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覺在學校隻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但葉子豪不是。


    大三籃球部部長被一個大一新生給打進了醫院。


    這個消息很快在學校裏傳開了,一些不知道是誰拍的視頻,也在各個班級群裏飛速的被瀏覽了一遍。


    當沈令胖福和一眾計算機男生看見視頻的時候,幾乎全部大喊了一聲“覺哥nb!”。


    葉子豪這個籃球部部長他們都知道,對大一的新生很不友好,曾經有大一的學生在空閑的時候去體育館打球,結果被趕了出來。


    理由很簡單,他們說籃球場是籃球隊的訓練場地,不讓普通人玩。


    這事兒其實還算說得過去,主要是葉子豪很跋扈,很喜歡嗬斥普通學生,連籃球隊不訓練的時候都不讓打,想打球就得加籃球部。


    這種拿著職權耍威風,不把普通學生當回事的做風,那群愛打籃球又不想加社團的人,真的是牙癢癢很久了。


    李覺這一出,很多人心中都感覺挺解氣的,心想大學這種官僚風氣早該有人滅一下威風了。


    學生看熱鬧的時候,王文亮都快把電話打爛了。


    身為李覺的班主任,開學兩個月左右就給他搞這一出,他真心表示頭疼。


    更頭疼的是,他剛開會被訓完,想找李覺了解情況,但是李覺不見了,電話都打不通!


    王文亮對葉子豪也是有了解的,學校裏拉幫結派,一個有些張揚盛氣的學生幹部。


    老師基本上隻要學生聽話,不搞事,肯定是會把權利交給有能力的人,至於很多學生幹部濫用職權這件事,隻要是不過火,老師也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就過去了。


    李覺呢?如果不是搞了這麽一出,王文亮對他都有些印象模糊。


    王文亮主觀上就覺得,李覺還算是比較安穩的一個學生,肯定是葉子豪在挑起矛盾。


    但葉子豪家裏關係很硬,受傷的也是葉子豪,李覺怕是很難辦了。


    留校察看是教務處商量的結果,但具體怎麽樣,還得找到李覺和葉子豪說出原委才行,就怕葉子豪家裏人動用關係。


    那時候,李覺的處罰,可能就是要被開除了。


    湘雅三醫院內,葉子豪的父親葉謄已經離開了,隻剩下徐婉倩還守在病房裏。


    在葉子豪想著自己要怎麽逼李覺認錯,然後羞辱他時,病房門開了。


    譚熙提著兩袋水果,有些膽怯的站在門邊。


    雖然她和葉子豪談了一段時間的戀愛,但是葉子豪從來沒和她介紹過家人,看到徐婉倩在病床邊時,她頓時感覺有些拘謹了。


    “伯母好,我是子豪的校友,聽說子豪受傷了,我來看看……”


    徐婉倩上下掃視了譚熙一番,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淩厲。


    “你是不是叫譚熙?”


    徐婉倩知道譚熙這個名字,當然不是葉子豪跟她提起的,而是葉謄在調查後和她提過一嘴。


    對於能叫出自己名字,看似是子豪媽媽的女人,譚熙整個人瞬間陷入了窘迫,她感覺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嗯……”譚熙有些怯生生地點了點頭。


    徐婉倩皺著眉,在她眼裏,譚熙也算是害自己兒子被打的害人精,就算現在兩個人在處關係,她也沒有任何好臉色。


    畢竟她兒子處過的女人多了,不帶回家的基本上都隻是處著玩,她不反對也不幹涉,有能力有條件,兒子多處幾個她覺得也行,畢竟自家的是男孩,不吃虧。


    但現在這個節骨眼,徐婉倩看見譚熙確實有些心煩。


    “打子豪的就是你前男友?你還有臉來看我兒子?”


    “媽你別說了!你先出去!我們單獨待會兒。”


    眼看徐婉倩就要刁難譚熙,許久不說話的葉子豪終於出聲了。


    徐婉倩臭著臉看了看譚熙,然後回頭麵色柔和的對葉子豪說道:“那你們先聊會兒,媽先出去了。”


    說罷,徐婉倩就起身離開了病房,出門的時候還擠了一下譚熙,故作嫌髒似的拍了拍衣袖。


    譚熙站在門邊有些不知所措。


    “進來吧熙熙。”葉子豪拍了拍病床邊,示意譚熙坐在他身邊。


    此刻的葉子豪剛做完肋骨接骨手術,紗布纏滿了上半身,躺著根本不能動。


    他稍作一個抬手動作,都覺得胸腔隱隱作痛。


    譚熙將水果放在桌子上,臉上帶著一絲歉意。


    “抱歉,都是我的錯,你才會受傷的,我真想不到他居然會這樣做,明明我已經和他說得夠清楚了……”


