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找我爺爺什麽事?”我有些預感,這倆人應該是爺爺師門派來的人。


    “你好,原來是秀川師兄的孫子,貧道二人是七星觀的道士,與你們爺爺同出一個師門,請問他在家嗎?”年長的道士問。


    “原來是師門的人來了,總算把你們盼來了。”我哥哥說:“隻是你們來得不巧,我爺爺前幾天剛剛過世!”


    “過世啦?”那道士瞪大雙眼,而後緩緩的吐了一口氣說:“真是可惜了。”


    “快裏麵請!”我哥趕緊把人往裏麵迎,這人稱呼我爺爺為師兄,那輩分很高,倒是後麵跟著的那道士,年紀比我估計大不了幾歲,最多就二十一二的模樣。


    我感覺他好高冷,不說話,背著一把劍就站在老道士的身後,不過這人身上有一股讓人特別不好受的氣場,接近他就感覺呼吸不順暢。


    他就掃了我們一眼,也沒打招呼,也沒說話,就進了屋子,然後跟著老道士朝著爺爺的遺像走了過去,兩人各拿著兩支香,香先朝下,然後兩人變戲法似的,突然雙手一揚,手裏的兩支香竟然無火燃燒了起來,看得我和我哥都傻眼了,就這手段,我爺爺都不一定會,因為沒見我爺爺這麽點香過。


    他們對著我爺爺的遺像跪拜下去,拜了四拜,老道士的嘴裏還振振有詞,說完之後,才把香插進香爐裏。


    “秀川師兄是壽終正寢還是?”那老道士轉頭問向我們。


    “我爺爺是被人下了石頭降,食道長了一顆鵝卵石,咽不下食物而活活餓死的。”我哥哥說完,我的眼眶又濕了。


    “怎麽會這樣?”那老道長怒瞪雙目,吼道:“是誰幹的?”


    “應該是一個叫陸孤鴻的人下的,他之前是縣博物館的,是第一批來發掘古墓的科考隊員,但可能是披著這個官字外衣的盜墓賊,您應該聽過守山道人中有一位也是土夫子出身,被兩同伴陷害之後,被守山的第一任祖師所救的事吧?”我哥哥問。


    “嗯,這個聽過!然後第一任守山道人便在仙去之前,從師門借來冰火龍蟒鎮山。”老道長點了點頭說。


    “我們懷疑就是那兩盜墓賊的後人,師門鎮壓的那邪物上了他的身,寄附於他,現在不知所蹤。”我哥哥說。


    “不是,那紫陽等人在這裏,還能讓師兄被人下了降頭?紫陽人呢?”老道士轉頭看向四周。


    “誰?”我和我哥都傻眼了,怎麽莫名其妙又提出個紫陽來?


    “在我們之前,就沒有其他的師兄弟來過嗎?”老道長瞪大眼睛看著我們。


    “沒有。”我和我哥搖了搖頭。


    “不好,不會真出事了吧?”老道長猛吃一驚。


    “到底怎麽回事?難道在你們之前,有另外一撥的人前來?”我哥反問。


    “是的,在師門收到秀川師兄的求救信之後,經掌教和長老會的商議,由紫陽長老帶著其他六名‘洪’字輩弟子出來曆練,應該在一個多月之前就到達的,怎麽會沒到?”老道長倒吸了一口冷氣說:“現在龍蟒如何了?”


    “龍蟒已經被安排在一個安全的所在。”我哥說,安排龍蟒的時候,爺爺帶著哥哥的,沒帶我,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


    “這樣,我們先去拜祭天璣堂的各位祖師,拜祭完之後,我們就原路返回,一路查看回去,到底他們在哪裏耽擱了,這些人可是師門的中流砥柱,不能出現問題。”老道長轉頭看向我哥說:“祖師們葬在何處,你快快帶路。”


    “好!”我哥也不含糊,還特地請了另外一輛摩的,加上他自己的一輛,將我們載到了祖師們安葬的地方。


    祖師們安葬的地方是新開辟出來的,畢竟是一個棺材一個墳,肯定是不能合葬的,所以總的十二個墳,也呈現一定的規模。


    兩人各抓著一把香,應該是二十四支,刷的一下,又跟變戲法似的,把香給點了,然後由上往下,一個個墳墓拜過去,邊吟唱邊插香,足足花費了半個多小時才拜完。


    拜完之後,老道長對著十二座墳墓抱拳說:“各位祖師,現如今邪物在外肆虐,弟子馮子道就此告辭,待重新鎮壓禁錮邪物之後,再來祭告各位祖師。”


