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龍還是有些擔心,他喊過來四姑娘,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講了一遍,四姑娘也吃了一驚,去和武田他們交涉,謝依也急忙去詢問那些本地士兵。


    大約十幾分鍾,白眉和馮維因茨走了過來,白眉說,這個地方叫微爾城,最早建立於亞述王國的中古時期,後來幾經更迭,在前些年土國政府曾經想在這裏建立一個水電站,派來一大隊勘探人員,結果最後勘探工作不了了之,原因有很多,有傳是地質條件,也有一種說法是勘探人員先後離奇死亡。


    白眉說,把據點建在這裏,有多方麵的原因,一是附近確實很難找到合適的宿營地,二是大家都相信,有這麽多人,沒有什麽可怕的,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沃特大師的意見,他說這裏,特別能讓他自己感到天和人之間的關係,也能更好的躲避即將來的即將來的考驗。


    謝依問過軍人,大家對此也知之不詳,隻說這裏曾經出現過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件,隻是沒人親身經曆,都隻是傳聞,說法五花八門,但可信度都非常低。


    我仔細觀察,這是一個城堡式的建築,城堡依山而建,有圍牆但隻有三個角,每個角上都有一個碉堡式的建築,城堡整體看上去破爛不堪,石牆已經脫落,顯得曆經滄桑,建築風格很混雜,幾座主建築物外表上,裝飾著一些花紋,但是由於時代的久遠,大部分已經脫落,而僅有的一點也模糊不清。


    這個居民點隻有兩個門,東門和南門,而奇怪的是東門出門就是河流,隻有我們進入的南門算是進出的通道。一條街道把整個城堡分成兩半,街道的盡頭依靠崖壁,是一座阿拉伯圓頂的建築物,在整個城堡也最為高大。


    沿街道兩側是一個個院落,這些院落每一個都構成一個完整的防禦體係,有一座兩層的碉堡式的建築,有平房,也有樓房,但所有麵對街道的房屋都沒有門,也沒有窗戶,隻有一個個觀察口或射擊口,而這些射擊口的位置恰恰在你的頭頂上,讓你無法觀察裏麵的情況,他卻可任意地射擊你。


    因為長時間沒有人居住,地麵上雜草叢生,士兵們卸下馬上的物品,把馬趕到院子裏,居魯指揮士兵占據整個城堡的製高點,我很放心,居魯顯然是個很稱職的護衛者,這些士兵們比在北非見過的軍隊更有紀律性和戰鬥力,最起碼我們是安全的。


    我們被分配到一個院子裏,這個院子是個正方形,靠街道的一麵是二層樓,北角是一個碉樓,整個院子地麵是由大石條構築而成,雖然有破損,但並不大,但就算如此,在那些縫隙裏仍頑強地生長著一些雜草和灌木。


    我正看的入神,鳳青龍突然碰了我一下:“老七。”我抬起頭,一個身材健壯,金發碧眼的大漢正向我走來,看見我他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嘴張了幾張,蹦出幾句外國話來,他似乎很舊沒有說過話,那幾句話又澀又硬,我一句也沒聽懂。


    一直混在我們附近的柳生急忙跑了過來,那大漢又說了一遍,柳生愣了半天,才嗑嗑吧吧地翻譯出來:“老七,好象是他們的什麽大師要見你。”我一愣,想了起來,這個人是那個德國巫師身旁寸步不離的四個保鏢中的一個,我和他們那個大師非親非故,怎麽會突然要見我。


    我看了一眼鳳青龍,他也一臉茫然,在一旁正懶洋洋地發呆的三郎走了過來:“老七,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三哥我陪你去,我正想看看那幾個德國妞的皮膚到底是什麽樣的,嫩不嫩。”


    鳳青龍也急忙讚同:“我們幾個同去,看看德國人有什麽花樣。”柳生搖了搖手:“你們別瞎鬧,他顯然隻請老七一個去,大家放心,現在我們是同盟,他應該沒有惡意。”


    我點了點頭,向那洋帥哥做了個請的手勢,雖然不知道德國巫師打什麽鬼主意,但是顯然他此時不會有什麽不良意圖,況且我堂堂七尺男兒,見個連頭都不敢露的人都要帶一群人壯膽,傳出去,沒來由的壞了我的名聲。


    那青年人帶著我直奔最高建築,這應該是一個教堂,從外表看是一個阿拉伯清真寺,有著那種特有的圓頂,而走近看,就會發現那個圓頂和他下麵的建築格格不入,下麵方方正正,簡單而莊重,這兩種風格的建築硬拚接在一起,看著有些古怪。


