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說到那片鬼柳林,朱天倫更是嘖嘖稱奇,他說這種鬼柳可能叫蝕骨柳,不見於正史,唐以前的一些遊記可見,原來在中國的羅布泊也有分布,害死了無數行旅商人,後來被唐初名將遠征西域時,被放火燒盡,卻想不到在這沙漠裏還有分布。


    他一幅非常羨慕我們遭遇的表情,對我沒拿到標本非常的憤怒,連想到我們在柳林裏九死一生,並且折損了好幾人,更讓人有打他一頓的衝動。


    鳳青龍、火爺等人對朱天倫的博學佩服的五體投地,而我卻滿心狐疑,這兩種解釋都是近傳說而遠科學,對於我這專業人士來說,如果真有黃金狼族的說法,那麽它又屬於狼的哪一種,狼是地球上分布最廣的食肉類哺乳動物,種類繁多,但從沒有黃金狼族的說法。


    至於什麽蝕骨柳更是扯淡,朱天倫的解釋更是不倫不類,中國古代的遊記尤其是唐代以前的,胡編遠勝於實地。而且他的判斷顯然是臆測,而不是科學的態度。


    卡齊信守了自己的承諾,根本不派我們具體的話,隻是讓陳世安把我們編成二個組,輪番休息,隨時聽從他的安排,雖然他沒有說,但我多少還能猜出來,事情要比我想象的更複雜。


    陳世安讓鳳青龍、柳生、三郎、我、四姑娘、朱天倫、機械宋、火爺一個組,自己、安德烈、赫思遠、龍氏兄弟、徐惠,冷二先生、肌肉宋一個組,我們這組自然是由四姑娘為首,四姑娘謙虛了一下,便很爽快地答應了,這讓三郎很是不高興。


    不斷的有新發現,中間黑色的岩石已經清理幹淨了,再往後的岩石就是一些花崗岩碎快,在花崗岩碎塊裏麵發現了一些雕像,主要是大理石的浮雕,但也有一些紅砂岩雕像。隻是這些雕像的毀壞非常嚴重,從殘存的一些碎片上可以看出,這裏經曆了一場嚴重的破壞。


    赫思遠已經恢複了全部的光彩,成了我們中間最忙碌的人,朱天倫也很受優待,而我據說也是一個非常有學問的人,也列於其中,除了我們,還有十幾名各色各樣的人在幫助分析堅定整理,這裏麵的最高負責人就是施運興。


    卡齊並不隱諱這些發現,隻是能看出來的東西很少,但僅碎片上的線條能看出,雕工極其精美,能拚其來的仿佛隻有鷹和人的浮雕。


    施運興告訴我們,以鷹為神祗的浮雕是蘇美爾人浮雕中最常見的主題,這和古埃及非常類似,可是在泥版書中卻很難發現那一個神靈和鷹有關,也就說鷹似乎超遇蘇美爾神祗係統的一個神。


    在往後在岩石碎片中發現很多黑色的炭積物,裏麵有用的東西並不多,這種炭積物一般來說是一些含炭的物質在地下沉積中炭化形成的,食物、樹木等都有可能形成。經過仔細篩選,除了一些雕像的碎塊,隻有三個完整的鬆果,隻是無法分辨出來是那一種鬆樹的果實。


    施運興告訴我們,鬆果在蘇美爾人的壁畫中很常見,往往是和神聯係在一起的,它通常隻求著神把智慧帶給人類,鬆果就代表著智慧。許多神秘學家認為,神手裏的鬆果象征著人身上的鬆果體是由神賜給人類的。也就是共濟會崇拜的生命之眼。


    人體的鬆果體(pinealnd)位於人腦的中心部位,鬆果體僅有米粒大小,其形狀就像一顆鬆果。科學家通過對人體大腦解剖和對現代胚胎學理論的研究發現,鬆果體是有感光組織結構基礎的,而且有完整的感光信號傳遞係統,充滿視網膜色素的鬆果體常被人稱為“第三隻眼”。


    鬆果體在古文明裏顯得非常重要,蘇美爾人的卡巴拉生命之樹,鷹頭神手持的是鬆果。蘇美爾人把鬆果體描繪在國王的權杖上以及頭上,所以蘇美爾人在裏麵隱藏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即人腦中心處的鬆果體是生命的密碼——人類意識的根源之地,靈魂的寄居之所。


    我對施運興的說法前半部分還是讚成的,但把鬆果體說是人的生命密碼卻是根本不相信的,鬆果在古代有很多的意思,如在基督教裏鬆果代表著永生,而在中亞一些部族代表著多子多福,在希臘代表著繁殖,我們後代並不應該妄猜先祖的想法,不同的時代,能產生不同的想法。


