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很是慈祥,但是她雖然麵帶微笑,看上去卻有些憔悴,原本因為年邁而變得黝黑的皮膚上,眼圈在這種膚色下依舊顯得特別的黑。她笑嗬嗬地丟下手中的燈芯草,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接觸到她手的時候,那種農村婦女幹了一輩子活粗糙的手觸感傳來,而她的手,也顯得虛弱無力。


    老奶奶問我吃沒吃早飯,家裏有糠粑,我說不必了,我主要來看看你家的情況。於是我沒有浪費時間,而是直接跨過門檻,走進了屋裏。


    不曉得是不是我的錯覺,在進門的一刻,我感到一種特別壓抑的感覺。


    第八十六章 .一個瓶子


    我算是個職業感覺很好的人,當這種突如其來的壓抑迎麵而來的時候,我自然而然開始在心中給自己加持著護身咒。我很難去形容這種壓抑的感覺,首先是空間實在很小,雖然足夠一個人施展手腳,卻總是有種壓迫的感覺。其次是光線太暗,這樣的環境總是會給人一種陰暗的感覺,死氣沉沉的。


    總之,走進這個屋子裏,就好像突然從溫暖的陽光下,進入一個潮濕的山洞裏的感覺。這種感覺首先就告訴我,這裏的確是比較容易出現怪事。我繼續往裏屋走。這裏一共有兩個裏屋,想必是張大哥和老奶奶各自住在一間,是他們的臥室。很明顯的,兩個房間的感覺更加壓抑陰冷,並且其中一間尤為突出。不用想,那間最為陰冷的,必然就是老奶奶的臥室。


    我並不是一個有特殊體質的人,所以就連我這樣的人都能夠明顯感覺到不對勁的話,那就真的有可能不對勁。


    於是我退到堂屋裏,說是堂屋也不見得,因為大多數堂屋隻是吃飯或者待客用的,張大哥家裏的堂屋,在其中一側的牆邊,就是生火做飯的灶台。按照中國的習俗,堂屋這種進出門的地方,是由門神把守的。開門正對左上或右上的位置,理應是武財神麵朝大門的地方,有些家族較大的。堂屋裏甚至還供奉了祖先的牌位,但無論如何,堂屋都不應該是有生火做飯的地方,因為那是灶王爺的位置,灶王爺是不能在堂屋裏的。


    這就意味著,這家人的家裏,沒有主神。沒有主神就容易導致邪魔外道的侵入。而且灶的上方,原本紅土的牆麵,被燒火的關係熏得黑漆漆的,連屋頂的棚也是如此。這說明,灶的位置是不通風的。所謂的風水,理應有風有水。風是可以四處流動的,如果聚集到一起無法排出,那麽就意味著,沒有風水可言。


    我又走出了屋子之外,麵朝著來時的那條鎮上的公路,對麵的山丘已經被當地的村民開墾成梯田狀,兩個小山丘挨著,中間凹陷的部分,遠遠透過去,還有另外一座小山丘。這種叫“開門財”,因為這三個小山丘,在打開門的角度看去,就是一個元寶的樣子。這原本是個不錯的外部風水,可是被眼前的這條公路阻擋,且公路底下有一條小水溝流過,水本是帶財而來,水的方向卻是從近到遠的流,這就是將這家的錢財外流的意思。這也就不難證明,為什麽這家人窮苦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娶不到媳婦而窮,而是窮得娶不上媳婦。


    總體來說,這家人的風水情況,可謂是岌岌可危。但那通常並不意味著,這家就一定會招鬼,雖然屋裏的壓抑讓我感到不對勁。但從布局來看,卻也沒有出現必然會招鬼的風水局。那難道是一場因果?這也同樣說不通。“天邪”纏住人,帶著極強的偶然性,和因果反而並沒有太大的關聯,主要還是這個地方聚陰的關係。然而既然是聚陰,那一定有個聚陰的理由才對。隻不過,目前我還尚未發現。


    於是我蹲在老奶奶跟前,再請她描述一下第一次遇到這種噩夢的時候,是什麽情形。老奶奶回憶了一下說,那已經是一個月左右之前的事情了,本來自己身體還算行,隻不過有些小毛病,老年人都容易得的一些毛病。當天晚上自己和兒子吃過晚飯之後,還跑到鎮上去溜達了一圈才回家。但是回家之後,就發現兒子趁著自己不在家的空隙,在打掃屋裏的衛生。


    許多農村都有這樣的習慣,每到年末的一兩個月,就要把家裏的蜘蛛網什麽的全都清理幹淨,這叫做“除舊迎新”。本來這是一件挺好的事,於是老奶奶也跟著幫忙打掃衛生,結果那天可能比較倒黴,自己一個沒站穩,就把自己擺在床頭的一個櫃子給撞翻了。那個櫃子裏裝的都是前些年自己積攢下來的一些東西。大多都是解放前留下來的,摔爛了不少,最可惜的,就是那個擺在櫃子上的大擺鍾了。


