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的傷口沒什麽大礙,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怎麽處理這家夥反而成了一個難題,殺了他是大多數人的想法,我們沒有精力押解一個這樣無法溝通的東西前去完成任務,這樣會非常影響我們的速度,對大家的生命安全還是個威脅。


    第二十章金針渡劫


    “這家夥是個忍者。”白法海低聲說,但他看不出是那個流派的。應該在這有一段時間了,可能是因為某種原因迷失了本性。


    陳頭不斷的詢問,讓蘇原翻譯成日語。但那家夥卻沒什麽反應,隻是瞪著空洞的雙眼看著我們。


    “我試試。”李金鋼大哥象是變戲法似的,手裏出現了四根銀針,一針鳳府,一針百會,他手法靈敏,又扯去獸皮,在神藏、天樞各紮下一針,針下去後,那家夥全身抽搐,吐出兩口黑血,眼裏漸漸竟有些光亮。


    “金針渡劫”我有些不信自己,自己小時候曾聽村裏一位老人說過,有一種針刺的功夫,能對死穴下針,有起死回生之效,取佛家普渡眾生、化卻劫難之意,叫金針渡劫,但那位老人說,這種功夫因太過難練,已在清末期失傳。但我今天竟然親眼見到這位胖到極致的李大哥妙手施法。這些人中藏龍臥虎,果然有些本事,可是,為什麽要吸收我進入呢,絕不是因為我是生物學和遺傳學雙料碩士的鬼話。


    吐出幾口黑血後,那家夥嘴裏開始說著什麽,話語很生澀,每個詞都要半天才崩出一個,似乎很久沒說過什麽話,但我們依稀聽出,那的確是日語。


    蘇原和薛宏都精通日語。兩人努力聽著,小心翼翼的尋找詞句。


    這個忍者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那一年,我們告訴他是2005年的時候,他的臉上竟然有一絲失望。接下去的詢問流暢了許多,我把主要的內容大致說一下。


    這小子並不是昭和17年的那支日本探險隊成員,他是一個現代日本忍者,也可以說是一個研究日本忍者的現代學者,在研究的過程中,他偶然得到一個線索,在與那國島的水下遺址裏,埋藏著一筆巨大的寶藏。


    他得到這個信息後,便想尋找這份財寶,後來,他認識了著名的探險家嵩喜八郎(あらたけきはちろう),兩人一拍既合,但苦於沒有足夠的財力、人力。再後來,一個叫富田政昭的日本人找到他們,說有一個日本大財團願意資助他們,條件是他們的人為主參與探險,而且木村要擔任指揮。兩人雖然感到事情有一點怪異,但發財心切,又自恃自己懂得忍者的功夫,也不害怕。


    他們進入古城後,便出了意外,遭到了襲擊,丟失了大部分裝備,然後開始陸續有隊員死去,新嵩喜八郎也下落不明,後來一些隊員便開始出現了變化,脾氣暴燥,身體也出現了變化。木村便下令處死這些隊員,他感到事情不妙,便暗自戒備。他後來發現,這裏麵富田和他的親信都攜帶有山百合的標誌,他是日本忍者史的研究學者,自然知道二戰期間這個組織的所作所為,因此便尋找機會逃了出來。


    但是不久,他才發現,自己身上出現了嚴重的變異,而神智又時常有些模糊不清。他回國無望,又早已經記不得路線,隻好在這裏瞎逛,靠四處捕捉小動物為食。但現在他的病越來越重,神智不清的時間越來越長。


    這小子的名字叫中村富雄,他們進入的時間是1998年,比我們早了七年。


    描寫這些話沒占多少篇幅,但是中村富雄說這些話可用了不少時間,他的腦子明顯出現了障礙,語言遲頓。但是聲音卻越來低,精神更加委頓。


    陳頭幾次示意他要休息一會,補充體力,他都堅決的拒絕了。


    “他活不長了。”白法海歎息了一聲。我也知道,金針渡劫雖然能讓人清醒明智,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此針法取道死穴,隻能聚氣,而且極度耗費精氣,如果能慢慢調養,還能有些轉機。


    但中村富雄一人在地下古城多年,又一直神智不清,身體虛弱。現在突然神清智明,十分激動,體力耗費巨大,但是誰也無法勸阻。


    他不斷告訴我們前麵凶險萬分,希望我們回去,他質疑我們和他一樣,為什麽不珍惜和家人團聚的日子,卻為了金錢和什麽名譽來到這地方。


    可是,我們真的還能回去嗎。


    當陳頭問他見沒見過中國人的時候,他迷茫的搖了搖頭,隻是不斷的咆哮,讓我們離開這裏。


    他的最後一句話是,我真的很累,我要睡一會了,不會再有怪物打擾我了。


    這個我們曾經千方百計要捕殺的怪物離開了我們。他死的時候很安詳,很平靜。


    我們埋葬了他,並且在陳頭的堅持下上麵刻下了:日本國探險家山村富雄。李大哥神情默然,如果不是他用金針幫他聚氣,也許他還能做個怪物孤獨或者快樂裏在這裏生活。雖然我們並不知道他是否快樂。


    可是我們依然要前行,不管前麵是什麽。


    對於中村的變異,如果他的記憶很清楚,我的解釋是可能有人給他下了毒,或是一種奇怪的疾病,地下古城長期封閉,而且溫度濕度都非常適宜病菌繁殖,也可能是多種因素的綜合。


    我的解釋有的支持,但李大哥和白法海堅決不信,老實是說,我也認為自己解釋有些勉強,但此時,還有更好的解釋嗎?


