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辰一拍額頭:“你之前特意繞到技術隊拿放大鏡究竟是為了啥?直接讓技術隊檢查不就好了嗎?”


    “你不懂。”袁友衝深沉的說:“咱們發現、找到問題,再讓技術隊的同事去查,這樣效率比較高點兒。”


    於辰一臉不信的看著他,吐槽說:“自己閑著沒事幹就直說,還找什麽借口?”


    袁友衝撓撓頭,難得的露出尷尬的神色:“好吧,我說實話,剛剛我有了點靈感,所以就自然而然的順著查下來了,壓根沒想到讓技術隊的人查。”


    於辰無語,沒想到他也有這麽一根筋的時候。


    技術隊的刑警聽明來意後,立即用蒸餾水和離心機將編織袋底部的汙漬浸出,隨後分成多份,采用高溫蒸發的方法將蒸餾水蒸發掉,又用多種有機、無機溶劑分別將這些提取物溶解,測定。


    大約一小時後,範玉宏找到二人,說:“於隊,元隊,檢查結果出來了,麻袋底部的汙漬,除了血液外,還有幾種機油成分,包括se、sf兩個級別的汽機油和cd級柴機油。”


    “這幾種機油,等級都相對較低,價格相對低廉,許多規模相對較小的汽修工坊、汽車美容保養工坊和絕大多數駕校使用的都是這種機油。”


    袁友衝頷首,說:“言外之意,凶手很可能是汽修工咯?”


    於辰有了主意:“好,我通知下去,重點關注居住在無監控巷道與拋屍現場附近的汽修工人。”


    “等等,補充一句,咱們現在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能指向與鎖定嫌疑人,所以還是以暗中蹲點觀察為主。”袁友衝說。


    範玉宏此時又說:“我們還重新勘驗了一遍監控錄像,檢查了攝像頭,沒有發現被入侵的痕跡,內部視頻數據無異常,沒有被篡改的記錄,說明監控視頻是可信的,曹浩林的確有不在場證明。”


    於辰剛用對講機聯絡了下邊各組刑警,便聽到範玉宏這麽說,不由皺起眉頭:“話說,這個曹浩林,貌似到現在都還沒要求過將屍體領回去?”


    “哦,是這樣的。”範玉宏說:“那個小見習生把攝像頭交給我的時候,讓我轉告你們,曹浩林要求,調查他可以,但請對他的兒子曹玉傑保密。”


    “他說,兒子還小,才五歲,而且對他媽媽很是依賴,他不忍心讓兒子知道班盈盈已經死了,哄騙他說受害者去了外省出差。”


    袁友衝皺眉:“可這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這樣吧,明天上午,傳喚他來一趟支隊,就說向他了解點情況,希望他配合。”


    第7章 問詢


    第二天,於辰召集忙碌了一通宵的刑警們再次開了次短會,總結大家搜集到的資料。


    受害人工作的酒吧,被劫持及被拋屍的現場基本上都屬於門昌村的範圍,居民兩極分化相當嚴重,既有開超跑的土豪,也有掙紮於底層的窮困人民。而班盈盈住所則是觀成小區。


    這一片共有三家洗車店,除了洗車之外,還能做些簡單的汽車保養和修理工作,老板與員工共計十七人,其中九人居住在門昌村內,吸引了警方的注意力。


    九人當中,半數沒有不在場證明,另外五人要麽在酒吧喝酒,要麽在燒烤攤上擼串。因此,這四人自然被一組重點關注了。


    會議結束,一組刑警們各自換班,昨夜通宵幹活的警員去值班室休息了,而其餘刑警則接替他們的工作,繼續蹲點盯梢這四名洗車、汽修工人,同時摸查他們的人際關係。


    若其中有人與班盈盈有過接觸,或者有過矛盾,便會立馬被納入嫌疑人的範圍,傳喚他們問話。


    目送眾刑警離開會場,袁友衝打了個嗬欠,說:“曹浩林也應該到了,走吧,咱倆問問話,然後我去睡會兒,你繼續跟進。”


