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市中心,aurorapub(極光酒吧)。


    薑曉麗和白韻下了出租車,站在閃爍著霓虹的酒吧門前。


    隨著兩人下車,一個又高又帥的服務員熱情的為她們打開了酒吧的大門,搞得她們兩個有點不適應。


    從大門走進去,有一條昏暗的過道,頭頂的燈幽藍帶著一絲綠,像是極光一樣絢爛。


    白韻全程拉著薑曉麗的衣角,一副沒見過世麵的土狗模樣,東瞧西望。


    “雖然我沒來過酒吧,但是我還是聽說過的,極光在這一片挺有名氣的,麗麗你前男友是不是很有錢啊?你們咋分手的?”白韻眨巴著好奇的眼睛問道。


    “有錢個屁,分手的原因也挺簡單,天天和這群狐朋狗友廝混在一起,他幹的荒唐事可不少了,簡直就是個人渣。”


    “唉?既然你說他是人渣,那你今天為什麽要和他見麵啊?”白韻更加迷惑了。


    分了就分了,為什麽還要主動約見呢?


    薑曉麗冷笑著將手機遞給白韻,“你自己看。”


    白韻接過手機,越看眉頭越皺。


    “我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整的這麽一出,用我的個人信息,貸了兩萬多,我也是前幾天催款短信發來才知道的,我今天必須和他扯掰清楚,不然我就報警處理了。”


    薑曉麗怒火中燒,連說話都有些咬牙切齒。


    “我直呼好家夥,這還是人幹的事兒嗎?必須報警處理啊!還約他幹嘛,你打算私了嗎?”白韻義憤填膺。


    “不想鬧得那麽難看,給他留點麵子,是男人自己解決了,實在不行就隻有警察局見了。”


    兩人很快走到了一個包廂門前,薑曉麗反複確認是1508號才推開了門。


    酒吧她不是第一次來,也知道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亂的很,但她推開門的一瞬間,還是感覺一陣肝火旺。


    整個包廂裏昏暗又淩亂,酒瓶滾了一地,裏麵一共有七個人,四男三女。


    三男兩女玩著扔骰子的遊戲,說著葷段子,不停的在罰酒。


    另一邊,一名女生靠在沙發上,明顯已經喝得有些神誌不清了。


    而在這個女生旁邊,一個染了黃毛的男生,正對她做著各種小動作。


    那亂摸的男生,直到薑曉麗推開門也隻是“喲”了一聲,還是沒停下手上的動作。


    “喲?這不是嫂子嗎?來找方哥的吧?”


    “別這麽叫我!我跟方傑已經分手了!我今天來是找他說事兒的!”


    薑曉麗眉頭一橫,可惜染了黃毛的男生隻是嘿嘿笑了笑,眼神透露著古怪的神色,並沒有生氣。


    酒桌邊,被方傑摟住的紅發女生皺了皺眉。


    “方哥,這女的是誰啊,這麽衝。”


    “沒事,一個朋友而已,你們繼續喝,我處理一下。”方傑放開攬住女同伴的手,搖搖晃晃的起身。


    “曉麗坐這邊吧……”方傑伸手想要去拉薑曉麗,但被後者一把甩開了。


    薑曉麗怒氣衝衝的將手機舉在方傑的麵前,質問道:“姓方的,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催貸短信怎麽回事?你用我的個人信息貸款了是吧!”


    方傑似乎醉的嚴重,晃著頭想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嗯,是我弄的。”


    薑曉麗急了,忙問道:“那錢呢?催貸電話都打我這好幾個了,你要怎麽搞!”


    “錢啊……”方傑跌坐回沙發,攬住一個同樣醉地迷糊的女生,嗅著對方的頭發,露出了迷醉的表情。


    “當然是花掉了。”


    “花掉了?”薑曉麗上前扯住方傑的衣領想要把方傑提起來,可惜一個爛醉的男生她怎麽也提不動。


    “你誰啊,幹嘛動手動腳的,有病吧你!”方傑懷裏的女生大喊一聲,就把薑曉麗給推開了,指甲還在薑曉麗胳膊上劃了一道痕。


    “兩萬四,你跟我說你花掉了?那你怎麽還貸?”


    “還貸?”方傑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笑出了聲。


    “不是應該你來還嗎?和我有什麽關係?哈哈哈。”


    “你打算跟我鬧著玩是吧?”薑曉麗冷笑一聲。


    “我打一個電話立馬就能把你送進派出所,我想給你留點麵子,你卻在這和我耍無賴?”


    白韻也站到薑曉麗身邊,挺起平平無奇的胸,為自己的好友撐腰。


    “現在是什麽時代,別以為公安部門查不出這點事,勸你把錢還了,別自討苦吃。”


    聽到薑曉麗說要報警,方傑似乎突然清醒了一下,他臉色變得很陰沉。


    “嫂子不至於這麽狠吧,咱大家有話好好說,何必這樣劍拔弩張的呢?”


