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的心膽俱裂,如果手上有刀,恨不得一刀劈了老頭子。可是張蕾蕾現在危在旦夕,救人要緊,我也顧不上丁寡婦的恐怖傳說,飛快撲了上去,死死抓著丁寡婦掐張蕾蕾的雙爪。


    張蕾蕾被丁寡婦掐的滿臉通紅,舌頭都吐出來老張,喉嚨裏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眼看就快不行了。我拚命的掰開丁寡婦雙爪,這丁寡婦果然是畜生,力氣出奇的大,我掰扯半天,連一分毫都挪不動。


    張蕾蕾的臉色已經漲成青紫色了,十分嚇人,斷氣也就在一兩分鍾的事情。


    在這緊要關頭,我摸來摸去隻摸到那枚棗羅盤,我也不知道這玩意對丁寡婦是否有用,情急之下就容易病急亂投醫,我舉著祖傳風水棗羅盤狠狠一記敲打在丁寡婦的貓臉上。這一記我使盡了全身力氣,震的手臂發麻。


    接著,我就聽到一聲極其淒厲的慘叫聲,我定睛一看,隻見丁寡婦捂著臉痛苦的蹲在地上,嘴裏發出“嗷嗷——喵喵——”的尖叫,她甚至一度在地上胡亂打滾,像是被我的羅盤給傷到了。


    張蕾蕾從丁寡婦爪下逃出來,人已經軟綿綿的往下倒了,我急忙扶住她。我把張蕾蕾扶到鐵門邊上,距離關丁寡婦的鐵柵欄有幾米距離,算是比較安全了,才給張蕾蕾掐人中順氣。


    丁寡婦在鐵柵欄裏翻了幾翻,漸漸平息下來,她像隻貓似的趴在地上盯著我,眼裏全是仇恨。我見她半是貓臉的臉好像縮小了一點,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無法拿出證據來論證。我心想,難道我的風水棗羅盤有這種奇特妙用,不但能把孤魂野鬼打到魂飛魄散,還能收拾丁寡婦這種貓妖。


    丁寡婦瞪著我的眼睛,我從她眼神裏感應到一種挑釁意味。我家祖傳風水羅盤一擊奏效,我心裏對丁寡婦也沒那麽怕,見她用這種眼神看我,心裏也不禁有氣,衝她吼道:“不服是吧,咱們再來試試!”


    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當時心裏一團無名火全被丁寡婦的眼神給挑了起來,也許是她試圖傷害張蕾蕾,我對欺負張蕾蕾的任何人事物都懷有敵意,特別是丁寡婦這種一擊傷人的妖物。


    丁寡婦衝我張牙舞爪的挑釁,我頓時火氣,飛快的衝了過去,掄起羅盤砸向丁寡婦。沒想到丁寡婦突然往裏麵一縮,我這一記羅盤砸了個空,丁寡婦突然暴起朝我撲過來,速度快的令人頭昏眼花。


    我當時就懵了,心裏那股火氣全散了,眼裏隻有丁寡婦猙獰扭曲的半人半貓臉,我拚命往後退,可哪裏來得及,羅盤頓時就被丁寡婦攥在爪子裏。我們倆拽著羅盤,一人一半,隔著鐵柵欄拔河。


    顯然,我不會是丁寡婦的對手,眼看祖傳羅盤就要易主,我擔心的全身冷汗。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冷豔看戲的老頭兒冷哼了一聲,道:“丁寡婦你這妖物,被老龍頭鎮了這麽多年,你的邪性還一點沒改麽?”


