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恩沒有理會他,此時的他麵色漸漸恢複了平靜,也不再向外溢出鮮血,身體似乎恢複了很多:“朱先生,就算阿波菲斯真是條大蛇,太陽神未必來自於太陽,兩個未必是一回事,你糊塗了。”


    第十二章最後的通道


    朱天倫愣了足足有一分鍾,臉上突然現出恍然大悟的意思,他突然站了起來,向著包恩先生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多謝先生指點。”我已經明白了包恩大師這句話的意思,每個事物都有它的獨立性,而每個人的立場不同,觀點不同,解讀也會不同,如太陽神拉與阿波菲斯的爭鬥,也許是真有一個以太陽神為圖騰的部落與阿波菲斯的爭鬥被神化,也有可能是別的部族的故事被附會在太陽神的身上。


    就連我們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也未必是真實可信的,何況是幾千年以前發生的事,昔日被儒家傳頌的堯舜禹禪讓早已經被古老的史書證實為:“昔堯德衰,為舜所囚”,還說“後稷放帝朱於丹水”(以上見於《竹書紀年》),後稷就是舜,顯然是舜監禁了堯,流放了堯的兒子才登上王位的,哪裏有什麽禪讓?《韓非子?說疑》一言以蔽之:“舜逼堯,禹逼舜,湯放桀,武王伐紂,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


    中國人一直引以為驕傲的是五千年的文明史連綿不斷,史書不絕,這和其它古老的文明早已經中斷,居住地非本民族人不同,我們雖然變幻過各類的統治者,但這塊大地的主人卻一直是黃皮膚、黑頭發黑眼睛。


    但中國五千年的文明史也是一部文化摧殘史,從秦始皇焚書坑儒開始,中國的曆史書還有多少真實可信就開始讓人懷疑,而儒家學派成為中國正統的思想流派後,為尊者諱,勝者王、敗者寇成為中國史書刻意或不刻意地法則。


    於儒家的禮義仁孝相符合的保留,不符合的或篡改,或刪掉。於是,那些僥幸逃過秦始皇一把大火的異端學說,各國史書也逐步被消失在那些儒家學者的筆下。於是,舜、禹、成湯、武王也成了一代聖人。


    包恩看著我,突然說道:“看來老七先生也有所悟。”我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朱天倫接著說道:“可是這和鱷魚神有什麽關係?”


    包恩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是接著按照自己的思路說下去:“在後來,這裏被人重新發現,因為這裏遍布著鱷魚而得命,但是進入到地下城的人,很少有人能活著出去,慢慢的就沒有人真的敢深入這地下城,再後來,又逐漸被人忘記,又被人發現,可是這裏早已經空空如也,隻有留下這條大蛇還在這裏,這裏的居民哪裏去了?是誰在地下建造如此規模的城市,又為什麽放棄這裏,沒人知道,也沒有人能回答。”


    我不知道,我們為什麽不繼續前行,而是坐在這裏聽這老頭講故事,可是所有的人都沒動,大家需要恢複體力。包恩喘了兩口氣,繼續說道:“隻到有一天,有一位軍官救了一位被人追殺的教士,才知道這裏還有一個秘密,這裏竟然是埋藏有上帝的武裝,當年上帝的使者在這裏和法老的術士在這裏比武,把兩件上帝的武裝放置在這裏。”


    他話剛說到這,梅傑已經跳了起來,他整個人都在顫抖,臉已經扭曲變形:“是你們,是你們的人殺死了威斯特教堂的人,你們搶劫了還不夠,還要殺死裏麵所有的人,你們也太狠毒了。”


    納斯和朱特也跳了起來,擋在包恩前麵,包恩大師沒有動,他依舊很平靜:“聖約翰大騎士,你們威斯特教堂裏麵的東西又從那裏來的,你們殺了多少人,燒了多少寺院才找到這些線索的。”梅傑的手指著包恩,直顫抖,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包恩笑了起來:“你殺我,我殺你,我們爭的是什麽,爭到最後不過還是一具枯骨。”這具話非常有禪意,但從他嘴裏說出來,真的有些不倫不類。他接著說道:“後來戰爭爆發,我的師傅帶領一個精銳的分隊潛伏到這裏,他們找到了入口,希望在這裏能夠有驚動世界的發現。可是卻在這裏沒有什麽驚人的發現,地下城早已經搬遷一空,還沒等他們研究出什麽眉目,帝國軍隊就戰敗了,他們匆匆撤退,卻隻有很少人逃了回來。”


