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咬牙,拿出一顆手雷,卻被徐惠一把拉住,她的眉頭緊縮,似乎已經從憤怒中鎮定下來:“我們走,離開這裏。”徐惠最終下定了決心,曾為看著地下高奇的屍體:“我帶著他一起走,不能把他扔在這裏。”


    徐惠已經恢複了冷靜:“不行,我們體力已經嚴重透支了,把他的屍體留在這裏,等我們出去後再想辦法。”他後麵的一句顯然是在寬慰曾為,再回來想辦法,能出去再說吧。


    曾為沒有動,固執地去拉高奇的屍體,在這裏多停留一分鍾就多一分危險,我沒有辦法,一把拉著他:“曾為,高奇他們的死是為了讓我們更好的活著,而不是讓我們陪他們一起死,我們應該做的確堅強地活著,勇敢地走出去,把他們英勇的事跡傳播給世人。”


    顯然我說的話打動了曾為,他愣在哪裏,我緊緊地抓著他向前拖,我知道他在回頭,但我沒有回頭:“人要學會向前看,往前走,跟我一起,走在最前麵。”我的話煽動人心,我相信能感動曾為,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徐惠讓出了一條路,我和曾為走在最前麵,前麵沒有什麽能阻擋我們前進的步伐,人不能,幻象也不能。我們就這樣一直走,我看到了葉排長微笑著向我招手,也看到了靖原從我麵前一跑而過,但我隻是緊緊抓著曾為的手,緊緊貼著牆壁的右側走。


    又轉過十幾個通道,我們終於見到了一個牆壁上的木門,說是木門,其實隻是薄薄的木板,看不出是何材質,花紋很細膩,但整個木門卻是紅色,流動著鮮血一樣的紅色,而且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觸目盡心。


    在木門後麵隱約傳出哭泣聲,這聲音和在迷霧中聽到的鬼泣是那麽的象,有人在哀求,有人在慘叫,夾雜著風的呼嘯,野獸的吼叫,雖聽不太清,斷斷續續,但聽在耳朵裏,卻使你不由的心驚膽戰。


    遇木而入,我不知道該不該完全相信這一句話,林飛自然不會騙我們,但他又怎麽會知道這裏麵的秘密,因為如果這裏麵一旦是陷阱,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體力根本沒機會走出去。


    第八卷七十四章遇木而入


    徐惠也在猶豫,她示意我們保持一定的距離,自己對著門連開兩槍,和金屬門一樣,子彈似乎沒有任何阻礙,難道這門也是我們的幻覺。我走上前,用手中的槍托敲了一下,槍似乎沒有碰到任何東西,果真不存在門,木門和鮮血都隻是我們的幻覺。我咬了咬牙,把ak47平端到胸前,大踏步而入,門確實隻是虛幻的幻象,我很輕鬆的進去了,這裏通道和外麵的整體一樣,隻是要寬敞的多,進到裏麵,那些聲音便頓時消失,可是在前麵不遠處,一個高大的黑影正在對我怒目而視。


    我來不及多想,一梭子子彈打過去,那黑影瞬間不見,我定了定神,這黑影身材高大威武,雖然沒看清,但似乎有些熟悉,在哪見過,而更重要的是他的穿著打扮不是現代人。這和看到馬義德顯然不一樣了,馬義德、葉排長等人我都曾親眼目睹了他們的屍體,而古人,除了書籍、電影、電視上見過,我不可能見過那一個古人,更不可能看到他的死亡,但是這個人我真的好象在哪裏見過他。


    第二個進來的是徐惠,看見我還活著,她鬆了一口氣:“老七,進來安全,你應該提醒後麵的隊友一聲。”我當時隻顧開槍,哪還有心管什麽提醒他人,更奇怪的是,剛才兩聲槍響在通道裏震耳欲聾,他們難道一點也沒有聽到。


    徐惠退出召集眾人進來,這一次依舊是我和徐惠在前麵,李大哥斷後,而曾為一個人既要照顧蝙蝠,還要照顧範教授,非常辛苦。我們隻是在祭壇前每人吃了兩小縷魚肉,早已經消化殆盡,而且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艱苦行軍,每個人的體力都嚴重透支,我能感覺到自己最少瘦了有十公斤,而李大哥的三個下巴也變成了兩個,徐惠的身體也更瘦削,整個人都成了一隻筷子。


    我的兩條腿隻打滑,眼前不斷跳出肉包子、燒雞,豬蹄等美味佳肴,越想這些,口裏唾液越多,肚子也咕咕亂叫,體力透支也讓我們休息的次數頻繁增加,行進的速度也大大降低。


    這個通道很長,說它長是因為它應該是弧形的,和前麵有明顯的轉折不通,而且這種通道的光線更明亮一些,但也再沒有見過幻影,我盤算著距離,進入到高塔以後,我們走過的路折合起來最少也有好幾十公裏,就算我們來來回回做折返跑,還有往上的敘線,但這仍是個不小的距離,這那是一座塔,簡直是一座城。


