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靈石發出的微光,左君又仔仔細細的將石碑上的文字確認了一遍,心也涼了半截!


    這是真正的禁地啊!


    石碑後麵是一麵山崖,山崖的石壁上隱約可見一個山洞,更加清楚的是山洞前的累累白骨。石碑上的刻文寫的很清楚,此處是地幽宗禁地,尋常弟子不得擅入,洞口有陣法守護,觸動了陣法便是被抹殺的下場!


    至於洞口的白骨,那都是些宵小之輩,圖謀地幽寶藏,自不量力地前來盜寶,被陣法奪去性命,宗門不去清理,就是為了警示門中弟子,切勿以身試法!


    “吳升為何要用這地圖騙我來禁地?難不成這就是他說的小屋子?就算是的話,我也進不去啊!”


    “不對!之前他也曾告訴我,不是什麽危險的地方,這裏光是門前的陣法就能要命了!”


    “難不成他是幽魂山的人?”


    拿著那卷地圖,想來想去沒有個頭緒,左君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當日自己被綠蘿騙出去的情形。


    “要是真的是趙天水下的套兒,我也真的是死得冤枉!”一想到自己與那幾人結下的梁子,左君心中暗道不好,熄滅了手中的靈石,趁著夜色躲在角落裏,小心翼翼地觀察周圍的動靜。


    “此地不宜久留,要馬上離去!”


    左君下了決斷,可還沒等到站起身來,就看見原先自己來的那條小路上有星星點點的火光浮動,隱約間有人影閃爍。


    “不好!是血魂山的守山弟子!”


    左君的身子麻了半邊!


    從地圖上看,此處禁地就在血魂山背後,看來自己剛才繞過血魂山山門之時,還是驚動了守山弟子,甚至有可能連夜裏在宗內巡邏的執法弟子都跟來了!


    轉頭看了看,隻有一條路,就是眼前的這條崎嶇小路,可是隻能容一人通過,再有便是身後的山洞,可是那裏有陣法守護,無論如何都是進不去的!


    左君現在可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若是被執法弟子在此處抓住,少不得要進刑堂走一遭。其實左君不怕刑堂的刑罰,怕的是到時候要自己師尊來領人,那時候就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心下一橫!左君貓著腰向石碑走去,輕手輕腳的走到石碑後麵蹲了下來,隱匿了自己的氣息。這洞口前麵是一片開闊地,也隻有這石碑後麵是個藏人的地方。左君現在隻有賭,賭這幾名弟子見到這塊寫著‘地幽禁地’的石碑,不會搜查的太仔細。


    誰知道,剛剛走到石碑之後,異變陡生!


    手中拿著的卷軸不受控製的飛向了身後!左君回頭望去,差點駭的叫出聲來!


    那吳升給自己的地圖卷軸,就這麽直直地飛向了那山洞,眼看著就飛躍了那一片累累白骨,撞在山洞的石門上。


    左君的心稍稍定了定,緊接著不可思議的看著石門上一陣波紋閃爍,卷軸就這麽悄無聲息的穿透石門飛進了山洞之中。


    左君長大了嘴巴,看著那道不知曾阻隔了多少人的石門,緩緩地打開了!


    洞口一片漆黑,幽深寂靜,其中仿佛有著無形的誘惑在呼喚。小路上的來人越來越近了,腳步聲都漸漸清晰了起來,時不時傳出一兩句交談聲。


    微微探出頭看了看已經在眼前閃動的火光,又轉身看向那道已經大開的石門,左君眼中閃過一絲果決,一個縱身便躍進了門中。


    隨著左君進入,石門也再度合上,一切都與左君來之前沒有兩樣。


    “師哥,咱們還要找多久啊?說不定李師兄是看錯了呢?也許剛才是那個弟子養的靈獸跑出來了?再說了,有誰那麽不開眼,闖咱們血魂山山門?”身穿血紅衣袍的弟子在隊伍裏埋怨道。


    “閉嘴!仔細的搜查,咱們寧可遭點罪,該走的流程也必須要走完!”


    “恩!說的不錯,這幾日各山內門外門的長老都接到首座嚴令,對門下弟子的考校標準翻了一番!山下的崗哨尤其重視,夜裏原本一個時辰換一次崗,現在崗哨加了兩倍不說,更是半個時辰就輪換一次,可見這段時日宗內可能有大事要發生,你們幾個小的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現在雖說沒有刑堂的執法弟子跟著,但若是日後叫他們抓住把柄,咱們都要連坐!若是出了岔子,也別怪我手黑!”


    一位同樣身穿血紅衣袍的青年道人,對著身後的眾人嚴厲的嗬斥,一時間再也聽不見抱怨的聲音,都揚起手中的火把,仔細的搜索著。


    借著手中的火把,那青年道人遠遠地看見了那塊石碑,轉身對身後眾人說道:“前麵不能走了!咱們去別的地方搜搜!”說完,一眾人轉身又沿著那條崎嶇小路打道回府。


    身後的石門剛剛落下,山洞內便亮起了明亮的燈火,明晃晃照的如同白日一般。


    石洞不大,方圓五六丈大小,洞中擺著三座古樸的書架,書架之上擺的滿滿當當,隻不過沒有一本書,全都是玉簡。


    左君進來之前也猜測過禁地內到底是什麽東西,他想過是神兵利器,也想過是靈丹妙藥,或是什麽天材地寶,甚至於惡俗的猜測山洞裏麵藏得是不計其數的金銀珠寶,但是怎麽也沒想到,這裏除了一冊冊玉簡之外,空無一物!


