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用我這把。”


    一把劍被人拋向了白慕亭,他順勢接在手裏,感受著劍上散發的蓬勃氣勢,他忍不住喊了一聲,“好劍!”


    圍觀眾人裏,一名白袍老者聞言,嘴角抽了抽。


    “是他?”


    酒樓上,短須中年認出了這白袍老者,心裏一沉。


    這場比試,原本就是羅家安排的,又或者說,這場比試就是短須中年安排的,他看向老者,“是你自己臨時起意,還是韓家?”


    “劍何名?”


    白慕亭拔劍出鞘,射出一道寒氣,四周溫度陡然下降了幾分。


    老者得意道:“寒蕭。”


    白慕亭緊握著寒蕭,氣勢再起,有了寒蕭加持,他的劍勢更勝之前,多了一分淩冽。


    他看向羅平,“我修煉‘通天劍訣’以後,將三十六式劍招融會貫通,到最後發現,這三十六式其實是一式。”


    說到這,白慕亭用劍指著羅平道:“我不太會取名。”


    下一瞬間,白慕亭與寒蕭合二為一,人如劍,劍亦是人。


    在四周人的眼中,場中再沒有白衣少年,隻有一把透著寒冷的劍。


    “一劍通天,再請賜教!”


    突然,場中刮起寒風,向羅平襲去。


    白袍老者此時,雙眼微微眯成一條縫,心道:“這少年,竟然這麽快領悟了寒蕭的劍意!”


    場中,羅平一臉凝重。


    他早就收起了輕視之心,全神戒備著對方出劍,他能感受到寒蕭並不比乘風差。


    “來得好!”


    羅平嘴角微勾,他之前太小看對手,差點陰溝翻船。現在不會了,隻要乘風在手,他不會再有念頭阻滯的困擾,“看我如何破你,將你狠狠踩在腳下!”


    “如柳隨風!”


    羅平絲毫沒有大意,用了他修煉“拂風劍訣”後,領悟最強的一式。


    這一式他也隻是能勉強用出來。隨著他出劍,原本刮向他的寒風盡數倒轉。


    “呼呼……”


    場中風聲大作。


    羅平一邊的風,溫暖柔和,如陽春三月裏,春風拂麵,讓人很舒服,不經意間讓人心折、墮落、沉淪。在他身旁,好多人的臉上浮現出呆愣的笑容。


    “鏗鏘……”


    寒蕭與乘風在空中對撞一記。


    四周,一些境界低的人,紛紛捂住耳朵,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一陣風沙後。


    羅平半跪在地上,錦衣被攪碎,散落一地,他的右手握著乘風劍插在地上,支持著自己不倒。


    另一邊,白慕亭一連後退了十餘步,噴出一口黑血,臉色煞白。


    圍觀的眾人一臉茫然。


    這時,一人突入場中,一掌拍向白慕亭胸口,卻被一道白色身影攔下。


    一擊未中,他連忙蹲到羅平身前,手中出現一枚丹藥,塞進羅平口中。


    “吳常,那人交給你了。”


    羅方看了一眼白袍老者,臉色陰寒,“我先帶三弟回去。”


    說完,他扶起羅平,離開場中,沒有人敢阻攔。


    吳常就是病弱文士,他在三公子麵前是吳先生,在二公子麵前就是吳常。他閃身站到白袍老者身前,冷冷地看著對方。


    “要打?”


    白袍老者笑了笑,“你並不是我對手。”


    “哼!”


    吳常冷聲道:“你也打不贏我。”


    剛才,他就是忌憚白袍老者,否則他已經出手殺了白慕亭。


    “哼!”


