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北麵來的?別讓我惹?老哥你說清楚啊!什麽北馬……”


    這功夫,李寬拿著手機掀簾子走出來,一邊怪異的看向我,一邊聽著話筒不停點頭,哦哦哦了好幾聲,神情遲疑的按斷電話,臉‘色’頓時有點白了,看著我時,眼睛還直晃,“道家護法神將符三百,本來本走,我這兒有房租擔著。”


    我一愣,這‘奸’商變卦太突然了!


    他說的“北馬”莫非是“南茅北馬”的說法?南有茅山派,北有出馬堂,我們出馬弟子在北方確實名頭響亮,可到了南邊,發展勢頭還屬一般。


    一時間被人猜出了來曆,我和李寬都同時有些尷尬。


    李寬苦澀的一笑,在我左右看了看,轉手從櫃台裏掏出了一個油黑發亮的羅盤,差不多有臉盆大,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對我示意了一下,“咳咳,不介意我用一下吧。”


    羅盤這個東西我不太清楚,上麵有可種各樣的標刻,我熟悉的隻有上麵的二十四節氣、五行八卦和天幹地支數,小時候看林正英的抓鬼片,羅盤能看風水能找鬼,其餘的我還真不清楚。


    我沒說話,李寬已經拿著羅盤平端起來,仔細的瞅了瞅,挪了好幾個方位,額頭上便見了汗。


    “還真是帶鬼的人……”他手上一抖,險些掉了羅盤,再看我時,那神‘色’就跟打了五味瓶似的,笑都笑不出來,比哭了還難看。


    這功夫,李寬的右腳剛邁了半步便縮了回去,再邁出半步,才硬著頭皮走過來將羅盤放到一邊,把實木架上的道家護法神將符拿了下來。


    “那個,小哥兒我最近手頭緊,古玩城房費不便宜,都是糊口飯吃,常來光顧常來光顧!”


    李寬特尷尬的打了個哈哈,把道家護法神將符‘交’給了我。


    我扭頭瞅了瞅岑佩,她也是驚奇,李寬的前後反映讓人哭笑不得。


    “呃,寬小哥兒,這道家護法神將符是你畫的麽?”我隨口這般問了一句,也是想緩解一下氣氛,畢竟李寬本身也不簡單,他可能是覺得我這種帶著仙家的出馬弟子是比較難對付的類型,所以不便招惹。


    一道符要我三百沒什麽,這裏麵的價值不是錢能衡量的,通常來說就是個緣分罷了。


    “嗯,家裏祖傳的符法,有什麽需要就再來我這兒。”李寬訕訕的笑了笑,抬手刮了刮鼻尖,“以前也是聽過有出馬的,沒想到還真能讓我碰上一位,幸會了。”


    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介紹了自己,也打聽了李寬的事情。


    李寬說他爺爺是道士,以前還‘挺’有名氣的,家傳的符法有點作用,能清理宅內的髒東西,不過他聽朋友說,北麵來的出馬弟子都帶著成百上千的鬼,碰上了得小心打‘交’道,也是沒想過我這麽好說話,又沒對他下手什麽的。


    我臉上一紅,身邊加上古曼童也就是五個,哪來的成百上千,“寬小哥兒,你誤解了,我們出馬弟子也是有條條框框約束的,不能對沒有瓜葛的人動用手段,你放心吧。”


    李寬抹了把汗,“誒我的娘哎,你可嚇死我了,要不多少符都不夠應付你的。”


    聊了兩句,李寬又‘露’出‘奸’商本‘色’,跟我介紹他畫的符,都多少錢,還帶批發價的。


    他懂得不少,家傳的本事不差,言語中對黃符的介紹也是‘門’清,怎麽用,用出來有什麽樣的效果,道家護法神將符是請神將上身的類型,猜測我們出馬弟子使用時效果更佳。


    嗬,他也有外行的地方,道家護法神將在我身上閃過,能摒除邪念,沒什麽特別的,不過防身的效果肯定會有,回頭等我找一找那些妖仙的麻煩,用這道符護身應該有作用。


    見到李寬有些水平,又聽他對鑒寶也有研究,我讓岑佩把那隻紅‘色’的木鐲子拿出來給他看了看。


    李寬接過紅木鐲子瞅了瞅,眉頭一皺,“這不是地攤上買的。”


    他說的非常肯定,轉身回到櫃台裏,掏出一架黑框眼鏡戴好,整個人便體現出文質彬彬的氣質,“咳,張偉,鑒定費五十哈!”


