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並沒有解釋為什麽他會覺得準,我覺得他肯定是經曆過什麽事的,要不然不會說這樣的話,隻是現在時間有些緊,這事又敏感,再加上我們也才剛認識,他也就沒再說下去,然後我們到了停車場,這時候天已經全黑了,身處這樣的地方,難免不會有些害怕的味道,我於是問了他一句說,晚上出入這地方他不會害怕嗎?


    高主任說肯定會,這種地方誰不忌諱著,他說可是因為工作需要,即便害怕也必須要做,人活著就是這樣,有些事並不是你想不做就能不做的,硬著頭皮討口飯吃。


    我便沒有再繼續說話,然後我們坐上車,司機還在車上,關於配車的事我也了解一些,因為我也在單位裏頭,隻是對於配車的疑問卻沒有問,我覺得這涉及到他們單位內部的運作,還有就是萬一問到一些敏感的地方也有些讓人難堪,於是就假裝不知道了。


    我回到之後也還不算晚,九點來鍾的樣子,他把我送到樓下,我讓他到家裏去坐坐,他說她還要回殯儀館去,下次再來叨擾,我於是就先上了樓,我本來也沒什麽的,偏偏這時候就我一個人上樓,而且等了一會兒電梯也是我一個人,我一個人坐電梯上去。


    電梯的四壁太光滑,光滑到就像鏡子一樣,我一個人在裏頭,甚至都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我忽然覺得有種莫名的冷意,竟有些覺得害怕起來,常言道,你越是害怕什麽越來什麽,也不知道是誰按了電梯又走了,還是誰家的孩子在鬧著玩,電梯到了七樓的時候忽然停了然後開了,可是門外卻一個人也沒有,我看了看沒人,於是重新按了按鍵將電梯合上。


    之後倒也沒什麽,我雖然有些害怕,但還算好,之後就回到了家裏,老媽給我開了門,見我回來了才鬆了一口氣,然後他們詳細地問了我去殯儀館幹什麽,這事我也不好隱瞞,於是就照實說了,老媽和老爸停了也覺得匪夷所思,最後胡亂討論了一陣也就算了。


    隻是從殯儀館回來之後我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起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這種怪偏偏又說不上來,又好像是自己哪裏不舒服一樣,總之就是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莫名地有些煩躁。


    之後我去洗了個澡,算是讓自己放鬆一下,不要讓自己繃得那麽緊,其實說是洗澡,純粹就是讓水流衝刷身體,找到那種放鬆的感覺而已。


    這水流衝著衝著我忽然覺得身上有些不大對勁,那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從身上滑下來,我於是用手摸過去,卻摸到一個細細軟軟的東西,我把這東西湊到眼前看,卻嚇了我一跳,這不是別的,竟是一縷頭發。


    我於是立刻從噴頭下讓開,隻看見噴頭的噴孔上還掛著一縷一縷的,是沒有被衝下來的,我趕緊關了水龍頭,然後簡單擦幹了身體,隨便套了衣服褲子就出了來,那時候我有些慌亂,老媽他們見了,問我這是怎麽了,我才說噴頭上有頭發,然後也不管現在晚不晚,就給物業打了電話。


    物業倒也算負責,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我們家,當他們看到噴頭上的頭發的時候,也是衣服不敢相信的樣子,我和他們說這頭發是順著水流出來的,他們用的這是什麽水。


    然後物業好言好語地安撫了我們,說這事他們會解決的,然後就離開了,他們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就由他們去處理了,更何況,如果我們家出現了,那麽別人家也會有同樣的事情才對。


    隻是事後我一想起那一縷一縷的頭發落在身上就感覺一陣真惡心,那種感覺真的隻能用難以形容這四個字來形容,之後我感覺稍稍好一些了,大概是到了快晚上十一點的樣子,我聽見了警笛聲,然後往樓下一看,隻見樓下來了兩輛警車,而且物業的人正和他們一起。


    看見這情景,我才知道這事不對了,而且聯想到噴頭裏頭發的事,我才驚覺,頭發是人身上才有的,這頭發就這樣流出來,莫不是……


    這個念頭劃過腦海的時候,頓時一陣惡心撲麵而來,要真是這樣的話,平時老媽做飯用的都是這水,那我們豈不是已經吃進去了都還不自知?


    第二章 虛驚?


