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左側的牆壁是麵鏡子,但另一麵卻是玻璃,宮本純一郎和傅豐站在玻璃前,旁邊還有個大屏幕,分為左右兩組畫麵,分別是對準兩張手術台的監控頭。嚴文西坐在辦公桌前,桌上擺著筆記本電腦。這時,有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進來,朝傅豐點了點頭。


    第220章 黑科技手術


    “這位就是南京圓易醫院的副院長,也是醫院第一把手術刀,郎興業。”傅豐向宮本純一郎介紹著,“郎院長以前在英國倫敦醫學院任教,也是倫敦國王學院醫院移植科的副主任,兩年前被我挖來。”


    宮本純一郎跟郎院長握手:“我最佩服您這樣的專家,那一會兒就辛苦您了!”


    郎院長連忙說:“應該的,應該的。”


    傅豐笑著:“郎院長是滿族人,現在雖然已經不是他們的族人當政,但我希望郎院長能用他高超的外科手術經驗,再次征服全中國。”宮本純一郎仰頭大笑。


    郎院長顯得很尷尬:“傅總真會開玩笑,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能不能給我講一下這種換頭手術的過程?”宮本純一郎問,“是不是先把傅觀山和狗的脖子切開,再將人頭放在狗脖頸上,然後逐步縫合起來?”


    嚴文西和郎院長都笑了起來,嚴文西搖搖頭說:“您說的是拍電影,不是外科手術,或者說,不是換頭手術。換頭可不像換四肢、器官,切下來整個換上,頭是全身最精密的部位,不光有大量血管,還有脊椎。要將脊髓和中樞神經元都連接好,運轉正常無排斥反應,才算成功。這兩三年來,我們總共進行了二十一次試驗,隻有一次成功,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次,去年末做的手術,難度非常大。”


    郎院長說:“去年那次,我們采用了最新的手術方法,現在看來很有效果,雖然不保證次次成功,但起碼成功率能提高數倍。我們采用納米材料製造出很多仿生血管,直徑和真正的血管一樣,有粗有細,動脈的、靜脈的、椎脈的,還有微血管。先用這些仿生血管把人的頭部和動物的脖頸血管斷麵相連接。”


    “最後再切斷脊椎?”宮本純一郎問。


    嚴文西搖頭:“先不切斷脊椎,我們要觀察所有血管的連接狀態是否正常,至少十幾天之後,還要把仿生血管全部摘除,連接脊椎神經,最後再把血管真正對接。”


    宮本純一郎問:“何必這麽麻煩?就不能直接把人頭和狗身連上嗎?”


    郎院長說:“不可以,如果是給人和人換頭,難度可能會小些,但人和動物就大得多,人和狗的脈搏頻率不同,心髒的泵血壓力也不同,血管壁的血壓也不同,直接連上之後,一旦發生嚴重的排斥反應,手術就白做了。所以要先用仿生血管連接,再觀察是否合適。如果合適,那就成功了五成,然後再移植中樞神經,如果脊髓沒有產生神經元排斥反應,就又成功了三成,最後兩成就是血管之間的真正縫合,整個過程要精準地把握麻藥劑量,尤其那條大黃狗,不能讓它半路醒來,否則立刻失敗。”


    “原來是這麽麻煩,”宮本純一郎說,“看來是我想得太簡單了。”這時走進五個人,分別是一名醫生、兩名麻醉師和兩名女護士,五人跟著嚴文西和郎院長共同走向房間側麵的小門內。宮本純一郎來到大屏幕前坐好。不多時,五名醫護人員和嚴文西、郎院長出現在電視屏幕中,也就是玻璃牆隔壁的手術室。


    兩名女護士分別幫郎院長和那名男性醫生穿上淺藍色手術服,再戴好淺藍色的橡膠手套,兩人雙手平舉,與頭同高,分別站在一張手術台前。兩名女護士把器械台推到合適位置,將儀器引出的管子都貼在傅觀山和那條大黃狗身體的指定部位,最後再把兩張手術台推動,並排靠在一起。嚴文西則坐在手術室角落的一個類似按摩椅的機器前,將雙手探進機器上的兩個圓孔中。


    “讓傅豐來見我,我有話要說!”手術台上的傅觀山拚命大叫著,監控室天花板的圓形揚聲器中傳出他的聲音,嗓子已經有些發啞。


    宮本純一郎問:“你伯父到底要說什麽?”


    傅豐說:“不用管他,無非就是那些罵我的話而已。那老東西已經瘋了,能說出什麽有價值的話!”


    宮本純一郎卻搖了搖頭:“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反正手術後他也有可能不會講話,那就聽聽吧。”傅豐極力反對,宮本純一郎卻表現出興趣,也隻好同意。


    傅豐從桌上拿起對講器問道:“伯父,有什麽話就說吧。”


    “你在哪裏?”傅觀山大叫著,“我要當麵跟你說,快點出來,這時候你還怕我嗎?是怕我吃了你嗎?沒用的東西,你真給傅家人丟臉!敢不敢出來?”宮本純一郎看著傅豐,麵帶微笑,傅豐有些無奈,深吸口氣,走向側麵的小門。


    郎院長的聲音:“傅總,手術室是無菌的,你不能隨便進。”傅豐擺了擺手,並沒理會。


    隨後,傅豐的身影同時出現在大屏幕和玻璃幕牆對麵。他站到傅觀山旁邊:“到底要跟我說什麽?如果還是想罵我,那就省省吧,我已經聽了很多,耳朵都快起老繭,沒什麽意義。也就是我有涵養,換成別人,非先揍你兩頓不可,管你是伯父還是伯爵!”


