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施虎就回來了,我問施虎去幹什麽了,施虎說讓我去看看剛剛的監控,我說外麵有人的時候,拘留室外頭的確好像有個影子。於是我跟著施虎去看了,果真看見在地上有一個影子,我說警局向來都沒有傳出過鬧鬼的傳聞,這東西要麽是跟著難師傅來的,要麽是跟著我來的。可我說到的這裏的時候,施虎卻問了一句說,會不會是跟著他的。


    我看向施虎,他怎麽會這麽說,施虎才說他最近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有個人在他的屋子裏,我聽了怎麽覺得這有些像難師傅開始的口吻,我問他說他是怎麽察覺的,施虎說你要真說的話好像又說不上來,就是一種直覺,有時候會覺得東西稍稍有些移位,而且總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據我和施虎相處的這段時間,施虎並不是一個疑心重的人,所以出現這樣的感覺,一定是有什麽發生了,我問他說那他和單蘭金說過沒有,他們就住在一起,他那邊有同樣的事沒有。施虎搖頭,說沒聽單蘭金說起,應該是沒有,這事他還沒和單蘭金說過。我問為什麽不說,施虎說他怕這會像我和小馬以及黃偉倫那樣的情形——傳染。


    聽施虎這樣說我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俗話說說曹操曹操就到,正說著單蘭金,施虎就接到了單蘭金的電話,他在電話那頭問我在不在家裏,他說他們正在我們那棟樓的七樓,又發現了一些東西,想和我證實一下。


    施虎說那他和我一起過去,於是我們又趕了回去,回到我們那棟樓之後,單蘭金正領了人仔細地在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查證,我們到了之後,單蘭金拿出一個密封袋問我說,這鞋子是不是我的,我見是一雙毛拖,你別說還真是我的,我有些驚訝,問單蘭金說他怎麽知道是我的。單蘭金說七樓一直荒廢著,即便有這樣的毛拖表層也不會這麽幹淨,而整棟樓和七樓有牽連的人,第一個就是我。


    我說我的毛拖怎麽會在這裏,單蘭金卻說這就要問我自己了,我一定是在自己不自覺的時候來過這裏,他讓我回想下,記不記得是什麽時候。我自然是一點記憶也沒有,而且在我的印象裏,我就沒有來過七樓,當然了,我沒有意識的不算。


    單蘭金見我搖頭,於是看了看施虎,那樣子好像是在說讓施虎確認下這件事。施虎問單蘭金還有別的發現沒有,單蘭金說七樓所有的鏡子都不見了,好像被人拿走了。我記得上一次來的時候都還在,而且我對那麵用蠟燭封住的鏡子印象還格外深刻,可是好端端的怎麽忽然就沒有了,我問單蘭金他們不是已經將這裏給封鎖起來了麽,怎麽還會有人能進來。


    單蘭金卻說,有些東西根本是攔不住的。


    之後單蘭金和我說,我可以到交警那邊去提我的車子了,他們為我做了保證,而且我的車子也沒有撞死人,那個人本來就是死的,和我沒關係。聽見單蘭金說起這一茬,我一直都想知道原因,我問他說那麽查到是誰開車去的了沒有,單蘭金說以目前的證據來看這個人是我,但是他們知道不是,不管用了什麽方法,這件事有一個非常讓人想不通的地方。


    我問是哪裏,單蘭金說那個地上的死人,他們和殯儀館做了調查,發現這是一個被冰凍在殯儀館裏已經長達五年的屍體,而且一直沒人認領。我插嘴說沒人認領的屍體不是應該火化掉的嗎,怎麽會一直冰著。


    單蘭金說這才是最讓人想不通的地方,他們去查了這屍體的進館記錄,發現有關的資料和存檔都沒有,問起裏麵的工作人員,也不大清楚為什麽一直要冰著,據說有人也質疑過,隻是後來都會有人出來製止,要麽是殯儀館內部的人員,要麽是一些別的有話語權的人。


    我聽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施虎聽到這裏的時候忽然插了一句說,會不會這具屍體涉及到一個案子或者一個秘密,但是又不能公開,所以隻能以這樣的方式先保存著,施虎問說那他查到這具屍體是誰,以及怎麽進入殯儀館的沒有,單蘭金搖頭,說還沒有。


