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左君覺得日子過得是飛快,一行人遊山玩水之下,兩個多月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左君發現從門中出來之後,自己越發喜歡人間俗世了,仔細想一想,讓自己在意的應該是塵世之中的煙火氣吧,這裏的每個人活的都是有滋有味的,以至於現在要到宗門了,自己竟有些不習慣了。


    過了安慶府,算是過了最後一處楚國的城鎮,眼前就是八千裏芒碭山脈了,隻要越過這一片山林,地幽宗的山門就能看見了。


    “呼!總算是到了!”


    宋振看著麵前一望無際的山脈,長出了一口氣,不僅是他,就連單月袁霸幾人也看上去鬆了口氣。


    畢竟前些日子玩的有些忘形了,以至於到後來的幾天,幾人都開始拚命的趕路,全然沒了之前的灑脫,風塵仆仆一路了,現在總算是到家了。


    “哥哥,仙門就在山裏麽?”


    方匙兒發誓自己從來沒見過這麽廣袤的山林,一望無際,好像一直連到了天邊。


    “不是,山門在芒碭山脈的正中,再往前走走,你就看見了。”


    左君踩著從袁霸哪裏拿來的飛劍,帶著方匙兒飛在半空,想起自己第一次帶這丫頭飛上天的時候,她那副大呼小叫的樣子,現在還有些好笑。


    袁霸意氣風發的說道:“諸位,也不遠了,咱們比試一下如何?就比一比誰能先到山門!”


    左君看著袁霸一臉的戰意,知道他這些日子進境不小,在藥十三的幫助下,袁霸將血珊瑚煉化的十有八九了,不過從那以後也沒見他出過手,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麽境界。


    但是左君還是能隱約的感覺到,此時的袁霸雖然比之前強上不少,但依舊不是自己的對手。


    對於袁霸的提議,宋振笑道:“你這不是欺負左師弟麽?人家還帶著個人呢!這怎麽個比法?”


    單月也好笑的看著袁霸,說:“一直都鬧不明白,為什麽血魂山出來的弟子都是這麽好勇鬥狠的?要是想比試,又何必叫十三師兄幫你煉化血珊瑚?一路上有的時間讓你跟人打!”


    “既過了動手的癮,又能煉化靈藥,這樣一舉兩得的事情,你怎麽當時沒想明白呢?”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幾人熟悉了之後,單月除了藥十三,誰說話讓她不滿意了,她都會懟上兩句。


    此時袁霸就被單月的一番話噎得喘不過氣來,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些什麽好,被懟的直翻白眼。


    這樣的鬥嘴,藥十三是從來是不參與的,永遠都是負手立在一邊,等著吵出個結果來。


    左君見狀急忙打斷,這樣要是讓單月把袁霸說急了,幾人就在這兒看他們罵道天黑吧,前幾日不是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好了好了!咱們還是快些趕回宗門要緊,說不準現在清風明月二山首座,都已經從青州趕回來了,有了什麽結果,咱們也好早些問清楚!”


    一路上的磨合下來,左君發現自己和宋振是最適合做和事老兒的,出言調解的事情,永遠都是落到自己二人的頭上。


    這不,單月果然輕輕一哼,不再挖苦袁霸,袁霸也摸了摸鼻子,顯得有些尷尬,說:“是我多事了,咱們這就走吧!”說完率先架起飛劍向山門飛去。


    宋振幾人也跟上,左君帶著方匙兒在後麵悠哉悠哉的飛著,指著下麵的山林給她講述裏麵有什麽什麽樣的凶獸,很危險,告誡她自己一個人的話,千萬不要隨隨便便進入山林裏,嚇得方匙兒不住的點頭。


    沒過多久,地幽宗的山門就在眼前出現了。


    那六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依舊聳立著,與自己離開前一模一樣,山門前依舊是血魂山的弟子在執勤,看上去好像都是些熟麵孔,隱約看到了程樹也在山門前站著。


    左君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帶著方匙兒向山門飛去,在地幽宗的三年,藏兵樓就等於是自己的家了,現在到了家門,在外的遊子哪有不心急的道理,看到袁霸幾人都已經站在了山門前,左君更加心急了。


    禦著飛劍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扶了一下有些踉蹌的方匙兒,左君不由得一笑,前麵的那個大漢,不是程樹還會是誰?


