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眼被一片黑籠罩,她的雙手雙腳被禁錮,她確定她已經死了,她心下絕望,到死還被困著,還有什麽意思?


    “放開我,爹爹,娘求命啊”小孩的哭聲,一個姑娘哭,兩個,還有男孩的,這是什麽地方?


    “砰”一個顛簸,顧簡像被推了身體往後綴,


    “哭什麽哭,在哭丟你們在野外喂狼”


    還有男子叫罵聲。


    顧簡後傾得身體,壓著一團軟乎乎的肉。她又被推了開,打了踉蹌。


    誰推哀家,本哀家靠著是她的福氣,心火上頭,大喊“放肆”她早就忘記她不是太後。


    顧簡的眼罩被掀開,光線刺她眼睛生疼。掙開,閉眼,睜開。


    一車的孩子,唯獨她的手腳被繩索禁錮,幾個孩子中,你看我,我看你,皆是陌生。


    馬車被強勢停下來。一個男子把顧簡抱下馬車。


    “小姐,屬下完成老爺的命令救你出來,如今護你平安度過這一劫,今後我老李也算報了恩典,咱們就此別過吧”。


    “等等,車上的孩子”顧簡心裏的疑問越發深,臉上表情沉重,報恩?她們顧氏一族上上下下百十口人,不說能一一叫來名字,相處十多年下人麵孔也是能熟記心裏,不,眼前作江湖打扮的男子說姓宋。姓宋和她什麽關係?


    “請小姐不要追究,我老李從官差手上截出你來已是犯了滅九族的大罪,區區幾個孩子,是一些富商預定的女兒,我們這些兄弟都是流寇粗漢,自然也是血肉之身,總要溫飽的”


    流寇?救她,聽他話中的意思是和她認識的某個人有瓜葛。


    “你日後在外萬不可以真姓名視人,且要記住你姓宋,名甄,就此別過,保重!”


    宋甄?竟這麽耳熟,可會是?


    她記得大擎699年,那個握著她弱點的朝臣,遇巧抓流寇又立了小功,本應大行封賞。可竟無半分眼色在群臣前要挾她不得不為那個剛出生那會跟個貓似的孩子取名字,她發通脾氣,六宮上下都恨不得夾起尾巴。封賞之事也不想提,隻賜他愛女為甄字。距她薨逝那小女年紀不大。想到了這竟有些可笑。


    打開了禁錮的繩索,流寇又返回馬車,也不給顧簡留下半分銀子就啪打馬兒屁股,馬兒跑的個沒影。顧簡望著深山野林,周圍難找果腹之物,她是大擎的太後,可是要她啃樹皮?若大擎的太後是被餓死的說出去那些庶民拿來謠傳,她到成了千古笑料了。


    打獵?她沒出嫁前是大家閨秀,做這種下作的活跌份的很,世人傳言被獸吃掉甚不在少數,她怎麽能不惜命。


    顧簡矮小的身體沒走幾步就氣噓喘喘,怒,她一把坐下草地,嚇跑了正在睡覺的兔子。


    顧簡回頭看見此物,心裏直呼“神來之兔”顧簡上前一撲,兔子跳的極快,跑了。


    顧簡撿了小石頭隨手一扔,力氣不大。兔子沒影了安危也得到了保障。


    “大哥,那小姑娘到底活的出去嗎”不是他說,他們坐馬車上也要好些時辰才能人家,到底救了人也不救到底,真想不明白老大到底想什麽?


    “大虎,你傻你閉嘴,咱大哥做什麽需要你有異議,人小姑娘跟這咱們身邊安置在哪裏,萬一被發現了那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大哥偷她出來冒了多大的風險,咱們兄弟的命可不是賤命”。


    李肇看了這些跟著自己這幾個兄弟,不聰明的有義氣,聰明的有能力,混江湖多年安然無恙,心裏與有榮焉。


    “大虎,猴崽說的沒錯,咱們把她弄出來就仁至義盡了,能不能活下來看她自己的了,若是咱們被抓給誤當了反賊,可被連累了家中八十老母”。


    “大哥,那咱們幹啥去攬這事,虧本的買賣”。


    “這說起來也是一筆舊賬,我有個哥哥曾犯了偷竊罪,得罪了望門子弟,本該活不出來,卻得了他父親宋嵐照顧,有幸活著走出牢裏,也免我走這一著,得了得了,不說這事,把馬趕快些,剩的又遇上官兵”。


    顧簡翻了一坐山,辛虧鞋子質量不錯,不過脫出鞋子一看,小指丫起了不少水泡。剛開始很痛,忍著忍著沒了直覺。


    她就這麽走著走了三天,灰頭土臉,像是好幾個月不洗澡一般,不說話就看不出性別。


    途中也遇到一個老伯,卻因為語塞,生生錯過了去,顧簡靦靦嘴巴,她黝黑的眼球,看起來還有些可憐。


    睡夢中她夢到桌子上山珍海味,還沒有來的急吃,就被蚊子叮醒。


    “天下之大,連哀家的容身之處都沒有”顧簡躺在草地上想了一圈,她最後決定去自己熟悉的地方京都。


    聲音?在前方有腳步聲。顧簡激動的從草地坐了起來,生怕又錯過什麽。


    近了,近了,在快一會,在顧簡的期盼中出現了一個嗷嗷白頭的老太太,她穿著粗布衣裳,彎曲肩上還陀著一捆柴火。


    她將是顧簡的救贖。


    顧簡就這樣看著老人一步一步走向她。


    “嬤嬤我餓”顧簡伸出手,兩眼無害。


    老人年逾古稀,也被這女孩的舉動嚇渾然失色。差誤以為閻王爺差陰間小鬼來索命,自己命不長了。


    老人視而不見,那麽興許能在多活個幾年。這小鬼暈倒了地上。


    老人越過,一步,兩步,三步,八步。想著這地方荒野的野草比人都高,沒有孩子。二十步,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一團還是倒下前的身姿一動不動。


    她又慢慢走了回去,拿出那條探路的棍棒,用棍棒往顧簡左手撮,見沒有反應,又把棍棒搖了搖她的臉,還是沒有反應。


    老人蹲下身軀,伸出手,在顧簡鼻子探,有氣這下放心下來。


    顧簡心裏已經沒有了希望,她累,本想著睡一覺就好了。在等下一個,都不知道需要多久。沒曾想到老人去而複返,她高興的暈過去。


    老人一扔,柴火就散了架。


    老人把顧簡放背上,想不到這麽小個人重量不輕,待她在老個幾年,就是有輪子,她想拉也拉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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