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滿臉微笑的尾田揮手示意,讓大家安靜下來,朱特用德語講,胖胖的尾田翻譯成漢語,還有人翻譯成皮欽語,當然那個叫柳生的日本人也翻譯成漢語,不是為我而是為陳頭。他們說這裏不是地獄,也不是魔鬼城,而是偉大的遠祖先民留給日耳曼人和大和民族的力量和瑰寶,隻所以發生魔鬼襲擊人類,是因為人群中混有劣等民族,引起了守護神的不滿,才造成邪魔的降臨,今天他們就將以劣等人的鮮血來祭祀偉大的守護神,降伏邪魔。


    人類已經跨越到二十一世紀了,宇宙中地球不過是一粒塵埃,在這塵埃上的人類還在爭論誰優誰劣,種族優劣論至今還占據在這些人心中,讓他們為之瘋狂,真的讓我不能理解。那個英俊的德國青年在祭台上劃了一個圓圈。慢慢走到黑人的麵前,圍繞他轉了起來,嘴裏不停地低聲在念著什麽,隨著他的咒語,廣場上漸漸安靜下來。


    他的咒語猶如教堂裏的頌詩,聲音越來越大。隨著他的咒語,哪個黑人身上的皮膚滲出一道道鮮血,黑人忍不住大叫起來,可是不管他的叫聲多麽淒慘,都掩蓋不著納斯那如夢囈般的咒語。隨著咒語,人的哭泣傳來,開始細如遊絲,摻雜著怒吼,哀求。台下的人都戰戰兢兢,一些巴國人已經開始跪倒在地,開始祈禱,手裏有槍的人握緊了手中的槍。


    咒語聲越來越大,那哭泣聲、怒吼、哀求聲也越來越大。突然從黑暗深處傳來一聲怒吼,所有的聲音都停止了。我的心中猛地一抖,不由自主地摸住了腰間的刀,這聲音我一生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黑暗之中一道黑影幾個跳躍便來到台前。佝僂、裸露、瘦的皮包骨頭的身體、後背上和身材不成比例的小小肉翅膀,占了頭部一半的眼睛。這個我做夢都不願再遇見的怪物就站在了高台上,他對所有的人都視若無睹,不怪是我們拿著多少刀和槍,就象我們站在雞圈裏,不管有多少雞,我們都沒有絲毫的害怕,我們關注的那隻最肥美,那隻適宜清炒,那隻適宜燉湯。對於他們的感受如何,我們絲毫不會理會,更不會心中閃過哪怕一絲絲的愧疚。


    黑人在大聲吼叫,希望得到憐憫,希望獲得生的希望。他的吼叫對小怪物來說,對我們所有的人來說,都起不到絲毫作用。那小怪物突然躍起,跳在了黑人的身上,我閉上了眼,不忍再目睹這慘忍的一幕發生。


    黑人的慘叫,引起了人群的尖叫騷動,在萬般嘈雜中我似乎聽見一個特別的聲音,我睜開眼望去,一群巴國土著正亂成一團,一個土著士兵身子一動,身姿婀娜,我眼睛一臉,他們真會躲。可是我的注意力又被高台上的變化吸引了過去,納斯的聲音響亮了許多,祭台中央突然燃燒起了熊熊大火,這大火就在高台中央,緊緊包裹著怪物,小怪物對火十分懼怕,似乎想跳出去,可是火仿佛有生命一樣,緊緊纏繞著他,不管他如何奈何,總是衝不出去。


    台上的另外三個人一動不動,仿佛烈火和魔鬼於他們無關。


    第三十六章淨世之火


    小怪物的慘叫聲越來越小,到最後漸漸不動,被硬化成了一具雕像。而那個黑人也已經燒成了焦炭,風一吹化為了粉末。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看著這個英俊的德國青年,我也不例處,我清楚的知道這個小怪物有多厲害,可是這個年青人,看起來比我還小幾歲的年青人輕描淡寫的就把他化成了一個雕像,而在幾分鍾內把人燒成灰燼,而盡在咫尺的人絲毫沒有感覺,這已經不是武功,而是魔法了。


    陳頭歎了一口氣:“黑魔法,這世界上還有人會淨世之火。我還真以為這隻是一個傳說。”他的聲音不大,但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柳生看了陳頭,把話翻譯成德語。德國人的臉上滿是詫異,他盯著陳頭,一字一頓的:“陳——世——安。”我還以為他會中國話,大吃一驚,但後麵的就是一大串德文。柳生翻譯過來就是:“想不到我們今天會在這裏相遇,我師傅如果知道我們今天以這種方式相見,一定會非常意外,這也是我今天來到這裏的另一個收獲。”


