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覺你知道嗎,這個世界很遼闊,不是隻有愛與被愛。”玫瑰麵帶哀傷的撚碎了手中的鮮血玫瑰。


    李覺隻是低著頭不說話,胸口破開的大洞淌著鮮血,呼吸弱不可察。


    “算了,我在說教什麽呢,畢竟你馬上就要死了……”玫瑰張開手抱住李覺。


    “忘記過去,成為我的一部分吧。”


    纏住李覺的帶刺藤蔓有規律的收縮著,抽幹了李覺最後的生命。


    玫瑰放開失去生息的李覺,一揮手,無數藤蔓化作繭型將他給包了起來。


    處理完李覺後,玫瑰看向了還在掙紮的醫生。


    “我知道你的代號,鐵鋒,c市二階能力者。”


    玫瑰眯著血色的瞳仁,緩緩說道:“我現在給你兩條路,歸順我或者死。”


    鐵鋒咬著牙,渾身紅黑色的甲片快速震動著,切碎了渾身的藤蔓。


    但是這並沒有什麽用,藤蔓尖刺中的毒素已經把他麻得快站不住了。


    “其實我們沒必要鬧得這麽僵吧,你沒有因為墮化死去,隻要你願意回歸,超管局依舊歡迎你,你要是殺了我,那就等於站在了超管局的對立麵,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回頭路?你懂什麽?”玫瑰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你知道嗎,三階能力者墮化後,依舊有自我意識,程院長並不是個例。”


    “程院長建造的夢境和出產的抑製劑,我們大部分能力者都用到過,他是一個將生命都奉獻給墮化種鬥爭的英雄。”


    “但是我做不到他那麽偉大,我拚死拚活的保護普通人,本該是沐浴陽光的英雄,憑什麽!弧光院那群人明知道三階能力者墮化後有自我意識,還和超管局提出研究我的軀體?!”


    玫瑰說完這些幾乎是有些咬牙切齒,她恨不得直接衝到上京,把弧光院那群老學究全給殺了。


    “三階能力者墮化後有自我意識?”鐵鋒也是有些驚到了。


    他仔細回想過去那些三階能力者墮化的案例,弧光院和超管局的行為讓他心中有些發涼,但這依舊不足以改變他的立場。


    “你得罪的是整個超管局,我歸順和死有什麽區別,比起苟活一時,死,起碼帶著榮譽……”


    玫瑰露出了有些玩味的笑容。


    “你以為我在和你討價還價嗎?我沒有那個耐心,既然你不歸順我,那就去死好了。”


    粗壯的藤蔓再次將鐵鋒緊緊纏住,紅黑色甲片高頻震動著,可惜這次玫瑰動真格的了,鐵鋒怎麽也割不斷這些藤蔓。


    隨著吮吸聲響起,鐵鋒感受到了一種虛弱正在占據自己的身體。


    “我加入!我加入!”鐵鋒顫栗地喊道。


    在生與死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苟活。


    藤蔓像是潮水般退去,鐵鋒跌倒在地,他冒著冷汗,周身的紅黑色甲片都已經無法保持,掉在了地上。


    “明智之舉。”玫瑰走上前,提起了坐在地上的鐵鋒。


    她伸出右手,將食指狠狠地刺進了鐵鋒的胸口,然後食指齊根折斷,留在了鐵鋒的心髒裏。


    鐵鋒隻感覺心髒裏像是蟲蟻亂竄一般,奇癢難耐。


    他伸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念力快速的掃描了一下,隻見原本桃形帶尖的心髒,此刻變成了一朵血肉組成的花骨朵。


    鐵鋒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這朵花開就意味著他心髒會破裂,玫瑰直接握住了他的生死,假意投降的謀算算是破滅了。


    “你和超管局對著幹,真的讓我感覺前途灰暗啊。”鐵鋒臉上浮現灰敗。


    “你接下來想怎麽做?即使你是三階能力者,但想要和管轄著全國能力者的超管局對著幹,還是有些異想天開了,畢竟三階又不止你一個。”


    “三階……”玫瑰有些厭惡又有些迷戀的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人臉玫瑰花。


    “我已經找到了開啟真實世界的大門了。”


    鐵鋒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難道說你已經……”


