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青龍老人已經走到李大哥麵前,此時的李大哥兩眼緊閉,他受傷後一直沒有蘇醒,七魂走了三魄。青龍老人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他捏開李大哥的嘴,把整個瓶子裏的粉末都倒進他嘴裏。我們不知道他是敵是友,頓時喧嘩起來。


    他的兩隻眼睛望向龍天遠,龍天遠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我們進去時那一個青龍老人正是死在他們兄弟之手,此時小白龍下落不明,龍天遠也被藥倒,他真的很怕這一個被稱作三叔的青龍老人前來尋仇。


    此時,袁博士和hnob已經指揮人駕起大鼓,這時我才明白,那戲台上的雕像和壁畫正是描繪的祭祀的場景。一位年紀最長的苗人走到hnob麵前,涕淚橫流,象是在激烈地爭論著什麽,但hnob的態度很堅決。


    hnob的聲音很清晰:“我已經下定了決心,文叔你不要勸了,我不希望我們的族人永遠背著這個包袱,永遠無法走進現代社會。”那個叫文叔的老人指著袁博士:“你真的以為打開寶藏他們就會放過我們,你太幼稚了。”


    hnob看著老人:“文叔,不打開你以為他們就會放過我,我不想整個族人都為了這個所謂的寶藏殉葬,不管怎樣,打開以後,這個包袱就算永遠的丟了。”他很堅決,也帶有一絲悲壯的感覺。袁博士伸出大拇指:“不愧是虎嘯之王的後人,得失之間,拿得起,放得下,我跟你們保證,這個寶藏並不值的用全族人的生命來殉葬。”


    那些粉末果真有效,李大哥竟然緩緩地睜開了雙眼。他的目光掃過眾人,看到了這個被袁博士稱作三叔的青龍老人。他整個身體微微一震:“你也來了,很好,很好。”這一名話仿佛耗費了他所有的精力,也不知道他的很好很好到底好在哪裏。


    三叔哼了一聲:“不好,見到你一點也不好,老五死了,你們兩個果真不死不休,隻可惜,茅山派血靈門的神奇功法從此再也看不到了。”他兩眼炯炯有神,伸手掀開李大哥的衣服:“想不到他使出了引魂鈴奪命刀,還是死在你的手中,你們兩個真是好兄弟,好兄弟。”


    第六十二章兄弟反目


    每個人都能聽得出他的話語裏包含的複雜情感,傷心、痛苦,人生百味。莫非他和李大哥還有另一位青龍老人曾經是兄弟,卻最好陰差陽錯的又成為了敵人。李大哥仰起臉,他圓胖的臉上第一次沒有微笑,而是傷心。


    “因為一把銷龍刀在陝南的傳言,他殺了陝南七座道觀的道士,玄仁師兄對他手下留情,他卻殺了天官廟十七口人,天怒人怨,我發過誓的,要替這幾十口人討個公道,卻想不到你把引魂鈴奪命刀會傳給他,更想不到你們兩個也會來到這裏,更想不到我們弟兄十幾年不見成了敵人。”他甚是激動,越說越快,但終究體力不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那個叫三叔的人哼了一聲:“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生死兄弟因為別人反目成仇,不死不休,老五心狠手辣也知道自己錯了,托庇於我,我一直想找機會讓你們兄弟消除誤會,卻想不到你入了公門,成了吃公家飯的,我自知高攀不上,就沒敢找你。”可以聽出來,他對李大哥非常的不滿。


    李大哥喘了一口氣,看向了hnob:“你身上中的那個挫筋手,正是老五的手法,卻想不到你竟然是假裝的,竟然瞞過了老夫。”hnob搖了搖頭:“他的確打了我一掌,可是我們虎嘯王族能存留在世間,有一些防身技法,我本來是想阻斷你們進鬼穀的想法,卻不料弄巧成拙,反讓你們下定了決心。”李大哥長歎一聲:“天數使然,這一切都是天數。”他衝著三叔淡然一笑:“你要想替老五報仇,給我來個痛快的。”


