名,本就沒什麽好名聲了。當真是可憐。不過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我這自作孽的人啊,就是死了也沒人會哭幾聲吧?”


    她就這般爬著,地上都是她的血漬,她就這樣咬著牙往回走著。


    左逸風心疼的在後麵看著,想伸手抱起她可奈何總是穿身而過,隻能幹著急。而那個跟他一模一樣的男人,就這般看著,就這般望著,就這般瞧著,無動於衷。


    她病歪歪的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看都不看男人一眼,仿佛死了一般。若不是還起伏的胸膛顯示著她活著的事實,單單就她蒼白的臉,也是讓人相信她已然死了。


    “你總是這般跟她硬碰硬,吃虧的終究是自己,你何苦如此啊?”男人如此說著。


    “我叫蘇念秋,無論如何卑微都不會邁過自己的原則,你我怕是早就情分盡了,你走吧。”蘇念秋轉過身子不再看男人。


    形單影隻,顧影成雙,人約黃昏,人卻不在。


    左逸風又回到初見的時候,蘇念秋就趴在那裏已然全無了生機,而男人失魂落魄的抱著她離開,隻留下一派瘋癲的陳珞瑜。


    男人跪在她的屍體旁,淚水一滴一滴的墜落下來,打在她冰涼的臉上。


    男人看向前方,閉著眼仿佛做了什麽決心一般,對著蘇念秋說道“這一世你就這麽去了,竟然等也不等我。我豈會讓你如此輕易的離去?你定然等我。”


    男人咬破手指,將殷紅的鮮血滴在戒指上,戒指煞時五顏六色起來。


    “以我之名,渡萬生之命,但求蒼穹為我所願,如我所指,續人性命。弟子定當以萬千生命為芻狗獻祭蒼穹,以酬所勞。我願永墜閻羅,隻為所愛複生而來!”男人以手發誓,頓時光火四濺,電閃雷鳴,男人的眼睛仿佛淬了毒,手指一指,陳珞瑜被當場劈成焦炭。


    就在此時男人走到焦炭處取出一塊木板一樣的東西靠近戒指,慢慢的念起咒語,此時地上的蘇念秋慢慢變小,慢慢恢複建康的姿態,她仿佛睡著一般,紅潤的臉上帶著笑。


    男人看了一眼,抱著她,走進後方出現的漩渦裏,慢慢消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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