    這個他當然是指李覺。


    “沒事,很正常,可能是失去後感覺無法接受吧,畢竟如果哪天我失去了你,我也會很難過吧。”葉子豪露出一個微笑,但是似乎是因為疼痛,他又咧了咧嘴。


    譚熙根本不知道葉子豪和李覺是怎麽發生衝突的,她隻聽了葉子豪單方麵的解釋,至於這種解釋又多貼近現實……


    有必要深究嗎?,愛情裏的舔狗,多說兩句都隻可能得到厭棄,嗬嗬……


    “花言巧語……”譚熙有些心疼的伸出手摸了摸葉子豪身上的紗布


    葉子豪把手放在譚熙的腿上,眼神認真地說道:“當然是真的,沒有比你更好的女孩了,失去你我得難過死了。”


    “受傷了都不不安分。”譚熙打掉葉子豪逐漸有些過分的手,臉色微紅。


    葉子豪臉色平淡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譚熙很死板,即使兩個人已經是情侶了,一些過界限的事他也始終沒有得手。


    他看著譚熙的臉,漂亮,但算不上很漂亮,和他以往處過的女人比起來,甚至隻能排末尾。


    但真正的點睛之筆是那眉眼中的柔弱,以及對於男女之事的死板,這就是吸引葉子豪的地方。


    他就想撕碎這乖乖女的表象,征服這個死板的女人。


    現在他比以為任何時候都渴望得到譚熙,當然不是因為愛,而是出於對李覺的恨!


    都是李覺讓他葉子豪顏麵掃地!現在他對於占有譚熙的欲望中,都多了一絲快意。


    李覺,你愛到死的女人,在我這,隻能是被玩玩罷了!


    李覺,我謝謝你,我現在對這個死板的女人更感興趣了,我保證會好好對她的!


    葉子豪想到一些畫麵,整個人興奮的幾乎都要顫抖起來了。


    “對了子豪,我想求你件事……”譚熙支支吾吾地開口打斷了葉子豪的幻想。


    “什麽事,你說就是了,和我客氣什麽?”


    “就是……李覺他家裏條件不是很好,他媽媽都把錢花在他上大學上了,希望你能原諒他,不要再追究了,就當是我求你了,畢竟我和他曾經也是很好的朋友,他上大學幾乎就是他媽媽所有的希望寄托了……”


    葉子豪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他盯著譚熙祈求的目光,隻覺得心中怒火上湧,但他還是忍住了。


    “好,我聽你的,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放過他,但是學校怎麽決定就不歸我管了。”


    看到葉子豪受傷了還願意看在自己麵子上不為難李覺,譚熙有些感動了。


    兩個人在病房裏聊了很久,但譚熙也是班委幹部,有很多事要忙,很快就告別了葉子豪。


    譚熙離開後,徐婉倩走進病房,看著兒子說道。


    “你真的打算放過那個人?”


    葉子豪不屑地笑了笑。


    “把我打成這樣,我會放過他?不告他又沒事,既然他媽媽那麽辛苦,那我就把他給踢出湘省大學吧!反正爸走的是校領導層麵的關係,他一個窮學生能有什麽辦法,嗬嗬……”


    徐婉倩點了點頭,她提起病房裏的垃圾桶打算丟掉,但是被葉子豪叫住了。


    “把她送的那兩袋水果扔了吧。”


    ……


    湘雅三醫院住院部後麵的竹林,李覺抬頭看向天空。


    晴朗的天空,逐漸變得黑暗,無數繁星閃爍著,像是漩渦一樣扭曲著。


    李覺雙眼閃著刺眼的紅芒,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遠遠的站在他前麵。


    “超能失控嗎?真是麻煩。”


    “別攔我,讓我殺了他!”李覺脊背上血紅的板甲顫動著,他佝僂著身軀,皮下無數肉包無規律的鼓起又平息。


    “我知道你,刺薇,新晉的二階能力者,我希望你克製一下心中的負麵情緒,醫院是公共場所,你不能亂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摘掉了口罩,露出了一張五十多歲,有些滄桑的臉。


    李覺像是聽不見一樣,猩紅的眼睛盯著醫生,無數的藤蔓從他腳下伸出,纏上了周邊的竹子。


    隨著帶刺荊棘上無數猩紅玫瑰綻開,一股馨香開始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醫生皺了皺眉頭,有毒。


    “沒想到我們第一次見麵居然是這種場景,得罪了!”


    說罷,醫生掏出了一把常見的手術刀,一抹烏光在刀上一閃而過。


    手術刀還是手術刀,但李覺能感受到,一股鋒銳之感從刀上逸散開來,當他被手術刀指著的時候,一種麵對死亡的顫栗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但是李覺紅著眼,這種壓迫感沒有讓他退卻,他今天必須殺了葉子豪!


