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噓,不要說話,快,還他媽,快把蠟燭吹滅!”


    中年男人麵色驟然一變,蒼白中帶著恐懼,拽著我的手就往最裏麵的屋子走,屋子裏微弱的燭光瞬間熄滅。


    外麵,竟然響起一陣驚天動地敲鑼打鼓的聲音。


    第266章鬼拉棺


    第266章  鬼拉棺


    然後就是嗩呐嗚咽的響聲,吹奏的人似是快斷氣了,聲音斷斷續續的,讓我的耳朵都有些發痛。最新最快更新


    “叔叔,外麵是什麽?”我躲在桌子底下蚊子一般極細微的聲音問著。


    男人見我說話,麵色一片慘白,連忙伸手捂住了我的嘴,衝我搖頭。


    就在他的手捂上我嘴巴的那一瞬間,吹奏的聲音由遠及近,好像就在這中年男人的家門口停下了。


    所有的人都在這一刻屏住了呼吸,中年男人和另一張桌子底下的女人更是連眼睛都死死的閉上,身體不住的哆嗦著。


    門外,響起劈裏啪啦的敲門聲,而且聽聲音不是在敲門而是掄著拳頭砸門,一下接著一下,密密麻麻的響著。


    敲了好一會,天空忽然響起了悶雷,敲門的聲音戛然而止,悶雷過後,頭頂黑壓壓的雲層散去,毛月亮露了出來。


    彼時,我聽到了村子裏雞鳴狗吠的聲音,還有蟲鳴鳥叫的聲音,此起彼伏的。


    中年男人聽到那些聲音響了起來,臉上的驚懼一點點的散去,整個人背靠著牆壁頹然的坐著。


    借著窗外投進來的白月光,我看見中年男人的臉上沁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衣服前襟都濕透了。


    “沒事了,你帶著起兒去睡覺吧!”


    中年男子在地上坐了大概有五六分鍾從桌子裏鑽了出來,把另一張桌子底下的女人拉來了出來。


    我這才發現那女人懷裏抱著一個大概一歲多的小孩,小臉巴掌大的小臉粉白粉白的,嘟嘟的嘴巴好不惹人喜歡,看到那小孩的眼睛,我才猛然發現這小孩和白起好像。


    起兒……


    白起!


    猛地我意識過來我到了白起的小時候,中年女人嗯了一聲,抱著小孩子去了裏屋的坑上睡覺。最新最快更新


    我也跟著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望著中年男人忍不住蹙眉問道:“叔叔,剛剛外麵那是……”


    中年男人見我問話,瞳孔猛地收縮了兩下,坐在椅子上,拿過桌子上的旱煙棒子點燃,猛吸了兩口,一臉頹然的表情望著我。


    “你是誰家的丫頭,你家大人沒告訴你,今天晚上不能出門嗎?”那人問我,目光裏還有一絲心有餘悸。


    我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解釋道:“我不是這裏的,迷路不小心到這裏的,大叔剛剛是怎麽了?”


    “罷了罷了,看你這個小丫頭這麽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今天是鬼拉棺的日子!”


    “鬼拉棺的日子?”我呢喃了一句。


    “是,我們這每年七月十五又叫鬼開門,鬼開門這天晚上子時會有夜行的白鬼拉棺,這個風俗已經持續幾十年了,村子裏每家每戶,從大到小的孩子都知道這一天不能出門,一旦出去撞見鬼拉棺,那後果……”


    後麵的中年男人沒說,而我已經明白,百鬼夜行還拉著棺材,如此濃重的鬼氣活人根本承受不住!


    但這也讓我更加的好奇,我要找的就是棺材!


    “大叔,那你知道這鬼拉棺,棺材裏拉的是什麽嗎?他們是從哪裏出來的?”


    “鬼拉棺拉的還能是什麽,當然是鬼了,他們是從西邊的亂葬崗裏過來,老一輩人的說那是地獄的門,棺材裏的是個大人物,每年七月十五出來是出來找人!”


    大人物?找人?


    這一切讓我莫名的激動,絕對不會這麽巧合的!


    “大叔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嗎?”


    我的話剛落地,投進屋子裏的毛月亮驟然被黑雲擋住,外麵平地乍起了陰風,墨色一般濃稠的陰風裏夾雜著一聲極為細微的笑聲。


    在這裏!


    我也不知道比蚊子還要細微的聲音我為什麽能聽到見,院子的大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麵撞開,左右兩側進來幾個小鬼,一個個都低著頭,極為恭敬。


    正當我凝神想要看這個大人物的時候,一陣巨大的吸力猛地把我吸了起來,隨即就是一股劇烈的眩暈感。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回了病房,墨錦繡黑青著臉色怒瞪著我。


    不待我開口,就聽他怒罵了起來:“念如初,你以為本王救你一次就能救你兩次嗎?你以為你是誰,敢和地獄的人照麵,你知不知道剛剛不是本王出現,你現在已經魂飛魄散了!”


    聞言,我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脊背一陣發涼。


    看他那樣子想問他是怎麽回事,又不敢問,隻能由著他怒氣衝衝的瞪著我:“念如初,下次想死就告訴本王,本王有一萬種死法讓你選擇,不比如此自尋死路!”


    說完,他竟是奪門而去,巨大的關門聲差點把我的耳朵都震破。


    白起已經從夢中驚醒,和我一樣的茫然表情,不知道這墨錦繡到底是抽什麽風,目光不經意落在一邊阿呆的身上,阿呆心有餘悸的望著我。


    張著嘴吐著舌頭大口大口的吐氣。


    我皺了一下眉頭問它:“剛才是你把他叫來的?”


