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暗了下來,整個山穀仿佛突然寂靜下來,我找到一根樹枝,捅開了手銬。就在我猶豫的時候,附近花叢突然有一盞燈光出現,我再次握緊了手中的步槍,“老七,老七。”那是瓦妮婭的聲音,老七這個發音對一外國人來說太難了,聽起來很象有人在喊老氣。沒有答應,我在判斷這是不是一個陷阱,外表最美麗的果實也許是有毒的。


    第二十六章信任


    我沒有回答,她的語調似乎有些焦急,嘴裏說了一句方言。我已經判定是她一個人,我才慢慢地站了起來,就在這時,叢花叢中突然跳起來一個人,刀光一閃,已經劈了過去,那人身形快捷,出手如電。我吃了一驚,手中的槍來不及瞄準,把它當做一個棍擲了過去,那人聽得身後風響,側聲躲過,我已經撲了上去,一拳打去。


    刺客全力擊出,根本不理會一拳,但這一刀並沒有砍中少女,而再砍第二刀時,我已經撲了過去,刺客反手一刀向我砍了過來,阿拉伯彎刀弧度很大,和世界各國的刀都大為不同,刀路也是走狠捷的路子,這種刀法簡捷而凶狠,我一時被他打了個手忙腳亂,一不小心,還差點挨了一刀。但是躲過了幾刀之後就發現,這種刀法固然凶狠,但並不繁複,反來複去還那幾招。


    我自從跟日本人柳生學了日本刀法以後,一直想把日本刀法和我學過的刀法結合起來,雖然由於自己功夫太差和時間的原因,做不到真正的融會貫通,但畢竟有所心得。阿拉伯彎刀的刀法更接近於中國很久以前的一種刀法拐子刀,但也有日本刀法的凶狠,但我已經看他刀法的破綻。


    這時,有幾個人象幽靈一樣突然冒了出來,把我們兩個圍在中間,我暗暗叫苦,激動於英雄救美,卻忘了自己也是被人家追捕的逃犯。那個刺客久攻不下,猛然又向姑娘撲了過去,但他破綻一出,被我飛起一腳踢翻在地,這一腳踢的是他的血海穴,這個地方被人踢中,會氣血翻騰,疼痛難忍,失去抵抗力。


    出於我的意料的是,那個刺客被我踢中,又騰地跳起,可是卻平直的落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我看了看周圍,兩個少女和兩個穿阿位伯長袍的肥胖男子圍著了我,象四頭擇機而噬的惡狼,而瓦妮婭身邊卻多了一個中年婦女,她一身作訓服,沒有穿著阿拉伯人的衣服。


    圍著我的四個人手裏都有一把阿拉伯彎刀,刀光如洗,對我怒目而視,中年婦女輕輕拍了拍掌,四人彎腰向我們行禮,迅既消失在花叢之中。那個中年婦女翻了翻屍體,借助燈光可以可以看到,這個中年婦女有一點混血,她的眉毛仿佛扭成了一條線,她看了看我,沒有說什麽,而是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從花叢中又奔出兩個精壯大漢,這兩個人皆是光頭,赤裸上身,中年婦女低聲吩咐了一聲,兩個人抬起屍體消失在黑暗之中。


    汗已經濕透了我的衣服,這個少女在此地位之高,遠超我的想像,這個地方普通的士兵根本不敢進來,而不是粗心大意,而花叢中潛伏有如此多的人我卻一點也沒發覺。剛才四個人是她的保鏢護衛,那麽又是誰能在如此戒備森嚴的情況下,潛入到這裏來刺殺她,那麽她又是誰,我仿佛已經跌落在一個漩渦中。


    少女指了指我,沒有說什麽話,轉身離去,中年婦女衝著我點了點頭,示意我跟上,我不敢說什麽,跟在中年婦女身後,在花叢中轉了兩個彎,前麵突然有一堵石牆,石牆上竟然有一個小門,我們進去後,石門悄無身息地關閉了。


