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看著阿光:“還是那句話,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麽想要得到它。”


    很講禮貌的阿光,看了看姐妹花,又看了看朝歌,忽然笑了:“是不是如果不說,就拿不到石函?”顯然阿光暗指的是姐妹花。


    朝歌也笑了,盯著阿光:“問的好。”


    說著,朝歌慢慢把石函放在了地麵上,然後直起腰,對著阿光、姐妹花說道:“回不回答隨你們,石函就在這裏,想拿就請便吧。”


    朝歌說完,向後退了一步,靜靜的看著阿光和姐妹花的舉動。樣子像足了在看戲,在看一場爭奪燙手山芋的好戲。


    姐妹花卻忽然一掃剛才的生氣,小靈:“阿光呀,你是叫阿光吧?”


    阿光微笑著點了點頭:“是,陽光的光。”


    小靈:“既然這東西這麽不好玩,我們還是等婉姨來了再說吧。畢竟是人家費了心思弄來的呀,不然一不小心搶壞了,可就沒意思了。你說好不好?”


    姐妹花顯然已經看出了朝歌坐山看鬥的心思,而且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也被設計了,因為從目前的情形看,局勢完全出乎了自己的盤算。


    阿光笑的更陽光了:“好!我們就等婉姨出來。”


    朝歌嘴角也在笑,在場的四個年輕人,都是冰雪水晶似的聰明剔透,原本還在爭著的燙手山芋,現在卻變成了皮球,被傳來踢去。


    此時的情況不是複雜,而簡直就是一團迷霧加亂麻了!


    朝歌索性順從民意,又走上一步,把石函捧了起來:“既然都不要,那我就拿走了。”


    說完,朝歌就真的往門口走去。


    不過,阿光和姐妹花也真的就那麽和顏悅色的看著朝歌從身邊走過,樣子竟然就像剛剛的朝歌,看戲。


    就在朝歌距離門口還剩半步遠的時候,門口出現了一把特大號的歐式洋傘,洋傘的下麵,是長長的旗裙和一雙嬌巧的矮跟軟羊坤鞋。


    婉姨終於出現了。


    “難得大家夥都聚在一起,不忙走。”


    隨著一句不緊不慢的婦人聲,洋傘一點點收了起來,先是露出了挽在小臂上的一個精致小坤包,花紋弱淡素雅的恍若夢中。


    接著,就是那張白的不見血色的臉,一張好似老舊照片上民國婦人的臉。


    婉姨第一次真實完整的出現在朝歌麵前,朝歌可以肯定了,他昨早做的那個,絕對不是夢!


    “婉姨,快進來,外麵陽光好毒。”姐妹花笑著跟婉姨說。


    “您好!我叫阿光。”阿光無論到什麽時候,也忘不了熱情自我介紹。


    婉姨輕輕走了進來,輕的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音。


    朝歌知道,戲快到高潮了。他捧著石函又走了回來,當眾人都站定的時候,朝歌恰巧在不經意中,被圍在了中間。


    朝歌對著婉姨道:“您也想要這石函?”


    婉姨眼睛從來沒瞟過一眼石函,隻是看著朝歌很雅致的笑了笑,正要說什麽,卻先聽到了小靈的聲音:“婉姨當然想要了,不然費這麽大勁幹嘛?”


    小靈聲音純美無邪,讓不明原由的局外人聽起來,還以為是在替婉姨說話。


    阿光也同意的點點頭。


    朝歌把目光再次落在了婉姨的臉上。


    婉姨依舊是一副淡淡的微笑,隻是病態似的慘白膚色,給典雅之中增添了捉摸不透的神秘。


    此時八目交加之下,婉姨忽然輕輕的、絕對出乎意料的搖了搖頭:“空盒子,不要也罷。”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幾乎讓姐妹花和阿光驚詫的沒反應過來,而他們三個人加起來的驚詫,也絕對不如朝歌一人的震驚。


    婉姨怎麽會知道這石函是空的?


    阿光自言自語著:“怎麽可能,我看到那兩個少年並沒拿走任何東西……”


    小輕也神態迷離的:“而且婉姨在兩個小弟弟抬走石函後,就再沒露過麵,石函怎麽會空了呢?”


    “難道,你在用一個空盒子引我們入局?”小靈的一句話,把眾人目光都聚焦在朝歌的臉上。


    可當他們看到微鎖眉頭的朝歌的時候才發現,似乎他有些事情比他們還迷惑不解著。


    的確,空函內幕隻有他和土守形兩人知道,而婉姨又是怎麽得知的?


    朝歌又重新回憶了剛才設局引鬥的每個細節,從兩個毛頭小子抬起石函,到現在婉姨的出現,其間隻有陷入人陣那一小段時間,石函才脫離過朝歌視線,也隻有這段時間,婉姨才有可能接近石函。但在姐妹花的注視下,婉姨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朝歌並未理會阿光三人的疑問,而是神光閃爍的直視婉姨:“您是如何知道這石函是空的?”


    朝歌的一句反問為答,提醒了險些忽略掉的這個細節,立時眾人又把目光集中到婉姨身上。


    婉姨回應的笑了笑,卻並未準備回答,眾目睽睽之下,隻是習慣的動了動掛在小臂上的那個雅致而又特別的小坤包。


    婉姨大概說什麽也沒想到,就是她的這個不經意習慣動作,卻給了朝歌重大啟發。


    朝歌一下子想到了那個夢,那個民國婦人挎著精致坤包的夢。


    朝歌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跟文物販子鬥完局,返回牧家村的全部過程,姐妹花和婉姨,是在他們回院吃完早飯後,才到牧家村的,她們絕沒可能事先看到這樽石函。


    如果那個夢是婉姨在催朝歌入眠,然後再開函盜骨的話,那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婉姨似乎一進牧家村,就已經知道石函藏臂骨了。


    但這又怎麽可能,除非有一種解釋:沒人泄密,也沒人打開過石函,而是婉姨具備一種靈敏的感知力,即便隔著石函,她也能清楚的查覺出百年臂骨散發出來的獨特質氣。


    想到這,朝歌再次看向婉姨:“如果我猜的不錯,您一定具有某種特殊的覺力,從一進牧家村,就已經察覺出百年臂骨的獨特質氣。所以也就不難理解您是怎樣得知這石函是空的了。”


    婉姨的神情,看起來還是那麽雅雅的淡淡的,隻是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波動,卻沒能逃過朝歌的眼睛。朝歌知道,他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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