    “喂,你老糊塗了吧,那個畫兩條青蛇的老頭,別看了,我說的是你。”這一段話氣勢軒昂的話差點沒把那老頭頂到牆壁上,他很快就找到了說話的人。肌肉宋。老頭一個箭步竄到了他的麵前,一肚子邪火正愁無處發泄。


    肌肉宋的字典裏從沒有害怕畏懼此類的字眼,兩眼圓睜,與老人對視:“你瞪什麽眼,我說的就是你,那一個畫著兩條蛇的老頭帶了十幾個人偷襲我們,怎麽是李大哥找他的麻煩,他用那會響的破刀。”這時候,那三叔不滿地插了一句:“什麽破刀,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引魂鈴奪命刀。”


    肌肉宋不容他插嘴:“就是那個破什麽鈴沒命刀,叫的不錯,果真使出來自己沒了命,傷了李大哥,才被李大哥封住了穴位,又被我打了十幾拳,才被”他伸手一指指向龍天遠和袁博士:“才被這兩個人聯手所殺。”這小子這一次竟然動了腦子,會移花接木。


    他這一說,有真有假,那一個青龍老人明明最後是被龍氏兄弟所殺。估計是他恨死了袁博士的背叛,想栽贓嫁禍。但龍天遠和袁博士兩人頓時緊張起來,尤其是袁博士,急忙解釋:“三叔,別聽這小子放屁,我怎麽可能動手傷害五叔。”


    他話還沒說完,李大哥已經仰起了臉:“三哥,你別難為小孩子們,我和老五不死不休是命中注定的事,遲早會有一個人死在對方手裏,我用金針傷了他的奇經八脈,就算別人不動手,他也活不過三天。你想和你兄弟報仇,動手吧。”


    三叔跺了跺腳,沒有理會肌肉宋,而是慢慢地轉向李大哥:“我沒有你們兩個心狠,老五是我親兄弟,我亡命江湖,他從小跟著我,沒上過學,又見多了江湖中的刀槍劍影,行事過於極端,他早晚應有一劫,可是他不該死在你的手上。”他的神情黯然,仿佛蒼老了十歲:“你我結義兄弟,我下不了手,但從此兄弟之間。”話說到這,他往合一撤步,伸手抓著自己的上衣,扯下了一半。擲在地上:“害袍斷義,恩斷義絕,下次再有仇恨,下手絕不容情。”


    李大哥撿起了那半截衣服,淚如雨下:“我從小流落街頭,三哥於我有救命之恩,撫養之情,兄弟之義。可是玄仁師兄卻教我做人,知道什麽是善,什麽是惡。如今兩外恩情皆不能報,請三哥受我三拜。”他衝著那三叔地背影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那三叔跺了跺腳,也不理會,卻對著袁博士大吼一聲:“磨蹭了半天幹什麽?看戲啊,快打開這破石壁。”袁博士被他吼的變了臉色,事實上他們又吹又打了半天,石壁絲毫沒有動靜。


    袁博士滿頭大汗,和hnob兩人不斷地在溝通著什麽。那個叫三叔的跳到了跟前:“你們怎麽搞的,是不是樂曲不對。”hnob急忙解釋:“是苗王得勝曲,我們每到開年節都要演奏,祖祖輩輩已經傳了幾百年了。這幾個老人也是我們這裏最精通此曲的。”三叔不耐煩地搖了搖頭,他顯然更高不明白怎麽會事。


    袁博士又跑到戲台上去看壁畫,突然把目光盯在那道細長的階梯上,他問hnob:“這階梯是通向那裏的。”hnob看了一眼:“這是放祭品的。我聽前輩霽過。祖先的祭祀要把鮮血從這個階梯端上去,然後再演奏苗王得勝區才能打開這道石壁。”


    袁博士又看了一陣壁畫,點了點頭:“這上麵一個人舉著一個東西,應該和你說的差不多。”他看了一眼大家:“這需要多少血。”hnob苦笑一聲:“這需要我們虎嘯之王家族的血才可以。”他的目光掃過族人:“我們背負的東西太沉重了,我們已經背了幾千年,現在終於可以解脫了,我願用我的血來做最後的犧牲。”