    越走人越疲憊,也越沒有信心,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古人建造用來捉弄後來人的,如果你是防止外人進入,挖幾個陷阱,埋伏幾個暗樁,設一些弩箭,也比這樣轉來轉去繞圈圈強。


    枯燥無味的行走,讓我兩眼發暈,徐惠不斷提醒我們要加強注意力。我真的很佩服這個女人,她瘦小的身軀裏仿佛有著無窮的力量,她和我們一起行走,作戰,身先士卒,事事當先,僅從這方麵來說,她並不比陳世安做的差。


    就在我們筋疲力盡的時候,前麵又出現了一具屍體,又是一個礦工打扮的人,他是被人扭斷了脖子,李大哥說這個人應該是河北八極拳的人,看來,這一拔裝礦工混進來的人並不是哪一門派的人,而是一個大雜燴的團隊。


    我在屍體上翻了半天,水、糧食一點也沒有找到,徐惠讓我們別管它們是誰,隻管前進,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出路。當我準備站起來時,抬起頭卻看到死者的衣服上有半個鞋掌,卻是一個熟悉的製式鞋的鞋印,這個鞋印是一個警靴的痕跡。


    殺死他的很可能是一個警察,那麽就會出現一個疑問,這些下去的礦工,顯然並不是普通的礦工,而一個普通的警察怎麽能殺死他們,難道下來的警察也有高人。


    我們沒走多遠,前麵豁然開朗,是一個大廳,在大廳正中間有一個極大的雕像,當我看到這個雕像,整個人不由得愣在哪裏一動不動,這個雕像非常高大,高冠博帶,外穿的衣服非常象盔甲,但又非常薄,而這個人竟然和外麵石碑上的那個人有幾分想像,我終於明白我在通道見過的那個黑影為什麽會感到熟悉。


    這個人到底是神還是後羿,他強大的弓箭在那裏,他為什麽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裏,在他的前麵沒有供桌,沒有祭品,他修建了如此宏偉的建築,他的後代在外麵修建了大規模的祭台,為什麽卻吝嗇的不在這裏供上一點點的祭品。


    這裏並不是隻有一座雕像,在雕像後麵的牆壁裏,一隻巨大的應龍正準備展開翅膀飛往天空,整塊牆壁完全透明,不是水晶,倒更象一塊完全透明的玻璃,整個澆在這個應龍的身上,凝固而成,可是我們走了這麽遠,卻沒看見過工地,也不知當時的建造者是怎麽生產的。


    由於缺少資料,很多研究者往往把應龍和歐洲的龍混為一談,但實際上兩者還是有很大的區別,歐洲的龍叫dragon,實際上是一種長著蝙蝠翅膀的大蜥蜴,是一種怪物,而中國的龍更多的學者認為他們應該音譯為loong,它是一種神奇的動物。


    而應龍是中國龍最高的等級,或者是說他們是中國龍的一個分支,是在中國龍的形態上多了兩個翅膀,而這種翅膀從頸部至腰部,更有的生有四翅,前二後二,前者大而後者小。


    這個應龍有二十多米長,比起在地下城見的那一個還要大一些,這一次我可以安靜地看著這個傳說中的怪物,而不用擔心自己的性命,我實在不知道,這條巨大的應龍和海底古城有什麽關係,我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這個神莫非是從海底古城裏逃出來的一支,他們和在貴州溶洞裏被苗人先祖殺死的那些自稱是神族的人是有什麽關係?從黃帝時代的蚩尤的同盟到堯時代的無敵獵人,兩者相隔了幾百年,看似沾不上邊,但仔細想想,卻有也必然聯係。


    第八卷七十五章機關又是機關


    在貴州雷公山時聽那個什麽虎嘯之王的後代曾經說過,蚩尤是在遇到了一個自稱神族的外來民族的幫助才強大的,但是在和黃帝的戰爭中,在前線參戰的神族拋棄了他們,投靠了黃帝,才讓蚩尤九黎大敗。


    和雷公山溶洞裏巧合的是這裏也有應龍,也是封在洞穴裏,也恰好洞穴裏有著許多變異的人和生物。這個被有窮氏供奉的神,是不是叛逃到黃帝那一支的後代,或者是另一支來自海底古城的逃難者。


    我一片茫然,遇金而止,遇木而入,如果都沒有的話,我們難道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可是整個大廳隻有我們來時一個通道,根本是個完全封閉的環境,而且除了雕像和後麵的大玻璃裏凝固的應龍外,大廳裏空蕩蕩的,不可能有什麽機關暗道之類的。


    我暗罵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罵誰,大家頓時都泄了氣,沒有水和食物的我們,就算重新往外走,能不能走對也是個問題,而就算路線走對,能不能有力氣走完也很難說,也就是說這基本是個死局。


    徐惠也歎了一口氣,剛要下命令讓我們休息一會,卻愣在哪裏:“老李,你看沒看到這個雕像有些怪異,好象不對勁。”李大哥看了一眼,“很正常,古人的雕像大都如此,誇張寫意相結合,你不必較真。”


