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為平員外夫婦守靈期間,平中玉自是不能把花母雞帶在身邊,所以小墩子就成了花母雞的照料者。


    平時小墩子是不敢接近花母雞的,可最近幾天他對花母雞非常的殷勤,又是喂水,又是幫著洗澡梳毛,以前平中玉幹的活,他現在都承包了。


    開始時,花母雞對小墩子有些抵觸心裏,不願讓這小子接近自己,但看到這小子熱心可嘉,它也就勉強忍受了,畢竟人家是主人的書童,麵子裏子多少是要給一點兒的。


    這日午時剛過,正是花母雞愛打盹的時候,小墩子笑嘻嘻的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


    “漂亮的雞姑娘,咱們該洗澡了。”小墩子用著自己討好花母雞的稱呼打了聲招呼。


    隨後,小墩子將水盆放在凳子上,便去抱花母雞。


    花母雞眯著眼待答不理的,但它突然感覺這小墩子身上有一種怪怪的氣息,但又看不出來是什麽,便沒有在意。


    “漂亮的雞姑娘現在越來越招人喜歡了,今天我幫你好好洗洗。”小墩子一邊梳洗著雞毛,一邊獻著殷勤。


    突然,花母雞感覺一片附帶靈氣的東西向自己罩了下來,它隻顧得洗澡打盹,放低了警惕。


    一張流動著光芒的絲網把花母雞罩了個嚴嚴實實,它拍打翅膀驚叫著左衝右撞,卻無濟於事,沒有修煉出級別的它幾乎無有法力可用,又怎能衝出這捕捉妖獸用的靈絲網。


    靈絲網乃是低級高階法器,是用靈蠶絲煉製而成,可以捕捉一到二級的妖獸,其韌性極強,而且可以掩藏自身的靈力波動,可以無聲無息的對獵物進行捕捉。


    “哈哈!我還以為是多麽厲害的家夥呢,原來這麽容易就捉住了,這回陸公子要賞我不少銀子了。”小墩子無比興奮的搓了搓手,將靈絲網收緊放進一個黑布袋裏。


    花母雞掙紮了一陣子,實在無力了才老實下來,自此,小墩子成了它來到這世間最痛恨的人。


    夜色黃昏,平中玉跪坐在靈台前為平員外夫婦靜心守靈,祈禱父母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公子!公子!花母雞自己跑丟了……”


    隨著喊聲小墩子急急忙忙從靈堂外跑了進來。


    噌的一下,平中玉立刻站起身來,麵色非常的難看。


    “公……公子,我……我……”小墩子嚇得臉色發白,心髒怦怦直跳,這就是做了虧心事,心虛的感覺。


    “多叫些人趕快去找!”平中玉心痛無比的說道,隨即他快速向自己的小院跑去。


    天色大黑,整個平府找遍了也沒見花母雞的影子,平中玉突然感到心裏陣陣疼痛,浸出一身的冷汗。接連不幸的打擊,令他心神有些崩潰了,他扶著牆慢慢向靈堂走去。


    平中玉知道花母雞不是尋常的家禽,普通人是奈何不了它的,怕的是萬一它落入壞神仙的手中,那可就不好辦了,就憑自己這個普通的武者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平中玉剛來到靈堂門口,就見小墩子興衝衝的跑來。


    “找到了?”平中玉神色一鬆,麵有喜色的問道。


    “找到了,在西街區的一戶人家裏,那家的主人吝嗇的很,說是要和你談談補償的價格,才能把花母雞交還回來。”小墩子氣喘籲籲的說道,還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快帶我去!”


    平中玉不假思索的跟著小墩子出了平府。


    花母雞對於平中玉來說非常重要,失去父母的他,絕不會再讓花母雞離開自己,情急之中的人往往會失去理智,不去考慮事情的原尾,結果便會吃了大虧。


    平中玉跟著小墩子穿街拐巷,來到西街區一個偏僻的胡同裏,又向裏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一座小院前。


    小墩子率先走進院子裏,平中玉猶豫了一下,總覺得有什麽不對的感覺,但想到花母雞,他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小院不大,借著星光能看到幾間屋子已是破爛不堪,好像許久沒有住人了。


    在一間屋子前,兩道黑色的影子正背對著院門,小墩子則站在一人的旁邊低三下四的,不敢正眼去瞧平中玉。


    平中玉一陣的恍惚,他知道自己著了人家的道,也知道二姐口中的內鬼是誰了,此時他的心裏像是被人捅了幾刀,難受無比。


    “陸豆眼,你想做什麽?”