    之前自動飛入山洞的地圖卷軸,就落在了自己腳下,左君彎腰撿起。


    望著手中的卷軸,左君突然間福至心靈:“吳升曾對我說過,那屋子裏都是些功法神通術法,除了這些再無其他,莫非……”


    “不行!不行!”狠狠地搖了搖頭,揮去了心中的想法:“這卷軸雖說能讓我安全進來,我在這兒待上一陣再想辦法出去便是,現在若是貿然動了玉簡,萬一觸動了什麽禁製,可真的是哭都來不及。”


    握著卷軸,在洞中走來走去,左君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但是一抬頭看見眼前這被玉簡堆得密密麻麻的三個書架,心中的欲望便又不可抑製的升騰了起來!


    “說不定沒事呢?既然我現在平安無事,吳升就應該不會是誆我的,這玉簡內若都是記載的功法神通呢?……”


    “算了,還是小心謹慎些好……”


    “今夜偷入禁地,已是犯了門規,不撈點好處回去,怎麽對得起自己?”


    “該死的吳升,就不能說清楚了再走麽!”


    左君再一次的陷入了糾結當中。


    再徘徊了不知多少個來回後,左君一咬牙:“罷了!富貴險中求!”


    大步上前,閉著眼睛從其中一座書架上隨便取了一枚玉簡拿在手中,雙目緊閉,耳朵支棱的老高,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一有不對,左君會扔下玉簡,撒腿就跑。


    半晌過後,周圍除了自己的呼吸聲,還是一片寂靜。


    左君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這書架上沒有被人布置陣法!安全的!”在確定了沒有危險之後,左君的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看向手中的玉簡,眼神也熱切了起來。


    “讓我來看看,這玉簡中記載的是些什麽東西!”左君自言自語的將玉簡按在自己額頭,開始感知玉簡之中的信息。


    左君的意識剛剛沉入玉簡,一個青色的小人便跳了出來,在左君的腦海裏上下翻騰,變換著各種各樣奇異的姿勢,半柱香的時間過後,小人終於跳完了所有的動作,左君的意識也從玉簡中退了出來。


    “這是神通法門!!”看著手中的玉簡,左君的心中一陣狂喜。這一類的功法神通玉簡,都是被人硬生生的將其中的精髓以神念打入玉簡之中,方便後生晚輩修習所用,雖說照著玉簡修習,要快上許多,但是也有不足之處,那便是當神通被完全的領會後,玉簡中的神念也就自然的耗盡,玉簡亦不再有用處了。


    看著手中的玉簡光澤依舊,左君又不免有些沮喪,玉簡光芒不變,說明剛才自己對於玉簡之中的法門一點都沒有領會。


    “來都已經來了,多試幾次又又何妨?!”左君再一次將玉簡按在了自己額頭,心神沉入其中,用心領會精髓要領。


    一次……兩次……三次……


    多次嚐試,多次失敗,對於左君的心神也是一個不小的損耗。


    當第五次嚐試讀取玉簡之後,玉簡的光芒微微的暗淡了一些,左君心中也有了些許感悟,但是心神也已經十分疲累。


    “我就不信了!螞蟻再小也是肉!絕不能入寶山而空還!”左君露出倔強的神色,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清心丹服了。


    清心丹不僅能讓人心神緊守靈台,修煉時不受心魔困擾,還能夠恢複神識,對於一些耗損心力的修行,清心丹也是不可或缺的。尤其是這一瓶子丹藥乃是丹峰藥老親自煉製,功效更是非凡。


    不消幾息的時光,左君的眼中又爆射出精芒!


    又拿出一枚凝氣丹吞了,感受到經脈內的靈氣開始快速的運轉,左君就著丹藥的效力,再一次的將玉簡按在自己額頭!


    凝氣丹一下肚,左君體內的幽冥脈開始運轉靈氣,同時也開始吸納外界的靈氣,首當其衝的便是左君額頭的那枚玉簡!!!


    隻見玉簡的光芒,肉眼可見的消退了下去,直至色澤全失,‘哢哢’幾聲脆響過後,玉簡裂開數條紋路,接著便化成粉末散落一地。


    而左君依舊緊閉雙眼,體內的幽冥脈運轉的更加飛快,周遭靈氣成風!左君的衣袍獵獵作響,無風自動。


    約莫一炷香過後,左君才悠悠然的睜開了眼:“原來是清風山的清虛劍道!”


    看著一地的粉末,又閉上眼內視自己的經脈,左君笑道:“原來,我的經脈不止能夠吞靈氣,還能夠吞功法?”


    這實在是意外之喜!左君原以為自己的幽冥脈隻是運轉靈氣的速度異於常人,了不起再加上個吞噬靈氣猶如無底洞一般的血肉身軀。不過現在看來,自己身上的經脈遠遠不止吞噬靈氣那麽簡單,現在它連功法神念都能吞掉,並且為主所用!說出去實在是駭人!


    不過跟眼下比起來,這三座書架才是最重要的。


    左君走向書架,有些貪婪的舔了舔嘴唇,笑著說道:“吳升,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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