    我們這棟樓鬧騰騰地折騰了一宿,有些住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本來想出去看看,但是鑒於現在這種情況,還是覺得老老實實呆在家裏的好,而且出了這種事,估計警方也不願意讓我們靠近。


    所以就這樣各種猜測著過了一晚上,第二天我才剛起來,就聽見老媽說昨晚的事,我問說這事怎麽辦了,哪知道老媽告訴我不知道是誰惡作劇,把兩個假人丟進了水池子裏,昨晚因為是大晚上的,物業看了以後以為是人就報了警,結果打開撈上來一看,隻是比較逼真的模特假人而已。


    麵對這樣的反轉一時間我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老媽說完了我還愣愣地,老媽於是又重複了一遍說隻是兩個假人而已,讓我不要多想了,然後就自顧自地說要真實兩具屍體,那該多瘮人。


    隻是兩個假人?


    老媽說我要不信自己到小區下麵去看吧,物業都貼了公告出來,還把假人也綁在公告旁邊了,我可以去看看,也好打消了疑慮,我說不會吧,這種事都有,誰會這麽無聊。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結果雖然戲劇了些,卻總比真有屍體在水箱裏要強,這樣想想昨晚的那種恐懼和惡心感頓時就少了許多。


    估計還是好奇心在作祟,我洗漱好之後下去看了看,公告上說是有人惡作劇,讓我們不要引起恐慌,而且警方已經在調查是誰這麽無聊等等的這些經過,至於那兩個假人模特的確被綁在旁邊的欄杆上,算是證據,免得被業主說成是物業為了掩蓋消息忽悠人。


    我看了看那兩個模特,尤其是頭發,頭發是假發沒有錯,對於假發我隻是知道有人造的和真的頭發做的這兩種,大概是因為知道是假的,所以就沒那麽害怕了,我用手撚了撚假人模特身上的頭發,覺得摸上去和真人的頭發也沒什麽區別,就是稍稍澀了一些,我也分辨不出到底是真的還是人造的。


    之後我也沒有過多的在這個問題上思考,在下麵曬了一會兒太陽,就上去了。


    不知道是怎麽的,自從昨晚回來,我對我們這棟樓的電梯忽然好像就特別害怕起來了一樣,而且讓人覺得詭異的是,我們這棟樓人也不算少,可是為什麽從昨晚開始隻要一坐電梯就是我一個人,而且一進到電梯裏頭,就有種陰森森的恐怖感。


    特別是電梯裏麵還可以照出自己的影子來,我覺得會不會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我一看到裏頭的影子,就總覺得那是另一個人,以至於在從一樓到十一樓的這段時間裏,我隻敢盯著腳下看,竟有種莫名的心虛。


    可是要是說昨晚電梯無緣無故停靠在了七樓是一個巧合的話,那麽今早電梯再一次在七樓停靠就有些詭異了,而且幾乎是於昨晚的情形一模一樣,到了七樓電梯自己就開了,可是外麵卻一個人也沒有。


    如果說昨晚我還以為是誰按了走開了,那麽現在就覺得事情絕不是那麽簡單了,我於是從電梯裏走了出來,來到廊道上之後,前後壓根一個人都沒有,我看了看按鍵,當然看按鍵也是白搭,因為電梯到樓層的時候,按鍵自己就熄了。


    我往廊道兩頭都看了看,一股陰森氣息撲麵而來,我打了個冷戰,覺得這地方還是少呆為妙,於是打算重新按了電梯上去,隻是當我轉身的時候,電梯卻並沒有合上,而且電梯門合上了又重新打開,剛剛我隻顧著廊道上的情形,竟沒注意到身後的這情形。


    說實話當時我有些驚慌失措的神情,因為電梯裏除了我並沒有別人,坐過電梯的人都知道,一定時間電梯就自己合上然後按著你在裏頭按的樓層自己上去了,根本不會這麽人性化在原地等你,再有就是,明明裏麵什麽人都沒有,也沒人按開合鍵,它怎麽會自己打開!