    第五十八章出事了


    發現雖然眾多,但有價值的發現並不多,這些物品就算是普通的考古發掘,也算不上驚人的發現,但以此次規模的發掘,這些發現隻能算是星星點點,得不償失。更重要的是,這些發現並沒有一點驚世駭俗的前兆。


    我和四姑娘兩人倒悠閑自在,每天聊聊天,說說話,有時朱天倫和陳世安也過來找我們聊聊天,對我無非是要把持原則,守住底線,對四姑娘則是好話連篇,如年青有為,才貌雙絕,驚世豔才,有女兒的纖細,沒有女兒家的造作,真是江湖兒女五百等等,一個個高帽飛過來,把四姑娘誇得花枝亂顫,喜笑顏開。


    按照這兩位的說法,我確實是個不錯的青年,相貌、才能還說得過去,人品倒是一流水準,但最好的地方是眼睛,能在萬花叢中一眼相中四姑娘,真是傻人有傻福。他們的誇獎明顯超過了事實,甚至顯得異常拙劣,漏洞百出,但中國聖人教導的對,千窮萬窮馬屁不窮。


    說實話,在這方麵兩人之間還是有差距的,陳世安貌世誠懇,言語中雖然誇張,但還不脫離基礎,說到離譜之處,甚至有稍許臉紅。而朱天倫師兄信口開河,張嘴就來,麵不改色心不跳,而且態度誠懇,讓你不得不相信他確實對四姑娘青睞有加,一會兩人便哥哥妹妹稱呼起來,看這速度,兩人的關係遠超過和我的關係。


    從我上學第一天說起,我什麽貪吃、貪睡,不幹活,蹭吃蹭喝不刷碗,上學時偷看女生洗澡,下課時打架鬥毆一一添油加醋,天地良心,我可以保證很多故事內容我都是第一次聽說。


    我不得不佩服,當過領導,做過幾百人的博物院院長的官僚果真不是一般人,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或者說黃鼠狼送禮,未必有什麽好心思,我隻能看透不說透。


    果真在哥哥妹妹喊出來不到半天,朱天倫的馬腳便露了出來,他委婉地提出,如今我們已經是一家人,要團結起來,隻有團結起來,革命才能無所不勝,尤其是現在的情況下,當然團結不僅局限於現在,還可以展望未來。


    朱天倫和陳世安甚至提出來,為了表達他們合作的決心,他們願意一切聽從四姑娘的指揮,服從她的領導。當然四姑娘也很謙虛,說晚輩還很年輕,見識短,還需要兩位老哥哥多幫忙多指導。


    朱天倫打蛇隨棍上,立即接過話茬兒,表示願意不顧一切提供幫助,新社會新風尚,古老的家族也需要一位女性做首領,科學工作者研究表明,女性更有忍耐性,更細心,更能平衡各方麵的意見。


    至於我的問題,老七有問題嗎,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青年,在外勤局前途無量,至於以前的追捕,那純屬誤會,是為了考驗我對黨對人民的忠心,也是為了下一步重用我,朱天倫隱秘地告訴四姑娘,有一個小道消息,我很可能要被上級委以重任。


    我不動聲色,哥哥我有重任,隻是你們兩個大忽悠不知道而已,誤會,考驗,下一步重用我,你們就胡說八道吧。


    協議很快打成,四姑娘將和陳世安等人一致行動,四姑娘保證包括三郎、柳生、納斯在內的人馬都將服從陳世安的指揮,而陳世安將負責眾人回國後的安全,並且答應不管在任何時候都公平處理兩係人馬的紛爭。


    鳳青龍和李大哥兩人的見麵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李大哥對鳳青龍依舊恭恭敬敬,而鳳青龍依舊不理不睬,這兩位生死兄弟,如今成了這種局麵,不能不讓人感歎人生無常。


    卡齊在後麵和我們見麵的機會非常少,他需要做的事非常多,負責和我們日常聯係的事實上就是何笑和施運興,而費薩爾和加米拉我們一次也沒有見到。不知是害怕再見到肌肉宋還是真的太忙,肌肉宋似乎忘記了這一切,每天就隻要兩件事,吃和睡。


    我一直在觀察安德烈,在陳世安做了決定後,他服從了決定,便完全恢複了原來的情況,但朱天倫和李大哥對他都很尊敬,最讓我感興趣的是納斯和娜塔莎,兩人出來後形影不離,儼然已經成了一對,但我能看出來他們兩個對所有的人都充滿了戒心。


    四姑娘告訴我,她已經答應兩人在中國生活下去,她們會有一個完全不同的身份,先在國內教書,過一段時間把身份完全漂白後,再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去國外。但在內心裏,四姑娘還是希望兩人能留在國內,幫助自己。


