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奶奶有些難以理解,我覺得我也很難理解,而且為什麽還把這裏當成了祖墳,這裏以前分明就是住人的,至於那些牌位,倒是真的供奉在這裏,依托在上麵的祖德就是證明,隻是現在所有祖德都已經消失殆盡,奶奶說先生並不是第一個擅自闖進來嚇走了祖德的人,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那件事,奶奶說本來這裏的牌位數量和棺材是一樣的,可是有一天有一個人也是像先生一樣這樣闖了進來,但是這個人更加無禮放肆,那次也是一樣的情景,現在我們供奉的是上回剩下的牌位,隻是已經全部被先生給嚇走了。


    如果真說起來,這個人和先生淵源還挺深的,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生身父親趙錢。


    從前無論是奶奶還是大姑奶奶都從未提起過這一茬,沒想到趙錢還有這樣的一段經曆,怪不得太爺爺這麽討厭他,原來果真是有原因的,奶奶那時候還沒有嫁進來,大爺爺也還沒成親,大姑奶奶才剛嫁過去沒多久。


    而且因為那時候太爺爺還在,家裏的規矩是隻有家裏的男丁才能來祭祖,那回就是太爺爺帶著爺爺和太爺爺來祭祖,他們都留在了家裏,也不知道這個趙錢是怎麽找到那裏的,在爺爺他們到了祖墳的第二天,他就摸了進來,那時候太爺爺他們都在棺材房裏,等聽見嘩啦嘩啦的聲音趕過來的時候,隻見趙錢站在供奉著牌位的屋子裏,靈牌已經倒了三分之二,當時太爺爺見是趙錢,直恨得牙癢癢。


    大爺爺是個暴脾氣,見這樣的情景,當即就把趙錢揍翻在了地上,說來也怪,平時吊兒郎當的趙錢竟然一改平時的脾氣,反都沒有反抗一下,也沒有解釋一分一毫,就是死死地看著大爺爺他們,後來他被太爺爺他們帶到了村子外麵,問他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他死活也不說,後來實在問不出個究竟,太爺爺一氣之下隻能把他趕走,這事後來就成了太爺爺心中的痛,加上大姑奶奶命裏帶劫的事,就逐漸討厭起趙錢和大姑奶奶來。


    這些事都是後來爺爺悄悄和奶奶講的,按理來說,這是家裏的忌諱,是不能亂說的,為什麽爺爺要和奶奶說這事呢,主要是因為大爺爺的死,爺爺和奶奶說大爺爺的死很可能就和揍了趙錢那頓有關。


    我聽了說不會吧,奶奶說她當時也是這麽想的,但是爺爺說那時候趙錢不對勁,那個人不像他,再加上後來大爺爺無緣無故地死掉,所以他就一直覺得這兩件事是有關的。而且到了後來,趙錢幫家裏照相,又出了那件事,最終才導致了太爺爺對趙錢的徹底厭惡,再也不想和他有半點來往。


    我說既然太爺爺如此厭惡趙錢怎麽還要他來拍照呢,奶奶才說那時候拍照是多麽稀奇的事,要找個能照相的可是很難的事,那時剛好趙錢就會,加上大姑奶奶感覺到娘家待她冷淡,就想拉進一下關係,才說服趙錢來幫忙照相,兩邊一牽線,才成了這件事,哪知道後來出了這事,難怪大姑奶奶心裏有氣,也正是因為如此,後來才和奶奶成了冤家。


    我將所有事情串了串說,會不會趙錢也不知道這裏就是我們家的祖墳,他不過是誤打誤撞地闖了進來,而究其原因,大姑奶奶不是說趙錢做過盜墓的勾當嗎,還因此進了班房,說不定當時趙錢就是到這一帶來盜墓,接著就來到了山村裏頭,恰好見這裏有四合院,所以就進了來,沒想到卻來到了嶽父家的祖墳,鬧出了這樣的事。


    所以再聯想到那座被從頂上掏空的圓墳,我想這會不會就是趙錢幹的,且不說他盜到了什麽東西出來,但是走進林子裏的時候可能迷了路,也可能事遇見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總之他就稀裏糊塗來到了村子裏。


