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門都見汗了,這謊圓的,丫的,昨晚動靜有那麽大嗎?搞得大家都知道了,我低頭吃鴿子血,不敢看他們的眼睛。


    月蘭紅著臉走了過來,就坐我邊上,然後她不用吃飯,但手卻伸到了桌子底下,摸到了我的大腿,而後用力一擰,我疼得臉都紅了,一口鴿子血差點噴了出來。


    “怎麽啦?味道不好嗎?”嫂子瞪大眼睛看著我。


    我強忍著吞了下去,邊咳嗽邊說:“沒有,沒有,太好吃了。”


    然後用餘光瞥了一眼月蘭,她嘴角微微上揚,但就是死活不撒手。


    吃完飯之後,偷偷撩起褲管一看,淤青了一大塊,後麵的月蘭瞥了一眼淤青,罵了一句:“活該。”


    我隻能陪著笑,可能是昨晚太專注,太投入,太忘我了。


    然後就出門了,因為我們把情況跟遲海說了下,‘仵作的眼’和‘二皮匠的針線’這兩樣是需要他去協調的,不然我們貿貿然前去,人家估計不配合。


    他給我們聯係了本地的一位資深法醫,還有一位資深的遺體美容師,據說都有三十年的工作經驗,應該可以幫到我們。


    首先給的是那名法醫的家,這法醫已經退休了,現在住在單位分的小區的,在這裏住的都是之前在政法係統工作的員工及家屬。


    這名法醫叫韓破軍,我們站在他家門口,我伸手敲響了他家的門。


    咚咚咚。


    “誰呀?”屋裏傳來一老頭的聲音,雖然有些蒼老,卻挺洪亮。


    咯吱一聲,裏麵的木門開了,隔著防盜門,一位精神抖擻,滿頭白發的老頭,戴上老花鏡,瞧了我們一眼,問道:“你們找誰?”


    “您是韓破軍法醫吧?”我擠出笑容,開口問。


    “對,你們是?”


    “組織上應該有通知您了,說今天有人會來跟您請教一些問題的。”我說。


    “怎麽是你們,這麽年輕?”老頭詫異的看著我們,隨口說:“進來吧。”


    然後他就拉開了防盜門,我們便進入,屋裏的擺設很簡單,標準的三室一廳,牆上掛著偉人的頭像,下麵有張供桌,供桌上一張黑白遺照,應該是他老伴的。


    進門的一間應該是書房,因為有好幾排的書櫃,書櫃上擺放著整整齊齊的書,然後正中間一張辦公桌,桌子上放著報紙,估計剛才老頭正在看報紙。


    “來,這邊來,請坐。”韓破軍把我們往書房裏領。


    他在桌子後的辦公椅坐下,我們則是隔著桌子,在他的對麵坐下。


    坐下來之後,韓破軍則是定睛看著我們,然後沉默了一會說:“早上局裏有給我電話,說是有相關單位的同行要來探討交流,你們兩位也是幹法醫的嗎?”


    我微微笑,這應該是上麵的托辭,為我們保密而已,我說:“也不是,我們兩個都是軍人,特種兵,我是一名撿骨匠,碰到了一些問題,所以來向您請教。”


    “哦。”他這才打起了精神,上下打量著我,問道:“撿骨匠,這麽年輕?從藝幾年啦?”


    “一年多。”我微微笑說:“隻是學了一些皮毛,最近碰到個案子比較棘手。”


    “什麽案子?”韓破軍問道。


    “不好意思,原則問題,要保密的。”


    “理解理解。”好破軍點了點頭說:“你直接說你的問題吧,希望我這三十多年的從業經驗,能夠幫助到你。”


    “行,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我看著他說:“法醫在古代應該叫仵作,我想請問一下,仵作之眼是什麽意思?”


    “仵作之眼?”韓破軍張張嘴,而後露出笑容說:“如果從字麵上的意思,當然是仵作的眼睛,但這無非就是形容眼睛的毒辣,任何屍體在仵作的眼裏一過目,就知道個大概,屍體的致命傷在傷,大致是怎麽死了,死多久了,自殺還是他殺等等。”


    第557章 二皮匠的針線


    韓破軍說的這些我們自然是知道,但我們並沒有打斷他,而是聽著他繼續說。


    “古時候的仵作,跟現在的法醫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因為以前的科技不發達,仵作的驗屍的時候真的是用一雙肉眼在看,當然了,也不全是眼睛,望聞問切都有用。”韓破軍繼續說。


    “望聞問切?這不是中醫的行話嗎?”我不解的看著韓破軍。


    “法醫也是醫啊,瞧病和驗屍其實很大程度上是一樣的,首先就是望,用眼睛看;聞,那就是用鼻子聞,看看屍體上有沒有其他的異味,比如說中毒,中毒散發出來的臭味和自然死亡散發出來的是不一樣的,氣味也是線索;問,自然也是詢問死者生前接觸過的人關於死者死之前的一些表現,或者是死之前有沒有得過什麽病,吃過什麽藥;切,則是現代的解剖,以前一般是直接切開胃,看看胃裏的食物殘渣是不是有毒,或者是切開皮肉,見骨頭,以前判斷有沒有中毒,是劇毒還是慢性毒藥,看骨頭的顏色就知道。”韓破軍解釋道。