    等到羅方帶著羅平離開後,吳常也轉身而去。


    白慕亭在白團子的攙扶下,走到白袍老者身前,雙手奉劍,敬聲道:“多謝,老先生借劍與護持之恩,敢問老先生尊姓大名。”


    “哈哈……,不用知道我是誰。”


    白袍老者一把握在寒蕭上,看著白慕亭,認真道:“世上除了修煉,還有很多可為之事,不必氣餒。”他拿起劍,轉身就欲離去。


    “老先生……等等。”


    白團子喊住了他,手中接過一個托盤,裏麵有數個小瓶,“這一些丹藥,想必老先生能用上,還請收下。”


    白袍老者看了一眼,“回春丹、蘊神丹、破妄丹……,都是些上好的丹藥,你們如意坊的心意,我心領了。”


    懶得多看一眼,白袍老者閃身融入人海中。


    “少主,此人看不上這些丹藥。”


    白團子有些無奈,“這些丹藥已經是我們如意坊最好的了。”


    “嗯。”


    白慕亭點了點,“此人是個有背景的,等白老回來,興許能知道一些蛛絲馬跡,畢竟人雖然沒有留下名字,但劍還是令人印象深刻,名為‘寒蕭’。”


    “咳咳……”


    白慕亭一陣猛烈咳嗽。


    如意坊眾人不敢耽擱,準備將他送回了白府。


    臨行前,白慕亭下了一個詭異的命令,令眾人仔細收拾好地上的碎衣。


    白家後院。


    “喬老,少爺如何?”


    白團子連忙問向剛剛給白慕亭看完病的喬老爺子。


    “氣血兩虧!”


    喬老爺子一臉苦相,“你我皆知,少爺丹田破碎後,內傷一直沒好透。這一次,他又強行抽取全身真氣,施展殺招,受傷頗重。”


    他將白團子拉到一邊,悄悄說道:“即使經過一番調理,也會折損一些壽數。”


    “沒辦法嗎?”


    白團子沉聲道:“白家願意不計代價。”


    喬老爺子搖了搖頭。


    次日,如意坊,以及類似的丹坊都在重金求補充氣血的丹藥或者法子,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三日後。


    白慕亭醒來,他依舊感到有些虛弱,心道:“這次有些逞能了。”他又莫名回想起白袍老者臨走前對他說的那番話,意思是,“除了修煉,還可以幹別的。”


    白慕亭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心道:“羅平來找茬,事出反常。我不知道背後的原因,但我切實感受到了,麵對羅平和吳常壓迫後,那種無力無助,要不是最後有白袍老者這位強者相助,羅家怎麽會輕易罷手。”


    “也許此事還沒完。”


    白慕亭輕喃道:“羅家不懷好意,又是地頭蛇,一次出手不成,可以有兩次、三次……,而白袍老者隻會出手一次。”


    他不禁想到,若是他能有白袍老者的實力,又手持“寒蕭”,羅家就不敢輕易動手了。


    “沒有實力,真是寸步難行啊!”


    白慕亭歎了口氣,瞬間堅定了修煉的信念。


    “恭喜主人獲得羅平的衣服,至此集齊三件物品,可以請求劍塚出手一次。”


    極劍冷冰冰道。


    白慕亭淡聲道:“劍塚很厲害嗎?”


    極劍回道:“有點厲害。”


    白慕亭,“……”


    ……


    羅府內。


    一名生的頗為美麗的婦人,趴在床沿,垂淚道:“我的兒啊,是哪個挨千刀的狗雜碎,把你害成這樣。”


    短須中年有些不耐煩,“別哭了,隻是脫力了,又死不了!”


    美婦隻是短須中年的一個妾,雖風韻猶存,但已年過三十,青春不在,仗著生了一個兒子,在府中說話還有些分量,但那裏敢放肆,她連忙閉了嘴,無聲留著淚。


    見到這番模樣,短須中年不忍,“你放心,傷了我羅輝的兒子,我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稍後,羅方跟著父親羅輝出了屋子。


    羅方有些疑惑道:“是否派人將如意坊連鍋端了?”


    “不,繼續派人盯著。”


    羅輝補充道:“還有白府,都給我派人盯好了。”


    他心裏很是憤怒,羅平再差也是他兒子,他隻有三個兒子。


    老大羅永不在身邊,隻有老二羅方與老三羅平常在身邊,怎麽可能不愛護,他心裏早將白慕亭殺了一百遍。


    “韓家……,如意坊與韓家究竟是什麽關係?”


    羅輝喃喃自語,心道:“如意坊如案板上的肉,什麽時候吃都行,在這之前,最好還是弄清楚韓家的意思。”


    韓家,鎮湖城四大勢力之一,比師家還要強大。


    羅輝不得不慎重,雖然他背後也有師家做靠山,但是能不得罪韓家,還是不要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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