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另一個房間裏麵找到張博文他們的,四個人睡得就像死豬一樣,明顯跟我一樣,也是被偷襲了,到最後直接被鎮壓,他們沒有龍力,一時半會兒可醒不了,最後我沒辦法,隻能用暴力手段讓他們感覺到了痛苦才終於醒來了。


    此時,老宅中已經隻剩下了我們幾個,在這屋子裏冷冷清清的也實在沒個意思,所以我和張博文他們商量了一下,就簡單收拾收拾離開了,對於這個家,我算是沒有什麽的希冀的地方了,有人的地方才叫家,而這老宅裏現在已經空無一人,回頭看看也隻剩下了滿目瘡痍,我還眷戀什麽?整理了一下鎖了門便離開了。


    思慮再三,最後我和張博文他們還是決定先回西方再說,這一次任務出來的時間也已經夠久了,沒必要繼續停留了,主要是留下來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麽了,難不成去找宋亞男?我找不找得到且放到一邊,主要是她的所作所為雖然讓我恨,但不是害我,我沒理由去找人家的麻煩;如果去找內門,那簡直是自投羅網,在我有能力把他們殺得一個不剩之前,該夾著尾巴做人還是得夾著尾巴做人,這道理我懂,我隻是把仇恨咽進了自己的肚子裏,等待著暴起的時機。至於去打聽我母親的消息,我就更是狗拿刺蝟,無處下嘴,所以隻能倉皇離開國內,現在風聲緊,天道盟既然知道我在國內,那麽一天不拿下我,怕是絕對不會罷休,估摸著用不了多久就會撒開大網來找我,現在我也不是自己一個人,實在犯不上拽著張博文他們和我一起在這裏等死,於是幹脆打包細軟出發了。


    這一路上倒是沒有遇到什麽情況,隻不過,宋亞男那邊明顯是不放心我,怕我繼續在國內待著會給她捅出什麽簍子,幹脆派了幾個人跟蹤我,從我離開我家開始,就一直黏在我屁股後麵,那人明顯也是個老手了,做的幾乎是不留痕跡的,估計就是專業幹這個的,可惜這種手段對於一個逆天改命者來說實在是有些太幼稚了,我的思緒隻要放開,直接就能感應到他的行蹤。


    剛開始的時候,我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不滿宋亞男,但李叔的話我聽進去了,不想和他真的起什麽衝突,在沒有解決掉天道盟之前,我真的不想在招惹上另外一個強大的組織,而且,宋亞男的身份特殊,背後代表著一個古老的國度,對於這個國度和民族,我始終有很強的歸屬感,打我生下那一刻起,對自己的黃皮膚黑眼睛就始終鍾愛,不把我逼到走投無路,我真的不想和這方麵走向對立,所以也就無視了。


    誰知,我無視了他,那人反而更加明目張膽了,最後住店都幹脆住在了我的隔壁,徹底惹急我了,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衝過去就直接把監聽我的那人拽了出來。


    後來,惹出了宋亞男。


    當然,宋亞男也沒有真的出麵,大概她也知道我心裏憋屈,這個時候她如果出現在我麵前的話,隻能引起更加激烈的衝突,所以隻是派人來找我了,表達了特殊事件調查組的立場,他們希望我盡快離開國內,我在國內的話,他們始終不會安心,如果可以的話,他們會派人將我送走。


    想想過海關什麽的,我自己也頭疼,於是,我幹脆就答應了。


    就這樣,我坐上了特殊事件調查組給我安排的專機,直接飛往希望,這待遇讓我也挺無奈的,感覺自己就跟個暴力狂人一樣,屬於那種高危人群,在國內多待一會都會有很多人心驚肉跳。


    我也嚐試著跟特殊事件調查組的人打聽我母親的消息,可惜,陪著我離開的人根本不知道,後來請示了宋亞男,宋亞男那邊說她也不知道,當時我母親發起進攻以後,和天道盟交戰的地方就無法靠近了,畢竟是一群天師級以上的高手在交戰的地方,等一切平息下來以後,宋亞男去看,那裏已經什麽都不剩下了,隻有遍地瘡痍,連一具屍首都沒有,很是詭異,所有人去了哪裏,到現在宋亞男都不知道,隻說讓我先安安心心的回西方,她知道我現在落腳的地方,有消息了她會用別的方式來告訴我的。


    事到如今,隻能如此,我帶著一份牽掛回到了西方。


    在此之前,宋亞男這邊可能已經和海瑟薇聯係了,所以,當我降落到曼徹斯特的時候,海瑟薇的車隊已經在機場裏等著了,隔著大老遠,我就能看到海瑟薇站在人群的最前麵等著了。


    她,仍舊高挑,哪怕是站在人群裏,也非常搶眼。


    不過,當我真正走到她麵前的時候,頓時被她嚇了一跳。


    海瑟薇的身體看起來特別特別的虛弱,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她本來就是白種人,皮膚特別白皙,因為氣色不好,看起來皮膚都已經呈現出一種蒼白的狀態了,就像是在臉上敷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麵一樣,雖然看起來她在來之前已經特別用心的打扮了,甚至臉上都用了一些腮紅,可仍舊掩飾不了,反而看著特別的詭異。


    我仔細感應了一下,她的生命力已經微弱到了一個極點,生命之火隨時會崩潰!


