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從科學的角度講,沂蒙山本身也是一個迷,因為他的地質結構非常特殊,它擁有中國乃至世界曆史上獨一無二,最大最多的山體結構“崮”。


    “崮”是什麽呢?其實說起來也非常簡單,就是一座高聳入雲的獨立山峰上,恍如被某種天神之力削平了一般,沒有山巔,沒有峰頂,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塊擱置於山頂的“平地”“高地”。遠遠看去,就是一座座被削平了的山頭。


    所謂的崮,也就是指這種高山平地的景觀了。


    如果我們能換個角度,從天上看見這些大大小小的“崮”的話,也就會驚訝的發現,沂蒙山區其實沒有多少真正的山巒。有的,則全是這種被稱作“崮”的山體結構。


    也因此,沂蒙山有大崮七十二,小崮三百六的籠統說法。想當年解放戰爭中著名的孟良崮戰役,就是發生在這沂蒙山區獨特地形之間的。


    那一座座的“崮”,就像一個個倒扣過來的臉盆散落在魯南大地上,而一座座村莊縣城,則分布在這些臉盆與臉盆的大小夾縫之中。


    因此,魯南山區,又可以形象的稱之為“桌山”“方山”或者“扣臉盆地”,是中國除丹霞地貌和喀斯特地貌以外,又一獨特地形,在世界上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可能也因為它獨特的地理環境吧,那些中國文明在胚胎時期就殘存下來的各種精怪故事,在沂蒙地區都能找到他們存在過的痕跡。


    那些真假難辨的故事,也和那些“崮”一起,永遠的矗立於魯南大地之間。


    這其中,老班長家所在的“石人崮”山區,就是這七十二崮中,不太出名的一個。


    其實,當我得到這個地址的時候,我還是很詫異了一番的。因為在我的記憶深處,好像上一次和老班長聯係時,他還在濟南的某個高級餐廳裏當大廚呢。


    才短短半年時間,老班長為什麽就回老家了呢?


    雖然老班長在電話裏急匆匆的和我說過,好像是家裏遇見了什麽挺著急的事情,可我總感覺沒他說的那麽簡單,而在具體些的細節,我也沒有詳問。


    必定,前幾天很亂,我們被白食蠱的事情搞得團團轉不說,還得配合警方的調查。


    也因為這些因由,來魯南的事情跟著擱置了幾天,更沒有給老班長回電話詳解。


    我總想,等見到老班長了,在細聞一切吧……


    現下,我們眼看要去到個那個什麽石人崮了,等到了那裏,老班長要我們幫什麽忙,自然也就都明白了。


    可是,當我對出租車司機說出我們真正的目的地時,那司機的反應,卻徹底的顛覆了我的想法,而且更讓我隱隱感覺,這趟旅程,恐怕沒有我想象的那麽痛快和簡單。


    ……一聽說我們要去石人崮,出租車的司機臉色當時就變了。


    隨後,他把車悄然停在了一邊,嗬嗬笑著告訴我們道:“抱歉,我不去石人崮,您們另外找車吧。”


    出租車司機的話,搞了我們所有人一個大睜眼。


    剛才還好好的,為什麽說不去就不去了呢?


    “怎麽了?”百般無奈中,我隻好簡單問道。


    那人微微笑了笑,一臉抱歉的說道:“我不跑長途的,今天晚上還有應酬。”


    “哦……”我點頭道:“那先去德州好吧!到了市區,我們另外找車。”


    出租車司機點了點頭,又發動了油門……


    一路上,我都感覺這個司機在說謊。從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和閃爍其詞的話語裏,我感覺那人似乎是畏懼什麽,才不想接納我們這趟活的。


    可他畏懼什麽呢?我可猜測不出,也不好明著去問。最後想了想,還是作罷吧。必定方向盤在人家手裏,問急了也不好……


    總之,我想到了德州,在從長計議。


    一路無話,等到達德州市區以後,我們想都沒想,前腳下車,後手就又攔截下了一輛出租汽車。


    “去哪兒?”


    我立刻回想著老班長告訴我的地址道:“魯南沂蒙縣石人崮,趙家樓……”


    “不去,不去……”


    司機說話間,不耐煩的關上了門,在我們四個人的目瞪口呆中,揚長而去了。


    “我去!~”王吼看著那一臉不爽的出租車司機,不住搖頭道:“不去就不去吧,連句話都不說明白……跑那麽快,躲瘟神呢?”


    我和紅葉無奈的搖了搖頭,能怎麽樣呢?站在路邊繼續叫車吧。


    當第二輛車停穩以後,我立刻又問:“兄弟,去石人崮嗎?”


    “去呀!”那人想都沒有想就答應道。


    聽了他的話,我當時就釋然了,然後趕緊招呼紅葉,王吼和阿四上車。三個人一通忙活,大包小包行李好不容易才般到車裏去。


    我坐穩了之後,滿臉期待的看著那一臉微笑,和藹可親的出租車司機。


    “開車呀!”我提醒他道。


    “跑長途!的先交錢……”出租車司機說完話後,伸出手來。


    他的話,多少讓我有點始料未及,我真的是頭一次聽說打出租還有這規矩呢。


    不過既然出來了,我們也隻能入鄉隨俗,說不定這是德州的規矩呢……


    於是,我讓王吼掏錢,同時微笑著問道:“怎麽個給法?掏定金還是……”


    “五千!”出租車司機笑盈盈的和我說道:“五千!我帶你們去!~”


    他輕輕鬆鬆的一句話,讓王吼掏錢的手和我的下巴同時僵硬了,就好像被凍住了一樣。


    五千!簡直就是明搶呀!