    玫瑰笑了笑,她拍了拍手,在原本與外界隔絕的星光結界裏,一道帶著光輝的拱門緩緩地出現了。


    這道拱門完全由植物的莖葉組成,無數綻放的玫瑰裝裱著它的表麵,拱門的中心閃著五彩斑斕的光芒,仿佛連著異世界一般,看起來原始又神秘。


    “真實之門?果然你也到達了四階!”原本有些不甘的鐵鋒,望著這道拱門,眼神突然變得狂熱了起來。


    隨著這道真實之門出現,星光結界開始閃爍了起來,似乎下一刻就會破碎。


    玫瑰閉上眼,在一片純白的世界裏,一道十字型的星光印記正在她頭頂閃閃發亮。


    “這麽快就發現我了嗎?”玫瑰睜開眼,眼中浮現一抹笑意。


    “界王的定位印記?”鐵鋒在閉上眼的時候,也感知到了頭上的星光十字標記,心中大感不妙。


    “我現在剛複活,狀態不是很好,下次再陪他玩玩吧,我們走。”玫瑰從容地轉身,消失在了真實之門裏。


    鐵鋒望著真實之門,他咬了咬牙,還是快步走進了拱門裏。


    隨著兩人消失,拱門也緩緩消失了。


    一片狼藉的小竹林裏,無數藤蔓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全部消失了,原本被藤蔓包成繭的李覺,也跌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此刻,星光結界破碎,一團仿佛星雲一般的霧氣在李覺身邊浮現。


    一名渾身沾著彩色顏料,頭發亂糟糟的中年人緩緩地走了出來。


    他打扮的就像個頹廢的藝術家,紮著小馬尾,耷拉著眼皮一副喪到極致的表情。


    界王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四周,歎了口氣。


    “跑了……”


    “真是沒想到,玫瑰居然複活了,還突破成了四階,一個蘇子豪的移動地獄就夠頭痛的了,現在還來一個玫瑰,麻煩大了……”


    界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看似沒有生息的李覺,撇了撇嘴。


    “玫瑰和那個二階能力者都走了,我的傳送應該失敗才對,既然過來了,說明這小子還沒死透啊……”


    “嗯?有罪惡低語發作的痕跡?沒墮化?運氣不錯啊,覺醒了。”


    說話間界王提起了李覺,在一片星雲霧氣中緩緩消失了。


    ……


    “什麽?李覺是玫瑰的複活容器?”


    “玫瑰複活了,還變成了四階?”


    “艸!鐵鋒還叛逃了?”


    c市超管局三樓辦公室裏,何岩清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捂著胸口,感覺自己血壓有點高了。


    “還有一件事……”電話那頭緩緩說道。


    “還有什麽壞消息?你就不能一次性把屁放完?”何岩清終於忍不住了,這壞消息怎麽一個接一個!


    “李覺沒死,他覺醒了。”


    “什麽?李覺也覺醒了?你特麽的……等一下,李覺覺醒了?”何岩清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何岩清掛掉了電話,他坐在靠椅上,腦子有些亂。


