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空子也無謀劃,便照實說道:“靈虛真人沒說別的,隻安排我過來。我帶了龍虎山道眾,這些人對付巫覡,經驗要多上一些。江西鬼家那邊,師兄帶著門下道眾,聯絡了陰司鬼部,也潛伏了一萬軍隊,一旦開戰,軍隊便會圍上去。想來是夠用吧。”


    靜安散人頗不放心,盯著趙司正說:“師傅那邊,不能有閃失。最好別讓他動手!兵家若真來了高手,尋常兵將再多,也無用處。”


    趙司正也知道,若讓兵家知道太子淩身份,便是禍患。思索半天,詢問道:“鼎成,王妃,你兩個得去一波人。哪個去?”


    靜安散人胳膊又拐一下,慶王妃忙說:“那我去吧。”


    靜安散人叮囑道:“把禁軍和宮中侍衛都帶過去。旁的都不重要,護住師傅要緊,盡量別讓他動手。”


    揚空子暗自詫異,為何靈虛真人需要藏著,他若不出手,去江西鬼家的高手便隻剩下師兄,女兒,薛萬,慶王妃與那樸素老人了。


    慶王妃得了安排,一聲呼喝,樸素老人便又出來了。


    “王妃!一個沒跑脫,人都在這兒。”


    樸素老人手裏拎了一串耳朵,伸手遞上來給眾人觀看。


    “趕緊丟掉,嚇到孩子。”蕭國有傳統,軍隊殺敵,割耳計功。但慶王妃年少便入宮享受富貴,不經風浪,忽然見了一堆血淋淋的耳朵,她也有些心慌!


    樸素老人隨手丟遠一些,請示道:“王妃有何吩咐?”


    “帶著禁軍,侍衛與我開拔。有戰事了。你去調動集合下,我馬上到。”


    “不用,隨叫隨走。”樸素老人極其自信。


    趙司正叮囑道:“和尚,侍衛武功都好過禁軍不少,但兩隊不能分開太遠。隨時派人偵查周圍情況,小心被兵家伏擊。這些人是殺上峨眉那夥人,千萬別輕視了!”


    樸素老人聞言謹慎道:“知曉了,你放心,差不了。”


    趙司正猶豫片刻,又商量道:“和尚,那邊隻有薛萬帶著六扇門和鏢局的人,薛萬不專長於搏鬥,六扇門和鏢局的人,也比宮裏侍衛些微弱些,你幫忙照顧著點!真若對上兵家,求你看我情麵,給六扇門和通源鏢局留些根基。這趟我們把精英都帶來了,千萬別打光了!”


    樸素老人聞言一怔,接著嗬嗬笑道:“今日你是六奇兄,不是趙司正。這番話,忒跌身份,不可與他人言知!我應允你,若真對上那夥人,我帶侍衛衝在前麵!”


    趙司正感激抱拳,他知道要對峙強敵,自己不在身邊,委實擔心徒弟和他手下一眾人。


    安排妥當,慶王妃叮囑三個少年幾句,便帶著樸素老人走了。


    靜安散人還不放心,猶豫道:“穩妥麽?不然我過去!”


    關心則亂,靜安散人心裏唯念老父親安危為重,即便她曉得父親當世已無人能敵。


    趙司正被她氣樂了,問道:“我們一眾人便無關緊要?萬一兵家打我們可怎麽弄?現在都傷了四個了。”


    靜安散人瞪他一眼,喃喃道:“我是擔心師傅,他年紀大了,若還爭鬥,即便閃一下腰,我也心疼不是。你得體諒我!”


    趙司正說:“你便放心吧,長白五行,去了三個守著。兵家若真敢在江西鬼家與我們抗衡,別說五十,即便百人,怕也難討便宜!”


    這下靜安散人放心了,長白五行四個人,挑出兩個一起,自己也一時難勝,何況三人。


    “走吧。”趙司正見風鈴兒給幾人醫治妥當,便準備開拔。


    “困倦的馬上相互休息,我們這邊別誤了戰機。那個,薑兄弟,你留下幫老媼把房子整理一下,這次別跟著了!”趙司正見薑奎也跟著起身,趕忙留住他。這人搏擊太弱,沒個高明功夫,真若有了風險,反而虧欠他跟隨孫兒一場。


    “這!”薑奎羞得漲紅了臉。


    蕭默忙寬慰道:“這次留下,這裏數您年歲最大,不能如此奔波!人都各有專長,您的丹藥功夫,將來我少不得請教。但您若想學些其他,一定得聽我外公安排。”


    薑奎不能逞強,抱拳歉意道:“承蒙各位關照了,薑奎慚愧。”


    眾人一笑了之,紛紛牽過黑衣人遺留的馬匹,即刻,趙司正帶眾人開拔上路。蕭鼎成與靜安散人則鑽進林中,這邊的人手是蕭鼎成訓練的手下和峨眉道眾,他兩人都需領隊行進。


    暫且不說趙司正領著眾人在山中逶迤前行,太子淩那邊,早早的已經和江西鬼家打了起來。


    鬼家總部坐落在山中,居然修了城寨。這城寨依靠山勢,修葺石牆,牆上竟安排了巨弩勁弓。


    六扇門的和正一道眾隻衝了一次,便死傷慘重!


