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聲,明明就是狼的聲音,這麽多人不可能都聽錯了。如果不是狼,那又會是什麽?可是見到李海東態度決絕,大家也不好說什麽,這麽多人在,即使是狼群也不敢擅自發動攻擊,於是決定先在附近的綠洲休憩,然後慢慢搜尋我的蹤跡。


    大家剛來到這片綠洲,前行的駱駝卻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似的,竟然揚起了前蹄,嘶叫不止。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就見樹叢後閃出了一道黑影,霎時出現在大家麵前。隻見這個家夥不過一隻豹子大小,周身黑亮,刀子形的耳朵向腦後趴著,一雙鷹隼般的眼睛閃動著綠光,兩顆尺長的巨牙裸露在外麵,喉嚨裏低低地嘶吼。四隻爪子粗壯有力,蜷曲著撐在地上,似乎隨時有衝殺過來的可能。


    這樣的生物誰都沒有見過,但每一個人心裏都有了答案——傳說中的荼毒!李海東低聲說道:“大家都不要動,所有的動物都一樣,隻要它不覺得我們是惡意侵犯它,就不會主動發動攻擊。”一時間誰都不敢妄動。


    金鎖的腿直哆嗦,就差癱倒在地了,說:“喂,這家夥不能算是動物吧?”大佐的喉嚨動了一下說:“這裏不會是這家夥的老巢吧?完了,咱們自己送上門來了!”


    饒是大家一再謹慎,但沒辦法兼顧。一隻駱駝掙脫韁繩撒蹄逃去。說時遲那時快,荼毒先是前半身低伏在地,然後憤而一挺,喉嚨裏發出了一聲狼嚎似的聲音,但見黃沙卷起,以遮天蔽日的態勢向大家席卷而來。隊伍前方的駱駝來不及躲避,黃沙卷了上去,不過一兩分鍾的光景,兩匹駱駝就變成了兩具白骨!


    危急時刻,三光喝道:“快,大家跳進水塘!”黃沙風暴雖然可怕,但是在水中是最可取的方法。大家撒開駱駝韁繩,蜂擁而上跳進了水塘。水中的阻力阻止了黃沙的侵蝕。大家偶爾窺準時機探出水麵換氣。荼毒見多次進攻無效,隻得悻悻離開。一直到了深夜,眾人這才敢從水塘裏爬出來。一個個灰頭土臉,狼狽至極。崔力升是最後躍入水塘的,胳膊被劃開了一條很長的口子,血流不止。剛子替他仔細包紮。


    韓光說:“這裏不能久留,說不定這怪物什麽時候就又回來了。”三光點點頭說:“我們就沿著來時的路走,不遠的地方也有一片綠洲,不如就在那裏休息吧。”說到這裏的時候,我打斷道:“於是你們就在那裏遇上了褚帥。”“對,他們有槍,我們體力又都耗盡了,沒辦法和他們硬拚。尤其是他們一開始就製伏了洪詩詩和童萱萱,我們能怎麽辦?”金鎖的眼裏盡是絕望。大力站起來,兩隻手摸索著鋼門的兩邊。