    之後單蘭金他們在七樓查著,我一個人回到了家裏,至於車子,我有些不願意去提,因為我覺得即便提回來了我也不敢再去開,出過這樣的靈異事,誰知道還會不會出現第二次。我家爹難師傅和我說過的話,於是我到了衛生間裏對著鏡子把上衣脫掉,我看見自己的後背上竟然有一個手指印,和難師傅手腕上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然後阿婆的話就浮現了出來,她說如果我身上也出現這樣的印記就該小心了。


    我盯著看了良久,覺得很是不可思議,這個痕跡是什麽時候有的我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難師傅又是怎麽知道的?


    而就在我專心地看著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像是有人在客廳裏走動,而且我從鏡子裏剛好看見有個人影一閃而過,我於是果斷地回頭,上衣也沒來得及穿就回到了客廳裏,但是客廳裏卻根本一個人也沒有,我雖然已經經曆過很多次這樣的場景,但是說不怕那是假的,尤其還是發現了身上有這麽一個印記之後。


    我正想著要怎麽辦的時候,忽然隻聽見有什麽聲音從房間裏傳了出來,於是我狐疑地走到了房間裏,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的電腦竟然自己打開了,而且正在放著一段視頻。但是當我看見的時候,我被嚇了一大跳,因為這是第二次我看見這樣詭異的場景,電腦裏麵放著的竟然是剛剛我在衛生間裏的情景。


    那是我在衛生間看著自己後背的情景,隻是這個畫麵卻是從另一個角度拍攝的,這個角度剛好能透過衛生間的門看到我在裏麵,可是在客廳裏卻赫然站著一個人,而且正一動不動地盯著衛生間的我在看,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喬傑。


    而且畫麵很快就到了衛生間裏,我看見了更讓人驚悚的一幕,就是在我聽見聲響轉頭的時候,發現鏡子裏的影響根本就沒動,正冷冷地看著轉過身的自己!


    第三章 發現


    這個場景的確嚇到我自己了,我這時候才猛地想起來阿婆說讓我最好不要照鏡子的叮囑來,我一時間竟然給忘了,我雖然這樣想著,可是眼睛盯著電腦屏幕卻壓根不敢停,因為畫麵上的視頻還在繼續,也就說還沒有完。


    就在我從衛生間裏走出來的時候,畫麵的鏡頭根本沒有切換出來,而是繼續保持在那個角度,接著我看見衛生間的門似乎動了動,往裏合上了一些,露出背後的一角來,我看見一溜兒身子藏在那後頭。看到這裏的時候我已經徹底炸了,因為這樣恐怖的場景就真實地發生在我身邊,而我卻一點警覺都沒有,而最可怕的事是,你看似正常的背後,竟然都是一個個危險的存在。


    要不是當時僅有的好奇心驅使著我把後麵的視頻看下去,我覺得我根本不想再在這個屋子呆一秒,而也是因為我看了後麵,開始發現一些究竟來。因為之後的鏡頭有些奇怪,它的視角徹底轉到了客廳裏,而且不是別處,竟然正對著飲水機那一塊,而且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鏡頭絲毫不動,畫麵也絲毫不動。


    最讓人意外的是,電腦屏幕之後忽然就黑了,我上前去按了按,好像自始至終就沒有開機過一樣,是關機著的。這是第二次電腦出現這樣的場景,第一次的時候是實錄,拍到了我身後的紙人,我因此暈了過去,去到了那個滿是紙人的屋子裏,現在想起來,這或許是一種提示也說不定,否則我一根汗毛沒被傷到,就為了讓我去那裏睡一晚上?