    他顯然已經下定決心來扔掉族人的包袱,幾千年來,虎嘯苗族為了這個秘密不知道犧牲了多少人,扔掉從一方麵來說也扔掉了族人數千年的責任與榮譽,但從另一方麵來說,也割斷了牽絆,能讓以後的族人從此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沒有人有異議,一個休閑裝的人遞上來一個水壺,一把刀,hnob脫掉上衣,露出肌肉,卻被一個人一把奪走了手中的刀。


    第六十三章奉祭


    奪走hnob手中刀的正是那個叫文叔的老人,他並不老,隻有五十多歲,隻是歲月的滄桑讓他的須發已經花白,臉上寫滿了皺紋。


    “文叔。”hnob輕聲地呼喊。那老者沒有答應,隻是癡癡地看著族人,他的臉上掛滿了慈祥的笑容:“孩子,也許你說的是對的,這個包袱太重了,我們族人已經背不動了。可是你們的路還很長,還要繼續走下去。而我已經老了,已經走不動了。”他一麵說著,一麵向階梯上走過去。


    hnob跟了兩步,卻停下了腳步,老人已經袒胸露背,把刀子輕輕地插了進去,鮮血四濺,他卻很平靜地一階階地爬了上去。滿天的星光仿佛亮了許多。“快奏樂。”三叔大喝一聲,袁博士如夢方醒,急忙招呼眾人反複演奏。


    苗王得勝鼓的音樂很有點中國古典名曲《大將軍得勝還朝曲》的味道,樂曲開始平緩,大鼓的沉重,角音的清亮還有琴音的多變,讓人心朝澎湃。但我們都沒有心情仔細品味,大家都在關注著文叔。


    此時的他已經接近了洞頂,突然,他發出了一聲慘叫,有一個黑影仿佛纏著了他,hnob帶頭,所有的苗民都跪了下來。突然間,石壁後麵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這吼聲仿佛重型飛機起動的聲音,比起那個虎兕的聲音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我隻感到兩耳鼓膜發疼,兩耳轟鳴,仿佛無法克製自己的心跳。


    鼓聲更急,角音尖銳,敲鼓吹奏的苗民仿佛著了魔一般,配合著那裏麵驚天動地的吼聲。我努力地捂著耳朵,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強迫自己不去聽,不去想,抵抗著這強大的力量。


    突然一切聲音都停了下來,隻有我們的哀號和痛苦,文叔的屍體從階梯上麵滾落了下來,已經幹癟枯瘦,隻剩下皮包骨頭,仿佛被抽盡了血肉。hnob伸手想去接,卻沒有接到。而幾個敲鼓吹奏的苗民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石壁裏傳來了吱吱的響聲,仿佛誰在用力開啟生了鏽的鎖鏈。震天的吼聲,吸幹人的精血,這石壁後麵到底是什麽樣的妖魔鬼怪,已經被苗人先祖封存在這裏麵的東西,難道能曆經數千年而依然存活,那些神人到底是什麽模樣的,是半獸半人,還是八隻爪子的章魚。


    石壁慢慢地滑向兩邊,我們每個人都緊張地期待,最起碼有十幾支槍指向了那裏,不怪跳出什麽東西,先打上兩梭子還是最正確安全的選擇。燈光照射進去,那是無數骸骨,層層疊壓。他們誇張地呈現出各種各樣的形態,有的在呼喊,有的在掙紮。


    一道微風輕輕吹過,剛才還栩栩如生,千姿百態的骸骨化成了飛揚的塵土。這是因為石壁內外溫度不同而形成的風,因為密閉的原因,那些骸骨並沒有完全氧化,一旦空氣流通,迅速的氧化、風化會完全破壞這種形態。這是非常簡單的科學道理,也是考古工作中一個難以逾越的障礙。


    但是那些苗民卻已經拜伏在地上,唱起了頌歌。那是一個深長的通道,探照燈照射了過去,裏麵仿佛很長,沒有怪物衝出來,也沒有發現那霹靂雷鳴怪獸的蹤影,洞頂並不高,又是誰吸幹了文叔的精血。