    昨晚,於辰打了個盹,而袁友衝卻熬了一通宵,一直在分析案情,此刻自然有些耐不住。因此,於辰說:“要不問話的事就交給我吧,你先……”


    “不行。”袁友衝搖頭:“曹浩林是與受害者關係最為密切的人之一,或許能提供給我們非常重要的線索,得把他知道的東西都挖出來。”


    “得,說白了還是信不過我唄。”於辰嘀咕道。


    袁友衝給了他一個“你知道就好”的眼神,便起身往會議室外走去。於辰雖然心中萬分不爽,但也隻能跟上。


    問詢室內,曹浩林已經坐在這兒等著了,有工作人員給了他一杯水,讓他稍等片刻,態度上較為客氣,甚至還給了他一個煙灰缸,讓他要抽煙的話自便便是。


    他畢竟是以配合調查為由被傳喚過來做問詢工作的,與被強製傳喚甚至拘留的嫌疑人自然有所區別。


    在問詢室隔壁,利用單向玻璃觀察了一會兒,於辰發現曹浩林的情緒很是低落,雙目無神,呆呆的看著前方,煙就沒停過,一根接一根。


    隨後,二人走進問詢室,袁友衝對他敬了個禮,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說道:


    “您好,我是新安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民警袁友衝,這是我的工作證件,請您過目。因您妻子班盈盈遭人殺害,現依據刑法依法傳喚您到支隊,現依法對您進行詢問,請您配合我們調查,明白嗎?”


    曹浩林點頭:“明白了,警官請問。”


    “您要如實回答我們的詢問,對與案件無關的問題,您有拒絕回答的權利,您有權提出……”


    一大堆公話套話過後,袁友衝終於切入正題,說:“請您回答下您與受害人之間的關係。”


    “還能有什麽關係?”曹浩林一攤手,靠在座椅靠背上,點了根煙,淡淡回答說:“夫妻關係唄。”


    言語間,他又歎了口氣,顯得有些蕭索。


    袁友衝微微皺眉,說:“我問的不是這種表麵關係。聽說,您和您妻子之間有一定的矛盾?”


    “是啊,工作上的矛盾,我不想她繼續在酒吧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工作下去了。”曹浩林說:“那裏實在太亂,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萬一一個不小心染上毒癮什麽的,一輩子都毀了。可她不聽,執意要繼續上班。”


    “就為了這事,我和她吵過好多次了。”


    袁友衝緊跟著問:“動過手嗎?”


    “哪能啊,為了這點事就動手,日子還要不要過了?”曹浩林撇撇嘴,有些不屑的說:“打女人的都是些窩囊廢,我雖然沒什麽本事,但還不至於對她動手。”


    聽了這話,於辰二人臉色稍稍緩和。


    曹浩林繼續講述:


    “而且,我雖然不喜歡盈盈的工作,但她還是挺顧家的,基本一下班就回來了,即使有時候約朋友出去唱歌、吃燒烤什麽的,也會給我電話,讓我一塊兒過去,我不去的話,她也會找借口推脫掉,所以我對她還是比較放心。”


    “噢?”於辰奇怪的問道:“那十三號晚上,班盈盈一直沒回家,您怎麽也不過問?”


    “她提前告訴我說,酒吧今晚被一名貴客給包了,可能要通宵營業,讓我先睡著。這種事以前也有過,有土豪過生日或者別的什麽,就會把酒吧給包下來,她作為調酒師也得一晚上都在,但這種情況第二天一般都會給她放假。”


    “那您又為何玩遊戲到深夜?據我們調查,您第二天還要上班的吧?”


    “是啊。”曹浩林說:“但我習慣摟著盈盈睡了,她不在家,心裏空落落的,幹脆就玩會兒遊戲,一直到淩晨,實在熬不動了才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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