    那個暫且不去說,看見這個畫麵之後,之前的很多畫麵開始徐徐從腦袋裏浮現出來,我記得我最開始發現不尋常,而且是不對勁的時候,是那天早上起來我看見茶幾上有用過的水杯,水似乎被喝過。然後又到難師傅第一次拉我們家,他端著水杯卻一直沒喝,最後把水杯放回了茶幾上,但是當時他什麽都沒說。又到了阿婆來,她婆媳倆壓根就沒去動過這個水杯,之後我就在水杯上發現了灰一樣的東西,像是被人摸過一樣。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已經站在了飲水機前,終於有一個念頭在腦海裏成型,難道是水有問題,而且我一直納悶,為什麽假人要被丟進樓頂的水箱裏泡著,現在想想,總是和這水有關。於是這樣想著,我就把水桶從飲水機上給拿了下來,我湊近水桶聞了聞,沒有什麽味道,又看了看水桶裏頭,也沒什麽。


    於是我又看向飲水機裏頭,我把上麵的這一圈拿掉,結果看到下麵有個小布包,有拇指大小的一個,藏在下麵竟然一直沒有被發覺。我於是將它拿出來,因為浸在水裏,已經徹底濕透了,我感覺裏麵有東西,有些硬硬的,也不能確定是什麽。我又看了看裏麵還有沒有別的,就沒什麽發現了,然後拿著這個小布包,想著這時候單蘭金他們還沒有走,不如給他去看看。


    可是我又打住了這個念頭,因為七樓玄乎,萬一這麽愣衝衝的下去,他們已經走了,那不是又要惹出一些事端來,我於是給施虎打了電話,施虎好一陣子才接起來,應該是在忙,我在電話裏和他說了這事,施虎那頭也很震驚,他說他現在正在外頭,這樣吧,我過去警局找他,如果他沒到我等他一會兒。


    之後他掛了電話,我於是收整了下打算下樓,下去的時候我想了想拿了自己的車鑰匙,想著還是自己開車去要方便一些。其實我事不大願意開的,可是考慮到交通環境,就又不得不妥協了,人就是這樣,總會希望有些事不會發生,而且總是帶著僥幸心理。


    這倒不是說我之後就出事了,我開車去到警局都很安穩的,並沒有出任何事,可能也是心理作用占了一些。我到了警局之後,施虎還沒到,警局的好多人對我已經熟了,我說找施虎他們就把我領到了早先的那間空辦公室裏。


    我於是在裏頭坐下來,看見桌子上有個文件袋,好像是什麽檔案之類的,當然我也是單位出身的,對這種檔案類的東西有不去觸碰的敏感,但是當我看見上麵的文字之後,我就有些坐不住了,因為我看見上麵竟然寫著我的名字,我起初想是不是卷宗什麽的,因為施虎負責我的案子,他有我的卷宗這我也是知道的。


    就是因為看見了自己的名字,好奇心才猛然作祟,想要看看裏麵倒底是什麽,於是我把檔案袋上的線給拉開,然後將裏麵的東西給拉了出來。


    讓我意外的是,這竟然是一份結案報告,而且嫌疑人那一欄赫然是我的名字,隻是看到案情描述和認定的時候我真的有些驚,這是黃偉倫的案子,裏麵有黃偉倫死後的現場照片,屍檢照片等等重要的證據材料,因為場麵比較血腥我也沒多看,而是匆匆地去看案情陳述,因為我覺得奇怪,為什麽黃偉倫的自殺案,我會是嫌疑人,我和這件事明明邊都不沾。


    而案情陳述和結案認定看完之後,我徹底就蒙圈了,上麵說在黃偉倫家和現場,有我的指紋出現,更重要的是在黃偉倫身上也有,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是我將他從樓上推了下去,因為在樓頂,他們找到了我的鞋,經認定,那也是我的。


    然後我就去翻前麵的那些照片,照片裏的東西竟和陳述上的一模一樣,而且認定那裏施虎的認定詞是——初步認定我是凶手,但此案疑點頗多,還需繼續調查。


    看完之後,我木然地將東西放回去擺好,隻是心裏麵卻翻江倒海,我忽然有個念頭,施虎這麽接近我,是不是就是為了從我身邊開始尋找我殺人的動機證據來的。為了不讓施虎起疑知道我看了文件,於是我到了辦公室外麵等他,好一會兒他終於回來,我裝作沒有事一樣和他說話,他問我說確定那東西是什麽了沒有,我有些猶豫,想著他倒底還能不能信,但終於還是說了實話,說不知道,像是沙子一樣的東西。