    先生也是這樣猜測的,加上我到了這裏之後,脖子上就掛著這塊玉環,就說明這個可能性很大,而且可以說是趙錢在這裏得到了玉環,隻是這裏又有一個疑問,就是時間上不對,因為從趙錢闖進這裏到大姑奶奶發現趙錢佩戴了這個玉環,中間隔了好幾年的時間。


    先生說趙錢應該是來過第二次,而且奶奶剛剛不也重複了爺爺的話嗎,爺爺說趙錢當時看著怪怪的,按照這個地方的陰森來說,趙錢在這裏撞邪是很有可能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阿姑


    再說了,一個生人闖進供牌位的地方就能把祖德都嚇走,那還叫什麽祖德,所以應該是趙錢身上招惹了什麽東西,所以才會發生了這樣的事,而先生為什麽也會呢,因為他是趙錢的兒子,大姑奶奶是在趙錢不對勁之後才懷的先生,很可能他身上的那種東西或者氣息遺傳給了先生,所以先生才來到也發生了同樣的事。


    這個說法先生也沒有反對,似乎他也是這麽想的,於是先生說這樣的話等雨晴了就要好好到那座圓墳去看看。


    但在提到這座圓墳的時候,我偷看了奶奶的表情,接著才發現奶奶的臉色很不對勁。我想起我說起記憶中的這座圓墳的時候,我問說這是不是我們家的祖墳其中之一,結果奶奶說我記錯了,現在想想,不是很奇怪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為什麽我會對這座圓墳有印象,也就是說我來過這裏,而且真實地見到過,隻是是什麽時候,我不記得了。最後奶奶跟我說了這件事,說那一次來的時候正好是四歲的時候,我是和奶奶一起來的,就我們兩個人,可是在奶奶忙活的時候,我自己偷偷溜出去了,其實那回的事,就連奶奶也不知道我倒底是自己溜出去的,還是被人被勾出去的,用奶奶的話說就是,我一個四歲的小孩子竟然不會害怕陰森森的樹林,而且還能夠穿過樹林去到那座圓墳那裏,又從那裏自己回來,甚至都沒有迷路。


    奶奶說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在我身上又找不到丟魂這些的跡象,我也很正常,問我去了哪裏,怎麽去的,我都能完完整整地回答出來,就連在路上有沒有遇見什麽的,都回答得非常清楚,一點也不含糊。而且我一直都說就是自己走出去的,可是奶奶總覺得不相信,因為我實在是太小了,小到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能力,但又找不到可以反駁的理由,所以隻是心裏疑惑。


    回來之後為了保險起見,奶奶還是帶著我去看了周先生,被奶奶這麽一提我倒是記起來了,我的確是記得周先生的家,但印象是昏暗的,大概是因為那是一個黃昏的緣故,他家裏也是昏昏暗暗的,周先生替我看了之後說我一切都正常,並沒有哪裏不對勁,奶奶這才放心了。


    隻是為什麽我會去到圓墳那裏,卻一直是他們都猜不透的東西,要說巧也太巧了。隨著年歲的增長,我也就逐漸忘記這件事了,隻是有一些畫麵殘留在了記憶裏,提到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會想起一些來。


    所以父親小時候不知道有沒有來過這裏,反正太奶奶死後,就一直是奶奶一個人來這裏祭祀,從沒有帶過家裏人來,那次帶上我是例外。


    先生則說,我們家之所以會出這麽多事,和祖墳的格局的確是有關的,當然了這裏如果真是祖墳的話,因為先生也質疑,這裏畢竟是一個村莊的模樣,說是祖墳有些牽強,頂多隻能算祖宅。這些奶奶到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先生說按著這裏的格局來看,的確是存在很多問題的,所以家宅的不和多半是受到祖墳的印象,這點是可以肯定的。


    最後問起那座緣分倒底是誰的,為什麽會和我們家牽扯上關係,應該不單單隻是恰好建在了旁邊那麽簡單,而且這片樹林本來就是亂葬崗,周邊都沒有墳,為什麽就獨獨那裏有一座?