    我說:“沒用的,鎖是從外麵鎖上的,裏邊沒有辦法打開。”“這個基地是怎麽回事?”三光忽然問道。我把從朱逸章那裏聽來的事情說給了大家聽。三光說道:“嗯,這件事以前略有耳聞,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在這裏建立一個秘密基地。”我歎了一口氣說:“現在看來,主動權已經落到了褚帥的手裏,我們處處掣肘,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咱們幾個還都有些用處,殺人滅口他是不敢的。”話剛說完,門被打開了,一個滿臉橫肉的人走起來,粗聲粗氣地說:“張佳亮。”我站起來,給大家遞了一個眼神,走了出去。“褚哥要見你。”他們帶著我走到了最開始我掉進來的那個大廳。褚帥正和一群人在那裏商議什麽,見到我來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喲,怎麽樣,和你的老朋友敘完舊啦?”我知道褚帥這個人不好對付,他軟硬不吃,比朱逸章狡猾得多。既然如此,我隻好用“詐”這一招了,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我昂頭說道:“還好還好,大家都平安無事。”褚帥慢慢走到我跟前,看著我,他的太陽鏡片裏映出了我的影子,隻聽他緩緩地說:“現在是沒事,將來有沒有事還真不好說。”“你什麽意思?”“你是聰明人,還用得著我明說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褚帥見我一臉疑惑的神情,他先是微微一怔,繼而笑道:“敦煌佛經在哪裏?”我知道褚帥一時不殺我們就是想利用我們各自的才能找出國寶,隻是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麽直白。我決定詐他一詐,清清嗓子說:“曹教授沒對你說過嗎?”褚帥一愣:“曹賢?他怎麽會知道?你又是怎麽認識他的?”“曹教授我早就認識了,還專門去拜會過。


    這次他知道新疆和青海都有國寶的下落,所以我們才來這裏的。”這話我一點兒都沒有撒謊,隻不過想叫褚帥聽起來似乎我們是聽從了曹賢的安排。褚帥果然上了套,他大罵一聲:“他媽的,這隻老狐狸!他還跟你們說過什麽?”“哦,他還說沿途要提防褚帥和朱逸章,還有武當派的一個自稱義哥的人……”“武當派,又不是拍武俠電影,他們攪進來幹什麽?”我所掌握的資料比褚帥多得多,自然也讓他焦急萬分,“那你知不知道國寶在哪裏?”我壯著膽子走到會議桌前,這裏鋪著一張巨大的地圖,上麵紅藍色的符號林林總總。我伸出左手食指敲了敲這裏,然後圈出了一個範圍:“就在這附近。”褚帥不動聲色,倒是他的一個手下拿出了一張圖,看到這張圖,我的眼睛瞬間直了——這正是我們在列車上丟失的那一幅圖。盜走圖的果然就是褚帥一夥人。


    那人端著圖看了半天說:“那照你說的,這張圖一點兒用也沒有啦?”我說道:“不能那麽絕對,當初散落的經書那麽多,誰知道哪張圖真哪張圖假?搞不好,佛經就在敦煌也說不定。”褚帥終於失去了耐心,他掏出手槍來抵住了我的額頭:“我告訴你張佳亮。少耍花招!你最好在三天之內給我找出國寶,要不然我讓你跟你的朋友死無全屍!”他的槍一往前,我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


    褚帥既然已經放出了狠話,看來必須要盡全力找出國寶了。可是這也從另一方麵反映出他是真的有點兒怕了。也許褚帥之前揚揚自得是因為朱逸章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可是沒想到曹賢與他麵和心不和,而且武當派這麽一個武林的泰山北鬥居然也橫插一杠子,讓他不得不速戰速決了。


    這麽多人覬覦國寶,也讓我愁眉不展。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了這裏,但是卻又沒有任何的頭緒。


    回到了囚室,大家開始商討下一步計劃。三光囁嚅著:“納粹?敦煌佛經?


    納粹?敦煌佛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我問道。“嗯,倒是有一點兒,不過很大膽。”“說說看。”“咱們假設當初駐紮在這裏的黨衛軍找到了敦煌佛經,那麽現在的所有藏寶圖不都是廢紙一張嗎!”“不是,你等會兒吧!”金鎖打斷他,“你這一個假設不要緊,好嘛,咱們還得去德國找國寶?”“未必。”我說道,“如果真像三光所講,很可能這批國寶並沒有運出國。”“那會在哪裏?”金鎖攤開兩手。我和三光相視而笑,抬頭看著這個幽閉的空間,然後異口同聲地說出了一句:“在這裏!”


