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辰和袁友衝,以前雖然也直麵過火災現場,但沒一次能與這起火災相提並論。


    相關報道已經發了出去,雖是深夜,且篇幅不長,但關注的人不少。


    嗯,吐槽的也有,比如說“字越少事越大”的。


    袁友衝將這事兒告訴於辰的時候,於辰對他翻了個白眼:“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關注這些?”


    接著,於辰又反吐槽道:“這幫家夥也是,這會兒壓根不具備調查條件,咱們刑警掌握的情況都有限,更別說記者媒體了,能說什麽?還有,新聞不一向都言簡意賅的麽?這些家夥看娛樂新聞看多了吧?”


    吐槽兩句,覺得沒意思,他又接著問:“對了,許局和其他領導有什麽指示?”


    這麽大的事兒,許乙銘和領導們當然得到場,幾乎是與於辰這波刑警前後腳趕到的,隻不過到場後沒心思和於辰他們多說什麽,吩咐他們維持好現場秩序後便一直緊盯著火場罷了。


    一個來小時前,連省廳,以及其他部門的領導都過來了。


    “沒精力,”袁友衝搖頭:“這會兒,他們的注意力還是放在火場本身和受害人情況身上,已經有幾位領導趕去醫院了,剩下的都圍著消防戰士。”


    “不過,我估計過不了幾分鍾,咱們就得挨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然後領任務查明真相了。”


    於辰往ktv“遺址”方向看了一眼,歎口氣:“挨罵就挨罵吧,咱們隻是挨一頓罵都算好的了,其他人,包括治安、消防檢查這一塊的,搞不好都得排隊受處分。”


    正說著,便忽然聽到火場方向傳來一聲巨響。


    於辰臉色一變:“該死,莫非火場坍塌了?”


    消防戰士們也瞬間動了起來——隻能說,不愧是戰士,綜合素質比民警要高得多,遇到這事兒都不顯慌張與混亂,很快便組織好了人手去處理此事。


    等於袁二人走過去的時候,不過短短幾十秒,他們便大致確定了情況,正向領導們匯報,說火場內有一片區域坍塌,但未造成消防人員傷亡。


    接著,又聽許乙銘問,要多久才能確定著火點,消防支隊的負責人沒法給具體回答,隻說盡力盡快。


    見到於袁,許乙銘又搶在其餘領導開口之前,先將他們罵了一頓——這實際上是對他們及刑偵支隊的保護——隨後又勒令他們將此案偵破,聯合消防支隊查明起火原因,若是人為,則在最短時間內將縱火犯繩之以法。


    言外之意則是,不管能不能幫上忙,不管做的事兒到底有沒有意義,總之刑偵支隊必須動起來,全員動起來,至少不能落人口實,給人以攻訐的機會。


    這麽做,政治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但同時,這會兒不幹點什麽,於袁二人心裏的確也不好受、不踏實,便也接受了。


    當然,為動而動,最終說不得會幫倒忙,因此於袁二人也得好好商量下,這會兒究竟能做啥,並有條不紊的將任務安排下去。


    正尋思著,袁友衝忽然瞥見記者帶來的攝像師手上扛著的設備。


    看到鏡頭,他這才想起來,附近有不少的監控,趕忙一拍額頭,說:“監控!快,讓人調監控!”


    於辰有些懵。


    他又解釋道:“通過監控視頻,看看是否有別有用心的人混在人群當中,如果有,盡快把他給揪出來!”


    “另外,立刻查明火災死者、傷者的身份,還有,訪問調查工作得立刻進行,摸清楚案發時的情況。”


    第27章 摸清脈絡


    這樁縱火案,調查起來比於袁二人預料中要順利得多。


    被困火場的傷者中,便有聚眾吸毒乃至泛讀嫌疑人在,而逃出生天的,除去趁亂逃走的十來人外,還有兩人如於袁猜測一般,混在人群當中,尋找製造矛盾衝突的機會。


    傷者暫且忽略,這會兒還在接受治療,而趁亂逃走與混在人群中的違法犯罪嫌疑人,在調取監控,並結合戒毒所強行戒毒記錄後,很快便被鎖定並抓獲了。


    此後,審訊工作有條不紊的展開。


    ……


    癮君子與獨販子這倆身份,很多時候都是重合的,尤其是下邊那幫子小角色,以販養吸,大有人在。


    他們這幫人,看似相當矛盾。


    一方麵,由於泛讀是重罪,碰了便動輒無期或死刑,使得他們極狠,在發現事情可能敗露的時候,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殺人放火黑吃黑都不在話下。


    同時,對待內部叛徒,大佬們會毫不猶豫的以最殘忍的手段將他們給處理掉,以儆效尤。


    這導致他們被抓初期,嘴相當硬。


    但另一方麵,由於獨品的長期摧殘,或許由於時間、劑量以及個人身體素質的原因,對身體健康方麵的毒害還不算太大,但精神意誌方麵早已千瘡百孔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又沒幾個真正意義上的硬骨頭。


    因此,所謂的嘴硬不過是一時,絕無能長久支撐——毒癮發作可謂痛不欲生,連命都可以不要了,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相比於那些所謂殘忍的“懲罰”,對他們來說,戒斷反應才是真正可怕的魔鬼。


    再有刑警們的“循循善誘”,他們也明白,隻要供出自己上線,大佬們便自身難保了,又怎麽有機會報複懲罰他們?從某種程度上說,或許大佬們落網了,他們才真正獲得安全。


    縱使他們的罪責已經達到了被判死的標準,但在立了大功的前提下,從輕判死緩、無期乃至十幾年有期的機會,也並非爭取不到。


    況且,抓獲的嫌疑人數量較多,營造出了典型的囚徒困境,因此沒費多大功夫,他們便招了。


    以這幫家夥的供詞做突破口,抓住他們的上線,再揪出上線的上線,最終揪出了這一規模並不大的犯罪團夥的幕後大佬——該ktv老板詹采。


    針對詹采的調查很快展開,他的犯罪手法並不高明,甚至直接在家中窩藏獨品,因此,很快便收集到了相當齊全的犯罪證據。


    而他,在鐵證麵前,隻得乖乖招供。


    他名下,除了一家ktv外,還有一間酒吧,並借助這兩產業,利用員工和馬仔,在ktv和酒吧內兜售獨品。


    當然,他並不會向普通顧客兜售這些東西,一般而言,都是買家或者個別“散戶”上門,借唱歌、喝酒為由於包房內進行交易,交易完成了還能順便跳跳舞唱唱歌什麽的,某些癮頭大的買家,還會在交易完成後直接嗨起來。


    他當然也清楚,節假日期間,酒吧和ktv十有八九會麵臨“突擊檢查”,因此也不會蠢到在這種時候依舊做這些交易。


    相反,他還嚴格勒令自己的馬仔們禁止在這種時候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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