    之後奶奶才說那是阿姑的衣冠塚,誰是阿姑呢,奶奶才告訴我們說其實我們的太奶奶並不是太爺爺的原配,太爺爺的原配是這個叫阿姑的女人,阿姑生了大爺爺一個月後就離家出走了,有人說是投河自盡了,也有人說是一走了之了,也沒人說得清楚倒底是去哪裏了,這些事家裏口風極嚴,連大爺爺都是瞞著的,甚至大爺爺和爺爺至死都不知道他們不是親兄弟。


    這件事整個家裏,除了奶奶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而奶奶是怎麽知道的呢,據說是太奶奶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就將自己的首飾和一些布料都給了奶奶,又把這件事和奶奶說了。


    太奶奶說她也是進門之後才知道阿姑失蹤這件事的,當時她隻知道太爺爺有個兒子,據說是媳婦死了,但是也沒人和她說究竟,她就嫁了進來,嫁進來之後太爺爺才和她說了實情,因為阿姑不知生死,所以隻能修了一座衣冠塚給她,但是又為了隱蔽,於是才選擇修在祖墳外邊。


    至於為什麽會出後麵的這些事,誰都不知道是為什麽,因為這僅僅隻是一座衣冠塚,裏麵都是一些阿姑的衣服和佩戴的首飾,因為阿姑離開的時候什麽東西都沒帶,以後也再沒有人見過她,所以家裏都認為她是死了,而家裏出了這樣的事自然是不能聲張,就一直保密,連下一輩都不讓知道。


    可是既然是衣冠塚的話,為什麽我會在墳後頭看見屍體,難道是亂葬崗的屍體跑過來了嗎?還有就是這樣說的話趙錢去盜的是衣冠塚,為什麽盜的是衣冠塚,卻會引出這些邪乎的事來,最後還害得自己喪了性命不說,最後還連累了我們家出了這麽多事來?


    還有就是那晚上我看那隻貓的樣子,似乎那座圓墳並不是那麽簡單的衣冠塚,後來一定是發生過變化,很可能是在趙錢盜墓之前,但是會是什麽樣的變化呢?


    奶奶說這件事她也拿不準,因為畢竟對阿姑這個人,她也隻是從太奶奶口中才知道一小點,太奶奶說阿姑她還沒有生大爺爺的時候就跳過一次湖,太奶奶也沒說是為什麽,但是被太爺爺及時趕到救了起來,後來生了大爺爺就忽然失蹤了,以為內有過前科,很多人才猜測她是不是投河自盡了,家裏人也到處去找過,並沒有發現過她的屍體,所以一直以來都是生死未卜,但家裏不能就這麽耗著,就給她建了一座衣冠塚,如果她真的死了也好有個亡魂落腳的地方。


    其實奶奶把這件事說出來既讓我們清楚了一些,又讓我們更加疑惑了,先生說這樣說來的話,阿姑就是一個關鍵的人了,先生問說那麽這個玉環是不是阿姑的,奶奶說她也不知道,太奶奶並沒有提起過這件事,先生說如果這個玉環是她的,那麽這件事就是阿姑在作祟,如果不是,那就有我們所不知道的邪祟還在作怪。


    先生之後又問奶奶說,我們家裏頭還有沒有別的墳地之類的,因為按著這裏的情形,這裏隻是供奉了牌位,卻並沒有死者的屍骸埋葬,那些空棺材不知道為什麽會被放在這裏,而且還被當成是曆代祖先骸骨的棲身之處,這裏麵又有什麽深意?


    奶奶則搖搖頭說除了這裏就不知道還有哪裏了,先生又問那麽爺爺埋在了哪裏,奶奶說爺爺的墳地是臨時買的,埋在了隔壁鎮的一塊墳地裏。


    似乎線索到了這裏就完全斷了,祖墳也好,還是關於阿姑也好,總之就是所有的疑點都全部到了這裏就再沒了任何線索。


    然後我們才終止了這個話題,把話題引到了我和父親丟失的鞋上,特別是聽我和父親說起了昨晚在一間屋子裏的所見所聞,先生就更加好奇了,他問奶奶這裏是不是還供奉著其他人的牌位,奶奶說不清楚,因為她從來沒有去其他的房子裏看過,這也是太奶奶時候就牢牢告訴她的,她從來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先生揣測了一會兒,終於說這裏恐怕並不像我們看到的這麽簡單。