    陳頭眯起了眼,這讓他的眼看起來更小一些:“我也沒有想到在這裏能遇見到包恩大師的弟子,想不到他的弟子是會這樣出色。”兩個人的話裏有話,帶有玄機。納斯揮了揮手,說了一大串德語,台上的幾個人都愣了一下,納斯好象有些不耐煩,皺起了眉頭。


    柳生和尾田交換了一下眼神,下達了命令,押解的士兵鬆開了陳頭,但卻沒給其他人鬆綁。


    外麵仍有設備運來,一群土著士兵護送著大量的重型設備蜂擁而來,帶頭的人,卷發,矮個子,暗褐色皮膚和黑龍象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正是黑龍的哥哥、哇其島的最高指揮官庫與卡,我頓時明白為什麽護送我們的士兵會進入到魔鬼城,為什麽德國人和日本人能那麽有恃無恐,這一切都因為他們買通了庫與卡,或者幹脆說服了庫與卡參與其中。我把頭低了下來,怕庫與卡認出來我。


    庫與卡根本沒有注意我,他用土語和黑龍快速地交流,然後又和火雞交流了幾句。黑龍看了看我們,看了看孔有,孔大哥點了點頭。火雞也看了看我們,對庫與卡點了點頭。庫與卡揮了揮手,幾句土著士兵上來替二人鬆了綁。


    沒有人製止,庫與卡打了聲招呼,帶著自己的手下揚長而去。兩個德國人和柳生都好象沒有看見,隻有胖胖的尾田熱情回禮。


    納斯激昂的聲音在回蕩:“惡魔已經消除,寶藏既將打開,到時候,每個人都能分到終生享用不盡的財富,或許得到的更多,得到改寫曆史的機會,每一個人都有機會成為世界的征服者。”


    他的演講十分富有誘惑性,開始是歐洲人,然後是日本人,最後是所有的人都大聲歡呼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激動,驕傲、狂熱、貪婪。難道我們真的能打開財富之門嗎。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言語的朱特突然淩空躍起,他身材高大,卻並不笨拙,象一隻蒼鷹捕兔一樣俯衝下去,他瞄準的目標正是剛才豔麗少女所藏身的土著人群。人群中一片驚叫,他的塊頭,不用打,砸誰身上也得活活砸死。眾人紛紛躲避,我心中不知為什麽竟有點暗暗擔心。


    朱特伸手抓住一個人,竟咦了一聲,哪個人已經死了,身體僵硬,朱特一手掂起那個人,就像掂起個小雞仔一樣。緩步走上高台,手一鬆,屍體跌落在台上,我在下麵看的清清楚楚,是那個受傷的黑人,他的喉管被人捏斷,已經死了。納斯高聲喊道:“又一個劣等民族的人受到了天罰,讓我們成為財富的擁有者,曆史的創造者。”


    在歡呼聲中,人們開始了工作,日本人再一次證明了自己的協調組織能力,所有的人都被合理分工,他們按照服裝顏色不同被有機地組織起來,按照早已經分成的幾個組,開始了工作。


    胖胖的尾田揮了揮手,幾個人押走了駱駝等人,但是並沒有人去理會陳頭,他依舊站在下麵。“陳,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納斯的臉上寫滿真誠:“不管我們麵臨的是什麽,都足可以改變曆史,改變世界。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正如你也需要我們,我們合作對雙方都有好處。”


    陳頭扭過臉:“不管裏麵是什麽,都未必是人類之福,或者真如傳說的一樣,這裏是魔鬼的聚集地,我們正打開地獄之門呢。”他的目光如電,掃過眾人:“我願意和你們合作,但也希望你們保證我的人生命安全,也希望你們尊重其它人的生命權力。”


    高台四周的人逐漸散去,我不知道自己該去做什麽,還是應該呆在原地不動。這時那個叫柳生的日本人慢慢走了下來,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在他的身後。我掃了一眼陳頭,卻發現在他身邊的納斯在正在注視著我,他的眼睛空靈無物,象能包容世間萬物一樣,我不敢對視,低下了頭,跟在了柳生的後麵。