    我心想,這老頭兒也忒裝逼,也不想想當年你半張臉是怎麽沒的,現在還在丁寡婦麵前這麽說話呢。


    老頭兒話一說完,說起來也真怪,丁寡婦竟然真的鬆了手,我急忙把羅盤收回來,一身的冷汗。


    關於我的風水羅盤能傷害丁寡婦的事實,後來我才知道,羅盤內含八卦,八卦意即乾坤,乾坤包羅萬象,說簡單點,一枚羅盤就是一整個世界,裏麵更是囊括陰陽。丁寡婦位於山川陰龍正學上,而他本身又是大陰龍的龍眼,頭上罩著時刻散發出正氣的老龍頭。這一陰一陽隨時相互搏鬥,陰龍受製於老龍頭,所以常常吃虧。我的這枚風水棗羅盤,本來就是囊括乾坤正氣的東西,舉手投足就能刺激老龍頭的陽氣,丁寡婦被棗羅盤擊中的時候,其實並非棗單隻棗羅盤的效果,裏麵還有很大一部分老龍頭的作用。


    當然我的風水羅盤能激活老龍頭釋放正氣,還有別的原因,這是後話。


    老頭兒喝止住丁寡婦,就朝我們走過來,我對老頭兒剛才行為懷恨在心,急忙拖著張蕾蕾出了鐵門。


    老頭兒嘿嘿笑著說:“小兔崽子,還真把我當壞人了,你看看這女娃娃脖子上的繩子哪兒去了?”


    我定睛一看,見張蕾蕾脖子上的紅線果然消失的幹幹淨淨了。我還不放心,擔心這裏光線太暗看不清楚,於是當著兩人的麵開了一次天眼,再去看張蕾蕾脖子,她脖頸上一片雪白,哪裏還有紅繩的影子。


    我沒見老頭兒出手,張蕾蕾脖子上的繩子怎麽沒了,難道他剛才推張蕾蕾過去另有目的?


    老頭兒說:“女娃娃脖上的索魂繩是煞鬼綁上去的,解鈴終須記鈴人啊,丁寡婦這種陰龍龍眼兒解這種繩子再適合不過,她的陰煞之氣可不比那幾個煞鬼弱。我想,老乞丐讓你們來找我,為的就是這大陰龍的龍眼兒吧。”


    第32章鬼上身


    老頭兒解釋清楚,我心裏一陣慚愧,是我太小心眼兒了,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老頭兒大費周章的帶我們來找丁寡婦,我們卻對他處處防範。


    張蕾蕾喘了半天氣,漸漸緩了過來,隻是剛才受到驚嚇,臉色顯得很蒼白,脖子上被丁寡婦抓的地方傷口還在流血。


    老頭兒突然歎了口氣,說:“你們的索魂紅繩是解了,可能不能順利走出二龍村,又是個大問題。”


    老頭兒帶我們出了老龍頭的石洞,他關閉了石洞門,便領我們下山去。


    路上我才想起來,老頭兒幫了我們天大的忙,我們連他名字都不知道呢。於是,我拖著張蕾蕾給他老人家鞠了一躬,問他尊姓大名。


    老頭兒聽我問他名字,撓著後腦勺想了半天,說他姓丁,名字早就在丁寡婦啃了他半張臉後給忘幹淨了,也沒人記得他真名兒了。由於他這麽多年一直穿一件舊長衫,村裏人都叫他丁老袍,他也就當這是他真名兒了。


    我們頂著濃重的夜色下山。張蕾蕾脖子上的索命紅繩解掉了,雖說村裏可怕的死亡詛咒還縈繞在我們身上,可我心裏一點不覺得恐懼,相反還非常放鬆。那根索命紅繩一直沉甸甸的的壓在我心上,現在一下子沒了,我整個人都輕的要漂起來,甚至有的不相信眼前的事實,這麻煩的繩子那有那麽容易掉啊。


    一路上,我甚至哼起了輕快的歌兒,跑調跑的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張蕾蕾跟我後麵咯咯的直笑,拿手指猛戳我,笑我不怕醜。


    丁老袍搖頭歎氣,說:“你們這半大孩子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都死到臨頭了,還嘻嘻哈哈的。我老頭子都快活到土裏了,還這麽怕死,你說這世道。”


