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他並非主動給出鑰匙的。”袁友衝打斷他,說:“是你提出讓他把鑰匙拿出來……”


    “呃,對,”聞兆趕緊解釋:“這不是為了他考慮嘛,因為姐姐受傷的事兒,我爸對他意見很大,偏偏他連接都沒來接我們,我爸心裏更不舒服了,我就尋思著,讓姐夫主動把鑰匙拿出來,也算表明個態度。”


    “噢?是嗎?”袁友衝輕笑一聲:“我記得,不論是你還是他,都說你當時的情緒相當激動、暴躁,差點把他給揍了。不隻是和他單獨見麵的時候,就是回到病床,你也差點和你父親一塊,聯手打他。”


    “我……”聞兆抿抿嘴,目光閃爍不定。


    “想說辭呐?沒事,我可以多給你點時間,慢慢想。”袁友衝眉頭一挑,說:“這樣,你想著,我再給你說兩件事兒。”


    “等等,”聞兆皺眉:“警官,你們到底什麽意思?該不會是懷疑我也參與了殺人吧?開什麽玩笑,我初二才到新安哎,那時候……”


    “沒說你參與殺人,”袁友衝擺擺手:“你聽我把事說完。”


    “第一件事兒,你外甥田君泉死亡的那間雜物間,門鎖上有劃痕,有被撬過的痕跡,而且痕跡很新,就是近期的事兒。”


    “我……”


    “你不用急著否認,我也沒說門鎖是你撬的,隻是想告訴你,在你們住在那間複式房的這段時間,有人,撬過案發現場的防盜門鎖。”


    “隻不過,由於門鎖防盜級別挺高,撬開的技術難度頗大,而他又不敢直接暴力破門,所以沒能得逞。至於撬鎖的這個人是誰……嗬,這年頭,隻要找對方向,再花點心思,還沒有破不掉的案子,你說對嗎?”


    聞兆咽口唾沫,沒有回答。


    “嗯,第二件事。”袁友衝頓了頓,又接著說:“我們在現場,找到一塊很奇怪的靈牌,這玩意兒,我想就是你的目標吧?”


    聞兆低頭,咬牙。


    於辰則盯著他,防止他忽然暴起傷人,或者逃跑。


    過了一小會兒,他忽然長呼口氣,輕聲說道:“行吧,我承認,它的確是我的目標,也是我讓姐夫給鑰匙,還有撬鎖的原因。”


    “我還能告訴你們,這塊靈牌背後隱藏的事兒,但……我有幾個要求。”


    “噢?”袁友衝有些詫異,沒想到聞兆竟然這麽幹脆,轉念一想,這背後或許另有隱情,便問道:“什麽要求?”


    “去你們派出所再說吧。”


    於辰挑眉,聞兆主動提出去他們那兒,自然再好不過,當即點頭說:“可以,不過我們不是派出所民警,辦公地在刑偵支隊。”


    “都一樣。”聞兆聳肩:“直接走吧,我已經跟我姐姐說過要離開一段時間了。哦,我能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我的活陪護著我姐嗎?”


    “當然,請便。”


    ……


    刑偵支隊,支隊長辦公室。


    應聞兆的要求,於袁倆帶他來到了這兒——他不願意去問詢室,更不願意待在審訊室。


    按他的說法,他願意配合警方調查,但這一過程不能錄音,不能攝影,也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名字,相當於匿名提供線索。


    這當然不符合調查的章程,畢竟此刻聞兆的身份並非是單純的匿名線索提供人。


    但於袁倆要想證明他幹過違法犯罪的事兒,至少有這方麵的作案嫌疑,也得費點周章,再加上,靈牌——金身小鬼——犯罪集團這條線,本也處於秘密調查階段,他倆略一商量,也就同意了他的要求。


    聞兆落座後,於辰主動將門關上,隨後他倆當著聞兆的麵,把口袋裏的東西,還有腰間的對講機、手槍、手銬等東西,一件一件的拿出來,成排擺在桌麵上,隨後雙手平展,示意自己身上並沒有任何錄音、攝影設備。


    “聞先生,我們已經表現出了最大的誠意,那麽,你所謂的線索,是否也可以告訴咱倆了?”


    聞兆依舊沉默,臉色有些掙紮。


    袁友衝和於辰也不著急,點著煙,靜靜的等著。


    終於,他苦笑一聲:“說實話,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任你們,但這會兒,我好像也沒得選了。”


    頓了頓,見於辰又遞過來根煙,他接過,點上,抽了兩口,這才繼續開口說:“在此之前,我想先問你們一個問題。”


    “我想知道,你們的職權範圍有多大?外地的人,而且還是蠻大的領導,你們管得到嗎?”


    第6章 辦卡


    袁友衝皺了皺眉。


    聞兆見他皺眉,反應有些微妙,過了一小會兒後,才問:“怎麽?你們辦不到?”


    “不,”袁友衝搖頭:“跨地域辦案,自有一套流程,能解決。至於領導……嗬,我和你說,級別不是犯罪的免死金牌,你信嗎?”


    “說實在的,我不信這話。”聞兆撇撇嘴,但跟著話鋒一轉:“不過,我相信你們。”


    “噢?”袁友衝眉頭一挑。


    聞兆聳肩:“就一個小小的靈牌,外加一點點蛛絲馬跡,你們就在姐夫已經招供,認下打死我外甥的罪責的情況下,依舊追查到了我身上。”


    “看得出來,你們能力很強,同時責任心也很重,不是我印象裏那些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隻會和稀泥的警察——當然,我希望,也相信這些人隻是少數。”


    “嗯,還有,看起來,這個靈牌背後的事兒,比我想象中還複雜……”


    袁友衝打斷他,淡淡的說道:“現在可以說說你知道的線索了麽?”


    “好。”聞兆幹脆的說道:“老實說,這個靈牌是我偷出來的,從我原來的老板那兒。”


    “老板?”於辰奇怪的問道:“這個所謂的老板,是字麵意思,還是對某些牆裏人的代稱?”


    “就字麵意思。”聞兆說:“我考沒考過公務員,進沒進過體製內,你們應該能輕而易舉的查到吧?”


    於辰輕輕點頭。


    當然,他心裏還有個疑惑——既然隻是從老板那偷出來的,又怎麽扯到領導的頭上了?至於外地,也有些奇怪,他並沒有在外地工作過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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