    第十一章 內奸


    褚帥得知了我們推斷出的結果,國寶就在納粹基地裏。大家起了衝突,最終,褚帥開槍殺死了李海東。我借機衝過去挾持住褚帥,卻不想被假死的李海東暗算。此時,眾人方才明白,原來李海東是內奸!我拿出了一本黨衛軍的日記,通過趙旭東的翻譯,得知當年敦煌佛經落入了納粹之手,並且知道了國寶真正的地點。我們找到了密碼機關的所在,通過黨衛軍當年留下的日記推測密碼可能就是希特勒的生日,幫助褚帥找到了敦煌佛經。就在褚帥瘋狂搬運國寶的時候,我和三光跑了出來。


    1


    我們的話甫一出口,所有人震驚不已。金鎖又問:“怎麽可能,如果在這裏,為什麽當年黨衛軍沒有帶走?他們辛辛苦苦不就是為了找到佛經嗎?”三光解釋道:“很可能他們那時遭遇了意外,全部死在了這裏。”我說道:“我也讚同三光的看法,當時我掉下來的時候,覺得很奇怪,武器裝備都還在,而且很新,可是當年的人都不見了,除了一些陳舊發黃的文件,連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如果他們當年是主動離開的,除了國寶,武器裝備也應該帶走吧……”崔力升打了個哈欠:“還是算了吧,咱們現在自身難保,還能奢望在這裏找國寶?”我們聽了頓時都如泄了氣的皮球,再也提不起半點精神。大家全都疲勞至極,不久就都睡去了。我靠著牆看著躺在我懷中的萱萱,暗自忖道:“不行,無論如何我都要想辦法帶大家離開這裏。不但我們要全身而退,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想辦法找出敦煌佛經帶走。褚帥這個人異常精明,著實不好對付。


    必須想出一個辦法穩操勝券才行。”“亮哥。”一個人從地上爬起來——是李海東。“還不睡?”“睡不著。”李海東坐到我身邊,伸手遞給我一支煙,我點著後吐出一股青煙。他問道:“亮哥,是不是事情真的像你和光哥猜測的那樣,國寶真的就在這裏?”“這隻是一個想法,我覺得有六七成的把握吧。”“哦。”李海東點了點頭,停了一會兒問,“你覺得褚帥會怎麽對付我們?”“不好說,這個人很不簡單,有頭腦,不是朱逸章那樣的。”我覺得頭很沉,應該是自己這幾天用腦過度了吧,於是擺了擺手說,“不說了,我也有點兒困了,先睡了。”我丟掉煙頭,靠著萱萱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一陣嘈雜的喧鬧聲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抬起慵懶的眼皮,竟然是褚帥,他親自帶著十幾個人來到了這裏。然後在他的授意下,我們每一個人都被銬上了手銬,然後魚貫而出走出了囚禁室。一直來到了大廳裏,褚帥才下令停下來,隻見他手裏擺弄著一把手槍,叉開雙腿,朗聲說道:“好了,諸位,這裏夠寬敞了,就把你們知道的情況說出來吧!”我們十幾個人則麵麵相覷,不明白褚帥到底玩的什麽把戲。


    褚帥走到了三光跟前,絡腮胡抽動著:“我知道,敦煌佛經就在這裏。”他手裏的槍在頭頂上畫出了一個圈。


    我們一愣,褚帥是從何得知的?這個消息不過是我們剛剛臆斷出來的,可褚帥卻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一般。


    褚帥直視三光:“在哪裏?說!”三光強作鎮定,嘿嘿一笑:“不明白您老人家說什麽。”褚帥突然向三光的腹部猛擊出一拳,三光痛叫一身,彎下腰去。“褚帥,你不要亂來!”我厲聲喝道。