    一輛軍用吉普停在我們麵前,我很知趣地打開車門,讓柳生先上,然後坐在保鏢的位置上。車子是由一個德國人駕駛。後來我才知道柳生的主要任務就是巡視各地,督促工程進度,指導技術問題,他是總工程師,而這裏的大部分人都是普通的雇傭工人,技術人員,雇傭兵和武士隻是少數。


    “你是陳世安的手下。”過了半天,柳生突然問我。我點了點頭。老鬼了扭轉頭看著我:“你還差的遠,好好跟他學,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我沒說什麽,我認識這個叫陳世安的人有一段時間了,第一次知道他原來如此赫赫有名,老鬼子和那個德國人都非同一般,可是都對他保持了相當的尊敬,陳頭相貌一般,言語不多,絲毫看不出他有什麽過人之處。此刻他的驕傲和在國內為年青高官笨拙地開車門的境象都湧現在了我的眼前,是那麽格格不入,又讓人有一種別樣的心酸。


    第三十七章地獄之門


    我每天的任務就是跟著老鬼子到各地巡察,地下工程的規模超過了我的想象,人員初步估算有六七百人,編組站、工作區、維修區、生活區、醫療區雖然簡陋但一應俱全。和工作人員一樣多的是武器,包括許多裝甲車、火焰噴射器,重機槍等各種各樣的武器,看來他們口口說有無上的法力對付地獄裏的惡魔,但還是信心不足,更依賴現代化的武器。


    柳生似乎對我的功夫差勁相當的耿耿於懷,我一直有個疑問,難道現在的日本的年青人的天賦都是那麽笨嗎?老鬼子在國內找不到一個可以說教的人,還是七哥我天賦驚人,根骨清奇,是三百年來第一練功天才。要不然老鬼了也用不著上杆子非要指導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翻臉的敵人。


    但是不管怎樣,我還要感激老鬼子,他讓我明白了中國的武術並非一家獨大,他讓我知道了中國功夫重視個人的修養,日本人的武術更重實戰技擊。我從小練習武術,雖然在長輩的指導下,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學習了許多武術的原理,但是都是就某一種拳法,強調自己門派的奇妙正宗。從來沒有人告訴我世間這麽大,是這麽的精彩,沒有人告訴我練習武術的根本意義是發揮個人潛能,而不是打敗別人。


    我突然發現我麵前有一個新的天地,一個新的世界。正如一個在鄉村裏唱豫劇的人,隻知道那是最好聽,最富麗堂皇的戲劇,突然有一天走進了國家大劇院,才知道京劇,昆曲、越劇、黃梅戲;才知道還有芭蕾、歌劇、話劇。可是把我打開這扇門的人,竟然是一個日本人,我們從小稱為日本鬼子的日本人。也許,這一切就是假象,老鬼子是想從我口中套出什麽秘密,有什麽不良企圖。可惜,如果這樣他就失望了,我隻是個邊緣人物,在我身上投資可投錯了對象,估計他要偷雞不成舍把米。


    我的心情極端矛盾。一方麵我為自己的進步感到高興,一方麵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傳統思想,可是我們畢竟是敵人,隨時都有可能為了自己的國家、理想拔刀相向,以命相搏,稍有猶豫,就會送了自己性命,甚至戰友的性命。恩情就是一把刀,隨時有可能砍下來,傷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工程進展很快,雖然那來自地獄的聲音還時時響起。雖然在地下開采中事故不斷,但是進展很順利,再也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出來騷擾。陳頭一直和納斯在一起,李大哥和機械宋也被放出來,加入了他們的隊伍。其它的人待遇也有了很大的改變。我一直在找機會和陳頭接觸,卻一直沒有機會。


    過了不到六七天,二號開采麵終於打通,原來二戰時已經挖掘到這個地方,後來撤離時進行了較嚴重的破壞,積石被清理出來,露出本來的麵貌。寬闊的通道,兩邊崖壁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映襯著一組組巨大的雕像,雖然雕像遭到了破壞,但基本的麵貌還在。這是一群奇怪的雕像,除了各種各樣的奇怪生物(這些生物不知道是什麽門類),還有一些猶如抽象派大師的畫作,有一些猶如人類和動物的生殖器官,還有一些根本就說不出是什麽,似乎是幾個瘋子的塗鴉。