    袁博士站在洞口前,我看得出來,他在猶豫,苦苦追尋,不惜任何代價尋找到了它,打開了他,當一切困難障礙都克服了,卻沒有勇氣走出第一步。三叔大步流星就往裏走,卻被袁博士一把拉住。


    “三叔,這裏麵數千年沒有進過人了,屍氣太重,先通風消毒再進去。”他不等三叔回答,把臉轉向了那個洋鬼子:“柴先生,這時應該是你和你的手下發揮作用的時候。”那個外國人對他十分懼怕,什麽也沒說,揮了揮手,他手下的幾個人迅速換了衣服,帶上防毒麵具和防化服,帶上各種儀器,開始往裏走。


    他們也有些害怕,磨蹭了半天隻在門口附近。那個外國人大聲吼叫,但是效果不大。測試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裏麵一切正常。袁博士沒有組織人員進去,而是徑直走到陳世安的麵前:“陳兄,你們的目的我不想知道是什麽,但是我希望我們能合作,別逼我動手。”


    他的話語中充滿威脅,陳世安毫不猶豫:“好,但我有一個條件,幫我們的人解毒。我們一起解開這裏的秘密。”陳世安的態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連袁博士都有點不敢相信,但他畢竟是一號人物,略一沉吟,馬上做出了決定:“我解開一半人的毒,你們的人都身體正常我不放心,留一半人不解,我擔保他們的安全。”他把一隻手伸到了陳世安的麵前。


    陳世安點了點頭:“好,爽快,我們成交。”伸出一隻手,兩手相握。袁博士希望得到我們的協助,而陳世安也希望爭取主動,一旦翻臉,對方極有可能做了我們,不如暫時合作,兩人各懷鬼胎,各取所需。我暗自讚歎兩個人都能在舍取自己尋找平衡,以使自己方麵利益最大化。


    沒有永遠的敵人,沒有永遠的朋友,學會妥協,學會取舍,這大概是我最需要從他們身上學到的東西,這大概就是所謂領導的藝術,領導的技巧。


    袁博士選取了我,肌肉宋,陳世安,金猿、薛宏、機械宋,小攀、黃勇、玉玲瓏、鐵漢和他們一起行動,並讓言家老太太給了我們解藥。白法海,蘇原和徐教導員、曹誌、吳漱雪他們則和五公寨的老人和孩子們留守在大廳裏做為人質,有五六個人留在這裏看守。那隻虎兕也被拉進去,不知為什麽,它一改原來的凶戾之氣,溫順的就象頭老黃牛,認人擺布。言無絕和言梅也堅決要參加行動。


    袁博士來者不拒,不管是誰都讓參加,他似乎還在擔心人太少。希望更多的人參加,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人多擁擠,也不擔心多一些人多分一杯羹,難道這裏麵的寶藏多的無窮無盡,多到根本不用在乎有多少人,就象在中美洲羽蛇神的神廟裏堆積如山的黃金、寶石。


    第六十四章迷惑


    而我更感興趣的卻是這裏麵被苗族祖先奉為神人到底是什麽模樣的人,希望還能留下一些殘骸能讓我們一睹他們的尊榮。還有這個山洞出現了這麽多的變異,到底是什麽原因。


    我、袁博士、hnob、言無絕夫婦,肌肉宋、那個鬼佬,現在我才知道他叫柴門多夫,還有兩個苗人,兩個言家子弟、龍天遠被編為第一組。


    陳世安和那個言家老太、玉玲瓏率領一部人為第二組。三叔和那個血苗頭領、金猿他們為第三組,依次進入。袁博士故意把我們的人打散開來,便於監視,但他又明白我們這些人的實力,有所倚仗。


    袁博士一馬當先,我扭頭看了一眼玉漱雪,我多麽想擁抱一下她,陪在她身邊。她仿佛也在看我,又仿佛漠不關心,女人的心,真是不可捉摸,我歎了一口氣,隻好轉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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