    我們這才知道,這老道長叫馮子道,而那年輕的道士一聲不吭,就跟個啞巴似的,但人看上去很深沉穩重。


    第89章 財不外露


    正當我們準備下山之時,身後突然來了一夥人。


    我們轉身一看,正是老陳和老王這對王八蛋,那個姓孫的不見了,估計是古墓發掘完,又抓回去關了。


    “喲,吳道長,這兩位是?”老陳開口問。


    “這是我爺爺師門來的人。”我哥哥沒有看他們,隻是隨口介紹。


    “哦,就是來帶龍蟒走的,是吧?”老陳皮笑肉不笑的說:“可那麽大兩條蟒蛇,你們就兩個人,你們怎麽帶啊?”


    “這就不用你們多管,貧道自有辦法。”馮子道顯然不喜歡老陳和老王,所以轉身就要走。


    我們哥倆也不喜歡他們,甚至連招呼都沒打,就跟著離開了。


    但當我經過老陳身邊之時,老陳的雙眼一直盯著我手上戴著的那枚戒指,而且瞪大了眼睛,並且拉了拉老王,讓他也瞧瞧。


    我當時吃了一驚,趕緊握起手來,我就知道戴這種老物件出來,肯定要出事的,可月蘭說了,不一直戴著,一旦脫下來,他就要去剁了小月的手指,我也是被逼無奈。


    隻是此刻碰見了老陳和老王這兩隻蒼蠅,見了有糖,肯定少不了一堆的麻煩。


    我爺爺過世的當天,老陳和老王就去吊唁了,還一人包了一千塊的份子錢,當時因為戒子上的紅寶石太紅,我哥說如果不脫下來的話,就去拿一塊白布包上。


    所以我當時就用白布包著,他們沒有看到,這下看到了,自然也就麻煩了。


    果然,我剛走出兩步,身後傳來老陳的喊聲:“小凡,你等等。”


    我們所有人轉頭看向老陳,馮子道和那年輕的道士都皺起了眉頭,警戒的看著老陳等人,老陳一見氣勢不對,就陪著笑,指著我的左手說:“你戴的戒指是哪裏來的,我一眼就瞧見了不一般,這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古董物件,現在市價起碼百萬,你竟然就這樣戴出來了,難道不知道財不外露嗎?何況你還是一個小孩子!”


    哧!我冷笑一聲,我說:“你看走眼了吧,這是我和女朋友在街邊買的,一人一個,說是仿古的,老貴了,但不是一百萬,而是一百塊一枚,你真搞笑,還搞考古的。”


    我一甩手,然後嘿嘿一笑,便轉身走了,我哥他們也跟著走了,馮子道兩道士瞪了他們一眼,氣勢太強大,老陳沒敢跟上來,但是我走了好幾步,還聽到老陳說:“我搞考古幾十年,真假東西隻要一眼,你別瞞我了,那絕對是真東西,你如此躲閃,隻怕是來路不明啊。”


    “來路不明,那又怎麽樣?”年輕道士要嘛不說話,一說就是狠話,他說:“難不成你們還想搶不成?”


    “那倒不敢,隻是朋友一場,好心提醒而已。”老陳陪著笑。


    馮子道說了句:“洪正,別理他,我們走。”


    我們就下了山,不過在路上,我哥他們三人一直瞅著我手裏的戒指看,顯然他們也看出了,我這東西多半的真古董,那馮子道笑笑說:“小凡,雖然貧道不喜歡那人,但是那人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那就是財不外露,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不管你這東西是哪來的,你也應該收著,好好保管。”


    我腦門都見汗了,一臉的委屈,我說:“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至於原因,我真不能說。”


    “你個混蛋,就你小屁孩,你還有啥不能說的。”我哥有些生氣了,在他眼裏,我永遠是個小屁孩,我就納了悶了,難道他就不希望我有長大的時候嗎?難道他就沒看到我已經長大了嗎?難道他就沒有看到我和月蘭愛得死去活來嗎?