    褚帥右手拿槍指著我,左手抓起三光的頭發,先是對我說:“不要著急,還沒輪到你。”然後又對三光說,“說吧,不說你們就都得死,我自己慢慢找,遲早能翻出來。”三光冷笑一聲:“那你就試試看啊!”褚帥的臉頰肌肉抽動,忽然一抬手,“叭”的一聲槍響了。槍聲在空曠的大廳內傳開,震耳欲聾。兩個女孩子花容失色。隨著槍聲,三光身邊的一個人栽倒在地——正是李海東!他胸口中槍,鮮血汩汩流出,這一槍正中心髒,一槍斃命。褚帥使勁提起三光的頭:“我不會開玩笑,你們最好別浪費我的時間!”看著已經倒在血泊中的李海東,我突然意識到,褚帥心狠手辣,絕對不是輕易就能對付的。大家見到同伴已有人死去,一時全都呆住了。


    見三光低著頭不再說話,褚帥繼而走到了我身邊,和我凝視良久。我不敢再和他對視,隻是匆匆看了一眼就低下頭去,我聽到他的鼻孔裏擠出了一絲輕笑。接著,他竟然一把揪住了萱萱的長發,生生將她拽到了他身邊。萱萱“啊”的一聲驚叫,我瞬間血脈噴張,罵道:“褚帥,你他媽的放開她!”褚帥不以為然地笑道:“怕什麽,隨便玩玩嘛。張佳亮,我真想不到,你貌不驚人,女朋友卻長得這麽水靈,我還真舍不得殺她呢,哈哈哈哈……”他的一席話惹得一眾隨從都跟著笑起來。


    我感覺受到了平生以來第一次巨大的侮辱,這種感覺真的讓我心痛不已。看著萱萱無助的樣子,我沒有辦法去解救她。萬般無奈,我隻得狠下心來,說道:“我幫你們……”褚帥似乎還要使我難堪,一隻手攏在耳邊說:“嗯,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我幫你們!你他媽的放人!”我歇斯底裏地喊出了一句。


    褚帥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對嘛。”他鬆開了萱萱,然後命人替我們兩人打開了手銬,說道:“我現在隻能放你們兩人,他們還得繼續待在小黑屋裏。當然了,隻要你幫我找出國寶,我會保證你和你的朋友全都平安離開這裏。”平安?才怪!褚帥殺人不眨眼。我們是他盜竊國寶的唯一見證人,事成之後他一定會殺人滅口。想要安全離開這裏,看來還得繼續和這個難纏的對手鬥智鬥勇。


    褚帥揮了揮手,示意手下押著三光等人下去,沒想到就在這時。大力和三光等人突然打開了手銬,瞬間和那十幾個人戰成一片!褚帥的手下隻有兩三隻槍,這一變故讓他們猝不及防。沒過兩三招,槍就被三光和崔力升奪走了。大力開個手銬就跟玩兒似的,一定是他趁人不備幫助大家打開了手銬。


    褚帥大驚,抬手就要扣動扳機。我看準時機,側身飛撲過去,兩隻手按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扳倒在地。然後抓住他的手狠命地往地板上磕。褚帥吃不住痛,手槍脫手掉在地上。我爬起來一腳踢飛,卻被迅速站起來的褚帥踹倒在地。整個大廳亂成一團,所有人都廝打在一起。褚帥大叫:“叫人,快叫人!”我和褚帥一對一,沒想到褚帥的身手卻非同小可,我的功夫本來就不濟,不過幾招褚帥就把我逼向了牆角,他一記側踢。我盡管已經出招格擋,可是沒想到還是被他迅猛的力道逼得連退好幾步,撞在了木箱上。我背部疼痛難忍,見褚帥又大踏步殺來,突然想起來木箱裏有槍!我急忙轉身扒拉開雜草,從裏麵拽出了一支mp40。褚帥此時也剛好殺到。他剛要揮出一拳,我轉手將槍口對準了他的額頭:“不許動!”褚帥一時真不敢妄動。他們百密一疏,因為自己攜帶武器,所以沒有拿走大廳這裏的武器,反倒成就了我們。


    我馬上以褚帥為人質,命令所有人都不要動。大家都停了下來,周圍安靜下來。我挾持著褚帥慢慢向大家靠近:“你們都沒事吧?”不料我的腳下一絆,整個人摔在了地上。mp40也脫手了。褚帥乘隙撿起槍來指著我:“風水輪流轉啦!”不過幾秒之間,我從挾持者變為了人質。而更讓我驚奇的是,我之所以會跌倒,全因為倒在地上的李海東伸手抓住了我的腳——他竟然沒有死!