    我們來山東之前,也是做過不少的功課的,我更是在網上查過,從我們縣城過滄州,德州,沂蒙再走鄉道到石人崮,來回也就五千塊錢,最多六個鍾頭。從德州到石人崮趙家樓,頂天了也就兩千塊錢,三個小時左右。


    這司機張嘴就是五千,不是明搶是什麽。


    麵對著這樣的場麵,王吼很憤憤不平,阿四幫腔作勢,紅葉漠然詐舌,而我……隻能像孫子一樣求人家。


    我陪笑道:“出門在外都不容易……”


    “五千!”


    “能不能通融……”


    “五千……”


    “大哥,先給個定金行吧?”


    “五千!”那司機說話間伸出五根直愣愣的手指嗬嗬笑道:“一分錢都不能少!”


    他的話,徹底激怒我了。


    “下車!”


    於是,我們又下了車,站在路邊上,悻悻的等著繼續找車了。


    可等待的結果,卻讓我們所有人失望不已。


    路過的出租車是不少,可那些車仿佛如商量好的一樣,不是找借口不去就是獅子大開口,本來並不遠的石人崮,居然要價到了五千甚至七千,還得先交錢才去。


    磨磨蹭蹭幾十分鍾之後,居然沒有一輛車能談成的。


    那小小的食人崮,簡直成了那些出租車司機心裏的忌諱一般,妥妥的不想去呀!


    我就奇了怪了,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恍惚間,我又忽然想起了雷仁的侄子“旺財”所警告我們的話……


    “沒有我叔叔,看你們怎麽去石人崮……”


    很明顯,結合現有的情況我才明白,這貨是知道一些內情的,所以他才敢放心大膽的撂下這麽一句耐人尋味的狠話來。


    可想通了歸想通了,即便如此我們也絲毫不能解決眼前的困境。必定打不上車,就算知道了人家這話的意思,又能怎麽樣呢……


    就在我們惆悵不已的時候,紅葉歎了口氣對我提議道:“要不打高價車,要不回去找雷仁……”


    她還沒說完,我和王吼同時發狠,打斷了她的提議。


    “絕對不行!”我更是放狠話道:“以後誰再提去找那個開黑店的雷人!就先把我雷死在說!”


    於是,這個提議很快作罷了。


    我雖然嘴裏是這麽說,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現實的嚴酷,我們漸漸意識到,也隻有那兩個出路了二選一。


    無奈中,我和王吼一合計,大家開始考慮打黑車的事情吧。


    那必定是幹愣愣的五千呀!我和王吼拚命幹一個月生意,也未見得有這麽大的利潤,而且最關鍵的是,這次出門一共就帶了一萬應急,這還沒怎麽樣就要花出去五千,是誰也要掂量掂量的……


    不過話說回來,正所謂無巧不成書,如果事情真如我們想象的方向發展的話,可能也就沒有接下來的種種奇遇了。


    就在我們四個人於馬路邊樹蔭下垂頭喪氣的談話時,王吼突然神情緊繃,他機械的扭過頭,看了馬路的對麵一眼。


    “快走……”王吼低聲道:“有一雙眼睛,在偷偷地盯著我們。”


    我聞話抬頭而望,卻沒有在馬路對麵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看出任何端倪來。


    就在我想繼續尋找王吼說的“眼睛”時,他突然又拽了我下道:“別看了,先走!很可能是雷仁的手下。”


    我聞話而動,沒有再多說多看什麽,立刻收拾東西,往別處“打遊擊”去了。


    我明白,我們在德州沒有熟人,如果有人“盯著我們”,那八成就是雷仁派來的手下,


    如果真是那樣……恐怕我們可以利用他反客為主,了解這其中的真像!


    也就在我們移動的時候,那個始終盯著我們的“尾巴”也很快跟了過來。


    第十五章 :咬尾巴


    王吼施展他偵察兵的功夫,帶著我們提著行李,七拐八繞走進了一條並不寬敞,且充滿雜物的矮巷子裏。


    剛一進去,王吼就低聲對我吩咐道:“咱們身後的‘尾巴’要是敢跟過來,直接撂倒!問清楚他雷仁到底什麽意思,為什麽所有的出租車司機都不去石人崮,然後……”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隨後我們進行了布置……


    ……須臾後,那個跟隨著我們的人很快進入那並不寬的巷子裏。


    我抬眼看去,這跟蹤我們的人我並不認識,是一個個子矮胖,皮膚黝黑的男子,而且他跟進來之後,特別是第一眼看見我,表情立刻就僵持住了。


    我想他一定很奇怪,為什麽原本四個人的隊伍,此時隻有我站在巷子裏,也隻有我一個人盯著他笑。


    “來了?!沒想到吧?”我嗬嗬道。


    “是呀,這……你……”那人顯然也感覺到很意外,他知會著我的話、同時左顧右盼著,又往巷子口退了一步。


    來人似乎想退縮,可我們怎麽能讓他跑呢?


    也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藏在雜物廢品間的王吼忽然衝了出來,一把就將那左顧右盼的矮胖男人從背後按倒在了地上。


    男人在地上含含糊糊的說著什麽話,可很快被王吼暴力的雙手搞得喘不過來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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