    一聽他這話,我無奈的捂住額頭,一旁的岑佩也是笑出了聲。


    “這是藏文,寫著‘金剛乘’,其餘的我不清楚,不過這上麵的紅漆……”李寬抿住嘴‘唇’,“我以前在古玩城見過這種漆‘色’,是個西藏魔神的紅身像,拍賣會上賣了四十多萬,後來拍下魔像的香港富商找過不少人查來路,最後是個老藏民說的,是當地薩滿供奉的神祗,有無限的神通,可以給人治病。


    不過那是個魔神,薩滿請魔神需要宰殺各種牲畜,祭祀後,牲畜要掩埋焚燒,否則會給薩滿本身帶來災禍。


    而且,製作魔神的過程中,需要添加各種蟲子的甲殼,張偉,你看,這鐲子上有顆粒狀的東西,我給你放大鏡仔細看。”


    這般說著,李寬將木鐲子遞了過來,又給我拿了一個放大鏡,我這才看到在鐲子外通紅的漆麵上,真的存在這一些顆粒狀的東西,調整放大鏡的高度,我看到了紅漆顆粒部分顯現出一些隱隱條紋,好似一小截條蟲的身軀組織……


    第一百零一章 金剛乘,密宗鐲


    “鐲子的漆料製作粗糙,遠沒有我見過那個魔神的紅身像的漆料細膩,但這種漆料的特點就是厚、軟、韌,用指甲摁下能留印兒,不破裂,裏麵的香料非常多,香氣熏人,佩戴在身上能驅蛇蟲。--


    這東西市麵上難見,以前古玩城有一家賣藏飾的店兒是個大學生開的,進過類似的貨,還是從布達拉宮那頭‘弄’的,可惜賣的不怎麽樣,漆料跟你這個鐲子也差一些,上麵的還有蟲子蓋兒和‘腿’兒,看著麻人,誰還敢買這東西。


    不過這種藏飾‘挺’有說道的,帶在身上能發熱,說是能把病從人體裏吸出來,到時候這紅漆還能變黑,等完全黑亮就可以用它請魔神了。”


    李寬推了下眼鏡,一邊指點著我如何鑒別,一邊講述著那家藏飾店鋪的趣聞。


    我皺了皺眉,用手指甲摁了摁木鐲子上的紅漆,指甲立刻陷了進去,這才感覺鐲子上的漆料似是某種膏狀物,有一些彈‘性’,指甲縫裏也有一絲微微的**,似是被紅漆裏的某種東西刺‘激’到了。


    鐲子表麵的漆還算有些硬度,但裏麵應該另有乾坤。


    而且李寬說的沒錯,這紅漆確實很厚,我的拇指指甲摁進去時得稍用點力,才能碰到裏麵的實木,放在手裏翻看,大紅‘色’的木鐲子給人一種厚重感,這也使得上麵的民族特‘色’很是鮮明。


    “寬小哥兒,你說的鐲子上的刻的‘金剛乘’是什麽意思,聽起來有點像佛教用語。”


    我摩挲著鐲子上的刻紋,抬眼看了看他,就見李寬嘿嘿一笑,“要不怎麽說你這鑒定費不白‘花’呢,這‘金剛乘’說道可就多了。


    國內有漢傳佛教,也有藏傳佛教,金剛乘的說法多是指藏傳佛教。


    在漢傳佛教裏,講究的就是個頓悟。是心‘性’,藏傳佛教那頭雖然也差不多,但也有顯宗與密宗之分,顯宗說白了跟漢傳佛教差不多,誰都能修,誰都能參悟。


    不過,這密宗卻不是一般人能學的。別稱就是金剛乘佛教,密宗修佛可以走些捷徑,能耐也大,現今的港台、日本、海外都有密宗的活動,聲勢不小,要是真沒點特‘色’不可能。


    而且。密教的人到外麵傳法常見,但有人想學密宗真正的東西,那群喇嘛不接待。


    你看過金庸的《天龍八部》吧,吐蕃國師鳩摩智就是學的密教,專找漢地的佛家道場挑釁,很牛‘逼’,嗬。生活,密教可不簡單,這鐲子的‘門’道我也就能知道一點兒。”


    聽過李寬的話,我也是長出一口氣,他所說的“一點兒”其實也不少了,至少讓我知道這木鐲子的確切來路,有他這個見識廣的人在,我心裏也有點想請他幫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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