    他說的這些,其實以前我師傅也跟我說過,撿骨匠其實就是仵作傳下來的行當,以前的仵作除了有命案去衙門幫忙之外,鄉裏撿骨的活一般也找他們。


    我與月蘭對視一眼,好像沒多少幫助,我也不知道當時墨門巨子跟月蘭是怎麽說的,一會私底下我問問月蘭,既然這兩個老東西開出了清單,那這個是什麽東西,就必須問清楚啊。


    我咽了口口水,陪著笑臉說:“那如果是看胎呢?比如死者的肚子裏有胎兒,跟這個仵作之眼有沒有什麽聯係?”


    “一屍兩命啊!”韓破軍瞪大眼睛說:“如果按照我們現在的做法,一般三個月以上,都能看得出來,三個月以內的,那就隻能是解剖了。”


    “那古代的仵作呢?”我繼續問。


    “古代的差不多也是這種做法。”韓破軍說。


    我與月蘭對視一眼,感覺沒什麽幫助。


    卻聽韓破軍說:“不過以前的人都比較迷信,像你說的這種一屍兩命,古人會認為肚子裏的胎兒怨氣極大,這種屍體會很凶,很容易產生屍變,所以一般都會要求把未出生的胎兒從母體中分離出來,分開殉葬,而在孕婦的肚子裏,填入朱砂,防止屍變。”


    “朱砂?”我知道朱砂是至陽之物,莫非‘仵作之眼’是朱砂?


    “對,朱砂,尋常我們看到的都是朱砂的粉末,但是朱砂其實是一種礦石。”韓破軍繼續說。


    我都有點懵逼了,感覺這一番談話根本沒起多大的作用,如果到最後真不行,那就再上巫山,直接詢問巨子和頂梁。


    我們離開了韓破軍的家,而是去找了另外一個遺體美容師,其實他家就是隔壁的一個小區,也是單位的房子。


    這人叫張逸,也從事這行三十多年了。


    見到他本人的時候,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臉上總是帶著笑容。


    我也開門見山的問道:“張老,您好,冒昧打擾,真過意不去。”


    “沒事,組織上說你們有事相詢,盡管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張逸很客氣。


    “您老知道什麽叫二皮匠的針線嗎?”我開門見山的問。


    “嗯?”張逸明顯一怔,然後這才苦笑著說:“二皮匠是舊時候的古稱,跟我們現在的遺體美容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我沒有貶低您的意思,我隻是碰到了這個詞,所以才請教您。”我意識到了不妥。


    “沒事,其實我們幹的工作中也有這項工作。”張逸擺擺手,脾氣挺好,他說:“古時候的二皮匠,就是幫屍體縫合完整,古代的死刑很多都是死無完屍的,比如砍頭,五馬分屍,淩遲等等,屍體都是身首異處的,然後我們國人講究死有全屍,所以就誕生了這麽個職業,比如砍頭的,就是把頭和脖子重新縫合,五馬分屍,就是把五大塊縫合到一起,然後入棺下葬,而你提到的針線,就是用來縫合屍體的東西。”


    我和月蘭點了點頭,這張逸又是按字麵意思去解釋了。


    然後他又繼續解釋,貌似是有意把他們遺體美容師和二皮匠區分開的意思,他說:“那我們幹這行,除了縫合之外,我們最大的區別就是幫遺體整容,以前二皮匠縫合完了之後就完事,縫合後的模樣,簡直慘不忍睹,現在科技發達了,可以利用矽膠或者乳膠,塑膠等材料,一些缺失找不到的部位,比如毀容了,我們可以對著遺體的照片,幫遺體做一張仿真的臉皮出來,這樣遺體好讓親友見最後一麵,要不然血淋淋的,誰敢看啊。”


    我趕緊解釋說:“這個我知道的,現在的高科技很先進,您的技術肯定是很好,這是毋庸置疑的,我就想問問,關於這二皮匠的針線,有沒有什麽傳說。”


    “傳說倒是沒聽過。”張逸微微笑。


    “那您在工作的這麽多年當中,有沒有碰到過什麽超自然的現象?”我幹脆就直接問。


    張逸一聽,便微微笑的看著我們,擺擺手,笑而不語,他說:“小夥子,咱們現在講究的是科學,得宣揚科學,不應該興那套,再說了,我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咱們做事啊,全憑自己的本心,認真,細致,為每一位走的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投胎,咱們是做好事,咱們做好事怕什麽呢?”