    “是啊是啊,您先坐,坐下聊。”


    兩個還算腦子清醒的男生明顯是認識薑曉麗的,想要起身做一回和事佬。


    但薑曉麗看著兩個人的目光,突然的有些泛惡心。


    這目光有些輕佻,帶著某種毫不掩飾的覬覦。


    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竟是方傑將酒杯摔在了地上。


    “嗬,報警?你報啊?薑曉麗,你能耐了啊?”


    方傑搖搖晃晃的起身走到薑曉麗麵前,用惡狠狠地眼神盯著她,然後掏出手機打開了相冊,將手機砸在了薑曉麗臉上。


    “你給老子看清楚這是什麽,想清楚了再決定!”


    被砸的薑曉麗痛呼一聲,捂著額頭向後倒去,白韻見狀趕緊上前扶住,然後撿起了地上的手機。


    “這是什麽?”白韻疑惑不解地點開了視頻。


    隨著某種淫靡之聲響起,薑曉麗的臉瞬間變得煞白。


    白韻臉色惶恐的停下了播放的視頻,看著薑曉麗,有些無措。


    “方傑你卑鄙無恥!”薑曉麗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方傑的臉上,然後立馬奪過白韻手中的手機,將視頻給刪除了。


    “我無恥?嗯,我是無恥。”方傑摸了摸被扇的左臉頰,笑得有些小人得誌。


    “刪吧,反正備份裏還有,你不是很能耐嗎?報警啊!”


    “你爸媽的聯係方式我有,你學校的貼吧我也有,你要不試試看?是魚死呢?還是網破呢?我大不了吃點官司,再把錢還了。”


    “而你……相信很快就會在沅明學院出名的,哈哈哈。”


    薑曉麗呆愣在原地,她望著方傑那令人作嘔的嘴臉,再看看周圍三個眼神怪異的男生。


    她明白那些人為什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了,這些狐朋狗友,肯定都看過了……


    薑曉麗隻感覺大腦“嗡”的一聲,變得一片空白,所有的聲音都變得無限遠。


    隨著腦子的發懵,一些奇怪的聲音開始響起,就像是心中的自我掙紮,快要把她逼瘋了。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我該怎麽辦……”


    “這個人渣該死!殺了他!”


    “他們都不是什麽好人!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絕對不能讓他們好過,殺了他們,打碎的酒瓶,鋒利的邊緣足以隔斷他們的咽喉,殺了他們……”


    仿佛屋內聽雨敲窗,所有感知都開始變得朦朧而渺遠,仿佛和世界隔著一層紗。


    “完了,全完了……”


    “麗麗你振作點啊!你別嚇我啊。”


    看著發愣的薑曉麗,白韻臉色滿是擔憂,這個不論遇到什麽事都把她護在身後的好閨蜜,此刻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像個木偶一樣呆瞪著眼睛。


    薑曉麗回過頭望著白韻,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紙,嘴唇不知道何時已經咬破了,血珠凝在唇上,整個人無助得像是風中的殘燭。


    “麗麗你別這樣,一定還有辦法的……”白韻攬住薑曉麗的肩膀,將薑曉麗護在了身後。


    “方傑!你tm還算是個男人嗎!死人渣!”


    “人渣?嗯?你們聽見了嗎?她罵我人渣哈哈哈!人渣配薑曉麗還不夠嗎?非要鬧這麽難看?不過是你們逼我的而已。”


    方傑笑得很是大聲,兩個明顯是不認識薑曉麗的女生也捂著嘴笑了。


    “我還以為是什麽聖女呢,原來也就這樣吧,嗬嗬。”原本被方傑摟住的紅發女生笑得花枝亂顫,言語中滿是藏不住的鄙夷和戲謔。


    “嫂子我早說了,沒必要這樣,你看鬧得多難看。兩萬多而已,慢慢還,也總能還完的。”黃毛嬉笑著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紅鈔,壓在桌上。


    “實在不行,小弟我也資助你一點嘛,隻是錢不可能白拿的你說是吧,嘿嘿……”


    黃毛此話一出,其餘幾個男生也各自露出了戲謔的笑容,而薑曉麗,隻是呆呆的看著這些人惡心的嘴臉。


    以前這些人在方傑背後,一聲又一聲的喊著嫂子,喊的她臉紅害羞,總以為這幫和方傑混在一起的都是講義氣的兄弟,對她也很尊重……


    “麗麗我們先回去吧,沒事的,錢我也可以幫忙湊,咱先離開這裏好嗎。”白韻急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白韻本身就沒什麽安全感,又麵對著幾個男生的言語侮辱,她是真的想要立刻帶著薑曉麗逃離。


    “我給李覺發了短信了,他待會兒肯定會來接我們的,這事兒我們一起想辦法處理,千萬別衝動。”


    “不用了……”薑曉麗伸手扯開白韻搭在肩上的手,慘笑道:“這不是錢的問題了,他怎麽可能會放過我?”