    雨一直又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晴。


    這一夜我非常好睡,可能是頭晚太過於勞累的緣故,而且睡下去就開始做夢,我夢見我又去到了圓墳前,但是那裏坐著一個女人,她問我要玉環,我問為什麽要給她,她說這是她的東西,她要我還給她,於是我就把玉環摘下來還給她,反正我也不想要這種招邪的東西,可是她拿了之後卻說還了玉環還不夠,我問那她還要什麽,她說要我的生魂。


    然後我就醒了,醒來的時候覺得很壓抑,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然後就想自己怎麽會做這樣荒誕的夢,隻是也是因為這個夢的原因,我對玉環再沒有什麽好感,於是就把它摘了下來,不想再戴在脖子上了,況且本來也不是我自己情願戴著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死人陰宅


    第二天雨晴了之後,先生讓我們帶著去前晚看見我鞋子的那間屋子去,這回奶奶沒有阻止先生,大概是祖墳該供奉的東西都沒有了,她也覺得無所謂了,就隨便我們了。


    我帶著先生去到了那間屋子,隻是不像那晚那樣門是開著的,先生上前去把門推開,然後門就“吱呀”一聲開了,先生站在門外往裏麵看了看,就走了進去,我也跟著進去,隻見整座屋子裏都是昏暗的,即便是這樣的白天,原因是除了門之外再沒有任何可以通光的地方,如果把門這麽一關,裏麵純粹是個黑屋子。


    先生看了之後說,這房子不像是建給活人住的,他說那座四合院也是,隻有東廂是按著陽宅的格局建起來的,其餘西、北、南三廂也是陰宅的格局,看樣子這裏的房屋從開始興建的那一天起,就完完全全是按著死人的路子建的。


    我說既然這樣的話是不是就是說這裏一直都是死人在住,可是活人卻從來沒有在這裏生活過?先生搖搖頭,說這個就很難說了,大概是有人在這裏住過,而且應該還是很長的時間。


    屋子裏的擺設和我們昨天的看到的基本上一樣,家堂上是那根點了一截的蠟燭,堂屋中央是那把太師椅,而我的鞋子就正正地放在太師椅下麵。先生問我說昨晚我見到的就是這情形?


    我點頭說是的,這樣子就一直沒有變過,而且更讓人奇怪的還是昨晚上的情景,就是父親、奶奶和母親都被搬身了,可唯獨我好好的,隻是鞋子被穿走了,這又是怎麽回事?先生說這些東西輕易不敢近我身,所以才不敢來搬我。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說那東西不敢近我身的話了,我問先生說為什麽,先生對我說我身上有它們都懼怕的東西,先生說暫時他也隻知道這麽多,究竟是我身上的什麽東西,這還不清楚。


    先生邊說著,邊用火柴點燃了堂屋裏的蠟燭,我不明白先生這是在幹什麽,然後先生讓我把門關上。我於是把門關上。門被關上之後整間屋子頓時就暗了下來,要是沒有燭火的光,隻怕很難看清東西,先生讓我站到他身邊來,我於是走過去,但是不知道先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等我站定之後,先生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意思是我們靜靜地看著,不要發出任何聲音。過了大概十來秒的時間,我忽然覺得整間屋子裏不對,哪裏不對呢,裏麵多了一個影子。


    我和先生是側著站在家堂邊上的,所以蠟燭照過來我和先生的影子都側著投在牆壁上,隻是我卻看見在門上透出來了一個人影,而且從人影上判斷,這大概是一個男的,因為從影子上判斷是短發。


    起先這個人影隻是投在門背上一動不動,然後就開始行走,隻見它影子逐漸脫離門框,我看向地上,隻見它一點點往太師椅邊上走,再接著我看見它似乎是坐到了太師椅上,隻是腳已經不見了,我覺得應該是穿進鞋子裏了。


    我和先生一動不動地站在家堂邊上,大氣也不敢出,又過了十來秒的樣子,它忽然站了起來,然後我就看見不但是影子朝我們這邊走過來,還有太師椅前麵的那雙鞋就開始自己走起路來。