    如果日子能這樣慢慢度過,那真的算是一件好事,但平靜的日子並沒有幾天,一天中午,我和四姑娘、三郎、朱天倫四人正在玩紙牌打雙升,事實證明打雙升和武功智慧好無關係,三郎和朱天倫輸的滿頭大汗,其餘的人在懶洋洋的看著,或打瞌睡,何笑卻闖了進來。


    她的神色少有的凝重:“哥幾個別玩了,二號挖掘現場出問題了,大家一起去看看。”我們幾個半信半疑,三郎把手中的牌一丟,站了起來:“我們幹正事要緊,別玩了。”這小子明明輸了牌,想抵賴,卻使出這一招,牌風關係到人品,我伸手抓著他:“別賴皮,打完這一盤再走。”


    在一旁觀點的鳳青龍突然插了一句:“老七,可能真出事了,還是小心為上。”我相信他的判斷,這個老江湖對一些事有著野獸般的敏銳。


    果真出事了,整個第二工作麵的工程都停了下來,全副武裝的士兵封鎖了道路,牆角蹲著七八個人,麵朝牆壁,抱著腦袋。他們統一軍服,應該是所謂的工兵團的士兵。


    在最前麵一塊空地上,躺著八具屍體,這些屍體在第一輛大型自動挖掘機的前麵,八具屍體頭朝外,腳朝內,擺了一朵太陽的照型,這八人也是工兵團的士兵的衣服,麵色安詳,甚至露出一股淡淡的微笑。


    這八人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周圍也沒有打鬥的痕跡,挖掘機,風鑽旁的槍械都保存完整,證明他們沒有進行任何抵抗,便丟掉了性命。


    第五十九章食腦蟲


    卡齊蹲在屍體前,燈光照在他臉上,他臉上如刀刻斧鑿一般,鳳青龍從一個士兵手中拿過一把刺刀,輕輕挑開一個士兵的衣服,四姑娘示意士兵們把燈光照近一些,三郎也湊了過去,可翻來覆去,那個士兵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


    朱天倫一直在後麵,這時突然用手拉了拉鳳青龍,指了指死亡士兵的頭頂,低聲說了什麽,鳳青龍臉上變了顏色,從一個士兵手中要了一雙膠皮手套。用刀挑開士兵頭上的安全帽。


    士兵們都是光頭,安全帽一挑開,燈光照射下可以看到在頭頂正中央有一個淺淺的血痕。鳳青龍扭臉看了一眼朱天倫,眼裏滿是詫異。


    朱天倫揮手示意大家往後退,每個人都退到十米開外,並把所有的燈光都集中照射,他自己也往後退,退到我們的身邊。


    鳳青龍用刀輕輕在那個士兵頭顱上輕輕拍擊,他的敲擊非常有節奏,長短結合,隻是敲在士兵的腦袋上,讓人心裏異常的難受,士兵們開如喧囂起來,隻敲了十幾下,突然間從士兵的腦殼裏傳來了咕咕的響聲。


    這響聲大約持續了一分鍾,聽起來象北方人常玩的蟈蟈,鳳青龍雙手持刀,往後退了一步,而我們所有的人也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


    聲音更響了,清脆而悅耳,鳳青龍刀如疾風,連斬連刺,一個如手指頭大小的東西在燈光下飛翔而出,晶如碧玉,閃閃發光。鳳青龍刀如狂風掃落葉,但那個碧綠的小東西,叫聲愈來愈響,格外流暢。


    鳳青龍突地大喝一聲,聲如響雷,那東西叫聲頓停,鳳青龍刷的劈下,小東西發出一聲慘叫,如嬰孩夜啼,聲音嘎然而止。鳳青龍長籲了一聲,回過頭來望著朱天倫:“這是什麽東西,莫非是南洋降頭一類的巫術?”


    朱天倫搖了搖頭:“有點相似,但又有不同,似乎是一種食腦蟲,我也不敢肯定,隻是這人全身無傷,臉露微笑,而且八具屍體顯然是有人故意擺成這樣,我想起原來一位拜火教大德曾經寫過的一本遊記,上麵記載曾經在波斯西北部見過這種。”


    他剛說到這裏,卻聽到蟈蟈聲再此響起,開始還隻是一二聲,似乎是那幾具屍體在叫,但隨後越來越多,在牆壁、地麵、洞頂、大型挖掘機,仿佛有成千上萬隻同時在叫,叫的人毛骨悚然,大家不由的握緊手中的槍。


    朱天倫伸起手拿起一把刺刀,狠狠地拍在一輛挖掘機的車頭上,他的敲擊頻率更快,但非常有節奏,蟈蟈聲叫的更加響亮,也帶著一種淒涼。卡齊衝著對講機大聲命令著什麽,似乎讓什麽人迅速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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