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晗嬌羞地低下臻首,小鳥依人地靠在他的胸膛。


    若蘭咬了咬唇,酸酸地杵在那裏,似乎她才是那個多餘的人。


    廷澤命人把詩晗安置在廂房,晚飯時三人在前廳用了膳,飯後若蘭回了漱蘭軒歇息,廷澤去了詩晗房裏,徹夜未歸。


    翌日清早,若蘭在漱蘭軒的花園中散步,抬眼看見詩晗從玉蘭石拱橋上邁下碎步。她轉身想走,卻被詩晗叫住,“妹妹怎麽一見我就要走,可是惱了我了?”


    若蘭收住腳,挺起胸膛,將臉孔一板,“我有什麽可惱你的!”


    詩晗今日裝扮得豔麗,一襲海棠紅折枝花菱錦緞襦裙襯得她嫵媚端莊,煙眉秋目,顧盼生輝,頰上泛著盈潤的紅暈,朱唇誘人,這般好氣色,與昨日的滿身塵霜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


    她的唇角含著一抹嫻靜的笑意,啟口道:“王爺看起來霸道嚴厲,其實特別懂得憐香惜玉,昨晚他在我房中一直待到天亮才離開,臨走時還讓我晚些起身,不知道王爺與妹妹在一起時是否也是這般溫柔體貼呢。”


    詩晗的這一席話似一盆冰水直潑她的門麵,手指有些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著,若蘭定定地杵在那裏,如遭雷擊。


    阿澤他至今都沒有碰過她,最多握握手,親親臉頰。在她眼中,他一直是克製內斂的,她不應允,他絕不會越雷池半步。可是,薛詩晗昨日才回到王府,他就這麽迫不及待麽。


    若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詩晗笑了笑,心知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就隨意打量起這座漱蘭軒來。


    “妹妹這裏清靜雅致,景色宜人,王爺可是真的疼你啊!”詩晗掐了一朵帶著露水的紫色鳶尾花,放在鼻間嗅著,似不經意地說了句。


    “詩晗姐姐既然喜歡這裏,就住到這裏來好了,若蘭搬走就是。”若蘭丟下這句話,就氣鼓鼓地離開了漱蘭軒。


    廷澤下朝後來那裏找她,卻見幾個婢女搬著東西進進出出,詩晗站在旁邊吩咐擺放。


    “她呢?”廷澤張口就問。


    詩晗福身道:“若蘭妹妹將這漱蘭軒讓給我住,之後就不知去哪裏了,妾身一直忙著收拾屋子,就未留意。”


    廷澤臉色徒然一肅,即刻轉身憤然離去。


    問了幾個下人,才知曉她往王府後麵的廢苑去了。


    廷澤找到她時,她已經靠著一麵斑駁的泥牆睡著了。夕陽的餘暉傾灑在她的臉上,為她蒙上一層柔和的光暈。他上前將她打橫抱起,懷中的人兒被這突如其來的懷抱驚了一注,嚶嚀一聲,就要撲騰著反抗,廷澤在她耳邊輕聲道:“是我。”


    她雙目依然闔著,羽睫微顫,眼角有一道明晰的淚痕,讓他心生憐意。她聽到他的話後就停止了掙紮,雙臂環住他的脖子,尋了個舒適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若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依然躺在廷澤的懷裏,而他正在直勾勾地盯著她看。若蘭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環視了一圈屋內的布置,咦了一聲,“這不是我的屋子啊,我這是在哪?”


    一提這茬,廷澤眉頭一鎖,冷言道:“這裏是主院,我的房間。”說著又橫她一眼,“誰叫你連眼睛都不眨就把我送你的庭院讓給別人住了,那可是我花了好些心思親自督建的。”


    若蘭自認理虧,靠近他的臉,嘟起小嘴,在他側臉蜻蜓點水地了啄了一下,撒嬌道:“都怪我一時心急,說出去的話也不好收回,王爺您大人有大量,原諒若蘭吧。”


    廷澤摸了摸被她親過的地方,心旌蕩漾不已,怎還忍心怪責她。他從背後抱住她,調笑道:“你吃醋了?”