    李海東站起來,解開了衣服扣子,露出了裏麵早已經破損的血袋對褚帥說:“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要用這種血袋,這種血跡很難洗下去,我的衣服很貴的!”褚帥笑道:“怕什麽,事成之後,你的衣服一天換一件,一輩子都穿不完!”我瞬間明白過來了,恨得咬牙切齒:“李海東,你個叛徒!”李海東笑道:“亮哥,這可怪不得我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也是逼不得已。你們又何苦和褚哥作對呢?”“這麽說,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告訴褚帥的了?”徐明高也憤憤不平。“那是當然了,火車上藏寶圖被竊,沙漠半途被劫,一直到敦煌佛經就在這個基地裏,全是我告訴褚哥的。你們的底牌我們一清二楚,這樣的賭局你們能贏的幾率又有多大呢?”李海東怡然自得,顯然對自己的巧妙安排頗為得意。


    千算萬算,萬萬沒料到我們的隊伍中會有叛徒,這讓我們徹底陷入了被動。為了不讓大家再有任何的閃失,我和三光暫且同意了褚帥的要求,答應帶他尋找基地中的敦煌佛經。這也是我們此行的目的之一,不論有多少人來爭奪,國寶是一定要找的。


    幾天來,進展毫無頭緒。基地雖然不大,但是處處都是銅牆鐵壁,如果將每一處都開洞挖掘,工作量也太大了。我和三光商議後,決定盡量拖延時間,隻有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漁翁得利。於是,我們開始肆意亂指地點,讓褚帥的人到處挖掘,連日趕工,這些人累得叫苦不迭。


    褚帥不隻一次對我們這種“消極怠工”的方式發泄不滿,在他看來,敦煌佛經既然已經被確認就在這座基地裏,就要一擊必中,否則就是拖延時間,給他人製造機會。他威脅道:“如果你們繼續耍花樣,那麽從明天開始,我會一個接一個地把你們的朋友全部殺光。”我和三光神色一凜,見褚帥擰眉瞪目,顯然不是在說笑。他又看著我說道:“就從你的女朋友開始!”“你敢亂來!”褚帥一聳肩:“我是無所謂,不信咱就試試!”


    被人重新帶回了囚禁室,看守者順手一推,我和三光直接跌倒。被眾人攙扶起來的時候,不經意間揣在內兜的文件掉落了出來。我恍然想起來,一開始掉進這裏的時候,順手拿走了這些文件,因為夾藏在上衣的內兜,無論朱逸章還是褚帥都沒有搜到。“這是什麽?”崔力升撿起來問道。“在這個基地找到的一些文件,好像也沒多大用。”我心係大家的安危,明天日落之前若是還沒有敦煌佛經的下落,那萱萱就有危險,心中煩悶,所以也沒心情回答崔力升的問題。


    反倒是趙旭東拿過文件去看了一下說:“這是當年黨衛軍留下的,應該是日記一類的東西。”“你看得懂?”“嗯,是德文的,我可以翻譯出來。”趙旭東精通德法俄三國語言,很不簡單。趙旭東看了一下,然後就翻譯成中文念了出來:“1938年5月,我們奉全國領袖海因裏希·希姆萊的命令,以博物學家恩斯特·塞弗爾和人類學家布魯諾·貝爾格為首,組成了‘德國黨衛軍塞弗爾考察隊’。元首賦予了我們一項艱巨的任務,那就是去遙遠的東方的西藏尋找我們失落的祖先——亞特蘭蒂斯神族。柏拉圖曾說過,一次大地震後,一些亞特蘭蒂斯人乘船逃離,最後在中國西藏和印度落腳。這些亞特蘭蒂斯人的後代曾在中亞創建過燦爛文明,後來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向西北和南方遷移,分別成為雅利安人和印度人的祖先。這是一項多麽神聖的任務,我迫不及待要馬上開始這次行動了。”我心道:沒想到朱逸章說的竟然是真的。


