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扭頭對胡老四說道:“胡爺爺,您,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胡老四氣呼呼的瞪著陳金走了出去,這才轉過頭來瞪了我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安慰下他們,就去你家找你。”


    “哦,好,好!”我點頭答應一聲,立刻往外邊走去。


    匆匆走出郭超家們,看到陳金已經氣衝衝的走出了巷子往南拐了,我趕緊喊著他追了過去。


    緊趕慢趕追上了陳金,我拉住他說道:“哎哎,我說你小子跟胡老四怎麽就那麽大仇氣啊?不會好好說話麽?”


    陳金冷哼一聲,歪著腦袋咬著牙說道:“我就是看不慣他,一件正事兒沒幹成過,可整天還覺得自己多大本事似的,呸!”


    “操!就你小子脾氣大是不?”我摟著他的肩膀往我們家走去,邊走邊說道:“得了吧啊,人家胡老四還是有點兒能耐的,起碼比咱倆懂得多。”


    “懂得多管個屁用!”陳金很是不屑,“銀樂,要我說,你就是被他給糊弄的,嚇破膽了,哎我就納悶兒了,你本來也沒這麽囉嗦啊,怎麽現在就一點兒主見都沒有了?”


    我一聽這話就急眼了,鬆開他的肩膀,瞪眼說道:“我怎麽囉嗦,怎麽沒主見了?”


    “看看,又急了不是?”陳金搖頭歎氣,反摟住我的肩膀一邊走一邊說道:“你想啊銀樂,咱這段日子,遇見的邪事不少了,可哪次再凶險,要命了沒?而且你認真想想,還真就沒多麽凶險,怎麽著還能比得上在邯鄲和人玩命打架凶險麽?咱又有什麽好怕的?”


    “操,這是兩碼事兒,俗話說的好,明箭易躲暗箭難防,那邪物暗地裏給下絆子,咱防不勝防啊!”


    陳金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得了吧啊,沒那麽嚴重呢,現在最厲害的是白狐子精吧?可咱還不是照樣找到它門上揍它麽?它還是跑了,說明啥?它沒多大本事,還有啊,它幹啥在邯鄲的時候,非得迷惑人來跟咱們幹仗啊?它要是真有本事,直接把咱們撂倒幹死,那不就得了麽?”


    “嗯……”我沒話說了,狗日的陳金說的還真是那麽個理兒。


    “哎銀樂,你說……咱倆算不算特殊啊?”陳金仰著臉叼著煙,一副驕傲的模樣。


    “啥特殊?哦,是特殊,有陰陽眼嘛。”


    陳金笑著說道:“我覺得吧,不止這個陰陽眼,還有就是……那邪物禍害這個招惹那個,可就沒跟咱倆跟前兒怎麽著,也就那黃狼子精去找你麻煩了,還被逼著來了個以命相搏,給你下了個咒兒,說明啥?說明咱倆人真就不同於一般人兒。”


    “去你的吧,自己給臉上貼金呢不是?”我甩開他的手,嘿嘿笑著說道:“要說不同於一般人兒,拿得是我,我們老趙家可是有祖上的福萌罩著,天生的仙氣兒護著……”


    “得,你又開始吹了。”陳金往前走了幾步,掉過頭來,倒退著一邊兒走一邊兒說道:“你不是給我講過二牛叔年輕時的事兒麽?嘿嘿,我覺得吧,我倒是挺像二牛叔的,老子天不怕地不怕,鬼神見了都害怕。”


    “就你?得了……”我止住了話,忽然想到,這小子的脾氣還真像是我二叔,而且他一向說自己算過命,八字硬鬼神敬,也是事實,算命的確實這麽說過。仔細想想,出了這麽多次事兒,唯獨他陳金沒有受過邪物的禍害,而且這小子膽子大的沒邊兒,難不成……真的是天生的命格,鬼神皆懼?


    陳金見我皺著眉頭不說話了,嘿嘿笑著說道:“怎麽樣?沒話說了吧?”


    “嗯,怪不得你小子老是這麽囂張,原來是命好。”我苦笑著點了點頭,就當是吧,反正邪事兒遇的多了,也覺得沒啥不可信的了。我說道:“可你小子也得想想其他哥們兒,你……嗯嗯,咱倆沒啥怕的,可他們呢?再說了,不把那白狐子精給幹掉,村裏能安省下來麽?你總不會連老太歲都不服了吧?”


    陳金原地轉著圈兒,不好好走路,一步三晃的說道:“老太歲我得服,那玩意兒還真有本事,起碼人家割下來肉能治你的散魂咒,這是本事,而且舍身割肉,夠意思!至於咱們那幫人嘛……哎,也是啊,我還真給疏忽了,他們經不住邪物折騰,這麽的,咱們趕早把白狐子精給幹掉,那不就得了麽?”