    若蘭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被他寬厚有力的臂膀緊緊箍著,半分動彈不得。她急得麵紅耳赤,狡辯道:“我哪有吃醋。”


    廷澤撩開她耳後的秀發,下巴抵在她的香肩上,聲音沉沉,“其實,我昨晚在她房裏隻是問了她一些問題,並未,做什麽越矩的事。我以前成親的時候隻是覺得到了年歲應該成親了,所以才……”


    “你不用跟我解釋,你成親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在哪個河溝裏摸魚呢。”若蘭心中的陰雲消散,又開始與他嬉鬧起來,她趁廷澤不注意,小手向後伸到他的腰間,狠狠地抓了一把。


    “哈哈……”廷澤被她抓得放聲大笑,立刻鬆開了圈著她的手臂,反向她撲去。“竟然敢撓本王的癢,本王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伸手撓著她的咯吱窩,惹得若蘭笑得眼淚橫飛,連呼求饒,冷不防向後一個趔趄,躺到了床榻之上。


    廷澤覆身上去,撫著她那滑嫩的小臉,目光變得灼熱。若蘭剛想說些什麽,廷澤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俯身吻上她的唇,將她的話悉數吞入腹中。


    廷澤輾轉留連在她那清甜瑩潤的唇上,怎麽也品嚐不夠,在她檀口微張的間隙,將靈舌滑入她的口中,與她一陣唇齒纏綿。身下嬌小的身子是那樣飽滿柔軟,似蘭似麝的體香中人欲醉,一股燥熱在體內翻湧著,咆哮著,幾近瘋狂地想要尋找一個出口。


    若蘭被他吻得腦袋發暈,嘴上也有些痛。他的身體滾燙,隔著衣料都能感受他的情動和急切。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心裏有些害怕,就嚐試著推了推他的胸膛。廷澤正處於瀕臨崩潰的邊緣,被她這麽一推立刻回歸了些許神誌。


    他離開她的唇,埋首在她肩窩,大口喘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調整幾息之後,身上的燥熱漸漸退去,才從她身上翻下來,躺在一旁,盡力平息著。


    廷澤的動作突然停下,讓她有些失落,她挪了挪身子,靠著他的胸膛,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咬著唇道:“為什麽不要我?”


    廷澤摟著她,吻了吻她的發頂,嗓音低沉沙啞,“我想等到我們大婚那天。”


    “嗯。”若蘭點了點頭,臉在他懷裏蹭了蹭。


    廷澤將她擁得更緊些,唇角輕揚,“你早晚是我的。”


    詩晗親自下廚為廷澤燉了一盅滋補藥膳,剛帶著丫鬟走到主院外頭,就聽見王爺和那位若蘭姑娘肆意的歡笑聲從裏麵傳來,讓她的雙腳似粘住一般,踟躕不前。


    丫鬟芍藥道:“夫人,咱們還進去嗎?”


    詩晗歎了口氣,無奈道:“回吧。”


    翌日,詩晗再來主院請安的時候,看見廷澤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端著藥碗哄若蘭吃藥。


    隻見若蘭推開他遞過來的湯匙,捏著鼻子道:“這藥好苦,喝得我舌頭都麻了,我傷都已經好了,不用再喝了。”


    廷澤把湯匙放到碗中,攪了攪,軟著聲音跟她商量,“剩下沒幾副了,總不能半途而廢。來,張口,乖乖喝了。”


    若蘭抱著胳膊,將頭偏在一側,“不喝。”


    廷澤挑了挑眉頭,“真不喝?”


    “不喝。”若蘭耍起無賴。


    “那我喝。”廷澤舀起一勺湯藥,放在唇邊吹吹熱氣,灌入口中喝下。


    “你還來真的!”若蘭眼角的餘光撇見這一切,立刻跳過來奪下他手中的藥碗,瞪了他一眼,“你又沒生病,怎麽喝起我的藥來了,湯藥哪裏能胡亂喝的!”


    廷澤攤攤手,“你執意不喝,我隻有用這個法子逼著你喝。”


    若蘭衝他哼了一聲,端起藥碗,大口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好苦!”若蘭把藥碗放在桌上,伸出舌頭拿手扇著,叫苦不迭。廷澤從盤中捏了一顆蜜棗塞進她口中,“吃下這個就不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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