    ……


    隨著界王帶來的消息上報到總局,整個上京的高層頓時炸鍋了。


    四階?整個超管局從2008年第一例超能覺醒開始,總共就出過兩位四階,玫瑰是第三位四階。


    一位是程院長,因為墮化原因一直窩在弧光院無法外出,另一位是蘇子豪,也就是移動地獄的締造者,可惜背叛了超管局。


    現在好了,除了蘇子豪以外,又多了一個玫瑰……


    隨著上層當政者的雷霆震怒,國安局開始了深入調查。


    弧光院和超管局是為了研究處理墮化現象專門建立的特殊機構,在職權上比國安弱的不止是一頭,隨著調查的展開,一些超管局的高層算是坐不住了。


    提出研究玫瑰的是弧光院的幾位年輕教授,做出允諾的是超管局的幾位領導者。


    兩者的下場截然不同,因為高等科研人員的稀缺性,國安對幾位年輕教授態度十分包容,隻是暫時性的停職了一段時間。


    但超管局的幾位領導就不一樣了,直接下馬,被革職查辦了。


    如果不是他們的擅作主張,也許玫瑰也不會這麽敵視超管局,他們也能多出一名四階能力者……


    可惜世事沒有“如果”。


    至於被界王帶回上京的李覺,他此刻正躺在弧光院的實驗室裏,進行著緊急搶救。


    李覺的情況可以說是十分糟糕了,因為超能覺醒,他始終吊著一口氣沒有死透,但因為被玫瑰抽幹了生命力,全身髒器衰竭,他幾乎隨時可能會死。


    但還好,弧光院還有著一部分玫瑰以前出產的生命藥劑,總算把李覺從死門給拉了回來。


    用防彈玻璃隔絕的實驗室內,李覺靜靜地躺在一張床上,此刻他胸口的傷口已經愈合了,貼著三導聯貼片的胸膛有規律的起伏著。


    在心電圖的滴滴聲中,譚思潔手拿一根封著紅色液體的試管走進了實驗室。


    譚思潔看了一眼依舊沒醒來的李覺,歎了口氣。


    她摘下黑框眼鏡,走到實驗台取出一根新的針管,抽出試管內的紅色液體,然後一針注射到了李覺體內。


    這是玫瑰製造的生命藥劑,自玫瑰背叛超管局後,這藥劑儲量也越來越少了……


    譚思潔站在李覺身邊,摘掉眼鏡後的她,竟和譚熙十分相似。


    不過比起譚熙柔弱的氣質,譚思潔的眉弓很高,眼角狹長,看起來頗為淩厲。


    摘掉眼鏡後的譚思潔,竟也是十分好看。


    這次弧光院被停職的名單裏就有她,不過這些停職隻是做給別人看的,教授級別的,手裏都握著一些十分重要的研究項目,根本無人能接替。


    被停職,不過是從明麵轉到暗地裏,基本上一切照舊。


    譚思潔凝視著李覺,伸出了右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


    不用看身份資料,譚思潔也知道李覺的身份,因為她認識李覺。


    直到現在,她都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李覺時的場景。


    那時譚熙胡鬧得很,趁著爸媽不在家,把這個男孩帶回了家。


    休假的她從上京連夜坐飛機偷偷的回了家,打算給譚熙一個驚喜。


    結果卻是譚熙給了她一個驚嚇。


    兩個準備做壞事的年輕人被她給當麵給撞見了。


    譚思潔現在都忘不了,李覺被譚熙拉著認識自己時,緊張得直結巴。


    她不幹涉年輕人的感情,不過李覺給她的感覺挺溫柔可靠的,隻是沒想到,後來這兩個人並沒有在一起。


    說來可笑,稍有接觸後,譚思潔對李覺挺有好感的……


    “有什麽好遺憾的,不愛也不是什麽罪……”閉著眼的李覺突然張開嘴說道。


    “你醒了?”譚思潔有些驚訝的縮回了貼在李覺臉上的手,然後她皺了皺眉。


    “嗯?你知道我心中在想什麽?”


    李覺睜開眼,目光平靜地像是一汪死水,沒有一絲對陌生環境的不安。


    玫瑰的寄生,對李覺最大的影響,就是恐懼和情感的微弱吧。


    “大概能知道你心中在想什麽吧,這應該是我能力的一部分。”李覺平靜地說道,“好久不見,思思姐。”


    “醒了還裝死?”譚思潔一臉火大的揪住了李覺臉上的嫩肉。


    “疼疼疼!撒手!”李覺原本平靜的表情瞬間破功了,雖然他對於疼痛感已經很遲鈍了,但麵對算半個長輩的譚思潔,還是情不自禁的低了一頭,不敢反抗。


    譚思潔鬆開手,感覺心中有些氣惱,讀心的能力?那李覺豈不是知道了她剛才心中所想?


    “我可以假裝不知道的。”李覺笑道。


    “你再窺探我想法試試!”譚思潔舉拳威脅。


    譚思潔終究不是小女生了,臉皮厚的很,直接臉不紅心不跳地跳過了這心照不宣的尷尬。


    “思思姐,這真不是我想聽到你的心聲的,隻是我沒法控製這種讀心的能力,我完全是被動接收信息。”李覺有些委屈地揉了揉臉。


    “被動的嗎?真是有趣的能力。”


    “話說思思姐,這裏是哪兒?”李覺看著這個無菌環境的房間,有些後知後覺地撓了撓頭。


    “這裏是上京弧光院。”


    “嗯?我昏迷了多久,怎麽從湘省跑到了上京?弧光院又是什麽?”


    “是界王把你帶回來的,如果不是他,你已經連屍體都涼了,弧光院麽,是研究墮化和超能力的官方科研機構,我就在這裏工作。”


    “真是了不起,原來思思姐一直從事著這麽厲害的工作。”李覺故作驚歎。


    “少來了,如果不是界王把你給撈了回來,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搞了這麽一出。現在也是有趣,你真的覺醒了,也不知道你的具體能力是什麽,回頭配合我們做一下檢查吧。”


    “好吧。”李覺從來沒有來過上京,這個陌生的首都,譚思潔還算是比較親近的人了。


    雖然李覺和譚熙鬧掰了,但他和譚思潔的交情算是一碼歸一碼,沒什麽影響。


    李覺和譚思潔的交集,一開始是從她妹妹譚熙開始的,不過認識時間久了後,兩人的友情算是脫離了譚熙這個集合點,邁出了自己的路子。


    相比於有時有些孩子氣的譚熙,譚思潔比李覺大七歲,成熟穩重的不是一星半點。


    兩個人最常討論的興趣愛好是網球,也有同樣想去的地方,那就是霓虹國的富士山賞雪……


    不過隨著李覺進入高三開始,兩人的聯係就斷了。


    一方麵是李覺要為高考做準備,另一方麵,也是譚思潔的工作開始忙了起來,兩人也慢慢不在找對方聊天了。


    不得不說的是,譚思潔很欣賞李覺,李覺有著不同於同齡人的溫柔穩重,她很看好李覺和譚熙的感情。


    在李覺和譚熙相處時,譚思潔送了不少助攻,可惜有些事終究是無法預料的。


    兩個都是初戀的雛兒終究是把感情搞得一塌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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