    但是所有的日本人和德國人都陷入了狂熱之中,他們歡呼,他們雀躍,他們用我聽不懂的聲音互相慶祝。但隨後的幾天裏,清理的速度遠比想象中要慢的多,碎石下清理出很多骨骸,這些骷骸由於碎石的掩埋破壞嚴重,但仍能鑒定出他們決不是落石的犧牲品。


    但是知道這種情況的人並不多,挖掘還在繼續進行,雕像用保護裝置固定包裹,等待所有的挖掘結束後,切割下來運走研究。柳生告訴我,當年挖掘的主要負責人都在一次沉船事故中死難了,現在留存的資料並不多,隻知道現在的挖掘的部分已經接近核心區,當年的核心區發生了慘重的事件,二號編組站的事故就和從核心區運出來的一件東西有關。至於什麽東西,他就借口不知道再不肯告訴我。


    柳生的地位很高,高到沒有人輕易地打擾他,也沒有人盤問我的來曆。這一次來這裏的人,成份很雜,來自不同的派係,除了一些核心人員,大多數是臨時雇傭的。柳生還告訴我,那兩個德人來自一個上帝遺產會,是一個神秘的宗教組織。老鬼子看起來很坦誠,很信任我,但是他隻告訴我他想讓我知道的東西,不想讓我知道的他一句也不說,我也不問,裝著對他完全信任。就這樣我們兩個人各懷鬼胎,相安無事。


    一天,我們兩個正在一起談論日本一刀流和梅花刀的相同之處和不同,外麵傳來一聲巨響,又是那裏放炮崩石頭,這響聲我早已經習以為常了,但等回響結束的時候,仿佛有人在哭,聲音細如遊絲,但卻很清晰,是一個婦女的哭聲,聲音裏包含著憤怒、絕望、悲哀。柳生的臉變色了,他騰地躍了起來,和平常做事慢條斯理完全不一樣。


    對講機裏傳來三義急切的呼喚。我們兩個坐車急駛,那女子的哭聲始終縈繞在耳邊,很多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站立在哪裏。在第二工作麵現場,所有的人停在哪裏,一些土著甚至跪在地上,看見柳生過來,紛紛讓開一條路。工作麵的盡頭,是一麵巨大的牆壁,還可以看見牆壁上斑駁陸離的,發黑的血跡。上麵用日語寫著:決不能打開此門。納斯、陳頭、尾田、三義幾個人正圍在門前,門前有一具枯骨,枯骨前麵有一個穿工作服的日本人跪在地上,那女子悲哀的聲音正是從他嘴裏發出的。柳生排開眾人走了過去。


    尾田扭過頭來,他的臉上的笑容已經凝固,這是很少見的。三義急忙迎了上來,急速向柳生說著什麽,這一段,天天和日本人打交道,也能聽懂一些常用句子。我沒敢走上前去,而是混跡在圍觀的人群中。


    一會,納斯、朱特帶著陳頭和李大哥也趕超過來。他們圍在門前,都沒有動。那個日本人叫鬆山元田,是負責這一部分的工程師,今天清理到這裏,出現了這具骸骨,他讓別人後退,自己上前清理,剛清理到這行字他就蹲在這裏哭了起來,剛開始大家還以為他是想家了,上去安慰他,但漸漸的就發覺他的哭聲不對勁,對人不理不睬,隻是一個勁地哭,但沒想到驚動了這麽多人。


    第三十八章降頭術


    這不就是中國民間的“鬼上身”嗎?鬼上身在中國農村屢有發生。我上初中時就親身經曆過,當時我們村中學在村外的一座荒崗山坡上,傳說那裏曾經是一座亂墳崗,解放前被土匪殺死的、餓亂而死的、夭折的人死後都葬在這裏,文化大革命時改做過五七幹校,一些右派忍受不了屈辱也在這自殺過,因此校園裏常常有鬧鬼的傳說。但大多鬧鬼事件事後證明是捕風捉影,以訛傳訛,但那次鬼上身我卻是親眼所見。那是一次英語早自習,當時沒有電,點的一種燒煤油的汽燈。坐在前麵的一個女生突然哭了起來,朗朗的晨讀聲中那聲音是那樣的清晰。當時的英語老師是一位剛來實習的女學生,還以為是她後麵的男生欺負他,怒不可遏,衝上前去,把後麵的男生揪了出來,卻發現事情不對勁。那女生一會哭一會笑,背毛主席語錄,跳忠字舞。詭異的動作,尖細的聲音、忽明忽暗的汽燈發出嘶嘶的響聲,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鬼上身啦”,所有的同學瘋一般的跑了出去,撞的桌椅板凳倒成一片。


