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更使用煉器將鐵漢毀屍滅跡,連一點兒骨灰都沒留下。他收起三麵混元爐,四處查看了一下,見沒留下可疑的痕跡,又使用神識將茶樓中所有人對鐵漢的記憶強行抹除,他這才收起隔絕術,消失不見。


    “哎呦……我的頭怎麽這麽疼啊!”


    平中玉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晃了晃沉重的腦袋,感覺像是被重物剛剛擊打了一般。


    花母雞臥在平中玉身邊,看了平中玉兩眼,一副嫌棄的樣子,自己的主人太弱雞了。


    “人呢?公子呢?”


    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能聽到小墩子在扯著嗓門喊叫。


    平中玉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他抱起花母雞踉踉蹌蹌的摸出房間來到大堂上,這才發現是在自家的茶樓裏。他突然想起,好像自己領著小墩子是來茶樓吃飯的,怎麽就會睡在後麵的房間裏了。


    “公子,你沒事吧?”小墩子看到平中玉後,趕緊跑了過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二十多名持刀的家丁。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平中玉看著這些人疑惑的問道。


    “公子,不是有人在咱茶樓鬧事嗎,我跑回去叫人來了,那人是不是跑了?”小墩子覺得自己公子怪怪的,有點兒摸不著頭腦的說道。


    “什麽有人鬧事,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整天睡不醒的樣子。”平中玉越來越覺得小墩子不靠譜了。


    小墩子懵圈了,莫非我腦袋真有問題了?


    這時,一名店夥計跑了過來,“公子,你醒啦,剛才看到你暈倒在咱店門口,可把小的們嚇壞了。”


    “哦!我暈倒了?”平中玉使勁想了想,卻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暈倒的,隻是感覺腦瓜子嗡嗡的響,看來自己出現了短暫的失憶。


    “你們掌櫃呢?”既然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麽,平中玉便想跟店掌櫃交代幾句,回家休息一下。


    “掌櫃的去花香樓了。”店夥計回道。


    “怎麽?他大白天的去找姑娘!這麽大歲數了,還這麽精神,真是老當益壯啊!”平中玉自愧不如的笑著搖了搖頭。


    “公子,掌櫃的不是您想的那樣,他是去花香樓收銀子去了。剛才有兩名花香樓的姑娘在樓上雅間用了飯,還不知怎麽的把門框弄壞了。她們身上沒帶錢,掌櫃的便跟著她們取錢去了。”店夥計趕忙解釋道,怕大公子會錯意責罰店掌櫃。


    “是這樣啊,那我就不等他了,茶樓裏的事讓他多費些心。”囑咐了兩句,平中玉在小墩子的攙扶下離開了茶樓。


    關於大個子的事,除了小墩子還有點記憶,其他的人腦中一片空白,小墩子在眾人的影響下感覺自己真有點兒精神錯亂了。


    時光如梭,兩個多月的時間很快過去。平中玉白天除了練練功,就是到自家店裏轉悠一圈,在此期間他學了不少經營方麵的知識。晚上,他在被窩裏摟著花母雞期盼著就要回來的父母,希望他們早些平安歸來。


    又是十數天過去,這天午時,平中玉從央平街回到家中,心裏煩躁不安,算算日子,父母也該回來了,可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他草草用了些飯菜,便來到後花園緩解一下心緒。


    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花園裏百花盛開,蟲蝶飛舞,一派生機勃勃。


    平中玉嗅著花香,漫步在百花叢中,心中清爽了不少。他將花母雞放在地上,任由它在花草樹木間穿梭飛跳。


    花母雞就像一個不大的孩童,一會兒拍打著翅膀飛上樹枝,一會兒鑽到花叢裏捕捉蝴蝶,一回兒又飛到平中玉的肩頭叫兩聲,玩得不亦樂乎。平中玉看著歡快的花母雞,自己的心情也跟著放飛起來,和花母雞追逐嬉戲。


    “公子……公子啊……嗚嗚……”


    隻見小墩子痛哭流涕的跑了過來,像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嗎?”平中玉回過身關心的問道。


    “公子……老……老爺他們……”小墩子結結巴巴,哭哭啼啼,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


    “不許哭!我父親他們怎麽了,快說啊!”平中玉頓時感到五雷轟頂般,整個人不好了,他能猜測出極為不祥的事發生了。


    被平中玉嚴厲的一喝,小墩子抹了一下眼淚,“府門來了官差,說在墨山峽穀通道中發現了老爺和老夫人的屍體。”


    “不可能!”