    故人相逢,自是歡喜。


    “程樹拜見公子!”程樹見到左君帶著一名女子禦劍而來,笑著大步走到左君身前,撩袍下拜,躬身相迎!


    “快起來,程兄弟,這禮太重了!”


    左君連忙將程樹扶起來,沒想到他一見麵竟然會以如此禮數拜見自己,著實被程樹嚇了一跳。


    更何況,現在還有個血魂山的悍匪在這裏呢,左君有些擔心袁霸會因為這一幕對自己或是程樹心生不滿。


    不過看樣子還好,袁霸並沒有什麽介意的表情,反而是呲著一口大黃牙,笑看著左君二人。


    “兄弟,這程樹今後算是對你死心塌地了,叫某家好生羨慕啊!”袁霸看著左君悠悠的歎道。“不過也好,他這樣知恩圖報,也不枉你當日費盡心思救他一命。”


    “師兄說的是,公子大恩,程樹不敢忘懷!”程樹站在左君身邊笑著對袁霸說道。


    拍了拍程樹的臂膀,左君感覺這幾日不見,程樹的修為有精深了不少,看來自己給他的清心丹效果還不錯,將他修習血魂心經出了岔子而留下的隱患,看樣子已經消弭的差不多了。


    “你怎麽在這裏?怎麽現在內門弟子都要守山門了麽?”左君突然想起程樹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不由得問道。


    “聽聞公子在青州遭遇流沙國修士截殺,程樹擔心,又不能離開宗門,隻能在山門前等候公子歸來。”


    沒想到程樹會有這樣的回答,左君心中一奇,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等在青州的事情的?宋師兄當日隻是以傳訊玉簡告知了宗門啊!”


    程樹沒來得及開口,隻聽宋振笑道:“不用問了,程樹,我傳訊的那天,瘋師叔祖也在傳訊處吧?!”


    程樹也失笑道:“宋師兄說的正是,像這樣的大事,以瘋師叔祖他老人家的性子,不傳的沸沸揚揚才叫怪事。”


    瘋師叔祖?左君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了一副猢猻的麵孔,不就是當日在宗門大比之上為自己開脫的那位前輩麽?


    現在左君都還記得那時他對自己的傳音,也多虧了他,自己才能有機會在芒碭密林之中截殺到許華,報了大仇。


    此事過後,左君本想找這位師叔祖道謝,誰知道費了許多功夫都不見他的影子,就像是那吳升,人間蒸發了一樣。


    “可是十三回來了?”


    “十三在哪裏?十三在哪裏?!”


    幾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從遠處傳來,帶著濃濃思念的聲音,讓左君頭皮都有些發麻,詫異的看向藥十三,卻發現他此刻臉色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從來沒見過藥十三臉色如此難看,即便是在古墓中也比現在好看一點。


    而且宋振、單月、袁霸,甚至是身邊的程樹,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帶著強烈的好奇,左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就是要看看清楚,到底是什麽樣的狠人,能讓藥十三見都不敢見。


    方匙兒一句話都不敢說,現在的氣氛有些詭異,緊張的拉住了左君的衣袖。


    從山門後跑出一個男子,年歲不長,麵目倒也清秀,一襲大紅袍帶著濃濃的喜氣鋪麵而來,原本是撒開腿奔跑的,見到自己一群人後,這男子卻猛地站住了腳,顯得有些扭捏,緊張的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鬢角。


    左君的眼角有些抽抽,他發現……這男人看著藥十三,竟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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