    教堂外一層層的日本人,全副武裝,謝依正在門口迎接我,她臉色有些古怪,甚至有一些害怕。我低聲問道:“怎麽回事。”謝依搖了搖手,示意我進去再說。


    進了大門是一個小型廣場,正對著廣場是一個巨大的房間,有點象教堂裏會堂。廣場外幾個德國人筆直地站著,而房間門外,卻是四姑娘,她臉色蒼白,看見我來,才有一絲血色。


    我沒來得及打招呼,便看見房間裏血腥的一幕,在房間裏正中間擺著十個頭顱,每個頭顱之間都有鮮血連接而成,而在房間一角,則是一一具無頭屍體。地上的血已經凝固,但是這十個頭顱雖然沾滿了血汙,但每一個都表情不一,有的猙獰,有的痛苦,有的憤怒,還有一個仿佛是睡著了一般。


    從血汙和屍骨的腐爛程度看,這些人死亡時間表並不長,不超過一周,應該不是傳說中的工程技術人員。這些人都是白種人,有明顯的西歐人的身體特征,而從他們屍體上的衣服,皮鞋來看,這些人是專業勘探隊的,隻是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會全部葬身在這個地方。


    看見我進來,大家隻是抬起頭來,大部分都是訝異和恐懼,隻有巫師包裹在黑布之中,麵無表情。


    “老七,你是雙料碩士,大師想問問你知道不知道這些人在玩什麽花招,這是赤裸裸地挑畔還是一種祭祀儀式。”四姑娘低聲說道。


    我有些疑惑,我又不是法醫,我怎麽知道殺人還要擺個花樣出來,這些人個個都是老江湖,見多識廣,怎麽會等著我,征求我的意見,難道這些人又在玩什麽花樣考我。


    我看著十顆人頭,心中一動,這些人頭擺列的有些奇怪,兩側兩個單獨,中間四個似乎組成一組,呈矩形,另四個擺成正方形,似乎象征著什麽,我腦子裏一片迷茫,突然想起了這是什麽圖案,我叫了起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生命之樹?”


    第三十六章玫瑰之子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轉向我,四姑娘一愣:“什麽是生命之樹?”而沃特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微微點了點頭,嘴裏咕嘟地說了幾句。四姑娘臉上立刻顯得有幾分得意,她走到我身邊,眼裏發著光:“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我隻是靈光一現,對這種神秘哲學並沒有特別大的興趣,在上研究生時,有一位在一起打球的朋友是學西方哲學的,而他對神秘哲學非常狂熱,生命之樹也是在那時聽他講起的,他曾經揚言生命之樹已經預言了生物學和遺傳學的所有秘密,而我為了和他辯論,而專門查了所有相關的書,可惜的是大部分內容我根本沒有看懂,更看不出來他的生物學遺傳學的關係。


    生命之樹,全稱卡巴拉生命樹,又名倒生樹。卡巴拉生命之樹,是西方神秘哲學的核心,他被視為是神創造宇宙的藍圖,或者稱之為神體的構造圖。生命之樹不隻是一個存在於紙上的圖樣,而且是一個真正存在的,一個三度空間的宇宙,也就是我們存在於其中的這個宇宙。


    生命之樹意味著廣大的宇宙、身為小宇宙的人體,以及達到神之境界的精神遍曆,所有的這些都可以生命之樹來解釋。標準的生命之樹是由十個圓(sephira)與22個徑(pass)所組成。人類是處於個別的王國,經過22個徑到十個圓,進行冥想的旅途,直到王冠為止。此外,據說每個圓都有守護、指導人們的大天使。


    生命之樹大概可以分為三支柱,十個原質,四個世界,二十二路徑等基本結構。


    在前文中我曾經說過有人認為基督教創世紀中記載的伊甸園中的分辨善惡樹與生命樹是同一棵樹,人類由完人境界向下墮落的途徑過程稱為分辨善惡樹,世間萬物以至宇宙間所有的定律本無善惡之分,直至人類墮落後有了“自我”這種概念才有所謂善與惡之分。當人類覺悟要回複完人境界,逆向提升的途徑就是生命樹。兩種樹實為一棵樹,隻是方向不同,故有兩種名稱以作分辨方向。


    逆向提升人類靈性的生命樹,在入口與出口各有魔鬼與天使看守,乃代表要進入生命樹重返永生,先要戰勝心魔的引誘,去到最後還要作出最後的突破,擁有勝過天神(天使)的力量才能成功。


    很多人都知道基督教乃源自猶太教,但卻少有人知道猶太教本身可分為兩種宗派,大部分猶太人信奉的一般皆稱為猶太教,教義對於耶和華上帝的看法,其神學概念與基督教、天主教及東正教都大同小異,都認為耶和華是一位人格化的上帝,然而,另有小部分猶太人信仰的卻是一位非人格化的上帝,通常這種信仰被稱為猶太秘教,情況就有點像佛教分為顯密兩宗一樣。


    可是今天,我真的看到一個生命之樹,不是圖畫,也不是印刷品,而是用人頭和鮮血放成的,這意味著什麽,祭祀、警告還是一個遊戲,我不知道,隻是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沃特看了眾人一眼,嘴裏又咕嘟了幾句,他說話的時候兩隻眼仍然有意無意地望向我,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看,我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緊了一下。