    我們下山到村子裏,已經是淩晨三點了。丁老袍說這個時間祠堂我們是不能去了。他帶著我們找了一間土瓦民房,說這土瓦房是目前村子裏最幹淨的房子了,死的人少,勉強可以住,要是明天我們還沒什麽事兒,就趕緊出村子。


    我一一答應著,丁老袍臨走的時候還嘀咕著:“救一個,送兩個,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我對丁老袍嘴裏的那個他心存疑惑,本來想問問,看丁老袍行色匆匆,也沒跟我們再聊下去的意思,就隻能作罷,我想明天再找他也行。


    丁老袍給我們找的地方是一家土磚瓦房,一進兩房的那種。房子非常破舊,連窗戶都是報紙蒙上去的,報紙一層土黃色,看起來特別肮髒。我們進了廳,把爛木門反扣上,找了一間相對幹淨的房間做休息用。


    那房間裏有一張老式雕花牙床,已經爛的不像樣子,木頭一摸一把粉末。除了牙床,另有一張五屜櫃,一張梳妝台,和幾張大紅漆的椅子,都爛的不像樣子,漆掉了一大半,露出裏麵腐爛掉的木頭。


    總之,一切都顯示出一種衰敗、陳舊、腐朽的氣息。


    牙床上還撲了被子床單,不過已經落滿灰塵,想來是很久沒人住了。我把被子床單拿下來清理幹淨了灰塵,張蕾蕾又從自己背包裏拿出一張旅行毯墊著,就打算把這張床作為我們臨時的棲身之地了。


    這種環境對我來說還算好,我小時候在鄉下叔叔家呆過一陣子,住過這種破房子,可張蕾蕾就不一樣,她們家從小家境優越,我有點替她難受。


    張蕾蕾合衣躺在床上,我見她都打理好了,便推開門去對麵房間。


    張蕾蕾叫住我,說:“我怕——”


    手電光下,她大而清澈的眼睛裏覆蓋著一層淡淡的憂鬱,讓人很難拒絕她的任何要求。特別是那兩個字,不由得讓我心頭一熱,即使再疲累,也想留下來保護她。


    我說:“你脖子上的紅繩已經解開了,那些孤魂野鬼也不會再煩你了,你大可以安安心心的睡覺,我就住隔壁,有事兒你喊我,我睡的很輕的,沒事。”


    張蕾蕾沒說話,合上了眼睛。我心裏掙紮的厲害,真想留下來陪她。可是在這樣寂靜的夜裏,麵對這麽美好的姑娘,我必須克製住自己更進一步的靠近她。因為我知道我隻是屌絲一枚,而她是富家千金,屌絲是沒有明天的。


    我替張蕾蕾帶上門就出去了,自己在對麵房間簡單整理了一下,一陣倦意襲來,我直接撲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就聽到門外有人在抽抽泣泣的哭,聲音很壓抑。我正處於半睡半醒狀態,起初以為是在做夢,可是聽著聽著老覺得不對勁,腦子突然清醒過來,窗外依舊漆黑,那壓抑的哭泣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特別真實。


    我仔細聽著,覺得聲音就在房間外麵,這一確定,身上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一股涼意上衝後腦勺下衝尾巴骨,全身都麻木了。


    我立刻從床上跳起來,一腳踹開房門,那嗚咽的聲音變得更加明顯,我這才發現聲音不是從客廳傳出來的,而是從張蕾蕾房間裏出來的,我心裏一顫。


    推開張蕾蕾房門,就聽到她床上傳來痛苦的掙紮聲,我叫了聲“蕾蕾”,她沒給我回話。此刻房間裏很黑,外麵也無半點星月光芒,我摸索到手電筒的位置,按亮一看,就看見張蕾蕾整個人被裹進毯子裏,連頭和手腳都包了起來,她像被人綁進了麻布袋子似的正手忙腳亂的掙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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