    陳頭最擔心的是山百合,他向我們解釋道,山百合是個非常神秘的組織,實際上早在明治維新時就已經成立,主要是天皇用以刺探幕府的情況,後來日本逐漸實現了現代化,其間諜功能逐漸衰弱,但承擔的任務更加神秘。原來認為他主要是承擔搜索掠奪被占領區財富的任務,他的首腦是由天皇親自擔任,亞洲的負責人竹田宮恒德親王更是一個狂熱的軍國主義分子,但是後來的研究表明,他們對亞洲的許多遺跡、文物、神秘現象特別有興趣,才知道他們是在尋找史前文明遺跡,希望從中能提高自己國家的科技實力。他們有並且和德意誌第三帝國的組織有著密切的聯係。


    但是,他們的任務似乎並不成功,雖然他們掠奪了大量的金銀財寶,但對神秘事物的搜尋卻沒什麽事實上的突破。二戰後,美國占領了日本,許多山百合的成員或逃或殺,一些資料被美國人運走。但仍有一些死硬的軍國主義者仍然不死心,他們認為,他們是古大陸文明的繼承者,他們繼續尋找,以圖複活軍國主義。


    第二十一章皇象石碑


    陳隊長的一席話讓我們陷入沉默。徐教導員說:“我們不僅要和自然鬥爭,要和未知的世界鬥爭,也還要和人做鬥爭。日本人、俄國人,中國人。他們中有很多人狡猾凶殘超過我們的想像,大家要千萬小心。”


    前行的路依然很艱難,海底古城也遠比我們想象的大,陳頭他們結合兩張地圖,結合一些現代偵察設備,可是那幽靈般的電波又消失了。我們仍然無法確定自己的位置。


    我們沒有受到襲擊,除了偶爾一閃而過的蛇和一些怪模樣的爬行動物,再也沒有什麽奇怪的生物騷擾我們,隻是淡水和食物在漸漸減少。


    我們每個人攜帶了十五天的水和高熱量食物。但古城的規模遠比我們想像的大的多。我們似乎每天都在重複前一天的工作,前進、搜索、休息。沒有白天和黑夜的分別,天永遠是霧茫茫一片。


    由於食用水的控製,我們開始使用淨化水。


    人的脾氣也開始暴燥起來,陳頭努力的控製住大家的情緒。可是最重要的是就算我們完成任務,我們怎麽回去。大家的情緒低沉。


    吃的東西也難解決,蛇類成了我們食品的主要來源,但是卻沒有易燃物來烤,隻能生吃。其它的爬行動物由於不知道毒性還是不敢食用。好在肌肉宋,駱駝他們都是捉蛇高手。


    可是,我們還是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在第十個休息日,我做了一個夢,我和隊友們失散,一個人在空曠的古城裏奔走,一頭龐然大物在後麵緊追不放,見鬼了,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他越來越近,龐大的身軀震動著大地。


    但是這震動似乎很真切,不像做夢。我睜開眼,大家都一臉驚慌,原來地震了。


    地震對我們的影響並不大,可是食物和飲用水的缺乏才讓人心慌。尤其是生吃蛇肉,我一看到這東西就有種嘔吐的感覺,但沒辦法,久了就習慣了,按白法海的理論,閉著眼,有點象日本神戶的小牛肉的感覺,我沒吃過神戶的小牛肉,但蛇身體內有寄生蟲我是知道的。


    就在大家絕望的時候,駱駝他們組有了新的發現,在一處小型廢墟中,有七個簡陋的墳墓。石壁上寫滿日文。蘇原告訴我們,這是日本昭和17年的探險隊,他們沒完成任務,卻發生了內亂,一些隊員開始出現變異,攻擊隊友,為保護大家,維持他們的尊嚴,將他們格殺。


    又是變異,我們每個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如果我出現變異,你就一槍打死我。”吳漱雪悄聲對我說。一路上,我們除了搜索,除了行動,很少交流,我們似乎已經淡忘了一些事情和人的基本欲望,他說這話時,長長睫毛在不停地抖動,象在控製自己內心的恐懼。


    他是那麽美麗,望著他姣好的麵容,我突然產生了一種想保護她的衝動:“沒事,有我呢。”


    可是我真的能阻止變異的發生嗎,不知道我會不會變成孤魂野鬼,一個人在這裏飄蕩。


    可能我們許多人並不怕死,我們走的這條路就是不歸路,但是變成半人半獸,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怪物還是讓人不寒而栗。


    在這個墓地旁邊,最大最平坦的空地上,一具完整的骨架聳立在哪立,那是一個龐然大物的骨架,長度有八米左右。我們知道是什麽東西:鱷蛟。


    還是沒有紅電2的信號,連陳頭的信心也有些動搖,原路返回,派人釋放信號聯絡,要求潛艇派人接應我們。這是白法海的思路,相信那個章魚並不會一直在那裏等我們,他的方案得到好多人的讚同。但是卻遭到徐教導員的堅持反對,他堅持認為,向前,完成任務,再找到紅電2當年的進入途徑返回是最好的方案。他的意見得到了駱駝的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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