    四姑娘告訴我:“德國人說,這是生命之樹,但不是猶太教,也不是基督教裏的那個,而是一個邪惡宗教團體的表達方式,他們視上帝為背叛者,視撒旦為上帝,在全世界存在的觀念中,撒旦一直是個負麵角色,隻存在於黑暗世界中,這種信仰的人都被視為瘋子等。他們以血祭人祭為最主要的祭祀方式。”


    “難道他們是撒旦教?可現在撒旦教已經不允許教徒有違法行為和不負責任的動作。他們教導信徒愛自己,尊重自己,自己主宰自己的靈魂與生命,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我有些疑惑。


    經過翻譯,沃特告訴我:“這不是撒旦教,而是一個非常隱秘的教派,這個教派早在中世紀以前就有,在中世紀就被定為邪教,被教廷和各國捕殺,這個教派行事詭秘,卻有著一個非常美麗的名字,叫玫瑰之子,為什麽這麽叫,他們和玫瑰又有什麽樣的關係,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沃特最後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們之中,專家、高手都不缺,但象這位先生一樣年輕英俊又博學的確實不多,我們以後的日子裏,還要依仗先生的多多幫助和指教。”這幾頂高帽送來,人心裏美美的,不覺也有些飄飄然。


    沃特不讓人挪動屍體,他讓大家離開,各回地方休息,而他要和他的助手在這裏,他說這裏是整個河穀最為通風的地方,也是最能感到上帝旨意的地方,他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裏,對四姑娘說的通風和上帝旨意,我真的理解不了,大概是四姑娘的翻譯出了問題。


    四姑娘依然和那群女人住在一起,我一個人回到了我們分的院子了,除了我們幾個,院子裏還住進了一些士兵。這座樓房有點象中國南方少數民族的樓房,一樓不能住人,應該是馬廄,二樓才可以住人。


    二樓是個大通間,這個房間很奇怪,很長,卻並不寬,有觀察孔正好看到中間的街道,而向院子裏有幾個窗戶,也不大,隻容一人通過,窗戶空蕩蕩的。在這裏還能看到一些先人們遺留的東西,士兵們甚至在一個房間裏找到了一些已經生鏽的設備。


    有七個日本人也走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矮胖的日本人,他說,有幾個院子太過破舊了,根本沒法居住,大家擠一擠。三郎皺了一下眉頭,沒有說什麽。


    牆壁也是由整塊的石頭堆砌而成的,石頭大小相差無幾,顯然是經過雕琢和打磨的,由於是個通間,大家沿著牆壁一側鋪下了睡袋,我把在教堂見到的情況和三郎他們說個大概,提到玫瑰之子時,我注意到柳生的眼角猛地動了一下。


    “柳生先生,你是不是了解老七說的那個什麽玫瑰之子?那到底是個什麽組織?”三郎似乎也看到了柳生的反應。柳生看了一眼外麵,有些躊躇:“怎麽說哪,我也是偶爾聽說,西方和我們東方一樣,也有一些古老神秘的組織,他們往往以宗教為名,行事更詭密,更不可理喻,玫瑰之子就是其中一個。”


    第三十七章教門彈腿


    三郎鼻子裏哼了一聲:“你說了等於沒說,說詳細一點。”柳生苦笑了一聲:“我也是道聽途說,隻是告訴我的前輩是位異人,他曾經在二戰期間和這個組織有過接觸,談起玫瑰之子十分忌憚,說他們的殘忍、詭異超出想象。”


    三郎冷冷一笑:“是嗎,還有比日本人更殘忍的人嗎,真的超出我的想象。”柳生一愣,還沒等他開口,三郎又冷笑道:“我一直認為,殺人取樂,殘忍暴虐是日本人的專利,這個玫瑰之子的人不過是拿幾個人頭擺了個圖案,怎麽能和你們在中國刳腹取嬰,活人取肝,燒殺搶掠,動輒幾十萬條人命相比,你們日本人真是有謙虛的好習慣。”他語句裏咄咄逼人。


    柳生低下頭,沒有作答,而在他旁邊的矮胖中年日本人“八嘎”叫了一聲:“打仗就要死人,我們日本人也死了很多。”這個人竟然會漢語,他剛才一直沒有出聲,這會估計是忍不住了,三郎輕蔑一笑:“你們跑到我們中國來,不是我們到你們日本去,那些婦婦兒童是被屠殺,不是在戰鬥。”


    柳生身旁的矮胖日本人臉色通紅,雙手緊握,仿佛在努力克製自己的怒火:“我們也是受害者,美國人在我們的城市扔下原子彈,我們也有多少婦女兒童慘遭不幸。”鳳青龍衝三郎搖了搖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三郎根本沒有理會,仰天打個哈哈:“這就叫報應,可惜美國人隻有兩顆原子彈,還有那麽多劣種活了下來。”他這句話已經是赤裸裸的挑釁,那日本人再也忍耐不下去,虎吼一聲撲向了三郎,他和三郎相隔約有五六米左右,他淩空一躍,竟然躍了過來,抓向了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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