    我感覺到不對勁,這德國鬼子好像對這非常熟悉,看這裏的跡象,最起碼有幾百人來過這裏,但他卻說隻有很少人逃了回來。難道撤退時出了什麽意外。


    陳世安慢慢地坐了起來:“包恩先生,這金字塔都底是怎麽一回事,我們又能從那裏逃離出去。”包恩笑了笑:“據回來的前輩們描述,他們進來時,金字塔已經空空如也,成了這個樣子。他們進來的通道已經被炸掉,也許這裏是我們唯一的退路。”


    鳳青龍一拍大腿:“那還廢話什麽,我們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包恩卻搖了搖頭:“這條通道是備用通道,但從這個通道走的人卻最後沒有一個再出現過。”我愣了一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包恩笑了笑:“你理解的不錯,孩子,從這條路上走的人沒有一個活著離開的。”一直沒吭聲的文毅跳了起來:“那你為什麽把我們領到這裏來,你莫非想害死我們。”柳生歪著頭看著他:“你知道其它的路嗎?我們有的選嗎?”


    柳生說的不錯,我們有的選嗎?我們隻是在逃命,被追到這裏來的。陳世安站了起來:“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要去試一下,也許我們有著足夠好的運氣。”我知道陳世安從來不相信運氣,他隻相信堅持和奮鬥。


    通道並不寬,裏麵也沒有通電,幸好我們還帶了幾個應急手電,不得不讚歎一下德國的工業技術,雖然已經放置幾十年了還是依舊可以使用。大家排成隊,慢慢往前走,開始往下,越來越往下,我注意觀察過,這裏明顯的是現代人工開鑿的,從寬度和高度來說,它隻提供人通往,不能提供機械通行。


    但走了沒多久,路已經直了,又走了一陣,路開始往上。朱天倫走在我後麵,他突然扯了我一下:“老七,你發現這裏的鱷魚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我愣了一下:“這是裏的鱷魚比我們見過的鱷魚比起來更凶猛,更有智慧。”


    第十三章出埃及記


    朱天倫扭過臉,用手電照了我一下:“老七,你錯了,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別忘了教科書上鱷魚的習性。”我愣了一下,鱷魚是爬行性動物,在亞綱上屬初龍綱,為冷血之卵生動物。一想到他們是冷血動物我不禁呆著了。


    稍有生物常識的人都知道,冷血動物又稱變溫動物,這類動物沒有體內調溫係統,自身體內不能恒溫(不能恒定體溫),要通過照射太陽等方式來保持體溫,或者以行動來調節體溫。所以變溫動物一般不在夜間活動。如蛇、鱷魚等較大的變溫動物早上需要曬太陽以使體溫升高,這樣他們才能活動,因此它們幾乎都是白天活動,夜間休息,因為它們需要除食物以外的溫度來源來保持生存。


    而地下城的溫度非常低,他們需要補充大量的溫度,才能使身體保持足夠的溫度,也就是說,他們每天都要曬太陽,在這些鱷魚城一定有個通道,通往外麵能曬到太陽的地方,我可以斷定,這裏最少有一個通道通向外麵,可是有這麽多的鱷魚,這條通道就算找到也沒法走。


    空氣越來越稀薄,伴著厚厚的灰塵,讓人的鼻子庠的難受,禁不著想打噴嚏,我強忍著,一步步地往前挪。朱天倫似乎在想著什麽,走的異常艱難,又走了一段,他又扭頭問我:“老七,你說這死亡之城裏的人到那裏去了?”


    此時,我腦子裏麵一片空白,缺氧,喘不上氣,根本無法思考,順口回答道:“死了吧,死亡之城的人不死還能做什麽?”前麵有人呸了一聲,代替朱天倫的回答。我接著瞎蒙:“那就是走了吧,別的還有可能嗎?”