    我點點頭,因為剛才在老奶奶屋裏我的確看到了櫃子上的大擺鍾,我還正奇怪為什麽鍾麵的玻璃罩子沒有了。聽她這麽一說,才知道是那個時候摔碎了。老奶奶接著跟我說,自己當時寬慰自己,說什麽碎碎平安之類的吉祥話,但終究是自己喜愛的東西,還是非常可惜。於是心情也就不怎麽好。


    當天晚上自己上床睡覺,閉上眼沒多久,就看到很多奇形怪狀的人,不斷朝著自己走過來,走到跟前後,就出現了一個往下撲的姿勢。手好像伸出來要抓她。但是那些人撲到之後就不見了,緊接著另外的人又一次出現,就這麽一次一次的循環著。起初的時候人的表情還算正常,隻是動作看上去有些嚇人,到了後來,那些人的樣子也就變了。


    老奶奶跟我形容說,那些人的樣子,看上去就好像蠟燭被融化的時候那樣的感覺,整個臉都好像軟乎乎地塌陷了下來,有些吐著舌頭,有些歪著嘴,有些眼睛一上一下,有些鼻子都掉到了嘴邊。而這些人變成這副模樣的時候,看上去都是血淋淋的,就連夢境中環境的顏色,也開始變成了血紅色。


    我在腦子裏試想了一下老奶奶說的那個場景,其實並無什麽邏輯可言,但單從畫麵來說。還是有些嚇人的。我問老奶奶,及都看到這麽多了,難道說還沒醒過來嗎?老奶奶拍了拍我的手說,醒什麽呀,壓根就沒睡著過。我又老人病,耳朵裏總是莫名其妙的嗡嗡響,一到晚上就更厲害,這麽吵怎麽可能一倒下就睡著呢。一般來說,我睡到床上後,至少都得個把小時才能入睡呢。自己也害怕,就是無論怎麽睜開眼,就是睜不開呀。


    聽老奶奶說的這些話,感覺又有點像是夢魘,也就是俗稱的鬼壓床。不過那都是小兒科的東西,很容易就能解決。隻不過假如她的這些症狀是跟“天邪”聯係到一起的話,那就不一定這麽容易了。於是我跟老奶奶說,您剛才說的那些人不斷循環單每次都會變化一點樣子,直到最後越來越可怕。我曾經聽我師父說過,有人就是被纏著你的這種鬼怪侵襲,以至於重複地做夢,每個夢都會在同樣一個點醒過來,但是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這個夢的開頭。


    我告訴老奶奶,而現實裏,那個人就再也沒醒過來,但身體卻一直存活著,隻是越來越虛弱。因為他從此就隻在自己的夢裏了,並且是一個無限循環的夢。我說這些話的原因,並不是想要嚇唬老奶奶,而是告訴她,如果真的背“天邪”侵襲,而且情況嚴重的話,會漸漸在睡夢中迷失,從此就醒不來。


    老奶奶倒還好,張大哥聽到後就不那麽淡定了。他對著我央求道,小兄弟,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家,我們家現在就剩下我和我娘兩個人了,我又膝下無子,她就是我唯一的牽掛了。我點點頭表示我一定會盡力而為。但也對他實情相告,我把我在屋子裏的感覺和家裏的風水布局都告訴了他們,雖然我知道他們聽不懂,我是想讓他明白,你家裏現在是一個聚陰的位置,正因為聚陰,才導致了這種鬼怪的出現和纏身,我可以想法子對付鬼怪,但現在有個關鍵的問題還沒能解決,就是為什麽你們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都沒事,偏偏會突然變成這樣。


    我指著門口的水溝和馬路說,看這水溝和馬路的樣子,在這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也不應當是它們引起的。這才需要你們仔細想想,在這件事發生前後,還有什麽特別值得一提的地方,任何事都可以說,也許就會成為關鍵。


    母子倆都不說話了,看樣子是在努力搜尋自己的記憶。隔了幾分鍾之後,張大哥突然一拍大腿,對老奶奶說,娘,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你打碎了東西。其中有一個早年我撿回來的瓶子?老奶奶說對呀,當時就摔碎了,我就打掃了全扔到後麵去了。


    瓶子?什麽瓶子?於是我問張大哥說,那個瓶子是裝什麽的,因為我看到這家人的狀況,實在不是還有多餘的金錢來搞什麽收藏的。張大哥說。小兄弟,你還記得剛才我跟你說的,我們這地方,以前曾經挖到過一個古墓的事情嗎?


