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那蛇做出了一個我們誰都沒想到過的舉動!


    在我們驚異的眼神中,那肥蟲子旁若無人地在小九兒身上移動著,似乎在尋找什麽……


    最後……進入了小九兒的口腔。


    我看的眼睛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此時,小九兒無奈的張開了嘴,“看著”那蟲子鑽進自己的喉嚨,最後那“蠱蛇”的蛇尾竟然停止了下移,並匪夷所思的變化成了這女人的舌頭,慢慢安靜了下來。


    果然是她身上出來的蟲子呀!而且這些蠱蛇……似乎已經和她融為一體了。


    這從未見過的畫麵,直看的我胃中一陣不適襲來,我幹嘔了幾下,如果不是先前在冷庫裏吐過一回的話,這次是根本就控製不住的。


    小九兒等嘴裏的那條蠱蟲徹底“回到”自己身體之後,緩緩的放下了裙擺。


    她平靜了一下情緒,又恢複了招牌式的笑容。


    “你知道這白食蠱是怎麽樣養出來的麽?”


    我搖頭,我也隻能搖頭。


    小九兒卻繼續笑著,告訴了我一切的真相。


    劇她說,這種白食蠱,是“活蠱”的一類,也是西南蠻地“五毒十三蠱”中最最陰損的“生人蠱”。


    在舊社會,因為白食蠱製作方法簡單,但威力很大,所以在一度流傳很廣,從雲貴的蠱師,到老撾以及柬埔寨的土巫,乃至泰國的降頭,都有類似的製蠱方法,甚至許多的獵人,喇嘛,也都會在身邊養一個“白食蠱”以做狩獵防身之用。


    而製作白食蠱的第一步,就是要找一個十六歲,剛剛成年的女子作為蠱的“容器”。並準備新鮮的白花蛇蛋作為白食蠱的“母蠱”備用。


    小九兒說到這裏時,眼神中劃過一絲深深的悲哀。


    我知道,她其實就是這樣的一個“容器”。隻不過因為某種原因,他擺脫了那些土巫的束縛。才獲得了再活一次的機會。


    小九兒說道這裏時,突然頓了頓,臉上的笑意也收了起來。


    我知道她在調整自己的感情,更是在回憶那段她作為“容器”時的可怖往事。


    終於,她繼續說道:“‘白食’,也就是指那白花花的蛇蛋……當然,即便有了容器和母蠱,也不能立刻製造出蠱來,而是要先對‘容器’改造一番,才行。”


    可怎麽對女孩進行改造呢?其實也很簡單,就是……餓著。


    具體她說,被選中製作白食蠱的女人,會被土巫大頭朝下捆綁起來,吊在樹下,整整七天七夜。


    這七天的時間,就如熬鷹般度過。土巫任憑那女孩子如何淒厲吼叫,也絕不會發一絲善心。他不會給這女孩吃一粒糧食,甚至不允許這倒黴的女孩哪怕睡上片刻。


    可即便如此,這也還不算最歹毒的。


    更歹毒的是,第七日結束的時候,他們會把女孩的眼珠生挖出來,在眼眶裏塞滿刺激性的藥物,以便進行接下來的“入蠱儀式”。


    第七天結束後,他們會把她“容器”從樹上放下來,先喂一些水,再喂給她一顆顆即將孵化的白花蛇蛋。


    我驚呼著脫口而出道:“這個時候喂蛇蛋!那不是……”


    不得不說,我聽到這裏的時候,腦皮子都麻了。因為我知道一個人在最為饑餓的時候,吃下這種蛇蛋,意味著什麽!


    那畫麵,我根本不敢想……


    而讓我更不敢想的是,這些在小九兒嘴中波瀾不驚的描述,其實就是她曾經受過的“酷刑”呀!


    我心底由衷的歎息著……這個女子,真的是個從地獄中涅磐的妖女麽?