    趙旭東翻過一頁,繼續念道:“這些工作比我想象中枯燥得多,盡管我們受到了這些熱情好客的人士的款待,可是我還是不得不這樣說。貝爾格每天隻是測量當地居民頭部的尺寸,並將這些人的頭發樣本與其他人種的頭發樣本進行比對,還通過被測者眼球的顏色來判斷其種族的純淨程度。為了保留下來這些證據,我們還得用生石膏對這些人進行麵部和手的翻模,製造他們頭部、臉部、耳部和手部的石膏模型。上帝呀,趕緊讓我結束這無聊至極的工作吧。”韓笑說道:“看來這真不是杜撰啊,納粹德國還真的派人來過這裏。”大佐催促趙旭東:“哎,找點兒有價值的,這都是佳亮之前跟咱們說過的。”


    他坐在趙旭東身邊,從文件裏翻出了幾張帶有印章的,“念念這幾張。”趙旭東看了一下,興奮地一拍大腿:“有了!”我們為之一振,側耳傾聽,“連日苦戰,已獲悉中國國寶的下落所在,懇請派遣專家,靜盼佳音。”趙旭東又翻了一頁,“我們已經到達沙漠腹地,這裏人跡罕至,當是建立秘密基地的絕佳地點。原本應照會中國政府,但是中日戰爭又起,應秘密行事。”最後一頁:“國寶已經順利找到,懇請柏林當局是否可安置於基地內(密碼:元首生日)。同時,發現了一隻瓶子,華美異常,但是上麵有封條,向導喇嘛說這是上古時期封印怪物的法器,未敢擅動。請一並指導如何去做。”


    這些文件全部看完後,三光說道:“我明白了,當初打破封印,放出荼毒的就是這些黨衛軍。”我點了點頭說道:“另外,我們也證實了國寶確實被安置在了這裏。雖然具體地點不清楚,可是文件中有指出密碼就是希特勒的生日。我們隻要找到附近能用到密碼的地方,就應該是敦煌佛經真正的藏寶之地!”“等等,希特勒的生日你們知道嗎?”金鎖還是有顧慮。“4月20日。”我和三光異口同聲地說道。


    李海東的突然叛變原本讓大家鬱火難舒,這些文件卻又讓我們頓時柳暗花明,大家的心情也就好了許多。所有人都睡去後,我卻沒辦法睡著,知道了敦煌佛經的下落,可是我卻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褚帥已經下了最後通牒,如果明天還沒有消息,那日落之後,萱萱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喂,想什麽呢?”萱萱居然沒有睡,見我也醒著,她輕輕走過來坐在了我身邊問道。


    我極力掩飾自己的憂慮:“沒什麽,我就是覺得挺對不住大家的,害你們卷入了一場無謂的爭鬥。”然後我換了一種極其堅定的語氣,“但是你放心,我正在想辦法帶你們離開這裏,真的,毫發無傷地離開,我說到做到!”萱萱的頭慢慢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秀發的馨香讓我心旌蕩漾:“嗯,我知道你一定會的。”萱萱是個好女孩,我不想失去她。為了不激怒褚帥,我決定按照他的話去做,國寶就算落在他手裏,我們日後也有機會奪回來,可是一旦萱萱有閃失,就不可能再回來了。