    我說記得啊,誰讓我有一顆聰明大腦呢?張大哥說,那個瓶子就是勘探隊來之前。請村裏人保護現場,我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從墓裏頭拿出來的。


    張大哥說,咱們這地方,沒出過什麽大墓,聽許多人講,如果遇到大墓的話,能夠從墓裏麵找到很多值錢的東西,當時我們保護現場的時候,看到裏頭有不少瓶瓶罐罐,還有些銅錢串子,於是我就沒忍住,偷偷拿了一個,尋思著將來如果走投無路,這小東西沒準還能賣上點錢。


    我一聽更糊塗了,就問道,墓裏頭一般都是瓷器,罐子比較多,你怎麽就拿了個瓶子?到底是什麽樣的瓶子?


    第八十七章 .拚湊碎片


    張大哥說,就是一個手掌那麽高的細脖子瓷瓶,白瓷描花的,瓶子的正中央,還有四條螭龍雕刻的把手,看上去不知道幹什麽用的,有把手卻不是水杯,就是看著精致,而且保存的特別完好,於是就帶了回來。


    這時候老奶奶說,你去後邊柴堆邊的垃圾裏找找看,能找到多少,就拿過來給這位小師傅看看吧。我說不必了,我跟你一塊去找吧。於是老奶奶繼續坐在門檻上搓著燈芯草,我就跟著張大哥一起繞到了屋子後麵。開始在柴堆邊上的垃圾堆裏,翻找著。


    這垃圾堆倒也不臭,也不大,就是一些碎掉的雜物。通常的生活垃圾,剩飯剩菜什麽的,張大哥他們都是直接倒進農田裏當肥料了。所以很快的,我們就在那堆垃圾裏找到了那個摔碎的瓷瓶。把盡可能多的碎片都撿了起來,慢慢試著拚湊一下,越是拚到後麵。我就越吃驚,同時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這家人會突然之間遇到“天邪”。


    這是一個外觀類似花瓶的瓶子,就跟觀音菩薩手上端著的那個很像。區別在於,瓶子細的部分和肚子的部分,有四條螭龍的雕件焊燒上去,龍頭朝上,龍尾朝下,看上去就像一個瓶子有四個可以用手抓的把手一般。白瓷質地的瓶子上,有藍色的描花,圖案的內容,是波濤之水。如果這個瓶子沒摔碎的話,看上去就好像四條龍。從水中騰躍而起的樣子。瓶口是封死的,並且堵上了一層石蠟,接縫處還做過拋光的處理,也就是說,單獨看的話,這個瓶子是沒有口的。而實際上也是又開口。隻是被堵住了罷了。


    這一點很好證明,因為瓶子已經碎了,內膽是有空間的。於是我對張大哥說,大哥啊,您知道當初您拿回家準備賣錢的這瓶子,是幹嘛用的嗎?他茫然地搖搖頭說不知道。我說,這是跟著死人陪葬的魂瓶。


    在古時候,很多有身份地位的人,下葬的時候會在棺木內拜訪九個瓶子,分別裝了死人的三魂和其中六魄。也許你要問了,不是三魂七魄嗎,怎麽這裏隻有六魄。在玄學裏,魂魄是分開而論的,人死為鬼,鬼就純粹是魂而組成,所以魂是要離開的,早晚都要,魄也同樣要離開,但走的地方和魂是不同的。剩下那一魄,就在屍體本身之內。而周圍裝著三魂六魄的瓶子,就稱之為魂瓶。一共九隻,許多地方的魂瓶,都會在上麵雕刻九龍,九個瓶子分別代表著有九條龍的守護。瓶子之所以封口。封住的就是魂魄,我敢打賭,麵前的這個瓶子上,早在當年隨葬的時候,應該還有一道類似符咒的封印才對。隻是可能天長日久,漸漸就腐化掉了。


    我問張大哥。你剛才說的,這瓶子是放在你母親的床邊櫃子上,是嗎?他說是的,和那個擺鍾放在一起,我娘喜歡這瓶子。我心裏暗暗想著這也是無知惹的禍呀。搞了半天,是因為老奶奶不小心打碎了魂瓶,這裏頭的一味魂或魄,破殼而出後,迅速聚集了周圍的怨氣引起和戾氣,變成了“天邪”,而這個深埋土下,餓了幾百年的家夥,當具備形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瘋狂地吃。如此一來,母子倆就成了它的糧食。


    我把我的看法告訴了張大哥,他看上去有些著急,不停地踱步跺腳。我告訴他這其實不算難事,隻要在家裏的門上貼上門神。然後我替你把屋子做一個淨化,也就不會有事了。這種鬼魂是本能在生存,雖然危害性很大,但也不算難收拾。今後你如果再從外頭得到一些來路不明的東西,最好是要供奉淨化後,再擺到家裏。尤其是那些地老鼠搗騰出來的東西。最容易沾上這些玩意。