    我也笑笑的看著老者,老者肯定碰到過,而且還不少,但能活到現在,就像他說的,做好事,沒東西會害他,我說:“是啊,問心無愧,無所忌諱,一心向善,神鬼不欺。”


    “對頭,好一句神鬼不欺!”老人很開心的笑了。


    我們便從老人的住所離開,今天走了一天,卻沒有任何的收獲,他們說的我們也都懂。


    然後回到家裏,進了房間之後,卻突然聽到有聲音在喊我:“少年家,少年家,別聽他們胡扯,我知道仵作之眼和二皮匠的針線是什麽。”


    我和月蘭同時嚇了一跳,才發現聲音是從我的背包裏發出來的。


    第558章 原來是這樣


    我猛然想起,我的背包裏能說話的東西就隻有血玉骷髏。


    丫的,都這麽久沒說話,估計是寂寞了,竟然主動找我打招呼!


    我將信將疑打開了背包,從裏麵掏出那個匣子,然後打開一看,還真是這丫的,它正咧開牙齒,對著笑,但是那笑容很詭異。


    “嘿嘿嘿,少年家,你沒死啊?”它嘿嘿笑說:“我還以為你跟巫神神像一戰,你死定了。”


    “你都沒死,我怎麽會死?”我定睛看著它說:“你怕巫神的神像?”


    “你也別笑話我,能創造一個族類,並且讓這個族類得到它的庇護,這就是神了,你想想,巫族能夠生存到現在,甚至在地底下生存幾百年都不滅,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這巫神自然是了得,我確實怕它。”血玉骷髏坦言說:“那天你隻是對付一尊石像,要是真巫神出手,你就是螞蟻。”


    這血玉骷髏很了得,把邪神太歲的本體都弄死了,實力自然不用懷疑,他既然如此坦言說巫神很可怕,那應該是很可怕的東西,而且它說得也確實是有道理。


    “別扯那些有的沒的,反正小爺我就是命大活下來了,你剛才說你知道‘仵作的眼’和‘二皮匠的針線’?”


    “那是當然,我可是活了多少年的存在,這東西我還不知道?”血玉骷髏一副自信的模樣。


    “那你倒是說呀。”我催促道。


    “嘿嘿嘿,來點血嚐嚐……”


    “我……”我差點爆粗口,但是想想,與魔鬼的交易,沒好處,它憑什麽幫你?


    我與月蘭對視一眼,昨晚她流血,今天換我流血了,真是報應啊!


    我拿出匕首,嘩啦一聲,割開手指,一點一點的滴落下去,血玉骷髏張大嘴巴,血一點點的滴進它嘴裏,我喊道:“夠了沒有,二十滴啦!”


    “你的血品質變差了很多,不夠,再來三十滴!”它討價道。


    我猛吃一驚,肯定是我體內的五行元素和太極陰陽魚不見了,所以它才說品質低。


    滴滿五十滴之後,我收了手,它卻喊道:“再多來點啊,別小氣啊,你這品質這麽低,現在五十滴比不過之前二十滴的營養。”


    我目瞪口呆,我說:“少廢話,快說。”


    它用舌頭舔了下牙齒,然後說:“嘿嘿,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找這些東西,但確實是知道這兩個東西,‘仵作之眼’是仵作身上所攜帶的一枚珠子,也叫陰陽珠,一半黑一半白,這得資深的仵作身上才會有,因為仵作接觸屍體的機會比較多,很多冤假錯案,或者想申訴的死者,都會找仵作糾纏,向他訴苦,如果這樣的話,仵作還活不活了,所以這珠子就是仵作的身份珠,也是護身珠,戴上這個珠子,那些髒東西就不敢靠近了,就好比是摸金校尉的摸金符一樣。”


    我猛然瞪大眼睛,敢情是這麽個東西?


    血玉骷髏繼續說道:“因為經常接觸東西,屍體身上的屍氣和陰氣就會傳染給仵作,所以他攜帶這珠子,屍氣和陰氣就近不了他的身了,這玩意跟你師傅的打喪棒有類似的威懾效果。”


    我一怔,我師傅有打喪棒它都知道?不過想想也是,是我師傅和爺爺把羊皮卷存到骨教教主的墓裏,何況我師傅有祖先是骨教的護法,搞不好打喪棒也是那時候傳下來的。


    “那怎麽樣才能找到這種‘仵作之眼’呢?”我追問道。


    “那得去挖一座仵作的墓。”血玉骷髏嘿嘿笑說:“但是仵作生前動了那麽多人的屍體,死後就更怕人家動他的屍體了,所以一般仵作的墓很難找得到,他們死之前會把珠子含在嘴裏,屍體不會腐爛,但是會因為喪失水分而幹枯,所以有含珠子的仵作,必定是幹屍。”


    我與月蘭對視一眼,丫的,這下難度太大了,要說倒鬥,那是我們的本行,但是要倒一個仵作的鬥,而且還必須口含珠子,那太難了,哪裏去找?就跟中五百萬是一個概率,挖一萬座,未必能得到一顆。


    但既然是墓裏出來的東西,大豐茶樓應該能夠買得到,到時候問問或者掛單就成,我說:“那二皮匠的針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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