    朱天倫突然停下了腳步:“你說的不錯,他們一定是因為某種原因遷移走了,你說這龐大城市居民去哪裏了。”我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走路兩腿直晃,更別說思考了,我隻好集中全部精力,我記憶中的埃及人口大規模遷移隻有兩次,一次是發生在近代的,1517年,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占領了埃及,曾經把上埃及的居民遷移到敘利亞,但這個曆史太近了,希羅多德是公元前是4世紀人,那時地下城早已經空無一人。


    那就隻有一次了,那就是很著名的,稍微熟悉西方史的人都知道的,在新王國時期,曾經有一次龐大的人口遷移,這就是出埃及記中的摩西率領猶太人離開埃及,據舊約全書等猶太教經典記載,摩西帶領了六十萬男丁離開埃及。這一次出去開創了以色列人的新局麵和全盛時期,這一次人口遷移也開創了世界三大一神教之母猶太教,摩西也成為了以色列人離神最近的先知。


    “你在想什麽?老七。”朱天倫拍了拍我,我抬起頭,努力理清我的思路:“師兄,你不會認為這是古代猶太人在埃及呆過的地方,摩西他們就是從這裏出走的。”


    朱天倫搖了搖頭,可以聽出他的呼吸也很急促,但是他的思路依舊清晰:“不對,無論史書記載還是曆史考古都證明,猶太人居住在下埃及,離開羅並不遠,而且據說當時有六十萬男丁,加上婦女和兒童,一共有二百萬人。這個地下城就算加上地上部分也最多隻能居住十萬人左右。”


    我對埃及的古代史實在是了解的很少,此時就算是惡補也來不及了。而且此時的我也不願再耗費能量思考,我隻是機械地在跟著他們前行。


    前麵傳來了熟悉的腥臊味,但此時的我們顧不了許多,又走了大約一頓飯的時間,空氣漸漸通暢起來,但腥臊味、惡臭味也更加濃重,讓人非常想嘔吐。在我們的前麵豁然開朗,可是我們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腳步,我們腳下竟然是一處小小的平台。


    前麵,離洞口約兩人深的地方是一個空曠的場地,但場地早已經混亂不堪了,由於電力不足,手電光照不太遠,但我們慢慢地看清楚一點,那就是這裏是一個巨大平地,抬頭望上去,竟然有滿天的星光在搖曳,隻是迷迷蒙蒙地看不清楚。


    我們唯一還保存下來的一個科學儀器,就是四姑娘的手表,也在逃跑中表蒙子進水,但勉強還能看清,此時正是午夜時分,也許天上的星光是真的星光,而不是我們的幻覺。用手電往上照,隻是一崖絕壁,但是我卻清晰地看到一株綠綠地灌木就在我頭頂上的不遠處,這是一株油橄欖,原本應該長成參天喬木的,但在這裏貧瘠的絕壁裏隻能長成盆景一樣的灌木。


    但是我仍抑製不著心中的激動,植物需要陽光才能光合作用,才能生存,這裏既然有植物,就說明陽光可以照射到這裏。但我的激動也僅僅激動了片刻,因為手電根本照不到絕壁的盡頭。


    這種強光手電在電力充足的情況,可以清楚地照射450米,就算現在電力不足,200米的距離還是可以的,但在這手電所及之處,除了峭壁還是峭壁,平整如鏡,基本無可借力之處。估計真的猿猴也難以逾越,何況金猿隻是隻假猿猴。


    再俯視下麵的場地,混亂不堪,散發出讓人暈眩的惡臭,腥噪。仔細看,在地麵上竟然散落著一些植物,有油橄欖,還有埃及薑果棕和百裏香,再有一些低矮的草本植物,但早已經踩踏的不成樣子。在平地的一角,有一座不高的山丘,上麵覆蓋著厚厚的泥土,早已經看不清本來麵目。


    我們從洞口跳了下去,腳下到處是泥土混合著糞便,我已經明白,這裏很有可能就是朱天倫說的鱷魚等爬行動物散太陽,吸收能量的地方。這裏地處熱帶地區,雖然洞口很深,但每年總要有一段時間太陽會直射洞底,為鱷魚等爬行動物提供他們所需要的能量。