    上一次我見她的時候,她的身體就已經出現問題了,這才過了沒多久,問題竟然嚴重到了這樣的地步!


    “你……”


    我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下意識的就準備開口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結果海瑟薇眼疾手快,當時就抬手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然後做了一個噤聲的樣子。


    我扭頭看了眼她身邊的人,好像明白了什麽,她是在怕這些人知道她的身體出了問題!


    畢竟,站在她這個級別,一言一行影響甚大,就像一個年老的皇者,永遠不會讓手下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生命的盡頭,容易出亂子。


    於是,我按捺下了心裏的好奇,帶著張博文他們上了她的車。


    一路上海瑟薇都沒有說話,直到將我送回住處的時候,她才終於開口了,隻留下一句話:“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問了,具體的原由三清道人知道,他說他會幫我解決的。還有,三清道人有點事情離開了,你這段時間還是休息休息吧,他走之前說了,讓你回來以後趕緊先修養,可能還會有任務。”


    說完,海瑟薇就直接離開了,根本沒給我過多發問的機會。


    我心裏很好奇,很想知道她到底出了什麽狀況,不過看樣子海瑟薇根本不想和我細說,我縱然有千言萬語最後也隻能憋在肚子裏麵了,目送著她離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在曼徹斯特待著,大概等待了將近半個月左右,一個來自於國內的包裹漂洋過海的來到了我手裏。


    包裹上麵沒有對方具體的聯係方式,隻有一個字——宋!


    我知道,這是宋亞男給我送過來的,裏麵的內容不用打開也能猜到了,肯定是關於我母親的。


    說實話,接到這份包裹的第一時間,我心裏很忐忑,我知道,我母親現在肯定已經不再了,時間過了二十多天,哪怕她就算是去找天道盟的麻煩,身上的陰煞之氣也都已經散的幹幹淨淨了,隻是這份包裹是在逼著我麵對這一切。


    縱然如此,最後我還是顫抖著雙手打開了包裹,因為我想知道在我母親生命的最後一刻到底發生了什麽。


    ……


    第0909章 葬劍


    包裹裏麵的東西其實特別簡單。


    一封信,一把劍,斷劍。


    那斷劍劍光清冽,已經斷成了好幾節,其實是一柄如水一般的軟劍。


    這把劍我認得,是我母親的劍,名曰“秋水”。


    所謂秋水伊人,說的就是她,她當年憑著這把“秋水”在江湖中掀起了數不盡的腥風血雨,於是有了白發疏狂,一劍傾城的名頭。


    她是一個劍客,“秋水”就是她的性命,劍在人在,劍折人亡。


    如今,宋亞男把斷劍送來,意思不言而喻,是將我母親的屍身給我送來了啊。


    我抱著斷劍,眼淚簌簌落了下來,“啪嗒啪嗒”砸在斷劍上,最後飛濺開來,破裂成一朵朵淚花。


    我沒敢發出聲音,哭的很壓抑,甚至都沒感覺到悲傷,腦海裏麵一片空白,隻是淚水收不住,自己就落下來了。


    就這樣,過了許久,我才終於平靜了一些,擦去了眼角的淚水,顫顫巍巍的打開了宋亞男寫給我的信。


    信是用鋼筆寫的,裏麵沒有任何宋亞男要和我說的話,她隻是在用一種旁觀者的語調在平緩的敘說整個事情的經過,寫字的時候很用力,說是力透紙背一點都不為過。


    “巾幗折劍,萬夫莫開。”


    這是宋亞男在最開頭寫的八個字,我幾乎是咬著牙齒才看完全部內容的,這件事情的始末才終於在我腦海中成型了。


    這一次,內門聚集起來的力量,比當初圍剿我的時候出動的力量更加可怕,甚至可以說是,十倍,百倍。


    根據宋亞男的估計,大概內門將多年以來積蓄的天師級高手至少派出了六成,而且一共先後有十三個聖人走了出來,這些都是內門的老古董,平時隱世不出,一門心思的撲在了複活張道陵這件事情上,很少會出麵,不過這一次內門四聖在陰間戰死以後,惹怒了這些老家夥,畢竟是和他們相處了很久的老夥計死了,哪裏還能坐得住?


    當時,這些內門的高手,就聚集在了山西忻州雁門關附近的一片山區裏,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已經摸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距離太原不過區區不到三個小時的車程,他們就會狠狠一刀插在我的心髒上,到時候我可就走都走不了了。


    我母親接到了宋亞男的消息以後,在接連放倒我和張博文他們以後,我母親直接帶人就去找那批內門的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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