    2


    第二天一早,褚帥就命人來催我和三光。我們倆已經提前商議好了,三光也同意我的看法,先要想辦法保證大家的生命安全。


    褚帥看著我們問道:“怎麽樣兩位,今天咱們挖哪裏呀?”見我們不說話,他獰笑兩聲,“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花花腸子。如果當年的黨衛軍真的找到了國寶,他們至於花那麽大的力氣再把它埋起來嗎?如果要埋起來,還要這個基地做什麽?周圍都是流沙,這麽做一點價值都沒有!”“嗯!褚哥,您終於開竅啦!”三光伸出了大拇指,誇張地讚道。褚帥所說的這些都是我們之前想到的,不過是緩兵之計而已。現在知道了敦煌佛經的所在,那麽被他識破也無所謂了。


    褚帥強壓怒火:“你們是不是真的不想活啦?那好,我今天就先收拾了那個童萱萱,殺一儆百!來人,去把童萱萱帶過來!”“慢!”我阻止說道,“褚帥,我們可以將敦煌佛經交給你,但是有一個條件。”我的話中透露出了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信息——我知道國寶的下落。這讓褚帥欣喜異常,趕忙說道:“你說!”“你要讓我的朋友先走,並且給他們充足的食物和水,還有駱駝。”褚帥摸著絡腮胡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下了很大的決心:“好!”就這樣,萱萱等十三人被平安釋放,我和三光留下來作他們的人質。臨行前,萱萱拉著我依依不舍,我對她說道:“聽話,你先跟大家走,我沒事的。”怕她不放心,又湊近她耳邊說,“我會盡快去追你們的。告訴大家,有多快就走多快,有多遠就走多遠,一定要提防後麵有人追蹤。”連哄帶騙,萱萱好不容易才跟大家一起走了。我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我的視野裏。


    褚帥打了個哈哈:“好了,你們現在可以說出藏寶地點了吧?”三光伸了個懶腰:“不急,要等到太陽落山。”褚帥沒了耐性,一把揪過三光,槍口指著他的下巴:“你們他媽敢耍我!”“你急什麽,我們兄弟二人的命都握在你手裏。”褚帥見我們倆氣定神閑,也不好再說什麽,一把推開了三光。太陽逐漸沉了下去,一天的時間過去了,他們也應該走遠了吧。褚帥看看表,迫不及待地走過來問道:“太陽已經下山了,現在你們可以說了吧?”“咱們來這裏幾天了?”三光不急著回答他的問題。


    “七八天了,你問這個幹什麽?”“那你有沒有留意到這個基地哪裏需要密碼呢?”褚帥一愣,問道:“什麽意思,你們究竟在搞什麽花樣?”我沒有耐心和這個人解釋,所以掏出文件甩手扔給褚帥:“你自己看吧,這是1938年黨衛軍留在這裏的文件,上麵提到了他們已經找到了敦煌佛經,就藏在了這個基地裏。密碼是希特勒的生日,隻可惜沒有提及具體地點,所以我們才問你的。能用密碼的地方我們都要試一試。”褚帥捧著這些文件,激動得不知所措,隻得連聲叫:“好,好,好,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他召集了所有人,因為基地雖然規模一般,但是房間很多,有一些地方褚帥本人也沒去過,隻好問大家整個基地之中都有哪些密碼開關。


    所有人都茫然地搖搖頭,唯有李海東低頭沉思,半晌說道:“密碼……我隻在那個地方見過。”褚帥趕緊追問:“什麽地方?”李海東看看我和三光,滿腹狐疑地說道:“你們跟我來吧!”我們跟著他東繞西繞,轉過了幾個路口,然後推門走進了西邊的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采光非常棒,應該是這個基地中最好的一個房間了,設施雖然陳舊但還算齊全。李海東屈膝跪在床上,然後拉開緊鄰著床邊的牆壁上一個不起眼的方磚。隻聽“咻”的一聲方磚開啟,露出了一個計算機大小的鍵盤。李海東下了床站起來說道:“就是這個東西,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我是前兩天無意中發現的。”三光和我兩個人走上前去,仔細觀察著這個不起眼的小家夥。過了一會兒,三光衝我點了一下頭:“試一試吧。”李海東似乎認為我們不會成功,抱著兩隻手笑著說:“就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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