    “嘿,來都來了,坐下喝幾杯嗎。”一個染著灰白發色的男生笑著起身,伸手扶住薑曉麗的肩,嘴貼在薑曉麗的耳邊,有些輕佻地說道。


    “沒必要鬧得那麽難看,大家出來玩,最重要的還是開心,你說是吧?錢嘛……哥哥我不是很多,但也還是有一點的,要不要考慮一下?”


    薑曉麗沒有動,任由灰發男攬住肩膀。


    灰發男見薑曉麗低著頭沒有動,膽子更大了,身體貼了上去,手都向腰間摸去了。


    昏暗的包廂裏,原本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薑曉麗突然輕笑一聲。


    “嗬,你們都該死……”


    “你在說什麽?”灰發男有些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麗麗……”白韻有些擔憂地看著薑曉麗。


    “我說……”薑曉麗的嘴角緩緩咧開,一排鋸齒狀的牙齒露了出來。


    “你們都該死啊啊啊!!!”


    這一聲近乎歇斯底裏,狹小的包廂裏,所有的玻璃酒瓶都突然炸碎,白韻捂住了耳朵都感覺一陣心跳加快,頭暈惡心。


    她剛睜開眼,便聽到了一聲慘叫傳來。


    原本貼在薑曉麗身上的灰發男已經跪俯在地,哀嚎不止。


    他右手手肘關節以下已經消失不見,包廂的藍色幽光下,那浸濕地毯的血液泛著紫色。


    那消失不見的半截手臂,此刻正被薑曉麗抓在手裏,血淌了一地。


    昏暗的光線下眾人看不清她的臉,隻見她嘴咧到了耳根,尖銳的鋸齒狀牙齒泛著可怖的光芒。


    白韻愣在了原地,她看著薑曉麗的脖子開始像蛇一樣延長,脖子上開始長出細密的眼睛,不停的觀察著四周。


    薑曉麗的四肢開始變得粗壯,紅色的肌肉撐破了白皙的皮膚並迅速變得青黑,慘白的骨刺從反向扭曲的膝關節和肘關節鑽出,她像是野獸一樣俯下身開始爬行。


    “怪……怪物啊!”


    四男三女直接嚇得酒醒了,所有的醉意隨著狂冒的冷汗消散了。


    薑曉麗將手中的斷臂塞進了嘴裏,一時間骨頭被咬碎的哢嚓聲和灰發男的慘叫聲,占據了整個包廂。


    “麗麗……”白韻臉色發白,薑曉麗這種怪異的變化讓她雙腿都軟了。


    整個包廂裏,除了慘叫的灰發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薑曉麗變成的怪物嚼碎了斷手,然後吞咽了下去。


    “我一定要殺了你……你們都該死……”


    某種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怪物嘴裏發出,隨著鋸齒狀的血盆大口張開,咽喉處一張人臉映入了眾人的眼簾,正是薑曉麗翻著白眼的臉。


    她的臉藏在怪物的咽喉中,發出帶著哭腔的怪叫。


    怪物沒有理會站在一旁的白韻,反而展著青黑色,滿是隆起肌肉的四肢,向方傑幾人爬去。


    “你不要過來啊!”三男三女嚇得肝膽俱裂,有人甚至襠間都濕了一片,散發著惡臭。


    眼看薑曉麗變的怪物沒有理會自己,白韻拔腿就往門外跑,一路跑一路喊著救命。


    可怪異的是,原本熱鬧非凡的aurorapub,此刻居然一個人都看不見,所有人都消失了。


    白韻望著空曠的吧台和卡座,一種麵對詭異事件的無力感從心中顯現出來。


    原來自己所抱怨的平凡生活是那麽美好,自己愛看小說幻想著不平凡,為此還故意接近神秘的李覺……


    這一切都是多麽的幼稚……和可笑。


    她隻想一切都是一場噩夢,什麽都沒發生,可是劇烈奔跑讓她的肺一陣刺痛,缺氧導致她兩眼有些發昏,這一切都那麽的真實,那麽的無可回避。


    望著空曠,陰暗的酒吧,聽著不遠處傳來令人膽顫的嘶吼聲和慘叫聲,白韻整個人跌坐在地,像是丟了魂。


    “李覺,你怎麽還不來……”


    在白韻看不見的後頸上,一朵猩紅的玫瑰圖騰開始緩緩顯現。同一刻,薑曉麗變成的怪物,脖頸上也浮現出了猩紅的玫瑰圖騰。


    李覺正在飛速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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