    我驚駭地看著這一幕,先生再次朝我做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我不要發出聲音來,隻見這雙鞋和人影都是朝著我走過來的,然後我感覺這個影子站在我了我身邊,從鞋尖的朝向來看,他和我們站成了一排,就和我肩並肩地站著。


    我不解他這是在幹什麽,就看向先生,先生要能夠眼神示意我別動,我側著眼睛看身邊的這個影子,隻見它的手不知道何時已經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而就在這時候,我忽然看見先生的手迅速伸了過來,隻見他手裏拿著一張符就朝著這虛無的地方按了下去,我也沒見有什麽情景,隻看見牆上的影子胡亂掙紮了一遍,然後就不見了。


    這時候先生小聲和我說趕緊把鞋穿上。


    我於是趕緊把腳伸進鞋子裏,然後把鞋穿好,鞋子穿好之後本以為這樣已經結束了,哪知道先生在我耳邊小聲說,我們要等的還沒出現。


    我聽了再次將整個屋子都掃視了一遍,卻什麽都看不到,這時候我感覺燭火忽然跳動了一下,然後就往家堂這邊看過來,隻是等我轉過頭來的時候,隻看見燭火跳動了一下就熄了。


    就在這時候,先生忽然推了我一把,接著就急促地說道快開門出去。然後我就稀裏糊塗地往門邊跑,然後一把拉開了門跑了出來,出來之後我回頭看了一眼屋裏,卻發現先生站在原地卻沒動,我不明白先生這是在幹什麽,就立在門外看著他,可是先生的視線顯然不在我這裏,而是一直停留在門背後,他盯著看了很久,眼睛一動不動的,最後才終於移開了視線,這才從屋裏出來,然後把門給拉上。


    我不明白先生這是在幹什麽,先生說屋子裏有兩個東西,一個是本來就在這裏的,另一個是我帶進來的,然後先生想了想之後,說這地方好像有些不像他想的那樣。可能先生自己暫時也還沒想通,他隻是說裏麵的東西沒有攻擊性,我的鞋子很顯然不是它穿過來的,而且看它的樣子似乎是被封禁在屋子裏麵,是出不來的。


    先生之後就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然後他說道另一家屋子裏去看,結果除了這家之外,其餘的屋子都是上著鎖的,那鎖都是那種舊時候用的銅鎖,先生見上著鎖,就沒有強行砸鎖進去,然後似乎又覺得不解,一直看著那鎖著的門發呆。


    我見先生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他倒底是想到了什麽,隻是一直皺著眉頭,一句話也不說,然後才說我們到村口的井邊去看。因為下了暴雨的緣故,井水漲了很多,而且也變得很渾濁,先生在井邊看了看,問我說前天晚上我看到的兩雙鞋子被放在哪裏?


    我指了指方位說,就在那裏,先生看了看,也不知道是看出了什麽來,就說我們先回去。


    回去之後父親正在院子裏曬太陽,先生和奶奶說我和父親睡著的這張床下麵恐怕是有東西,然後我們就徑直進來到屋子裏,我和先生把床給來開,屋子裏的地麵都是用石塊一塊塊蓋上去的,然後先生就趴在地上一塊塊地敲了敲,最後終於發現有一塊聲音不一樣。


    然後先生找了一些工具來把這塊石板給撬起來,等石板被撬開拿掉之後,果真隻見下麵有一個黑漆漆的窟窿,石板下頭竟然是空心的。


    先生找了一根蠟燭點了往下麵照了照,哪知道這一照下去,隻見下麵竟然是一個地下室的入口,先生照過一遍之後,問奶奶說知不知道這下頭是放什麽的,奶奶搖搖頭說她根本不知道。先生等了一會之後,說他先下去看看,就點了一根蠟燭跳了下去,我們在上頭等著,叮囑先生說要小心。


    先生這一進去就又是很長的時間,過了一會兒他從下麵爬了出來,然後和我們說這是一條地道,似乎很深,不知道通往哪裏,他往裏走了一截怕出事,就折回來了。


    地道?我們所有人都麵麵相覷,這下頭修地道做什麽,奶奶說她從來就沒聽太奶奶他們提起過,先生說很可能太爺爺他們也不知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地道