    石牆後麵是一處宮殿,依山而建,外麵有兩個年輕女子全副武裝的守衛,我們走了進去,裏麵依舊是肥胖的中年男子和各個年齡段的婦女,這裏的人穿的衣服,女的簡潔漂亮,把美妙的身材盡情展現,男的衣著卻寬大繁複,和外麵人的衣服截然不同,而仔細觀看,他們和阿拉伯人從體學上確實有很多不同,男的更粗壯一些,而女的皮膚更為細膩一些。


    我們進了最裏麵的房間,房間隻能用富麗堂皇來形容,房子裏麵精美誇張的石雕,到處是精美的地毯,掛著用上等絲綢做的帳帷,這裏麵所有的飾品和日常用品都是精美的金銀器皿,也有現代的電腦等物品,而正讓人意外的是,這裏用的電燈也是古色古香的,非常漂亮,在這荒漠中還有電,看來現代文明的影響無處不在。


    少女和中年婦女激烈地交談著,我站在他們身後,我能感覺到她們談論的事和我有關係。過了一陣,那中年婦女似乎被說服了,她走到我的麵前,兩隻眼睛逼視著我,仿佛想看穿我心靈最深處。此時的我已經無路可退,隻有坦然麵對,我相信,來此處並沒有懷著惡意。


    “也許這是拉神的旨意,讓你來到我們這裏。”中年婦女緩緩地對我說,他的英語流暢自然,沒有一絲停頓。沒等我回答,她還要說什麽,一個少女急匆匆走了進來,那個少女正是捕獲我們的圓臉少女,她剛要行禮,看見了我,臉色突然變了,指著我剛要說什麽,被那個中年婦女眼珠一瞪,就不敢再說下去,她低聲仿佛在匯報什麽?我一句也聽不明白,中年婦女和少女臉色也變了。


    少女踱了兩步,扭轉身對圓臉少女低聲吩咐了兩句。圓臉少女低頭答應,轉身出去。中年婦女也衝她行個禮,示意我和她一起出去,此時的我,如墮雲霧之中,但也隻好任其擺布。退出少女所在的房間。


    我跟隨著中年婦女,說是中年,實際年齡也不大,約有三十多歲,但是我已經能看得出,她的頭上已經隱約可見幾根白發。我跟著她來一個房間,這個房間簡單的多,但是頗具現代意味,他讓人拿來一套衣服,這是阿拉伯長袍,讓罩在我的外麵,並遞給我一把以色列產的沙漠之鷹的手槍和鑲著象牙柄的彎刀。經過一番打扮,我也成了一個標準的阿拉伯武士。


    “時間不多,我簡單的告訴你,我叫坦莎婭,是瓦妮婭的家庭教師,也是他的助手,我們這是個古老的部落,部落的曆史我以後有機會會告訴你,瓦妮婭是我們部落的首領,現在我們內憂外患,而瓦妮婭堅信遇見你是神的旨意,讓你來拯救我們部落。”在說話時,她一直注視著我,她要讓我相信她是坦承的。


    第二十七章挑戰


    “剛才那個刺客是我們敵人,卡秋部落的人,可是我們這裏戒備森嚴,要混入我們部落,她一定要有強力內援,而從昨天到今天我們已經有兩路人被埋伏了,損失慘重。我相信他們還會有下一步的行動。”他剛說到這,我已經明白了,她們內部顯然已經發生了權力鬥爭,內部人開始互不信認,我這沒有利益衝突的外人反而成了最可信的人,但我實在不明白,瓦妮婭怎麽會這麽相信一個隻是初次相見的人。


    可是這對我們卻是一個機會,如果能取得她們的信任,我們將會從階下囚的境界變成坐上賓,並有機會尋找到我的隊友,並完成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找到四國的失蹤人員。我剛想問坦莎婭她們為什麽會襲擊我們,一個肥胖的男人敲門走了近來,低聲稟報著什麽。