    阿呆這次沒有裝大爺,倒是眼睛上的那兩撮白毛微微擰了起來:“我不是給你說過,遇到事情就跑嗎?那人都給你說了是鬼拉棺,為什麽不跑?”


    “我……”我張著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阿呆望著我,濕漉漉的眼睛裏竟然升騰起一抹凝重,擔憂的望著我。


    “你……”


    它見我開口從椅子上跳了下去,一溜煙的消失了。


    白起欲言又止的看著我,許久後問道:“師姐,你剛才在夢境裏是不是看到我父母了?”


    “嗯,一對中年男女,他們叫你起兒,我進入的是你的夢境,他們應該就是你的父母!”


    聞言,白起紅了眼睛:“這是我這麽多年第一次夢到我父母,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事情嗎?”印象中我好像從來沒有和白起談過他的事情。


    白起搖了搖頭:“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是師傅收養了我,這麽多年師傅也一直再幫我找我父母,但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師姐,等你好了之後,能在進入我的夢境嗎?我想知道他們當年因為什麽原因和我分開了!”


    “好,等我好了之後我會幫你的!對了,你幫我問問大夫,我的內傷嚴重嗎?如果沒什麽事情我想回家,有些事情我想當麵問問二姨!”


    白起嗯了一聲,把折疊床收了起來,就去幫我問大夫,我腦海裏一直在回響著白起父親說的話。


    七月十五百鬼夜行!


    鬼拉棺!


    地獄的門……再聯想到墨錦繡鐵青的臉色,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關係。


    或許白鬼拉棺,拉的就是君無邪的棺材!


    去了三次馬家溝,唯有第一次和二姨去見到了上雙棺材,後麵兩次就再也沒有發現。


    二姨是所有事情的突破口,我一定要想辦法讓二姨告訴我她知道的事情。


    白起問了醫生,大夫說我的五髒都傷了,但好在傷的不是太嚴重,留院觀察幾天,然後再做一個全身檢查,要是沒什麽問題就能出院。


    左胳膊還要每天換藥,我隻能暫時留院觀察,墨錦繡從那天罵了我之後再也沒有出現。


    祝安好和白子念難得的也沒有出現,但是每天晚上睡著後我都能聽見有人在我耳邊說話,可每次我睜開眼睛,不管是什麽時候睜開眼睛,偌大的病房隻有我一個人,幹淨的空氣中沒有一點君無邪身上獨有的味道。


    但是我知道,每天晚上君無邪都會來!


    我在醫院的最後一個夜晚,又下起了漂泊大雨,連著幾天的陰雨天,天空都好像要發黴了,就連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


    我不知道今天晚上君無邪還會不會來,吊著心一直閉著眼睛裝睡,淩晨十二點剛過。


    緊閉的窗戶輕微的響動了一聲,泥土的腥味混合著那人身上的檀香味撲麵而來,我的心也跟著漏跳了一拍。


    我藏在被窩下的手下意識的攥緊,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淡定。


    君無邪很言不發的站在病床前,就站在我的床頭,即使閉著眼睛我都能感覺到他森冷的目光幽幽的打量著我。


    就這樣,放佛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他看著我,我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用心感受著他的存在。


    這大概是我們從馬家溝回來之後,第二次照麵吧,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想做什麽又不敢睜開眼睛。


    隻能讓自己盡量放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沉靜了不知道多久,我聽見他細微的歎息聲,他冰冷的手指緩緩的落在我右臉頰上的胎記上。


    憐愛的摩挲著,一下又一下。


    “念念,希望有一天你能了解我的良苦用心!”醇厚的語調說不出的苦澀。


    而我渾身一僵,心裏反複著他的話。


    他的手指在我的臉頰上摩挲了良久,一點點的往下,落在我微微發涼的唇瓣上,停留了一下。


    他俯身,冰冷的唇瓣蜻蜓點水一般輕輕的吻了一下。


    蜻蜓點水的吻讓我這麽多天的委屈和怨念都在這一刻爆發,眼淚不受控製的順著眼角流下。


    就在他的手要離開我臉頰的那一刻,我的右手抓上的他的手,我淚眼朦朧的望著他:“你不是故意的對不對? 君無邪,我們說過不離不棄的,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要相信彼此的!”


    第267章他的心魔是你


    第267章  他的心魔是你


    君無邪沒有想到我壓根就沒有睡著,被我抓著的手尾微不可查的顫抖了兩下,墨色的瞳仁渲染著冷冽的寒光。最新最快更新


    稍稍一用力,他被我抓住的手就抽了回去,狹長的深眸譏誚的望著我:“念如初,你以為你真的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嗎?”


    嗡的一聲,我的腦袋炸開了。


    眼淚流的愈發的洶湧,心痛的無法呼吸。


    我望著他,心在滴血嘴上卻在笑:“是,你找的就是我!我手上還有你給我的戒指,你說這是象征鬼後的戒指,我們冥婚已結無法解除的!”


    他墨色的瞳仁微不可查的收縮了一下,微微眯了眼眸,背對著我而站:“那又如何,難道你帶了鬼後的戒指,本王就該娶你嗎?這世上想做本王鬼後的女人多如牛毛,你覺得本王會在乎你一個嗎?”


    明知道他是故意這麽說的,但我還是覺得心痛的喘不過氣,右手不自覺的放在胸口的位置。


    擰著秀眉,笑的牽強:“君無邪,你說我的心是用地獄花救活的,地獄花是用你的心尖血滋養的,現在我的心好痛好痛,你的心痛嗎?”


    他沒有說話,高大的身軀化作一抹鬼氣,消失在漂泊大雨的夜晚。


    有寒風吹了進來,我捂著胸口,淚眼婆娑的望著他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語:“為什麽?君無邪,你為什麽就是不願意告訴我呢?難道我們真的就不能禍福相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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