    李覺低吼一聲,身軀表皮破裂,無數血紅的尖刺長了出來,這些尖刺順著肌體開始貼服,眨眼間就像是鱗片一樣貼在了他身上。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醫生一揮手,幾把手術刀又從衣服裏飛了出來。


    除了醫生手中的那把手術刀外,其它的手術刀像是液態一樣,開始不斷改變形狀,不一會兒它們就變成了無數鋒利的鐵線,隱藏在了空氣中。


    手術刀很短,克重很輕,但是它也是生活中最鋒利的刀,除了骨頭組織外,沒什麽是它割不斷的。


    沒等醫生主動出手,李覺腳下就炸開了一個土坑,整個人像是箭一樣射向了醫生。


    空氣中,無形的鐵線刮過鱗片似的尖刺上,摩擦的火花中,無數帶血的紅色尖刺掉了一地。


    但是這些都不足以阻擋李覺,他眼神充斥著憤怒和暴躁,像是失去理智的野獸一樣。


    沒有疼痛,更沒有恐懼。


    呼嘯的拳風裹挾著大片竹葉,在李覺的拳頭周圍形了一個小型漩渦。


    這一拳直衝醫生的胸膛,這要是打實了,大象都得被李覺一拳打死。


    醫生做出了他的反應,無數的液態金屬匯聚在他手中的手術刀上,手術刀瞬間變得細長,擋在了胸前。


    很明顯,醫生也扛不住這一拳,他並不是一個肉體強悍的能力者。


    拳頭壓在手術刀上,推著醫生不斷後退。


    隻見金屬手術刀誇張地被壓彎,拳頭隻差一寸就要碰到醫生的胸口了。


    但這一寸始終無法拉進,拳頭的勁力也被彎曲的手術刀給抵消了。


    “空有蠻力罷了,嗯?這是……”


    醫生話都還沒說完,隻感覺腳脖子一涼,兩根黑綠色的藤蔓纏上了他的腿。


    隨著尖刺紮進肉裏,一陣吮吸聲響了起來,伴隨著吮吸聲的,還有一陣酥麻感。


    趁著醫生分心,李覺另一隻手砸向了他的小腹,把他打飛了出去。


    撞在結界邊緣的醫生吐了口血,苦笑一聲。


    “大意了,不能小看新人啊……”


    醫生兩手往地上一拍,隻見竹林的土壤開始快速浮現一層濃稠的紅霧,這些紅霧還在向他不斷匯聚。


    李覺即使是神誌不清,也知道不能坐以待斃,他再次衝向了醫生,他眼中紅芒愈盛,普通一眼看去就會產生一種看到玫瑰盛開的幻覺。


    但是這對醫生無效,李覺的精神力還是太差了一些,對於同樣二階的醫生,根本沒用。


    就這樣,李覺衝進了紅霧中,把醫生撞了出來。


    隻是還是晚了。


    隻見原本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周身附著著一身黑紅色的鎧甲,手中還握著一把通體紅黑,隻有劍刃散發銀光的長劍。


    李覺身上的尖刺刮在醫生的鎧甲上,擦出無數火星,但始終無法刮破這層鎧甲。


    醫生揮劍逼退李覺,但李覺還是反應慢了一拍,胸口被化開了一道巨大傷口。


    這劍鋒利的程度簡直駭人聽聞!


    李覺捂著傷口,沒有一滴血流出,但是傷口蠕動著,怎麽也沒愈合。


    李覺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空氣中那種與血液味道相近的鐵鏽味,露出了迷醉的笑容。


    “原來是不純的鐵元素,難怪泛著紅……”


    “嗯?你沒有失去理智?”醫生有些驚訝。


    “你的劍刃上的是手術刀的合金吧,難怪那麽鋒利。”


    醫生聳了聳肩,這是很容易被看穿的,他的能力就是控製幾種金屬罷了。


    “你既然清醒了,那還要打嗎?”


    “清醒?是啊,是該清醒了。”血從李覺的眼眶中流出,他詭異地笑著。


    隻見李覺胸膛破開,一朵妖豔至極的血色玫瑰從心髒處鑽了出來,李覺翻著白眼身體後翻,雙手雙腳就像是桌子腿一樣,將胸膛擺平了。


    無數纏繞著竹子的帶刺藤蔓瘋狂湧動著,隻見原本隻有一個林子大小的結界,瞬間被帶刺的植物給占領了。


    醫生向後退去,心中產生了顫栗的恐懼感。


    “這是……三階!”


    玫瑰花以李覺為容器,開始不斷抽取李覺的血液。


    “我玫瑰……重生了!”


    隨著女聲響起,玫瑰花的中央,一張絕美的人臉睜開了眼睛。


    李覺眼睛逐漸變得有些灰敗。


    “為什麽……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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