    所謂的“地老鼠”,是四川地區,對盜墓賊的稱呼,是一種非常缺德的職業。


    也許是看我說得挺輕鬆的,張大哥也漸漸放心了不少。於是我打算把地上的魂瓶渣子收到一堆,待會做淨化法事的時候。還要用到呢。看了看天,當下差不多是臨近中午的時候,也許我磨蹭磨蹭,還能在這家人屋裏混上一頓飯吃。這樣下午就跟李隊長一起回村,晚上應該也就到了。


    碎片比較多,我一個人拿還是不夠拿。於是我讓張大哥幫著我一起拿。他走在前麵,我跟在後麵。我們原本就是在屋後,這就是說要繞到屋子跟前的話,是要經過至少兩個牆轉角才行。就在第二個轉角處,轉過去就能到堂屋的門口,這時候,我聽到嘩啦啦一聲響,那聲音我知道是張大哥手裏的瓷片掉到地上的聲音。我正準備責怪他怎麽這麽不小心,走個路都不好好走的時候,突然聽到他著急的呼喊聲。


    “娘!娘!你怎麽了娘!”


    看樣子是老奶奶出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於是我也有些著急,快步轉過轉角,看到老奶奶雙腿繃直,手裏還捏著燈芯草,但是身體卻斜斜的靠在了門檻砭的門框上,腦袋也靠著門,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老奶奶眼睛閉合了一半,從眼睛的縫隙裏。我能夠看到她上翻的眼仁,嘴巴微微張開,嘴唇還用一種有點無力的感覺,似乎是在說著什麽,幅度很小,不仔細看是看不出的。而老奶奶的整個頭。都在左右方向地微微抖動著。


    老奶奶的嘴角邊,還掛著一些白色的唾沫,整個人看上去很像是中風了一樣。我當時吃了一驚,於是趕緊放下手上的魂瓶碎片,也跟著跑到了老奶奶的身邊。


    張大哥對著老奶奶搖晃了很久,老奶奶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於是著急地望向我。我伸手將老奶奶的上半身扶住,讓她的頭躺在我左手的臂彎處,我伸出右手的食指和拇指,盡可能大的張開,拇指按住老奶奶的人中,食指按住老奶奶的眉心。這兩個穴位。其實都是能夠讓人恢複清醒的。一邊揉捏,我一邊在口中念叨道:“燒錢燒化江湖海。毫光發現照天開。收魂祖師下金階。神仙兵將降雲來。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這段咒,是“破金身神咒”的其中一段,我念它純粹是因為比較短,方便短時間內念出口。對於纏著無辜之人的鬼魂,通常理解不會太深。所以這段咒比較簡單,但卻重複三次用到了“急急如律令”。用來加重語氣,讓聽到這段咒的鬼魂,知道驅趕它的決心。


    而與此同時,每念一次“急急如律令”,我就伸手將老奶奶的下顎微微抬起。讓她做出“叩齒”的動作。


    這是非常有用的一招,用來對付那些無法得知原因,但人又被迷住的情況。人的聽覺,常常是由外而內,也就是說,你在我耳邊說話,聲音需要透過空氣和耳道的傳播,才能被我聽見。


    “叩齒”則不同,它可以將牙齒碰撞的聲音,直接從內部傳遞給大腦。而牙齒也是骨骼傳聲裏,最靈敏的一種。在咒文的催動下,配合叩齒的動作,人隻要魂魄還在體內,且被迷住處於最初的狀態,那就很容易驚醒過來。


    果然,在三次叩齒之後,老奶奶悠悠醒轉過來,眼神有些遲滯地看著我。由於她倒在我的臂彎裏。我也希望她明白我是在救她,不要有別的想法。


    她有些迷茫的看著我,然後問我,我剛才是怎麽了?在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時候,張大哥搶著說,娘啊,你剛才暈倒過去了。幸虧這位小師傅,才把你救醒過來。我問老奶奶說,你剛才是怎麽暈過去的,你現在還能夠想起來多少?


    老奶奶沉思了一會兒說,具體不太記得了,隻是自己好好地在搓著燈芯草。突然就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好多好多人出現在眼前,就跟以前是一樣的。我無論怎麽睜開眼睛,都沒辦法。再然後,就聽到三聲響,身體一下子就輕鬆了。就醒了過來。


    算了算時間,其實我跟張大哥繞到屋後也不過七八分鍾的時間,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我們前腳剛走,老奶奶就遇到了這種情況。這也就意味著,這個“天邪”是看見我們離開後,才對老奶奶進行了侵害。會不會是我和張大哥在擺弄魂瓶的時候,又激發了這個家夥呢?因為他們在今天之前,無論是老奶奶還是張大哥,都是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才會遇到,這大中午的,陽氣正旺。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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