    坦莎婭的麵色更加沉重,我已經能感受到她的緊張和不安,她急忙點了點頭,示意我和她一起出去,她告訴我,瓦妮婭是拉神的女兒,是泰芙努特的後代,也是現在泰芙努特神的大祭司,而他們都是泰芙努特神的守護者。做為大祭司,瓦妮婭地位超然,她的身邊不能有男人,隻能由女人和閹人,但有一種人例外,那就是她的至親,因此,我將會是她失散多年的哥哥,神流落在外地的孩子,奉神的諭旨來保護自己妹妹。


    說實話,這個瞎話實在漏洞百出,任何有正常思維的人都會知道這太不靠譜。但在此時此刻,我隻能完全服從他的安排。我跟著坦莎婭,來到出口,在我們後麵不遠處,瓦妮婭在幾名少女和閹人的擁護下,正在等待出場,此刻的她嬌小玲瓏,身軀在微微顫抖,真難為她,象她這個年紀,應該在父母懷裏撒嬌,或是剛春心萌動,幻想自己的白馬王子,可是她已經擔負了如此的重責,並處在風浪的中心,去麵對陰謀詭計,背叛殺戮。


    我突然產生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感覺,或者僅僅是一種憐憫,有我在這裏,誰都不能傷害她分毫。我和坦莎婭並肩麵出,外麵是一個大廳,象是一個議事廳,這時議事廳裏已經有三四十人,但隻有四個人有座位,顯然這四個人在這裏有著特殊的地位。


    大廳正中間有三層台階,上麵是一個巨大的石椅,上麵鋪著毛毯。坦莎婭暗示我和她一邊一個,立在台階前麵的兩側,我本來還以為她有很高的地位,但顯然她還沒有坐椅子的資格。


    在高聲的讚美聲中,在侍女和閹人的簇擁中,瓦妮婭款款而入,眾人一起彎腰九十度,把兩隻手平伸向前,手掌向上,嘴裏發出優美的歌聲。而坦莎婭和我則是不必參拜的。在下麵的四個人中,左側的兩人,上首的是一個老年人,他身材瘦小,胡子到了胸部,下首的是個年青人,相貌堂堂,英武挺拔,正是今天急匆匆的少年,如果不是他,我也許根本就無法脫身,更不會有這些奇遇。


    右側的兩個人,上首的是一位年青的女子,低著頭看不清麵容,但她那近乎完美的曲線讓我堅信,她就是在綠洲裏,橫臥在帳蓬的那名女子,在她下首的是一名健壯的中年男子,他胳膊上還掛著繃帶。而那個黑大個和幾名精壯的大漢正守衛在大殿的門衛,圓臉少女和不愛說話的少女都在,她們立在那美麗的年青女子後麵。


    上學時,喜歡看外國電影,當時還沒有電腦網絡,電腦還停留在286的年代,基本上沒有什麽影音功能,硬盤還沒有現在的內存條大,540m的都算是最新型號的,所以看外國電影還停留在錄像帶的年代。而有很多外國錄像帶根本就沒有翻譯,是真正的原聲電影。我們美其名曰提高外語水平,但一開始後,就沉浸在故事情節中,那還有心情學什麽外語。


    眼前的情景就和當時看錄像帶差不多,他們的對話我一句也聽不明白,隻有站在哪裏根據各人的麵部表情,語速,手勢來猜測他們在談著些什麽。開始時是一個接一個的匯報,當中年人匯報後,情緒開始激動起來,他們群情激憤,激烈的說著,爭論著,一開始坐在椅子上的四人說,到後來他們身後的人也加入了爭論,但無論他們如何激情四射,瓦妮婭一句話也沒有說,她隻是在傾聽。


    但很快我發現我已經不能置身事外了,因為一些討論已經牽涉到了我,那個年青人的情緒最為激動,指著我說著什麽,估計是在討論我是誰,從那裏來的,坦莎婭開始解釋,但他的解釋多次被那個年青人打斷,場麵開始有些火爆。


    那個年青女人的一雙妙目緊緊盯著我,似笑非笑,如水欲滴。那個年青人蹦了起來,老者無論如何也拉不著他,他兩步走到我麵前,目光炯炯地注視著我,裏麵包含著仇恨,嫉妒,憤怒。我實在想不起在那裏得罪過這小子,他怎麽會顯得如此的瘋狂。但是我沒有退縮,哥哥我得罪過應龍,見過鱷蛟,還殺過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應聲蟲,難道你比他們還可怕不成。