    “說的輕巧,你知道白狐子精在哪兒啊?還有啊,就算你打的過它,可是它逃跑你追得上麽?”我點著他的眉頭說道:“你小子就一莽夫,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那你說咋辦?”陳金把我的手打開,皺著眉頭問道。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還得找胡老四幫忙。”


    “哎別!我死也不找胡老四,話都說到那份兒上了,還想著我跟他說句好聽的啊?門兒都沒有!”陳金立馬堵住了我想要勸和他和胡老四的話,“你也知道,我給胡老四臉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不再說話了,說也沒用啊,就陳金那狗脾氣,他奶奶的天王老子來了,估計也說不動他了。興許現在去找人家胡老四說和,人家還指不定就願意原諒他陳金呢。


    倆人一時無話,吊兒郎當的順著二道街往東溜達著。


    一陣寒風嗚嗚的吹了過去,幾粒雪花落在臉頰上,涼絲絲的,抬頭看天,下雪了麽?我和陳金同時停下了腳步,互相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裏都看出了一句話:這個狗日的冬天!


    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天地萬物不一會兒便被蒙上了一層白色的素裝,沒有風,街道上也沒有行人,很安靜。


    我和陳金怔了一會兒,苦笑著往前走去。


    “銀樂,胡老四不是沒惱你麽?”陳金忽然問道。


    “嗯,我又沒招惹他,再說了,他還得指望著我幫忙呢。”我點了點頭,伸手接了點兒雪花,在掌心裏攥了一下,冰涼的感覺順著掌心傳遍了全身,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精神振奮了一些。


    陳金說:“胡老四還說過,要我幫忙呢,行了,誰讓咱倆是哥們兒呢,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嗯?”我扭頭看著他,樂嗬嗬的說道:“你小子還算開竅!”


    “屁!我是幫你,不是幫他。”


    “一樣。”我無所謂的笑了笑,挖苦道:“互相幫助嘛,兄弟們會感激你的,我代表全體村民,向你表示誠摯的感謝!陳金同誌辛苦了!”


    “哪裏哪裏,為人民服務嘛,應該的,應該的。”陳金很無恥的嘿嘿笑了起來。


    走到東渠邊兒,往北一拐彎兒,陳金突然扯著嗓子吼了起來:“學習雷鋒,好榜樣!忠於革命忠於黨,愛憎分明不忘本……”


    我搖頭苦笑,這個狗日的陳金!


    第34章 揭開這些問題吧


    雪下的好大好大,漫天飛舞,萬物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啊!


    俗話說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莊戶人家,不就盼著每年的莊家能有個好收成麽?所以冬日裏遇到這樣的大雪天,村裏那些大老爺們兒便會習慣性的讓老婆給暖上點兒酒,隨便弄個醋溜白菜或者是炸個花生米,然後偎在爐子邊兒上喝著小酒,和老婆嘮著嗑,說著閑話。


    我爹現在就在他那間屋子裏喝著小酒和娘嘮嗑呢,他們在商量著再找找秋生娘,讓人家去柳貴生家裏頭問問,看他們家閨女和自己家兒子的事兒,啥時候訂婚啊?要啥彩禮呀?是不是今年冬天就把婚事兒給辦咯……


    東屋裏,我和陳金盤腿坐在炕上,正在喝小酒扯淡話呢。


    屋外大雪依然在不停的下著,隔著窗戶能看到,那窗台上的積雪都有半尺多厚了,院子裏還不得積起來一尺多厚啊?


    先前從郭超家回來之後,不一會兒胡老四就找上門兒來了,跑到西屋和我爺爺單獨說了會兒話,又跑到東屋和我說了半天,不過奇怪的是我爺爺沒來我這屋裏。


    我和胡老四說話的時候,陳金這小子幹脆躺倒床裏頭,蒙上被子假裝睡覺。我知道這小子根本睡不著,肯定在聽我們談話呢。


    胡老四來這兒的目的,其實也就是和我把事兒說準成了,多招些人手,再把陳金家的大黑狗牽來,今晚上無論如何得在老爺廟守廟待狐,至於能不能守到,那是另一碼事兒了。


    接下來自然是要聊有關白狐子精還有黑狗精的一些事兒。胡老四倒是聰明,當著陳金的麵兒,他說那個三角形的金疙瘩是後來老太歲通過他遞到我們家裏頭的,那玩意兒就是困住老太歲的東西,也和我手上的散魂咒有極大的關係。本來嘛,在楊樹坡老太歲假裝郭老漢和我們講這些故事的時候,就提到過這個三角金疙瘩,想來陳金也不會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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