    所以見到這情形我反而不敢再進去了,隻是望著電梯裏麵,從我這個角度看進去,基本上可以看清楚電梯裏的所有情形,裏麵空空如也,可正是這種空空如也的感覺,才更加讓人感覺到一陣陣莫名的詭異的恐懼。


    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再進到電梯裏麵,於是往廊道裏走了進去,然後從樓梯走上去。


    可能我對電梯的恐懼,就是從這一次開始產生的,自那之後即便是十一樓,我也是走樓梯,再也不願坐電梯,因為不再乘坐電梯,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再坐的話,會不會還在七樓停下,我不願去嚐試,也不願再回到那種場景中去。


    回到家裏之後,我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這事也就這樣被略過了,老媽問我說看得怎麽樣,我隻能說怎麽會有這麽無聊的人,況且就算是惡作劇,這水也是生活用水,這平白無故地丟兩個假人進去,嚇人也就算了,水被汙染了,都要吃到肚子裏的。


    水箱裏頭的水一大早物業的人就換過了,也算是工作做得及時的了,我們也沒什麽可以抱怨的,今天是周末,我也沒有要出去的念頭,於是就在客廳裏上網,也就是胡亂看看,老媽和老爸則在一旁看電視,倒也互不幹擾。


    我特地搜了下新聞,發現劉老頭的這個事並沒有被報道出來,大概是被壓下去了,我又搜了下昨晚我們小區的這事,也沒有任何報道,於是我又搜了殯儀館,然後一大早就看殯儀館的介紹去了。


    老媽冷不丁地瞟了一眼,然後就莫名其妙地看著我說,好端端地怎麽在看殯儀館,那眼神要多奇怪有多奇怪,我說就是隨便看看,老爸也開口說年紀輕輕地就看這些東西做什麽,他和老媽都還健壯,而且就算死了也埋在老家裏頭,是絕不可能到那種地方去的。


    我隻能說他們都想哪裏去了,這個看看也是增加知識麵,說到這裏我倒覺得昨天看到的那個樹葬很新奇,於是就順口和老爸老媽說了,結果老媽來了一句說外婆家那邊很早的時候就時興樹葬,隻是和我說的不一樣,老媽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她說真正的樹葬並不是我說的那樣,而是把屍體裹好了放樹上,就不管了。


    聽到後麵四個字,我有些膛目結舌,就不管了,老媽說的多麽順口,老媽見我驚訝說就是這樣不管了,樹葬就這樣,所以樹葬的地方,越是沒人煙的老林子裏越好,沒人打攪。往後的我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可能當時心思也不在這一頭,最後隻是敷衍地說了一句果然兩種樹葬是截然不同的。


    正和老媽有一句沒一句地嘮著,然後郵箱裏就來了一封郵件,我順手就打開了,哪知道郵件一打開,立馬一張大圖就蹦了出來,我措手不及,被嚇了一跳。這張大圖不是別的,正是剛剛我在小區下麵看到的那個假人,隻是這張圖重點拍攝了頭的部分,也就是頭發的部分,那一張慘白慘白的假臉,越看越覺得不是那麽一回事。


    而且這圖不是一張,而是好多張,都是頭部的特寫,我看了覺得有些恐怖,並不是因為圖,而是因為這封郵件本身。於是我看了看發件人的信息,是一個陌生的郵箱,而且這個郵箱的名字根本就看不出來什麽頭緒,感覺完全就是在鍵盤上瞎打出來的字母和數字,我於是眉頭皺了起來。


    我耐著性子把圖片拖到底,發現正文裏麵不單單隻有圖片,還有文字,隻是文字的內容就要隱蔽得多,字體也很小,並且隻有一小行。


    上麵說——我在721。


    7樓?我腦袋裏頓時浮現出來的就是這個念頭,然後就是電梯莫名其妙在七樓停下來的事,難不成七樓有個人天天觀察我的行蹤,在我獨自乘坐電梯的時候就按了按鍵故意嚇我不成,現在他又給我發假人的照片,是要告訴我他和水箱裏的假人有關,或者就是他放進去的?


    想到這裏我不禁警惕了起來,如果真如我想的這樣,那這個人絕對是個變態啊,被這樣的人盯上絕不是一件好事來的。


    第三章 信


    我沒有冒冒失失的就到721去,反而是提醒老爸和老媽最近在家當心一些,不要隨便讓陌生人進來等等的,老媽自然有這樣的防範心,也倒沒有追問是個什麽事兒,我對七樓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有些忌諱了起來,而且會有意無意地打聽七樓尤其是721的動靜,關鍵還是想知道到底是誰住在裏頭。


    因為我不是本地人,又加上城市裏的這種單元房對人的隔絕比較強,我住在十一樓連同一樓的人都認不全,不要說七樓的了,所以看似隻隔了幾個樓層,對那一樓的人卻是完全不認識,而物業那邊因為業主太多,他們自己個兒也分不清那棟樓哪戶,都是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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