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芷汀,你怎麽在這裏?”敬雲看見芷汀默默的在一邊使勁發著抖。


    裴芷汀抽泣地回道;“妙果有些餓了,我就想給她找些吃的。”


    “為什麽不去客棧廚房?”


    “客棧廚房門上鎖了,我看附近孫大娘家的燈火還在亮著就想給她找一點。”


    “那,那時孫姨在這裏嗎?”


    “嗯,孫大娘同意讓我來廚房,可是當我們進來時,孫姨就趴在這裏了。”歐陽敬雲環視四周,看著鍋裏的麵正在沸騰的白水裏煮著。她走過去,用筷子將它們撈了出幾根,熟的剛好,那麽按時間算孫姨下了麵,凶手殺人再加上芷汀隨即碰巧過來完全可以這段時間發生。


    就在剛剛。


    翻過身,孫姨的死的樣子甚是猙獰,睜著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麽東西一樣。沈長陵看著她早已放大的瞳孔有些疑惑的仔細察看了一番斷定是受驚嚇而死的。


    歐陽敬雲看著孫姨認為沈長陵的判斷沒錯,人在受驚嚇時會大量分泌腎上腺激素,血液的凝滯是屍體涼的很快的原因。長時間接觸突發事件使她略知一二這種有關人的生理常識。但是其他的敬雲隻能聽沈長陵的細解了。


    “死者除卻驚嚇的狀態意外神經異常緊繃,大概是一種極度的緊張狀態。”


    “受到驚嚇緊張很正常啊。”赫延讓不解


    沈長陵點點頭,“但是超出了一定範圍。”他扭頭問;“孫姨平常膽子就很小嗎?”


    “不是的,”孫大娘搖頭;“她膽子不小,平時大大咧咧的。都可以跟隔壁的那家因為家畜而吵起來。”


    “那有什麽仇家?或是,不想看見的人?”


    “這倒沒有,她性格雖然是霸道一些但不該做的事不會做的。”


    窗戶被打開了,大概是生火的原因,屋內有些悶。祁連哲在屋裏走動了兩步,在一角停住腳步。他蹲下身撿起一粒紫色粉塊,輕輕嗅了嗅。東西的氣味有些讓他熟悉,是哪裏的?


    “孫姨!”花藥推開門跑了進來,花期也跟在後邊。


    “妙果,你為什麽來了?”裴芷汀看著妙果朝她走了過來。


    “小姐,我聽說這裏出事了想到你也過來了就有些擔心。”說著關切地問道;“小姐可還好?”


    “無事。”裴芷汀穩定了情緒;“幸好長陵兄和敬雲就在這附近走動,我把他們叫了過來。”


    “期間孫大娘一直在這裏嗎?”祁連哲突兀的問道。


    “是,是呀。”孫大娘有些詫異。


    屋內一陣沉默,花期花藥傷心的在屍體一旁哭泣,祁連哲默默收起了手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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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快很快便到了,其他人也各自回了客房。


    回到屋裏,祁連哲拿出那顆紫色的東西。粉塊有著十分好聞的香氣,他輕輕查看著,總感覺在哪裏聞到過這種味道。


    “這是客棧裏的熏香。”沉思片刻他想到,之前看到花期姑娘曾經將一些這種熏香倒進了香爐裏放到了前堂裏。


    夜漸漸深了,敬雲因為芷汀因到了驚嚇就和脫脫妙果一起陪她睡了。


    然而其他人卻都還醒著。


    看著指間那顆細小的塵埃粒,沈長陵瞧了瞧。這香屑裏應該含有一種花,沈長陵有些疑慮。祁連哲看他有些語頓追問道:“什麽花?”


    “醉心花。”沈長陵神情嚴肅;“是生長在西域的一種花,容易致幻。”


    “這熏香並沒有放很多,適當用隻不過有些安神的作用。”說著沈長陵將它遞給祁連哲;“這花蹊蹺的很,至今都沒人能製出破解的解藥。”


    沈長陵看著那香料若有所思;“這香屑應該就是凶手所帶過去的,如果長時間放在那個環境裏會揮發的。這香揮發的極快。”


    “那這麽說,凶手是客棧裏的人。”


    “沒錯。”


    “對了,剛才去孫大娘那裏前我看見花藥姑娘從屋前走過。”赫延讓突然想到了這件事。


    “她一個人嗎?”


    “嗯,她說前堂的蠟燭快燃沒了就送去一根。”


    赫延讓問了問;“你說,會不會......”


    “不會。”祁連哲果斷地回答。


    沈長陵也搖了搖頭。


    “為什麽?”


    “因為,你們住在東房。去孫大娘那裏可是要繞開一個大院子,而且還要穿過西房。但是我和長陵就在西房別院裏。”歐陽敬雲幽幽地一句嚇三個人一跳。


    看著祁連哲不可思議的眼神歐陽敬雲十分得意;“更何況時間也對不上,事發前後緊貼的事情花藥就算會蜻蜓點水也不可能趕到你們那裏。所以更應該排除花藥的可能性。”


    “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歐陽敬雲接著說;“況且她們感情那麽好,怎麽可能?”


    “姑奶奶,你不是睡覺去了嗎?”赫延讓一臉誇張的表情,祁連哲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腦袋。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在座的人心裏都狠狠蹦了一下,沉默後的祁連哲的眼神表明了他的心境,而沈長陵選擇了淡淡的微笑。


    “敬雲還不去睡嗎?”沈長陵關切地問。


    笑話,發生這種事情歐陽敬雲怎麽會睡得著?


    “我不困,剛才你們說到哪兒了?繼續啊。”歐陽敬雲搬了一把椅子過來,一屁股坐了上去。


    祁連哲沒有理她,繼續跟沈長陵想著有關香屑的事情。


    “醉心花?”歐陽敬雲插嘴道;“剛才聽長陵兄提到好神奇的花,不知長陵兄可否能畫出它的樣子?”


    沈長陵看著她,淡淡一笑;“好,”說完走到筆墨桌案前拿起了筆。


    祁連哲起身跟去,表麵沒有表情其實內心裏他已經開始深深反省。為什麽當時他會把她留下來?


    沈長陵點著墨在宣紙上擦染著如同文人墨客吟詩作畫一般的自然,不一會兒一株長莖細蕊圓瓣的花從紙上呈現了出來。


    看著敬雲沉默不語,沈長陵關切一問;“你知道?”


    敬雲聽後抱歉的搖了搖頭;“不是很清楚。”看著沈長陵失望的樣子,歐陽敬雲趕忙接了一句;


    “但是我們那裏的人都稱呼它曼陀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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