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婉姨稍稍恢複了一點的時候,朝歌驚異的盯著婉姨:“您怕鼠?”


    婉姨還是說不出話,恐怖著眼睛點點頭。


    朝歌似乎一萬個不解的樣子,又重複了一遍:“您真的怕鼠?”


    帶著滿眼驚疑不解的朝歌,卻引起了周圍眾人的一致詫異。


    的確,女人怕鼠在男人看來,幾乎已經發展成了某種美德,一種可以讓他們有機會挺身而出的美德。但如此淺顯常理,為什麽如此聰明的朝歌卻不明白了?


    婉姨也從不解中,緩輕了對老鼠的驚駭,疑惑的點點頭:“是呀!我是很怕老鼠!”


    朝歌的驚異表情更加濃重了,他轉過頭向後麵的土守形看去,似乎想在土守形那裏得到某種合理解釋,難道他們都推理錯了?


    土守形先是一愣,接著也馬上一臉的古怪。


    朝歌轉回頭,再次盯著婉姨:“這麽說,昨晚的三鼠運水,和今天的黑黃二狗,並不是您的所做了?”


    此話一問,婉姨似乎更詫異不解了:“什麽三鼠運水?咦?剛才的那兩條狗,不是你們自己用來破解人陣的嗎?”


    此時阿光也大為詫異道:“是呀!我設下人陣,原本是想困住你們兩人的,但後來沒提防中,被兩隻狗破了一角。當時我還以為是土師傅為了全力對付人陣,所以才催動它們把你帶出突圍的。”


    錯了!完全錯了!


    朝歌說什麽也沒想到,如果不是這隻偶然橫出的小鼠,這個可怕的錯誤,可能就會永遠被埋藏在假象的合理之中。


    於是,朝歌又再次回想起了曾經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為什麽婉姨所用的金殺術與催鼠趨狗的手法完全兩異?當時還理解為是婉姨的瞞天之計,現在終於驚然發覺,這個藏在表麵下的可怕隱伏。”


    婉姨也似乎恍然明白:“難道,那兩隻狗不是你們在催動?!”


    朝歌緩緩的點點頭:“我們都錯了。我們的背後,一直藏著一隻隱形的手。”


    沒有風,很靜,此時西斜的村陽更加柔暗了,悄悄的把這空曠的打麥場,鍍了一層詭異的紅。


    一連串的驚人之現象,並未揭開真相,卻相反觸發了一連串的驚人之謎。


    這個深深隱藏又如影隨形的背後之手,究竟是誰?


    看三鼠運水和趨狗破陣的術力手法,其術力之高,恐怕在場之中沒一個能與他相比。


    再看極為精準巧妙的利用人心用局,婉姨本意是用那兩個抬石函的毛頭小子引朝歌出陣,但忽然發現那兩隻狗已經把朝歌引出,就自然以為是土守形所為。


    而阿光的心裏所想,也正跟婉姨的相似,隻因為這種解釋,的確是最合理不過的,但也正是這種給人潛意識上的合理誤導,才最讓人在不知不覺中進入套局。


    看來,這隻可怕的隱形之手,不但術力奇高,而且其心機之深更在婉姨之上。那麽此人究竟是誰?他又和這百年大局有什麽密不可知的關聯呢?


    最終,帶著眾多疑問,一行人回到了牧家村。雖然這隻是一瞬間發生的事,卻重重的壓在每個人的心頭眉間。


    不過,這種壓抑的氣氛很快就被一件事衝淡了,就是那半截除了幾百年的身世外,就再也沒有半分出奇的臂骨。


    天還不算晚,朝歌在土守形的跟隨下,到墓地裏又把那半截臂骨取了出來。


    姐妹花和阿光本想一起跟著去,畢竟先前費盡心力所做的一切,都隻不過是為了這石函裏的東西。


    但婉姨卻說話了:“都已經等了十幾二十輩子了,還差這一時半刻的,再者說,鄉民們要是看到我們一大群人,稀奇古怪的圍著人家的祖墳轉,那還不鬧出問題呀!”


    經婉姨這麽一說,姐妹花和阿光才回過味來。他們都是極聰明的人,隻不過太想急於看到這百年之秘了,一時就忘了人情俗禮。


    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的是,這件讓他們望眼欲穿的東西,如果不是散發出的獨特質氣,幾乎跟一般枯骨沒任何區別。


    當朝歌把取出的臂骨,放在他們手上的時候,他們終於很深刻的理解了一句話:“相見不如懷念!”


    無論婉姨等人如何想看出這半截枯骨可能藏有什麽奧秘,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然後就在極其複雜的心情中,看著朝歌又把它取走,埋回了祖墳山。


    這一夜很靜,靜的連偶然落下來的一小截枯枝,都會傳出老遠老遠的聲音。


    “吃飽喝足好上路了!”


    這是早餐桌上梁庫的一句豪言壯語。


    本次早餐,真可謂是群英餐會了,婉姨、姐妹花、阿光,一個不缺的都坐在了朝歌的這間農房裏,吃飯中就已經七嘴八舌的製定好了今天的行程計畫。


    朝歌會先去墓地裏,把那剩下的一半墳局圖畫好,然後會結合那七盤棋,讓眾人一起參與進來。也是在做向外尋找那四個失落村子前的最後努力,也許在眾人的參與下,對這七盤棋又有全新的發現。


    在公開這七盤棋前,朝歌是與土守形商量過的。畢竟土行族為這七盤棋世代耗盡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七盤棋隱藏著開啟墳局的重大秘密。


    出乎意料的是,土守形並沒多少遲疑,就同意了朝歌的提議,也許這位八雷也打不出一句話的土家老頭,比誰都更明白,做為秘密如果沒有實用價值,固執的封護跟埋葬它,是沒什麽區別的。


    更何況,朝歌對目前的態勢看的很清楚,就算這秘密被某個人暗中參透,但最終還是要依靠朝歌來進入墳陣解決問題。


    而梁庫此次負責的重大任務,在某種意義上說,更具備實用價值,那就是為眾人探村尋址準備代步工具。


    更準確的說,是為了行動不便的姐妹花,獻上的一片據他說是很純潔的愛心。


    當然,梁庫也沒忘了順便向怕光的婉姨買好,畢竟那陽傘不如車遮的嚴實。


    按梁庫的本意,是要去九鹿縣弄來一輛最好的房車,但被姐妹花堅決否定了。


    小靈義正嚴詞道:“我們姐妹平時最討厭的就是周圍那些到處亂竄的汽車了,現在好不容易找到這樣一塊淨地,我可絕不允許那些破銅爛鐵來壞了心情!”


    梁庫暴發戶式的愛心,遭受了一點點挫折,但讓他最酸楚欲絕的,還是小輕。


    小輕柔聲道:“再說了,這汽車上可是有發電機的哦,如果一不小心,一定會對身患絕症的阿光,造成嚴重威脅的!”


    也許是阿光的悲慘身世讓姐妹花感動,雖然她們自己的身世也同樣充滿了不幸與無奈,但天性樂觀爛漫的她們,從來都覺得這世界是快樂的。


    但自從知道阿光的遭遇後,就忽然覺得這世界多了一點悲。所以自打從麥場回來後,對阿光的態度便傾顧有加。


    這可讓梁庫早看得不舒服了,現在又公然聽到小輕宣稱出來,無疑這個打擊對於梁庫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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