    小九兒則絲毫沒有管我的變化,而是繼續用她獨特的敘述方式,訴說著自己過往的苦難。


    ……此時,女子因為身體饑餓以達極致,故而會囫圇著把所有蛇蛋吞下去,卻不會咀嚼傷害到蛋裏的胚胎。又因為人體內溫度很高,所以那些蛇蛋當天晚上就能在胃中孵化成型。


    而孵化的小蛇,會立刻咬破胃囊,鑽入人的四肢髒器,開始瘋狂的啃食和生長。


    可唯獨有一個地方,它們不會去,那就是腦子。


    先前在在女人眼眶中放置的秘藥,此時就起了作用。


    那些藥,會隨著眼眶裏的血管遍布大腦,驅趕阻止毒蛇對腦的蠶食。


    不過也因此,女人的頭腦至死之前,一直是清醒的。那女人可以感覺到身體內毒蛇的攢動和啃食,甚至感受到身體被漸漸掏空的獨特感受。


    之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當女人的機體被毒蛇蠶食殆盡之後,這白食蠱也就基本培養成熟了。


    接下來,土巫會從女人的死屍裏取出這些“母蠱蛇”,並焚燒女人的屍體。但他們會保留女人的腦子,並把那腦子晾曬成又黑又硬的腦幹。


    小九兒說道這裏時,我心頭猛然一涼。


    我忽然意識到,當年老班長手那黑糊糊的扭曲“肉幹”……恐怕也是一個女人的腦子吧?!


    “為什麽要這麽做?”我麵無表情的質問道:“已經有了白食蠱?為什麽還要人腦幹?”


    小九兒抬起頭,伸手指著自己的腦子,笑著對我說道:“因為隻有‘容器’的完整腦幹配合一些藥材,才能真正控製住白食蠱的行為。土巫相信那些蛇是‘容器’在饑餓與怨恨中生出來的孩子。從某種程度上說,我……是它們的母親。”


    我急切的搶問道:“可……你為什麽能活下來!”


    小九兒又笑了,這次的笑容,流漏出一種極強的,報複性的快感。


    在我和王吼不安的注視下,小九兒笑了很久,才告訴了我們當時的真相:


    “……因為,我‘想通了’!那土巫把我眼睛挖出來的時候,當他們喂我蛇蛋的時候,我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所有關節!我猜到我的腦子可以控製這些貪吃的蟲!我也必須控製它們!所以……我搶先一步,用白食蠱把‘土巫’解決了!”


    這女人的回答,並沒有讓我產生一絲一毫的驚訝。


    因為我知道,她有這個智商和“心眼”。而生存的欲望,也足夠激發她的潛能。


    這是個悲哀的姑娘,她的智慧和能力令人驚異,也因此而讓她悲哀。


    我甚至想……她的聰慧到底是一種幸運呢?還是不幸?我無法回答自己。


    小九兒的故事,至此告一段落了。


    可所有的問題卻沒有得到解決,而且相反,我感覺更加複雜化了。


    很明顯,當年老班長手裏的“黑肉”就是某個悲慘女人的腦子。同樣的道理,我隻要打爛她小九兒的腦子,一切就都結束了。


    可這種事我幹不出來呀!別說我了,任何正常人,都做不出類似的事情來。


    這一下,可非常難辦了。


    就在我進退無門之際,這小九兒卻突然開口了。


    她說的話,句句攝人心魄。


    第三十五章 :舌災


    小九兒說道:“你們為什麽要救人呢?”


    她小九兒的這個問題很簡單,所以我想都沒想,當時就回到:“你這不廢話麽?見義勇為,人人有責,我勸你看清形勢,別做無謂的……”


    沒等我說完,小九兒突然搖頭道:“你們不是警察……外邊也沒警察。換句話說,你們也好,白老板也好,那個叫賢紅葉的女人也好。就算都死在這裏,根本就沒人知道。也不會有人來查。”


    小九兒的話,像鞭子般抽進我心裏。


    因為這女人在不經意的語氣間,已然又動了殺心。這簡單的殺心,都足以讓我的心搏動不已。


    畢竟,有那白胖子的前車之鑒,所以我可不敢小視這個妖女的話……


    “你……想幹嘛?”我擰眉問道。


    小九兒閃著水靈的眼睛,自負的對我說道:“你們不感覺奇怪呢?為什麽我原本有機會逃跑,卻沒有走呢?為什麽……到現在你們還活著呢?”