    就這樣相持了有兩分鍾,那青年突然後退了兩步,拔出腰中的彎刀,扔在我的腳下。我還以為這小子鬆包認輸了,為了表示哥哥我的寬宏大量,既往不咎,中國有句古話: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彎下腰,撿起刀,我剛抬起頭,便聽到一片歎息聲和幾聲歡呼,我頓時知道自己理解錯了。


    坦莎婭走到我麵前,用英語低聲說道:“他是在向你挑戰,你撿起刀,就表示接受挑戰,打敗他,但不要傷害他。”我相信能打敗他,但不要傷害他卻很難做的到,這種搏擊,不比表演,一旦出手,就要全力以赴,不死不休,根本不能有絲毫的鬆懈。刀劍無眼,那能保證不傷人。


    見我猶豫,那青年人以為我是膽怯,更加憤怒,聲音也更加高亢起來,雖然聽不明白他說什麽,但也能猜出是一些挑畔,汙辱的語言。你自己找死就怨不得我了,我心一橫,能不傷害就不傷害,全是萬一拿捏不好,將他打傷或者打死,總比我被他砍死要好。


    第二十八章自負


    我突然抬起頭,兩眼緊盯著這個青年,他長的很英俊,但憤怒讓他英俊的麵孔有些扭曲,有什麽東西能讓人如此憤怒,坦莎婭示意我向瓦妮婭行禮後跟在他後麵。我學著他們的樣子,把頭前傾,兩手向前平伸,手掌向上,表示尊敬,然後緩步退出。


    大廳裏所有的人都興奮了起來,向瓦妮婭行禮,這些人絲毫沒有拉架和勸解的意思,反而有一種抱著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架式。坦莎婭緊跟在我身後,她輕聲介紹,這個青年叫瓦裏斯罕,是貓神貝斯特的後代,也是部落的嘎達之一。嘎達是他們的職位,有點象長老,參與整個部落的管理決策,勢力非常大,而且是世襲的。


    我的英語口語能力一般,貧困山村裏基本上是初中教小學,高中教初中,英語屬於典型的啞巴英語,到了大學和讀研究生以後,情況才有所好轉。但是坦莎婭說的話裏麵有很多單詞我聽不懂,很可能是當地土話直譯的,但大致意思我還是能聽懂的。


    大廳外有一處空地,四角分別是獅、貓、蛇、鱷魚的雕像、那個老人站在了獅像下麵,青年少婦站在蛇雕像下麵,中年男子站在了鱷魚雕像下麵,顯然青年男子應該是貓像下麵的首領,我扭轉身,我們出來的宮殿竟然象一隻鷹,一隻展翅欲飛的鷹,可是鷹下麵的瓦妮婭卻顯得那麽弱小。


    我突然想起我曾經看過的一個資料,在埃及最早的神話傳說中,埃及曾經有一位至高無上的神,叫荷露斯神,他是王權的守護神,在他的手下,一共有四大神,分別是貝斯特(bast):貓神。艾德喬(edjo):蛇神。塞克荷邁特(sekhmet):獅之神。索貝克(sobek):鱷魚之神。他們在早期埃及的眾神體係形成之前,協助拉神,通過一係列的戰爭,最後統一了埃及的神位。根據朱天倫的理解,神話有時是被改造後的曆史,正如中國曆史上黃帝時代的各路妖魔鬼怪,很可能代表當時的各部落一樣,埃及的神也很有可能代表著某一部落。他們的諸神之戰有可能反映了當時的部落之間的衝突。


    瓦裏斯罕站在神像前唱了起來,他唱的很悲傷,卻很激昂。我扭轉臉看向瓦妮婭,她也在注視著我,隻是我實在猜不透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她美麗的麵龐幻做了吳漱雪哀怨的表情,燕語的天真,還有四姑娘變幻莫測的臉,這中間,哪一張的主人才會真的喜歡我,為我的歡喜而歡喜,為我的亡命而擔憂。