    徐惠搖了搖頭:“這個雕像應該是寫實的,你還記得我們海底古城見到的那一對夫婦的雕像,那個男子和這個雕像竟然有七分想像。隻是這雕像上的人眼裏缺少那份淡漠和傷感,而是充滿堅毅。”


    她一說我也有這個感覺,這個雕像真的很象海底古城裏的哪一尊雕像,看了我的假象真的很有道理,但我實在看不出到底這一尊那點奇怪,我從頭到尾又仔細瞅了一遍,他左手指向前方,右手指下,這很象佛教中的佛祖的手勢,很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氣概,可是並沒有什麽特別讓人注意的地方。


    李大哥有點急了,不停地催促我們快離開這個地方,徐惠白了他一眼:“現在急有什麽用。”她上下瞄著那個雕像,突然笑了起來,然後一把拿過蝙蝠的長杖,輕輕地觸摸了那個象下的手指。


    我心中暗暗感歎,要是白法海在這裏就好了,那小子精通機關,一定能找出來這裏麵的關竅。李大哥也把頭伸了過來,可惜大家瞅了半天,還是沒有發現機關在哪裏,蝙蝠也把頭伸過來,他輕輕地在地麵敲打,忽然臉上露出了微笑。


    他用手在地麵按了幾下,突然用力地一拍,地上竟然凸出一大塊,我歎了一口氣,有時候蝙蝠比我們這些有眼睛的人要有用的多了。徐惠一腳踩下去,沒有什麽動靜,我們都有些失望。徐惠笑了笑,又踩了兩下,還是沒有什麽動靜,她的笑容凝固了。


    李大哥上前把她拉下來了,惡狠狠的一腳踩下去,山搖地動起來,似千百萬野獸在奔走、咆哮,我們所有的人都站立不穩,隻好緊緊蜷曲在地麵,我擔心地看著上麵的雕像,它也在搖搖晃晃,難道是地震了,要不然不應該會有如此的效果。


    這種震動持續了六七分鍾才慢慢地趨於平靜。我抬起頭,雕像沒事,看來古人的建築技術真的不錯,但那個巨大的包裹著應龍的玻璃竟然移動了很長一段距離,在後麵露出一條通道,通道裏麵依舊是由純淨的玻璃組成,隻是不知道這通道到底通向那裏。


    大家都看著徐惠,她笑了笑:“我們沒有退路,更不能在這裏等死,隻有這一條路,我們不妨賭上一賭。”這個女人膽色、氣度無一不令人折服,和陳世安相比毫不遜色,隻是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李大哥也笑了起來:“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來是天不絕我們,反正命是撿過來的,賭就賭上一把。”他第一個走了進去。我心中卻有一個疑問,這個機關並沒有被開啟,也就是說沒人從這裏經過,那陳世安他們到底在哪裏,如果他們沒在裏麵,蝙蝠又為什麽要說謊?


    他沒有理由說謊,我們死了他一定也逃不出去,此時我們的死對他沒有半點好處。這個通道兩側全是那種純淨的不含一點雜質的玻璃或者水晶,閃耀著七彩的光,變幻著最迷人的色彩。


    我們沒有心情觀賞這壯麗的景色,我們也沒有心情感歎古人的鬼斧神工,我們見過了太多的奇跡和神奇,我們現在需要的隻是逃出去,活下去。


    但是,和前麵的通道一樣,這個通道仿佛無窮無盡,真的想不明白,這些人在海底古城就喜歡在洞穴裏修建建築物,到了陸地上還是死性不改,隻是修這麽多通道到底是為什麽,在我的困惑中,我們又進入了一個大廳。


    這個大廳和前麵的大廳差不多,隻是規模略小一些,雕像也小一些,後麵的玻璃上凝固的是一隻鱷蛟,當然個頭也小了許多,隻有六七米長。但這次我們卻有了新發現,這個大廳有兩個通道,一個是我們進來時走的,另一個在對麵。


    李大哥過去看了一下那個通道,又小又窄,我們根本無法穿行,但是讓人想不明白的是在這個大廳裏,有一塊小小布料,好象是衣服殘片,這是我們進入到高塔後第一次見到地麵上有遺留物,從衣服殘片來看,應該是我們製式衣服的碎片。這一發現,讓我們精神大振。


    事情有點奇怪,要知道我們開啟機關時,並沒有人從那裏經過的痕跡,而那個小通道又不能過人,他們的衣服碎片是怎麽會在這裏,還是我們看走了眼。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我們很快找到了機關,李大哥如法炮製,又是一段時間的震動,然後出現一條通道,我們再次魚貫而入。


    剛進去,我就感覺有一些不對勁,李大哥在我最前麵約兩三米的距離,怎麽忽然之間就沒有了蹤影,我扭身想提醒大家小心,腳下一軟,整個人跌了下去,我張嘴想喊,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第八卷七十六章水晶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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