    先生爬上來之後就計劃著下去的事,因為不確定地道有多長,通向哪裏,會不會有危險,所以一時間就沒敢擅自下去,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父親被從床上搬下來,和這個地道有關。


    先生說一般鬼搬人,是因為被人壓著,所以才會把人搬掉,這可以說是程度最輕的一種撞鬼事件了,因為這時候的拿東西也不想著害你,就是純粹作弄一下你,讓你害怕從而離開,它們也就不會再纏著了。先生的意思不言而喻,這下頭肯定是有不幹淨的東西的。所以我們幾個人當中,奶奶和父親是肯定不能下去的,先生說母親最好也留在上麵,讓我和他下去看看。這裏沒有火把,而且我們來也沒有帶手電這些東西,於是隻能用蠟燭替代,我和先生下去看看倒底是怎麽回事,奶奶她們在上頭照應著。


    我和先生下去,下來之後下頭的確和先生說的一樣,走廊一樣的地道延伸的很深,我們點了蠟燭,一來是照明,二來燭火可以提醒我們裏麵氧氣是否充足。進去了一段基本上都沒什麽問題,通道很長,有兩米來高,我和先生走了大概有百十來米之後吧,前麵就開闊了,這才發現是一個岩洞,這個岩洞和走廊比起來就顯得很不一樣,走道看得出是人工建起來的,而山洞則像是自然形成的,沒有任何人工雕鑿過的痕跡。


    岩洞裏麵什麽都沒有,我本以為會有死屍之類的東西,可是裏麵除了石頭,什麽都沒有。


    而且岩洞很大,大約有整整一座四合院那麽大,並且我們發現有一塊岩壁很特別,非常的平整光滑,我和先生看了之後覺得問題就出在這裏,因為光滑的岩壁上似乎有一幅圖案,這幅圖案很特別,說是岩畫,但又不像是畫上去的,說是岩雕,但是整塊岩壁又沒有半點被雕鑿過的痕跡。


    隻覺得這呈現在眼前的線條,就像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一樣,很是奇特,然而更加奇特的還在於畫麵的本身,先生說,這是一幅閻羅圖。


    畫上是一個青麵閻羅,腳下踩著九隻惡鬼,青麵閻羅一隻手擎在空中空中,手上握著一方鬼印,另一隻五指伸開,掌心對著我們,似乎是正要緝拿惡鬼一樣的姿勢。


    除此之外,這裏就再沒有任何與之有關的東西,也再找不出什麽別的東西來了。我和先生盯著這幅圖看了很久,為了能夠看的清楚一些,我們把蠟燭盡量舉高,以保證光線的充足,可是就這樣才不過一會兒,忽然蠟燭就滅了,我和先生頓時陷入到黑暗之中。


    忽然陷入黑暗,眼睛極其的不適應,隻覺得眼前什麽都看不清楚,而且蠟燭滅得毫無征兆,讓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我站在原地沒敢動,然後聽見先生摸索火柴的聲音,但是聽先生接連擦了好幾根,就是擦不著。


    又是一樣的情形!正在這時候,我忽然聽見黑暗中傳來輕微的一聲響,這聲響像是有人走在石子上然後發出來的聲音,而起可能是他意識到發出了聲響,就沒有再動,所以聲響就這麽戛然而止了。


    先生也聽見了,他立刻停了手上的動作,然後和我說讓我不要亂動。接著我感覺先生朝我走近了一些,說我們先回到走道上,把蠟燭點燃再說。


    於是我們朝著記憶中的走到所在的方位走過去,可讓人出乎意料的是,走道不見了,我和先生過去之後隻摸到石壁,而且周圍幾米之內都是一樣的情形,我問先生說這是怎麽回事,先生說走道不會無緣無故不見,一定是被藏了起來,於是我聽見他大概是拿出了震子,然後邊念叨邊在空中比劃了幾下,最後就重重地敲在了石壁上,連敲了三下之後這才停了,然後他又往邊上摸了摸,和我說——好了。