    平中玉沒有去嗬斥小墩子,因為他現在就是一條狗,甚至是連狗都不如的東西,跟這種東西又有什麽好說的。


    “嗬嗬!平三點眼力不錯啊,本公子捂得這麽嚴實你也能認得出來。”一道黑影轉過了身,他將頭上的黑色鬥篷帽取了下來,正是陸顯豪。


    平中玉已做好逃跑的準備,不過他有幾句話想問陸顯豪,所以沒有立刻逃去。當陸顯豪身邊的黑影轉過身時,平中玉逃跑的念頭徹底打消了,那人正是壞神仙麻杆仙師。


    “唉!我平中玉知道不會再看到明日的日出了,所以我想問你陸豆眼一個問題,就是死了心裏也明明白白。”平中玉悲涼的歎息一聲,已把生死看淡,實際他還是希望有奇跡發生的,他還要為父母報血海大仇呢。


    “將死之人,想問就問吧。”陸顯豪很豪爽的說道,言語中盡是得意之色。


    “我的爹娘是不是你殺的?”平中玉平淡的問道,沒有一絲的感情波動。


    陸顯豪怔了一下,轉而冷聲笑道:“他們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我有必要費那力氣嗎。”


    “你沒殺,可不代表你身邊的這位神仙沒做過。”平中玉將目光移向墨雲仙師。


    看到平中玉淒冷的目光,這位墨雲仙師也是打了個冷戰,“嘿嘿,本仙師不會亂殺凡人的你放心好了。”


    “不是你們,那又會是誰呢?”平中玉淒苦的一笑,父母的仇不僅無法去報,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這怎能讓他安心到九泉之下。


    “花母雞是不是被你們捉去了?”平中玉又開口問道,要死也得把能知道的搞清楚,要不然死的太屈了。


    “平三點,你說好的隻問一個問題,怎麽沒完沒了的。”陸顯豪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怕夜長夢多,還是早解決早完事最為放心。


    “告訴他也無妨,你的靈禽已被本仙師收養,就安心的去吧。”墨雲仙師尖聲細語的答道。


    “它是靈禽!嗬嗬,第一次聽說,好吧,你們動手吧。”平中玉灑脫的抖了抖身上的灰塵,一身潔白的孝服格外顯眼。


    呼!


    一道涼風從平中玉身邊飄過,平中玉感覺自己的身體一下子變得僵硬如石,無法動彈分毫,但他還能聽到和看到。


    “小墩子,該你對本公子表真心的時候了。”陸顯豪向身旁的小墩子冷冷說道,一副看狗一樣的眼神兒。


    小墩子顫顫巍巍的走到平中玉的身前,他慢慢從袖子裏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神色冷淡的說道:“公子,對不住啦,常言道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嗎,我小墩子不想做一輩子的奴才,就隻能借助公子往高處爬了。”


    噗!


    平中玉感覺心口一涼,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他的心髒,又被猛然拔出。


    墨雲仙師走過來輕輕在平中玉身上一拍,便取走了一張黃色符籙。


    鮮血順著傷口呼呼外冒,平中玉感覺眼前模糊一片,渾身涼氣倒灌,他的身體癱軟在地,渾身抽搐不停。


    小墩子拿著沾滿鮮血的匕首,看著倒在血泊裏的自家公子,他渾身顫抖著,眼神裏皆是恐懼,此時他倒是有點兒後悔了,後悔出賣了平中玉。


    墨雲仙師不慌不忙的在小墩子後腦一拍,一道白光沒入他的腦中,小墩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這種狗奴才留著沒用,我損壞了他的神識,他現在就是個白癡,明天讓人把他交給守衛府,平家公子被殺一事就圓滿結束了。”墨雲仙師走到陸顯豪身邊尖聲說道。


    “仙師高明!今晚我就安排幾個漂亮姑娘好好伺候您老。”陸顯豪看著已不在抽搐的平中玉滿意的一笑,自己的心願終於完成了一件。


    星辰照,夜風吹,悲悲切切。


    黑暗的院落裏,平中玉倒在血泊中,睜著一雙無法瞑目的眼眸,瞳孔開始收縮,眼白越來越大,鮮紅的血液浸透了潔白的孝服,沾染到他懷中青色的鈴鐺。


    一處清雅的閨閣中,在香軟的白玉床上一名姿色超凡的美麗少女正甜美而睡。


    少女年紀約在十六七歲,穿著一身潔白的絲裙,就若初開的百合清豔動人。在她的腰間掛著五種顏色的鈴鐺,透露著令人祝摸不透的怪異。


    忽然,少女腰間的青色鈴鐺發出淡淡的青芒,忽明忽暗。


    少女慢慢睜開黑亮的眼眸,粉嫩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愕。


    “怎麽會這樣,這麽快就被人得手了,真是個大笨蛋。”少女喃喃自語了幾句,慢慢坐起身,她伸展了一下雪白光滑的手臂,將睡意盡量抹去。


    “唉!算你小子命大遇到了我,多虧給你了一個鎖魂鍾,否則你的魂魄出體,就是我爺爺也救不了你了。看在你請我吃飯的份上,再救你一次,若還有下次我可就不管了。”少女自言自語了一番,便盤膝坐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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