    可是這裏並沒有找到出路,隻有一個象山涯縫隙一樣的入口,附近到處是鱷魚留下的爪印,不用想,鱷魚就是通過這個裂縫進入到這個天坑底部。和我猜想的一樣,這是一個圓形的天坑,根本沒有道路通往外麵,現在正是夜晚,估計鱷魚們正在地下城裏搶食,顧不得我們,明天天一亮,他們來這曬太陽,發現地盤被一群鮮嫩的食物占領,估計也不會太客氣。


    人一旦最後的希望破滅,很容易情緒暴燥,失去理智,現在就是這種情況,人群開始失控起來,有的人已經開始謾罵,有的人試圖攀登絕壁,還有的人已經哭了起來。


    第十四章熱氣球


    陳世安在穀地轉了一圈,走到那小土丘前,用雙手奮力地刨了起來。朱天倫僅僅愣了片刻,便大吼了一聲,便上去幫忙,肌肉宋,機械宋、亞都也加入到行列裏麵。土丘上麵覆蓋著厚厚一層糞便,不知道已經累積了多少年,而且這裏悶熱潮濕,已經發酵,上麵的氣味可想而知。


    包恩把身體倚靠在牆壁上,他依舊在劇烈咳嗽,但是他在笑,朱特和納斯也加入到陳世安他們的行列,我很難想象,納斯會用雙手去刨那臭氣熏天的糞便,這就如你走到一個公共廁所裏,卻突然發現湯姆?克魯斯或賈思汀?比伯正在那裏掏糞。


    本人絕沒有絲毫蔑視掏糞工人的意思,工作原無高低之分,隻是這場景實在太不搭調。可是讓我難以現象的是,四姑娘,娜塔婭、奧姆也加入了進去。“老七,你還傻愣著做什麽?快過來幫忙。”陳世安一聲怒吼讓我顧不得再看西洋景了。


    人多力量大,這真是一個千古不撲的真理,不一會,那座小山丘便被刨下去一個角,肌肉宋突然歡呼一聲,在他的麵前露出一塊油布。大家精神大振,動作頻率更大子,熱情也更高了,幹勁衝天,七手八腳便把土丘上的陳年積糞掀了下去,露出了一大塊油布,這塊油布緊緊覆蓋著下麵的東西。


    四姑娘拔出匕首,一刀劃開油布,下麵還有一層帆布,再劃開帆布,又是一層油布。四姑娘沒有絲毫猶豫,一層層劃開,眾人再七手八腳的把切口撕開。終於露出了本來麵目,但卻讓所有的人傻了眼。


    沒有武器彈藥,沒有鉤索軟梯,隻有緊緊包裹的大團帆布,可以容下數人的吊筐,還有一個銅罐,裏麵盛著黑乎乎的凝結物。我伸出手沾了一點,雖然空氣和手上的惡臭味讓人作嘔,可是我還是聞到了一股瀝青的味道。是原油,凝結了的原油。


    我明白了,這些東西構成了熱氣球,原來的德國人在這裏建立了平台,準備利用熱氣球逃生,這確實是一個非常有創意的想法,這在一向以嚴謹死板著稱的德國人來說,真算上是奇思妙想。


    隻是不知道那裏出了妣漏,他們並沒有成功逃出去,也許是當時是白天,他們成為那些鱷魚的美餐,隻是當年慘劇發生時的現場已經被厚厚的糞便所掩蓋。可是這裏顯然有些裝具已經啟用,難道是他們逃走的過程中又出現了問題。


    絕望中出現了曙光,那怕是一稻草也要緊緊抓著。很快這些熱氣球已經被拽了出來,十幾具中隻有幾具還完整,大家把那所有的凝固了的原油都集中在一起,我是沒有學過駕駛熱氣球,我也相信這裏麵大部人都沒乘坐過,更不用說駕駛了。但這是我們唯一的生路,最差的結局也不過是掉下來摔死,比起在這糞便堆裏被鱷魚們撕成碎片要強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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