    聽到這裏平中玉感覺天昏地暗,有些站立不穩,隨即躍動身形飛速向府門奔去。


    花母雞撲打著翅膀飛快的落在平中玉的肩頭,一起跟了過去。


    小墩子立在花叢中,伸手摘下一朵紅鮮豔的花朵放在鼻尖聞了聞,然後將花朵丟在地上,用腳狠狠碾碎,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


    距離墨山城二百裏的墨山峽穀通道中,遍地躺滿了屍體,連那拉車的馬匹也未能幸免,空氣中彌漫著還未散盡的血腥味。


    幾十名官差已將這裏封鎖,等待平家人的到來。


    直到黃昏的時候,平中玉才和報信的官差騎著快馬趕到這裏。


    平中玉跳下馬衝到一輛馬車裏,當他打開車簾時,淚水不由自主的滴落下來。


    隻見平員外夫婦相互擁抱著無有了氣息,他們的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洞,浸出的鮮血已將他們的衣袍染成了紅色。


    平中玉哽咽著沒有哭出聲,他瞪著血紅的雙目,咬著牙狠狠吞咽著吐沫,像一隻就要發狂的凶獸。漸漸,他的氣息慢慢平穩,麵色沉重的跪在車板上磕了三個響頭。


    冷靜下來的平中玉仔細查看了一下平員外夫婦身上的傷口。這些傷口都隻有小拇指大小,全部是貫穿了身體,像是被一種非常霸道的利器射殺。車轎的四壁也布滿了同樣大小的孔洞,但奇怪的是,這麽多的孔洞卻沒發現一件利器。


    這種不同尋常的殺傷力,令平中玉馬上心顫起來,“莫非又是壞神仙做的!”


    平員外的身手不凡,若是普通的利器他不可能一點兒反應也沒有,而且他們二老死去的麵容很祥和自然,沒有一絲恐慌的跡象,這更能確定直到他們被射殺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平中玉陰沉著臉從馬車上下來,又在四周轉了一圈,所有死去家丁護院的屍體上也同樣布滿了血洞,他們身上的鋼刀沒有一絲出鞘的跡象,麵相表情也很自然。這說明他們在被射殺時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在所有屍體中,平中玉沒有發現二姐的屍身,這讓他寬慰了不少,說明二姐在大姐家沒有跟著回來,幸免於難。


    一切的跡象表明這場血案不是人幹的。


    平中玉咬著牙臉上抽搐了一下,他想到了那個想要自己性命的麻杆仙師,“一定是他做的,跟那陸家肯定脫不了幹係。”


    看這些血洞的走向,像是在一行人背後突襲的。平中玉大步向這些屍體的後方走去,仔細搜索著,約莫在三十丈開外的雜草中發現了一張黃色的紙條。


    紙條非常的陳舊,上麵有淡淡的痕跡,像是被雨水衝刷過似的。平中玉將紙條拾起揣入懷中,這是他目前發現的唯一的東西,無論與父母的死有沒有關係,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平中玉又向前走了百十丈,除了草石什麽也沒發現,他才返身回來。


    官差用事先準備好的馬車把所有的屍體運回了平家。


    平家的血案立刻在墨山城迅速傳開,幾乎家家知曉,令人們痛惜不已。


    在整理父母身上遺物時,平中玉在老父親的身上發現了一張沾滿血跡的書信,上麵黑色的墨跡依稀可見,基本內容還可辨認。


    看完書信,平中玉癱坐在一旁。


    信是平員外親筆書寫,首先上麵說出了平中玉的身世,說他是抱養的,以及他的親生父母的住址所在。


    關於抱養的事,平中玉實際在他十歲的時候就知道了,當然都是聽外人說的,他根本沒有往心裏去,畢竟平員外夫婦太寵溺他了,讓他覺得外人的話都是騙人的。


    但自從平中玉發現那位肥胖婦人來家裏的怪異舉動,才讓他對自己的身份有了懷疑,不過他沒有去求證,在他心裏平員外夫婦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現在突然證實自己是抱養的,平中玉一時有些不適。


    信上還說大姐家裏出了變故,需要大量的銀錢,平員外準備回來變賣家財幫大姐渡過難關,可就在準備回來的頭一天,二姐在大姐家憑白無故的失蹤了,平員外懷疑是二姐和大姐拌了幾句嘴,由於她性子冷,一賭氣離家出走了。


    書信最後的話令平中玉難過無措,說大姐若是不認他這個弟弟,讓他別往心裏去,還說在平員外房間的床下埋藏著一箱子珠寶,讓平中玉取出自己收藏起來,萬一家中發生變故,這些錢夠他一生衣食無憂。


    看完書信,平中玉愣了半天,言中之意,大姐是不想認自己這個弟弟了,因此二姐和她吵了一架,年邁的父母似有難言之隱,所以讓平中玉自己做出選擇。


    “唉!”


    平中玉長歎一口氣,便把書信燒了。


    父母去世的消息,平中玉已派人快馬加鞭送往雄武城大姐那裏,等大姐來到之時,也就是自己離開平家的時候,想想這十七年在平家的日子,平中玉淒苦的一笑,平家的財產他定不會拿上一分的。


    平中玉準備幫平員外夫婦守完靈,安葬了他們二老自己就離開平家,去這個大千世界走一走,自生自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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