    學校的老師都趕了過來,卻無論如何都製止不了那個女生,他不住地哭,不住地笑,不住地唱,隻到我父親和幾個村幹部從村部匆匆趕了過來,照女學生的小臉上打了一巴掌:“不好好學習,唱什麽唱,再胡鬧,我扒了你的皮。”這一巴掌下去,那個女學生尖叫了一聲,捂著臉:“三叔,你怎麽打人。”


    現代科學認為,鬼上身是一種潛在的自我意識造成的,可以說是一種精神疾病。但現代玄學認為人的靈魂是一種腦電波,當那“獨立漂浮於空間的腦電波”強行占據某人的腦部時,其原來的腦電波會暫時處於被覆蓋的狀態,人暫時失去原有的意識,其行為被強占的腦電波所控製。那人就可以說是被“鬼”上身了。(本小說部分章節涉及一些靈異,是因為西方的神秘學本身就和東方的玄學有重合之處,並不代表小說將會走靈異鬼神的路子,敬請原諒)。


    但是納斯、柳生、陳頭等人都不是普通的人物,如果一般的鬼上身之類的把戲,他們不會如此鄭重,納斯手裏不時什麽時候多了一枝細金屬棒,金屬棒有一米多長,他慢慢地靠近那個不停地哭泣的日本人身邊,輕輕點在他的肩膀上。那日本人根本不理會,仍然是埋頭在哭,隻是哭的更加悲傷。納斯有些急了,用金屬棒到那日本人頭上輕輕一拔。那個日本人突然回首,張嘴咬住了金屬棒。他的臉麵色烏黑,眼珠外凸,牙齒外露,用力地咀嚼著金屬棒,象一條狗在啃一塊骨頭。納斯用力地往回抽,卻怎麽都抽不動。


    金屬棒質地堅硬,日本人用力地咬著,從嘴角裏不斷流出黑色的粘液,嘴裏不斷發出咆哮聲,可是那如女人般的哭泣聲仍沒停止,這一次很多人都聽出來了,聲音是從他肚子裏發出來的,他肚子裏仿佛有一個小喇叭一樣。


    人群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納斯冷笑一聲,金屬棒的一頭突然燃燒起來,火焰,藍色的火焰瞬間包圍了日本人整個身體,他站起來,緩緩地向納斯走了過去,納斯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藍色的火焰更加旺盛,日本人的臉在扭曲,火苗從他的眼睛、耳朵、鼻子向外跳躍,他鬆開了金屬棒,整個身體在顫抖,在迅速毀滅,哭聲嘎然而止,變成了一聲恐怖的尖叫,“小心。”李大哥大叫一聲,日本人外麵的衣服瞬間化為灰燼,一個黑影從鬆山的身體裏衝了出來,撲向納斯。


    納斯往後一退,手裏的金屬往下一點,點中了那黑影,那黑影向下一沉,發出一聲哀鳴,滴溜溜一轉,又撲了過來。尾田身形暴起,一刀劈了過去,從拔刀到劈下,也就電光火石之間,這一刀,勢如奔雷,正中黑影,那黑影尖叫聲更響,換了個角度,仍向納斯撲了過去。突然一個巨大的黑影罩了過去,正是李大哥脫下了外麵的衣服罩在了上麵,他立即收緊,用力地向牆壁上摔去,那東西叫的更是慘痛,如四五歲的嬰兒的慘叫,許多人都捂住了耳朵不忍聽下去,摔了四五次之後,衣服裏麵沒有了聲響。


    李大哥把衣服扔在了地上,滿臉愁雲吩咐道:用火把他燒後埋了吧。尾田用刀拔開了衣服,裏麵似乎是一個小孩的身體,腦袋極大,身子極小,已經被摔的血肉模糊,但仍能分辨出五官。“這是什麽怪物?”尾田扭過臉來問李大哥,不隻是他,所有的人都有這種疑問。


    李大哥臉色蒼白:“這是降頭術中的人頭降,南洋的一種巫術。有人悄悄向他下了降。”一聽是降頭術,這裏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南洋降頭,海地巫毒、苗族蠱術並稱世界三大最神秘的巫術,防不甚防,人們知之甚少。但這裏的土著居民個個相貌平平,都不象是降頭師,況且時間緊急,那裏去尋找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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