    小九兒說話的語氣平靜而沒有情感,可我們聽在耳朵裏,卻是另一種滋味了。


    因為她的話有一個潛台詞……我們所作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甚至我們能活到現在,也是她心中計劃的一部分。


    難道說他想……我忽然明白一些了!


    當時,我回複小九兒道:“你什麽意思?直說吧。”


    “痛快!”小九兒當時拍著手對我們說道:“我讓你們活到現在,隻為了一個目的……我要你們代替白老板的地位,和我合作,繼續把這個陰店開下去!白老板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聽我的就能擺平……”


    那一刻,我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小九兒要我們和她合作?這可是像“耗子嫁貓”一樣的荒唐事情啊!不用想,我也根本不可能答應的。


    這一刻,我真的懷疑,她小九兒的腦子是不是讓蛇蛀了,居然自負到如此地步,這種胡亂的要求也提的出來。


    因為這個要求過分荒唐,所以我們根本沒考慮,很自然的拒絕了。


    王吼更是拒絕的徹底,他甚至拍著桌子衝九兒吼道:“和你這蛇蠍合作幹嘛?報複社會嗎?告訴你老子沒空!你馬上把紅葉身上的蠱解開,要不然我就……”


    沒等王吼說完,小九兒卻輕蔑的哼了一句:“莽夫啊!你不感覺自己的想法……你很蠢麽?”


    “我靠!”王吼當時就被這女人嘲諷的態度奚落的可以。他當時就伸出手來說道:“我為人民服務,我見義勇為,我……我蠢?”


    “你當然蠢!”小九兒說道這裏時忽然停頓了。緊接著,她臉上泛起了一種誘惑性的笑容。


    那笑意讓我心神一慟!


    不得不說,她的笑有勾魂奪魄般的美麗,但是卻看得我心中一陣別扭。


    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湧上我的心頭。我雖然不解這其中的意味,但我知道,這蛇蠍女子一笑,準沒什麽好事。


    果然,那小九兒用毒蛇般的聲音對王吼眷眷誘惑道:


    “你救那女人的初衷,是什麽呢?無非是看上了人家的色相,對麽?”


    “這……”王吼無言以對。


    “你感覺就算是治好了她……你能得到她麽?人家可是國企的主管,是富二代千金,而你……隻是個開車送外賣的吧?”


    “我……”王吼麵紅耳赤。


    小九兒笑的更得意了,她伸出一根手指,衝王吼勾了勾道:“不如你跟著我幹,我教你控製賢紅葉體內的蠱,到時候……你讓她幹什麽都可以!”


    “可……”王吼欲言又止。


    “別猶豫了!你根本就不用救任何人。和我合作,你可以像我一樣,讓任何人屈服於你。而你需要付出的代價……是零。”


    小九兒的話句句毒舌,她每句話所蘊含的誘惑力,都不亞於扔出來幾根金條。她特有的感性聲音,甚至聽的我都血脈膨脹,幾乎把持不住。


    萬般無奈中,我隻好紅著臉提醒王吼“別聽她的!她是在分化咱倆……”


    可就在我剛想說一些振奮人心的話時,小九兒卻也對我輕蔑的一笑。


    我心裏暗叫一聲“不好”。


    她緊接著說道:“田不二!你不也一樣麽?這三年你幹成什麽了?和你們那些夫子廟的大廚比比,你算什麽?背著一顆你根本就背不動的良心活著,背著你老班長的教條活著……真就好麽?”


    她小九兒的話,再次雷的我外焦裏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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