    眾人的歡呼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瓦裏斯罕已經脫光了上衣,露出了渾身的肌肉,他的身上繡著各式各樣的貓。和中國的貓給人們留下的活潑好動,憨態可掬不一樣,這裏的貓個個身材高大,威猛驕健,更象豹子。


    他手裏的阿拉伯彎刀金光閃閃,裝飾著華美的寶石。我拔出自己腰間的刀,這是個製式的阿拉伯彎刀,老實說,我並不知道該怎麽樣使用這種刀,拐子刀和他類似,但我僅僅聽說,並沒有練過拐子刀。這種刀彎曲弧度過大,稍的不慎,回撤的刀就有可能傷到自己。


    可是周圍又沒有合適的兵器,我實在不想空手和他打,我一扭臉看見了瓦妮婭身邊的一個閹人,他手裏的長棍上掛著一個燈籠,這種棍是一種金屬細棍,有一米多長,小手指粗細。我快步走了上去,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燈籠,那個閹人看了一眼坦莎婭,伸手遞了過來。


    我把阿拉伯彎刀扔在了地上,所有的人都看著我,不知道我在搞什麽鬼,我朝坦莎婭笑了笑:“告訴他,我不用刀,有這一個東西就足夠了。”坦莎婭看了我一眼,如實地翻譯了。下麵頓時安靜下來,那個瓦裏斯罕站在哪裏,氣得渾身發抖。我暗暗發笑,這個家夥上當了。


    他越急我越不急,我慢慢走了下去,臉上掛著輕蔑的微笑。戰略上蔑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毛主席他老人家多次教育過我們。他越急越容易心浮氣燥,越容易衝動,就會有破綻,我就越有勝利的把握。


    瓦裏斯罕顯然沒學過這麽高深的辯證法,他根本不客氣,還沒等我走近,一個虎步飛躍,彎刀向我刺了過來,我撤步急奪,他刀如風輪,連刺急轉,刀越來越快,全是進手刀數。我身隨意轉,步步後退,而手裏的金屬棒卻不示弱,我使的是梅花刀裏的梅開雪溶,夾雜著柳生劍法中的一刀三式。一劍劍刺向他的眼睛,這些劍法虛實結合,但我不敢使實,全是虛式,他既要進攻,還要保護眼睛,狀如瘋狗。


    一開始,圍觀的人還大聲地呼喊,但這些呼喊慢慢地靜了下來,瓦裏斯罕的進攻越來越快,但我已經能聽到他的喘息之聲。他的武功並不高,刀法也說不上精妙,我越來越有自信,金屬棒也更加揮酒自如,梅開雪溶虛中有實,但以虛為主,意境高遠,而柳生劍法卻凶中求險,招招奪魂,這兩者都虛實相生,瓦裏斯罕怎麽見過這麽神奇的招式,隻好護著眼睛,一會兒便氣喘如牛,破綻百出。我趁機連續幾次敲在他持刀的手腕上,最後一次他吃痛不住,手一鬆,彎刀墜地。


    周圍一片喝采聲,我趁機後退幾步,負手於後,看著瓦裏罕,想趁機給他一個台階。瓦裏罕站在哪裏,雙眼赤紅,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突然他狂哮起來,撲向地上的彎刀,我還以為他不死心,猶做困獸之鬥,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


    他拾起刀,卻不是撲向我,而是反轉刺向了自己。難道是這小子想不開,輸了去自殺,可是他刺的並不深,鮮血直流卻不至於致死,我聽到幾人大叫起來,叫聲中充滿恐懼,而他周圍的人都紛紛躲避開來,我知道大事不妙,凝神靜氣,等待迎敵。


    他俯下身子,他身上已經傷痕累累,鮮血滴落在地上,卻不凝結,漸漸匯集在一起。所有的人都在後退,希望離他越來越遠。他已經蹲在地上,兩手相撐,不斷發出吼叫,而那些血凝結成一條線,已沒入地下,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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