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才‘與花紋虎的撕鬥,足足有半刻鍾之久。雙雙斃命,慘狀不堪,現場是琳琅滿目的紅色液體,把一虎一獒,完全的染紅。’旺才‘的脖子,幾乎是斷裂而開,碎骨片片,隻是連及一塊皮絲,花紋虎亦是如此。’旺才‘與花紋虎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時,獒虎竟然是同時倒下,它們倒下的姿勢,是怪異的壯烈。一虎一獒,嘴不離脖,彼此之間,雙雙牙齒相互的嵌入不分。


    多年以後,我再度想起那一場螯虎相鬥時,我的眸眶,依舊是熱淚盈眶。


    林默微微顫顫的攙扶著我,眼前所見,所聞,同樣是震撼的刺激著他的視覺神經。彼此相望一眼,相對無語。在鬼門道上繞了一圈,險些是命喪於虎口,純屬偶然的僥幸罷了。林默後背上的傷口,滲血已經是凝固,粘合著碎衣,著眼,是刺目驚心。


    灌枝一陣抖動,同時,我和林默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難道在暗處,還隱藏著另一頭老虎不成?如此一想,便是彼此踉蹌的後退了幾步。剛剛是鬆動的心,又是被提到了嗓子眼上。枝葉被搋散開,露出了兩個人的腦袋,一場虛驚,隨之是瓦解。


    來人是黃教授和小尹。


    第378章 刨疙瘩


    “你們都沒事吧?”黃教授麵色煞白一片,神情是幾度糾結,看著我及林默的慘遭,與虎搏鬥了一場的生死較量,實在是好不到哪裏去。


    林默揚眸,輕輕微笑道:“好得很!意外的又撿回了一條小命!卻是用’旺才‘的生命換來的。”


    “唉!如此甚好!”黃教授自是在喃喃言語,麵色沉重。


    我聽出了林默的語氣,夾著幾許的沉重。那是經曆了滄海桑田的劫難,是深深的,發自內心中的感概。為著’旺才‘的’犧牲‘,從虎口中換來了我們的生命,但憑這一點,’旺才‘無疑是一個合格的英雄了。


    或許在之前,我們一眾人當中,會怪著’旺才‘三番五次的把非人非屍的’老江頭‘引導到’風屍屋‘中去,禍害我們是不淺。但是現在,我們用著無比欽佩的目光,久久的注視著倒在地上的’旺才‘。因為它的舍命相救,奮不顧身的與虎同歸斃命,我們尚是活著的人,極少比不上它的勇氣。


    太陽即將是偏西斜,我們久久是移不開腳步。不遠處,忽然是傳來了幾聲的喧嚷,繼而是雜亂無章的奔跑聲。


    “這又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小尹呐呐的問道,他現在的神色是好上了許多,可能是因為拔去了他嘴上的兩顆撩牙,進一步阻止了他體內屍毒的禍亂,屍毒得到了暫時的控製。所以他的整個人看起來,沒有如往前那麽的萎靡,麵色不在蒼白,有了少許的紅潤,卻卻眾人所盼望的。


    我側耳的仔細聽上一遍,心中便是確定:“是來人了!”


    果真如我所料,片刻後,但見三三倆倆的山民,他們手中有的是拽著鐵棒,叉管,鋼尖,氣喘息息的趕來。


    進一步辨別,乃有十人之多。來人形形色色,高矮胖瘦不等。但是他們的共同點就是清一色男人,身上套著的衣服,與他們的身高,實在是比例不協調。在有者,他們的膚色,均是黑黝的發亮。


    我猜測,可能他們是這附近地區的山民,長年日照的緣故所造成。


    “你們這是……”一個年紀稍長的汗子上前探問,他國字臉,濃眉大眼,懸鼻,大耳朵,一副憨厚的模樣,一臉的疑惑,又是掛著淺淺笑容。


    我上前與他握了個手,中國的見麵禮,不分身份貴重。那漢子是神色更加的靦腆,更或許是覺得我的唐突,他麵色一片潮紅,不自在的撓著頭,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然後,我對他說:“呃……那個,我們是……”


    於是,我簡單的向他們說解了少許的情況,說我們是旅遊團的,一不小心,脫離了團隊。在此地迷裏路,又是遭遇了老虎的襲擊,恰好是我們的獒舍身從虎口上把我們救了下來。隻不過是,我省略去了我們的考古意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是節外生枝。


    聽完我的訴說,那眾山民是噓嘩一片的交頭接耳。有好奇的,有探詢的,有疑惑的,也是有不解的。


    喧嚷的片刻後,漢子是開了口,但是他的一口過語,是說的生硬,謳口:“如此說來,你們是迷路了?然後是誤進入了此地!我倒是替你們僥幸呀!你們可知道,這一地帶的出沒,常是老虎,狼群的活動場所呀!你們能意外的撿回條小命,是該謝天謝地了。”


    黃教授嗬嗬一笑,順著漢子的話道:“那倒是!這不是遇上了你們了嘛!還請問兄台該是如何稱呼呢?”