    施虎把我帶到另一間辦公室裏,並沒有把我將此前的那間辦公室裏帶,好像是避諱著什麽一樣,我默默地也沒做聲,跟著他過去了。到了這間辦公室裏之後,他找了小刀仔細地將小布包給劃開,我看見裏麵是一些白色顆粒狀的東西,但是才看到的時候施虎的臉色就已經變了,他問我說這確定是在我飲水裏找找的,我問說怎麽了,施虎才說這是骨灰顆粒啊。


    我一聽也是呆了,骨灰顆粒,可是我從沒見過這樣的骨灰,還有骨灰不都是粉末的嗎,施虎才和我說我看見的粉末隻不過事骨灰的一部分,人被火化之後大部分的骨架還事塊狀,而且這麽大一個人,用這麽小一個骨灰盒又怎麽裝得下,就算是一個大盒子都不夠,所以骨灰盒裏的骨灰不過是象征意義的一個紀念而已,其餘的大部分殘渣都被另外處理掉了。


    我是第一回知道還有這種事,我說這樣的話死者家屬也同意,施虎說隻要殯儀館不和死者家裏人說,他們就不會知道,也不會有什麽反應。施虎說我這個布袋裏的就是被殯儀館處理掉的那種,因為個死者家屬的不可能有這麽大顆粒。


    我說要把它放在我飲水機裏,這可是個大工夫,我不可能沒察覺的,如果是我沒察覺的時候,就需要時我非常親近的人才對,施虎說這事暫時還不能下定論,但是從能接觸得到的人來說,隻有一個人,就是黃偉倫,因為目前和我有交集的人當中,隻有他在殯儀館工作。


    但是我卻搖頭說不單單是他一個,施虎聽了說還有別人,我看著他最後還是說還有他和單蘭金,他們也能自由出入殯儀館拿到這東西,而且也能自由出入我家。施虎聽見我這樣說愣了下,然後看我的神情就有些嚴肅,他說我懷疑他們。


    我沒有吭聲,施虎一直看著我,看了一陣他忽然說,我看了他放在辦公室裏的結案認定了是不是,我沒想到施虎的反應會這麽快,他見我表情有變化,這才一副原來是這樣的表情,然後他說怪不得從進來的時候,我的神情就有些怪,他還以為僅僅隻是因為這個小布包的事。


    然後他和我解釋說,這份結案認定是他不打算上交的,所以我不要為這事擔心了,他已經交了另一份為我洗脫的結案認定。我說那麽那一份,施虎說那一份是要進入另一個地方的東西,但是不會對我有什麽影響。


    另一個地方?我有些不理解,施虎才說就是他的直屬部門。我再往下問,施虎就不願意說了,但是我問說為什麽他臨時又改變了主意,施虎說因為他發現了新的證據,可以證明不是我幹的,但是我和這件事卻有脫不開的幹係,我問是什麽,於是施虎帶我去他剛剛的那間辦公室,到了那裏的時候,我發現桌子上的文件已經被收掉了,應該是施虎囑咐的。


    我不得不佩服施虎的細心,施虎打開電腦,調了一張圖出來給我看,他說證據就在上麵。


    第四章 懷疑


    這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空無一人,像是在夜間拍下來的,但倒底是什麽時候卻沒有一個確切的標注,而這個地方我去過,就是黃偉倫住的公寓樓下,畫麵中事一輛suv的車尾,我才看見就說這車怎麽和我的那輛這麽像,邊說著我邊看車牌號,發現這就是我的車。


    然後我驚訝地看著施虎,有些覺得不可思議,我說我的車怎麽在黃偉倫公寓下頭,施虎也看著我沒有說話,但是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他像是在說就是我想的那樣的意思,我依舊持懷疑態度,我說不可能的,我自己怎麽會……


    但是後麵的話我卻說不下去了,施虎說黃偉倫跳樓之前我在他的公寓裏,甚至在他跳樓的時候,我也在,我開了車去他的公寓,可是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找到任何有力的證據證實,我去那裏倒底幹了什麽,和黃偉倫說了什麽,以及我為什麽要去,黃偉倫跳樓和我的到來有什麽關係。


    這黃偉倫的住處我和施虎是一起去過的,隻是施虎從來都知道這件事,可是卻從來沒有和我提過,現在想起來,上一次他和我一起去,恐怕也是在試探我的態度吧,隻是我對於這件事絲毫印象也沒有,所以才沒有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讓施虎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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