    “侄子啊,你……你真的要把我的腦袋,換在狗身上嗎?”傅觀山又開始流眼淚。


    傅豐不敢相信地回答:“怎麽變成我要做了?那是你的錯啊,你非不同意讓宮本先生做門商會的會長,我有什麽辦法?你都把我逼到這份上,我能怎麽辦?換成是你,不也得這麽做嗎?”


    傅觀山兩眼死死盯著傅豐,半晌後閉上眼睛:“滾吧。”


    這倒讓傅豐有些意外:“你剛才不是一直叫著有話要當麵跟我說嗎?”


    “沒有了,滾!”傅觀山大叫。


    傅豐輕蔑地發出嗤聲,轉身走出手術室。郎院長看著他的背影,輕輕搖搖頭。


    宮本純一郎看著,麵無表情。


    第221章 連接


    傅豐又回到監控室,用對講機告訴嚴文西和郎院長開始。郎院長問:“要不要對手術室再次消毒?”


    “沒那必要!”傅豐有些不耐煩,“開始吧!”


    宮本純一郎說:“傅總,我們要聽專業人士的意見,消毒吧。”


    傅豐說:“我隻不過進去呆了兩分鍾,哪來那麽多細菌?”在宮本的堅持下,傅豐隻得同意,醫護人員全都退出,有護士用消毒器對手術室又進行整體消毒,這才進去開始手術。傅總坐到控製台前,操作筆記本電腦程序,對手術室的兩部監控攝像頭進行控製,移動角度、放大焦距,在大屏幕電視上看得非常清楚。


    郎院長和另一名醫生各站在一張手術台前,兩人互相點了點頭,麻醉師開始給傅觀山和那條黃狗打麻藥,傅觀山之前始終都很激動,大叫大罵,而自從傅豐進去說了幾句話之後,傅觀山就再沒開過口。從大屏幕能看到,傅觀山圓睜雙眼,眼淚不停地往外流,嘴唇卻微微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著什麽。


    “能聽到傅觀山先生在說什麽嗎?”宮本純一郎問。


    傅總搖搖頭:“攝像頭的麥克風恐怕錄不到那麽遠的微小聲音。”說著他按動鍵盤的按鈕,把攝像頭焦距無限拉近,對準傅觀山的嘴。


    宮本純一郎饒有興趣地仔細看了半天,最後隻得搖了搖頭:“看不出來。傅豐笑著說你又不懂唇讀術,管他說什麽呢。


    三十幾秒鍾之後,傅觀山的眼皮開始抖動、下垂,慢慢就合上了。傅豐再操作另一部攝像頭,對準那隻大黃狗,它也慢慢閉上眼睛,再也不動。隨後,郎院長從護士手中拿起手術刀,緩緩切開傅觀山的脖頸處,而另外那名男醫生也在切大黃狗的脖頸部位。切的很慢,血也緩緩湧出來,這時護士按了手術台邊緣的某個按鈕,從兩張手術台中央的前端緩緩升起一個黑色平台,兩側延伸出去,緊緊貼住傅觀山和大黃狗的脖側。


    這時,嚴文西把臉埋進機器的一個麵罩內,機器頂部的綠燈開始亮起,大屏幕的畫麵從兩組切換為四組,上麵左右兩組是攝像頭對傅觀山和大黃狗的頭部特寫,而下麵左右兩組則是手術機器人的放大畫麵,位置都是黑色平台與傅觀山和大黃狗脖子的連接處。隨著嚴文西伸進機器內部的雙手在操縱,大屏幕下麵的兩組畫麵也在繼續放大著,每組畫麵的左下角都有數字顯示。


    “左下角的數字是放大倍數嗎?”宮本純一郎問。


    傅豐笑著說:“沒錯,宮本先生很聰明。”宮本麵表表情。


    當數字顯示到400的時候,屏幕中看到黑色平台上原來是有著無數根細細的線。再放大到800多倍時,看到細細的線中央是空的,是透明管子而不是線。繼續放大到2000倍,宮本純一郎看到這些細細的管子粗細都不一樣,從粗到細大概有四五種規格。


    在嚴文西的操作下,金屬杆上的機械手臂開始移動,郎院長和另外那名男醫生謹慎地切刀,有時候,薄薄的手術刀的刃部會掠過放大畫麵,用肉眼看起來鋒利而平滑的刀刃,卻像城牆磚一樣凹凸不平,比鋸齒還誇張。嚴文西先用兩根機械手臂末端附帶的小夾子,將大黃狗脖頸處被割開的血管輕輕夾住,讓血管不再往外流血,但並沒有去管傅觀山脖頸的血管,就血液往外慢慢地流著。


    他再用機械手臂將那些細細的管子與血管對接,然後開始用特殊的針和線來縫合。這些針和線都是事先與機械手臂相連的,兩根機械手臂的末端探頭配合完美,一左一右穿針引線。細細的血管在放大數千倍的視頻畫麵中,比棉簽的杆還要粗。沒多久,就把一根血管與透明管縫合在一起。


    “頸總動脈連接完畢。”兩端都縫好之後,嚴文西的聲音從揚聲器中發出。


    郎院長說:“恢複供血。”


    宮本純一郎從大屏幕中看到,機械手臂鬆開了夾住血管的夾子,清楚地看到血液沿著這種透明管子,從大黃狗的脖頸中流向傅觀山的頭部,雙方互相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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