    “哎!兄台實在是不敢當!我們就是一野山民罷了!你們叫我林三吧!”林三擺擺手,好像對於黃教授的那一聲’兄台‘感觸極大,他濃濃的眉毛,頓時是凝了起來,“喏!我身後的他們,都是一粗野的莊稼人,禮數不懂,你們就勿要見怪了。”


    來人幾乎說的是一口純粹的桂柳話,我是偶爾能聽懂他們一小部分。畢竟,他們所說的桂柳話,與廣州的客家話是有些相似的地方。聽他們說起,倒也是不費力氣。說的是他們設下了那個鉗套,已有些日子了,既然是讓我們這些外人,無端的撞上之類什麽的。


    隨後,林三與眾人是把花紋虎,’旺才‘手搗手的分開,費上了他們一翻功夫後,才是把獒虎脫離而出。那些山民,自是很高興,圍攏著那軀花紋虎,談笑風生。而我,黃教授,林默及小尹,卻是無論如何也是高興不起來。


    因為’旺才‘的原因,與我們是朝夕共處了四天,形影不離。人非草木,皆能無情?況且’旺才‘還是舍身救了我和林默,這分情誼,天高比長都丈量不完。


    我們四人借助他們的工具,挖了一個土坑,把’旺才‘埋葬了下去。堆積了一個土丘,默哀上一會兒。


    於是,我向林三打聽了這處地距離gz省的省市究竟是有多遠。


    這一問,真是把我們嚇了一跳。林三說,從這片灌木叢林,步行到他們的村屯,若是慢步,還需要一個鍾的時間,快則是四十分中左右的路程。從他們的村屯外出,到鎮上的集市,才有車通道。鎮上做車到了省市,需要一天的行程。


    一天的行程?我們四人頓時傻了眼,如此說來,我們的偏道,真的是很遙遠了?從荒村一路跌來,一路苦頭吃盡。惟今之計,也是隻能暫時到林三他們的村屯歇上一宿,明天在做打算了。


    與林三他們眾山民簡單的交流過後,他們是好客的共同發出了邀請,我們當然是沒有拒絕。日已斜西落,晚霞滿天,絢麗多姿的奪目。荒山的空氣,真是接近真空的純淨,野花飄香,飛鳥返剿,又自是一番風景。


    一路走去,山路十八彎,拐了一道有一道。周邊的叢區,已有少許的白霧升起,圍攏一圈的縹緲。那具花紋虎遂由著四個壯實的漢子擔抬著,雖然小道是坎坷不平,但是他們四人走起來路是步伐矯健,一臉色的輕鬆之色,絲毫不遜色一身無物的我們。


    後來,我們得知,林三所在的那個村屯,是一個很小的屯莊。他們的人口,不足百人。祖祖輩輩,始終如一的過著一種單調的日子。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至今尚未通路,通電。交通,基本是靠吼。他們采集梧桐果實為引,曬幹之後,搗碎鍘油渡燈之用。


    這屯村,很少有外人進來,所以自我們四人進村後,引來了大量的居民。無論是男女老少,他們皆是一臉的好奇圍觀。小至尚在吃奶的娃兒,老到拄著拐杖的大爺阿婆。他們是眉目慈善,淳樸,一臉暖暖的笑意。


    就刹那間的感覺,真有一回明星走上紅地毯的榮耀。路人頻頻舉目了望,七嘴八舌的低語。


    “嘿嘿!希望你們莫要見怪!因為我們村,實話實說,我已經是記不起有多久,沒有一個外人進來了。”林三回頭,向我們瞥來一眼光,撓撓頭,憨厚的一笑。


    我客套道:“怎麽會呢!我倒是覺得很親切!城市中的冷漠,你是沒有見識到,那份人與人之間的冰冷,足是可以凍死一頭羊呢!”


    林三疑惑,濃眉又是撇起:“當真有那麽恐怖?”


    小尹撇嘴,不以為然:“那有什麽希奇的!如今的這個社會,本來就是如此!人人各掃瓦上霜。”


    黃教授與林默相視一笑,是有同感。


    “大城市麽?嘿嘿俺們沒去過!也是沒有錢!我最遠的一趟遠門,就是咱的省市,那還是因為前年,因為孩子他媽犯了心口疼,所以才……”林三又是撓撓頭,一臉不好意思的淺笑。


    當抬著花紋虎的四個漢子邁進村口時,眾人是熱烈的歡呼一片,氣氛,是久久不息。


    我們是不知道,隻因我們的陰差陽錯,卻是造就了小尹體內的屍毒再度發作。也是因為如此,在大山的斷頭穀中,我們是尋到了那傳說中的三味藥引,小尹的屍毒,終是得以除盡,不枉此行。事後回想起,途中的凶險,苦中滋味,仿佛是昨日重現。


    這是一個閉塞的村屯,泥瓦磚房,簡木建造。有的房屋,坍塌了一小半,居民就用茅草,臨時鋪蓋上,以是遮擋風雨。屯中的小孩子們,有的年齡以在三歲以上,或許是因為他們貧困的原因,依然光著屁屁,****著腳丫子,跑上躥下,好不熱鬧。


    那四個漢子抬著花蚊虎放在了屯村的中央,一個用泥磚砌起的圓桌上。旁圍,從我們跟著林三到村口,一直是圍繞著男女老少的村民。一樣黝黑的膚色,一樣的笑臉,一樣的淳樸。看得出來,我們四人的到來,的確是受到了很大的歡迎。


    其中,一個胡子花白的老者,當他看見了林默後脊背上的傷口,揪上了林默,不由分說的把他扯進了一個低矮的房屋中。事後,我們得知,原來那個胡子花白的是村醫。全村屯上下不足百人的老小,凡是有個小感冒,低熱,扭傷的,全權由著老村村醫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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