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就告辭了。”樊雨希坐了會後,實在不知該怎麽是好,便站了起來,打算走人。


    唐非還沒說話,波地急忙開口挽留,“才來就走啊,玩幾天嘛,小東家要生日了,一起慶祝完再走嘛。”


    唐非也道,“才來北京,怎麽著也得四下看看啊。”她頓了頓,“再說你剛重生沒多久,這個社會和你以前處的不一樣,有我們在身邊可以更好的適應些。”不知名朝代的古人重生在現代,這和穿越有什麽不同,今穿古,有曆史和科技助陣;古穿今,唯一的優勢就是武藝了,但瞧樊姑娘的細胳膊細腿,可她肯定不會。


    所以多吃虧啊。


    “是啊,是啊。”波地附和道,她愛熱鬧,在她的世界觀裏,人越多越好,所以她對天朝計劃生育這一方針政策很不理解。“你忘了你這一路鬧得笑話了,吃飯沒錢給,看到四個軲轆的車,還以為是吃人的怪物……”波地邊說邊快樂嗬嗬的笑著,她擺擺手,“雨希,安拉安拉,等小東家過完生日,我帶你去找你戀人的轉世啊。”


    雨希遲疑了片刻點頭,算是同意了波地的建議,那神情帶著些許期待。


    唐非暗自吃了一驚,再世為人,這姑娘竟然還帶著過往的癡念。可是沒法阻止,想和愛人重逢,再次攜手的想法沒有錯。


    但她還是覺得這事兒挺麻煩的。先不說當年那個國君,是不是正好投胎了這一世,即便投在了這一世,也不知是何人,是何身份,有多大年紀,是不是有家庭,有愛人……


    不確定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


    重新投胎,將會有新的生活,會有新的人在生活中停留……


    生活就是這樣無奈,你抱著過去的情感無法自拔,而那個讓你沉溺的主角或許已經有了嶄新的生活。


    唐非又想起了朱祈安,是不是他的感覺也是這樣的無奈,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女子,可是緋炎卻早已不是緋炎。


    一人獨憔悴,衣帶漸寬。


    唐非苦笑,波地敏感的察覺到她消極的情緒,回過頭不解的問道,“小東家,這次見你,覺得你沉悶了好多,什麽事情惹你不開心了?”


    唐非啊一聲,尷尬的摸著自己的鼻子,總不能說自己因為一個妖孽男而心緒不寧,胡思亂想吧。


    情這個東西真的很傷人。


    波地湊過來,抱著唐非的脖子,“不難過不難過,小兔子陪著你呢。”她還伸手摸摸她的頭發,“摸摸噠……”


    唐非頓時石化,這已經幾百歲的老兔子,常年居於深山靠近,要不要這般跟進時代,把網絡新鮮詞匯用得如此頻繁精準呐?


    每次看到小兔子,唐非都會生出無力的蒼老感,天知道這兔子的年齡大了她幾十輪,卻是永遠長不大的小孩子般,真是饒了她吧。


    樊雨希看著唐非和波地打鬧推拉,露出一個含蓄的笑容,“你們感情真好。”表情又羨慕,又落寞,“我以前,和小白也這樣要好。”


    小白,指的是黑白吧!


    唐非隻覺得一陣惡寒,在她的世界觀裏,叫小白的一般都長得跟波地差不多,比如日番穀冬獅郎,還有蠟筆小新家的狗什麽的,黑白那副尊容怎麽也無法與這些萌物聯係到一塊啊。


    不過這樣的吐槽,唐非也隻是在心裏說說罷了,也不至於真的說出來。


    她鬱悶的想,自己真的是太無聊了,放到以前,她哪會屑於吐這種嘈。


    真是……


    吐槽了也開心不起來。


    雨希無不緬懷的說道,“跟小白剛認識的時候,他還是個小不點大的孩子,又瘦又小,好像營養不良一樣。”


    唐非微笑:豆芽菜版黑白?這個形象也無法和他玩世不恭的態度聯想在一起,黑白無疑是個熱心純潔的大好人士,通常這樣的人戴上浪子的麵具,或許便是掩藏自己內心最軟弱的一方麵,就好像朱祈安,就好像自己,隻是經曆過一些事情之後,自己冷漠的麵具好像已經碎裂了。


    “想當初,能遇見庫安,也是因為他呢。”雨希輕笑著,“是他發現受重傷的庫安,然後把我引過去的。”


    這個庫安想必便是那個異邦國主了。


    這麽說來,那個男人是黑白先發現的了。


    唐非心裏莫名生出一絲疑惑——


    第217章 石頭記(三)如果戀人轉世成你的孩子


    一個人的愛情是暗戀,兩個人的愛情那叫兩情相悅,三個人的愛情那是三角戀,n個人的愛情那是n角戀。


    這條真理適用於任何種族。


    關於黑白他們的事情,唐非從不曾真正了解過,聽雨希的三言兩語,她也明白便是當時黑白給她講的那個故事,也是真真假假,黑白沒有把全部告訴她,還編排了一些虛構的情節。


    三方的愛情,即便是最好的結局,也總有一方要失意。如若像緋炎、朱祈安、青世天這樣的,那更糟糕,沒有一個是幸福快活的。


    唐非皺起眉頭,最近她的思緒老在那些神身上打轉,隨便一件事情都能聯想到他們,受影響太大了。


    想到這一層,她不禁又苦大仇深起來。


    那邊波地正探究著雨希的故事,依然是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雨希同學撿了些有趣的又不怎麽要緊的事兒說了,關鍵的敏感的卻要麽含糊,要麽一筆帶過。


    波地惋惜的看著她,“你怎麽就生病了呢,多可惜啊,兩年時間又不長,你要挺過去了,就一生幸福快樂了。”照波地的理解,兩年的時間實在不是什麽,一眨眼就過了,“我記得古時有一個故事,那裏麽也有個可憐的女人她,在寒窯苦等了十八年,終於等回來了她的丈夫,還當上了皇後,母儀天下。”


    唐非拍了拍波地晃蕩的腦袋,道,“那個女人叫王寶釧。”


    波地猛點頭,“對,對,就是她。”


    同樣差不多的故事,但是這故事裏的佳人,卻香消玉殞了,而雨希的逝世,也是黑白插入這段感情的直接起因。


    唐非看雨希柔弱可憐的模樣,心想女人還是應該堅強,不能過分脆弱,也不能過分依賴,這個世界善變,總不能沒了誰,便不能活了。


    雨希許久沒有說話,她咬住了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唐非看她那神情,心道,莫非這其中另有隱情?


    當年黑白講述的是憂慮成嫉,沒有挺過病痛離世。


    可事實是什麽,除了當事人,誰又知道什麽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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