    於是我和先生回到走道上,先生重新點著火柴,這回倒是一根就點燃了,然後我們把蠟燭點燃,先生舉著蠟燭來到岩洞邊上,站在走道邊緣往裏麵照了照,岩洞裏麵基本上還是剛剛的那情形並沒有變,可是我卻發現了不對勁,那就是走道兩邊的牆壁上滿滿地都是影子。我讓先生看,先生看見之後一聲不吭,但是臉色顯然已經變了,然後他連忙往回退回來了一些,就和我說,我們大概是闖到鬼窩裏來了,我們立馬回去。


    我們回來的這段路,和來的時候感覺完全不一樣,我覺得回來的路變得很長,大概是一路上走到兩邊的牆壁上都是滿滿的影子,猙獰著,好像一直在跟隨我們一樣。


    最後我們來到了出口的地方,先生和我相繼爬了出來,奶奶他們一直在外麵守著,見我們出來就問怎麽樣,然後就看見我臉色蒼白得可怕,奶奶就連忙問這是出什麽事了。


    出來之後先生就立刻把石板蓋上,然後用符紙將缺口都封住了這才作罷,奶奶見先生這樣做,心上已經明白了八九分,然後先生才問奶奶說,這裏倒底是什麽地方,怪不得之前會出這些事,下麵儼然就是一個鬼窩,在這樣的地方,想不出事都難。


    奶奶聽了也是驚訝,我們把在下麵的遭遇和奶奶說了,奶奶念叨說怎麽會這樣呢,先生又問奶奶說林子裏的亂葬崗是怎麽回事,奶奶說她就聽太奶奶提起過說林子裏密,讓不要亂走進去,因為以前那裏是亂葬崗,所以有不幹淨的東西在裏頭,會要命的。


    這是太奶奶的原話,奶奶記得清清楚楚,至於為什麽是亂葬崗,從來也沒人追問過,先生說這個山村即便有人住,也不過是十來戶人家,人丁再繁盛也不過百十來號人,亂葬崗那是拋屍的地方,而且這麽大一片林子,每棵樹後麵都有一個東西藏著,遠遠不是這個山村的人口可以相比的,所以亂葬崗的由來應該是另有蹊蹺。


    所以問來問去,最後問題又轉回了最初的那個問題,太爺爺為什麽要把阿姑葬在這裏,奶奶給我們的說法似乎有些說不過去的感覺,為了隱蔽,為什麽要隱蔽?


    這些事奶奶也是一問三不知,先生說阿姑的墳有問題,而且一座衣冠塚為什麽要費盡力氣葬到這裏來,先不說在這麽深的山裏成本花費很大,就是於情於理也有些說不通,唯一的解釋隻有一個,那就是阿姑必須要葬在那裏,無論是她的真身也好,還是衣冠塚也好。所以這個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先生說阿姑的墳和亂葬崗,以至於我們剛剛看到的這個岩洞肯定都有關聯。


    說到這裏的時候大家都沉默了,先生這時候又說了另一樁事,那就是他估計村口的井裏頭很可能泡著兩具女屍,我聽了說不可能吧,為什麽我要說這句話呢,因為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喝了井裏頭的水,現在先生說井裏頭泡著女屍,那不是說我們都喝了泡著屍體的井水?


    哪知道說到這裏的時候,母親竟然證實了先生的說法,母親說她就奇怪怎麽水裏頭會有頭發,起初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掉進去的。被母親這麽一說,我隻覺得一陣陣惡心,隻是先生說這隻是猜測而已,我們都無法證實,因為井裏的水很滿,要證實就要把水抽幹下去撈,可是現在我們沒有這個條件。


    先生推斷有兩具女屍在經曆,自然是靠井沿邊上的那兩雙鞋推斷出來的,而且先生說母親和奶奶的鞋一定就在這個山村的某一間或者某兩間屋子裏。先生越說越玄,即便大白天的都讓我有些毛骨悚然起來,先生還說喝了這種死人水,死人會很容易纏著我們不放,所以我們每個人現在都有危險,即便離開了這裏,也不頂事。


    好端端地忽然又冒出兩具女屍來,沒想到祭祖變成撞鬼,難怪先生一直說祖墳有問題,現在看來不是有問題,這裏純粹就是一個招邪的地,也難怪家裏會出這麽多事,都是拜這裏所賜。


    第一百五十五章 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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