    算了,我也懶得理他,他就是個木頭,跟我爺爺一個秉性,也不知道我嫂子哪裏會看上他。


    “吳過,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隱私,你弟弟也大了,你得學會尊重他。”馮子道果然老道,說完還微微笑看了我一眼。


    我哥也有點生氣,就瞅了我一眼便不再說話。


    “對了,現在既然龍蟒安全,我們準備返回去尋找紫陽等人,你們要不要一起去?”馮子道看看我哥,又看看我。


    “去。”我倆異口同聲的說。


    “嗯,既然秀川師兄已然仙去,而且山也不用守護了,那你們也出去走走吧。”馮子道微微笑說。


    回到家之後,我們把想法告訴了嫂子,嫂子二話不說也同意了。


    爺爺去了,這裏也沒有什麽好牽掛的了,何況農場也不是從小成長的地方,所以沒那麽多留戀。


    隻是要離別和漂泊,我的心裏有些許的期待,也有擔憂。


    農場的地麵都是一塊塊四方形的那種地磚,我在我房間裏將床下的一塊地磚給挖開,然後將地磚下的土層掏了個洞,之後將兩本帶地圖的書放進一個小鐵盒裏,這鐵盒以前的裝曲奇餅幹的,然後將盒子埋入地磚底下,再蓋上地磚,簡直是天衣無縫。


    我們三人輕裝簡行,一個人就背著一個背包,背包裏裝的是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一些隨身的物品。


    我見我哥用黑布袋套著一根棒子,想必就是打喪棒了。


    我把陰陽剪也放在背包裏了,隻是那刀剪架子,我是挑不走了。


    依依不舍的關上了家門,在這裏雖然沒住上多久,卻在這裏經曆了兩次的生離死別,我知道哪怕以後不會再回來了,也會記這個地方到死。


    關了門之後,發現有很多的鄰居都看著我們。


    村長老爹傻傻的看著我們,問道:“吳過,你爺爺頭七還沒過,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我也感覺有些對不起爺爺了,頭七沒過,怎麽能就這麽走了呢?


    我和我哥對視了一眼,我嫂子也哭了,馮子道便說:“要不我留給你們一個電話,我們的下一站會是泉城,我們先過去,你們等給秀川師兄過完頭七再趕來和我們匯合,我們先過去找找。”


    “行!”我哥點了點頭。


    馮子道和邱洪正先走了,對,那個年輕的道士叫邱洪正,因為我看到了他的師門腰牌,而且是天璣堂的,跟我爺爺是同一個堂的。


    第90章 僵屍?


    我們便多留下來幾天。


    這幾天來家裏坐坐聊天的人很多,因為都知道我們過幾天要走,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或許永遠不回來了,畢竟幾十年的鄰居了,所以都過來坐坐。


    這其中之人便有村長一家,當然了,包括吳小月。


    前幾日爺爺過世的時候,吳小月還來給爺爺磕頭,因為爺爺用藥幫她驅除了螞蟥,救了她的命。


    但是我們沒有過多的交流,一是場合不合適,二是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


    我們沒有再去雲溪邊的那塊大石頭上說話,因為那是傷心地,我不願去,何況也不安全。


    我和她就坐在門口的長椅子上,小聲的說了幾句,我依舊不敢看她。


    “聽說過幾天你們一家人要走?”她的聲音有點沙啞。


    “嗯。”我就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


    “什麽時候回來?”她轉頭看向我,我卻不敢看她。


    “不知道。”我說。


    “還回來嗎?”她追問。


    “不知道。”我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用餘光瞄到,她的眼淚已經落下來了,我趕緊說:“應該會的,畢竟家在這裏,爺爺和師父的墳也都留在了這裏,沒道理不回來。”


    “哦。”她用手抹了下眼角,畢竟在我家門口,不好讓人看見。


    她又轉過頭去,小聲的說了句:“那你會想我嗎?”


    “嗯。”我點了點頭。


    “我在這裏等你,記得早點回來。”說完,她站了起來,轉頭麵對我,對我擠出了一個微笑說:“你的戒指很漂亮。”


    然後轉身就走了,我感覺她在轉身的那一刻她又掉眼淚了。


    作孽啊!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用雙手抓了抓頭發,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進了家,關了門。


    而月蘭,我已經好久沒見到她了。


    這幾天晚上,我都是一直望著天窗入睡的,她卻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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