    太子淩趕緊收攏人眾,原地等待。這已經是攻城之戰,武功再高,也比不上尋常兵將。


    楚國軍隊圍了上來。揚光子一聲令下,將軍帶著士兵接手戰場。這下可讓這幫江湖豪傑開了眼界,也見識了戰場的殘酷。楚軍隻派幾百人強攻,但對於山中城寨,已然不少。另有二千人則在眾人前麵空地上開始施工。


    山坡上竟被挖出了一個個緩台。楚國兵士都帶著材料,一會兒功夫便搭出三台投石機。


    “嗚!”牛皮包裹著碎石,被投石機拋向城寨。石子過重,似乎牛皮縫合得並不結實,這包裹在空中便散花了。於是,幻化成漫天碎石雨,劈裏啪啦砸落城寨中。


    眾人覺得,即便相距幾十米,也依稀聽到城寨裏傳出來的慘叫。被碎石打過後,城牆上的守衛明顯少了許多。


    揚光子想要號令總攻,坐在軟轎上,身上蓋著毯子的太子淩忙止住他。


    “別讓兵將進去,近戰兵士戰力遠不及武者,這裏是山上,軍裏的兵陣也派不上用場。打下寨牆便守住,等他們來攻。把打下來的寨牆即刻拆除,石子運下來,再用投石機拋進去。”


    太子淩的武功隻是一人敵,他的謀略卻是萬人敵。有這萬名兵將,他有辦法在最少傷亡的狀況下,將這依山修葺的城寨蠶食掉。


    “報,大王,有緊急軍情!”山下衝上來一位大汗淋漓的將士,然而他見邊上人雜,竟不敢直接言語。


    “說罷。”揚光子心裏一緊,山下來的,莫不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


    “大王,宋國犯境,探子回報,大概有五萬人。”


    揚光子立即便氣懵了,也有點心裏沒底。楚國全境才五萬兵將,現在兩萬守在楚宮和龍虎山上,防止兵家偷襲空虛。一萬在這裏。還有一萬在楚宋邊境,另外一萬在秦楚邊境。


    “現在是什麽狀況?”太子淩見他窘迫,便張口詢問。


    揚光子忙把情況與他說明。


    “唉!看來是沒法圍住這幫殺手了!你把這裏的兵將帶走吧。我指揮餘下的,把他城寨破了,寨牆房屋盡皆焚毀。等你得勝,邊疆沒了戰事,再另行在國內通緝他們吧。”


    揚光子思忖片刻,商量道:“我帶走五千,您能幫我除了這些內患麽?若容他們跑了,將來還是兩頭挨打,左右不能兼顧的局麵。”


    揚光子受這困局已久,今日大張旗鼓,興師動眾,便不想無功而返。畢竟,蕭國這群精英,並不能常駐楚國。這樣千載難逢的時機,他當然不肯錯過。


    太子淩明白他的心思,微笑頷首道:“你安心去吧。隻要守得兩日,我便去幫你參謀參謀!”


    此次來到楚國,對於蕭國與蕭默一眾人也是個機緣。得交強援,太子淩往後還有更多想法。他並不想讓這個新朋友被他國打得殘破。


    揚光子大喜道:“神仙!我挺兩日,您千萬來幫我。楚國全境兵將才五萬,宋國卻有十萬多!而且他這時來,定然是受了那組織扶持。您千萬幫我渡過這個難關,否則,我若潰敗,楚國便有覆滅的危機額!”


    太子淩慷慨應喏道:“放心,我自然助你!但要記得,這是個人交情,蕭國並未參與你們的國戰。”


    揚光子感激不盡,躬身施禮,吩咐妙真散人聽太子淩安排,便帶兵將疾馳而去。


    餘下五千兵將,隻能勉強把山圍住,想再攻擊城寨,卻沒了人手。


    妙真散人也知事態嚴重,頗為焦急,請令道:“靈虛真人,我帶道眾打上去吧!”


    太子淩禁住她的衝動,吩咐薛萬說:“把六扇門的分出來一半人,二十個一組,由兩名正一道眾領路,混在周圍兵將中,等著劫殺逃竄的江西鬼家,盡力別讓他們逃脫。山上城寨未破前,千萬和兵將待在一起,不要單獨巡路,小心被異勢力偷襲擊殺了!”


    妙真散人聽這安排,便有些傻眼了。慌道:“真人,我們人手本來便不夠了!再分出去些,別說破城,小心他們打出來!”


    薛萬也不敢同意,喃喃道:“道長!師傅命我舍命也不能容您有絲毫損傷,您這安排,若生出風險,怕我會被師傅打死!”


    太子淩無奈道:“我也想做逍遙諸葛,但今日迫於無奈,隻好出手了!帶人去吧,我一個人,不比你們百人更弱!丫頭,你也別慌,他們若攻出來,我可要樂死了。沒了寨牆守護,豈不是我們得了便宜。”


    兩人無奈,太子淩是指揮,既然如此安排,他們隻得聽令。


    太子淩略一盤算,對身後的金和尚,木道人,火薩滿說道:“怕是要辛苦三位了。異勢力聯絡宋國進犯,調走了這裏的兵將,怕是想要在這裏施行反擊。我們並不知道異勢力有多少人,一會兒怕是有場苦戰!”


    木道人趁機敲詐,說:“若是我們立功,你真得有所回報!上次你給的書,我都看完了。”


    太子淩笑道:“沒見過你這樣當徒弟的!這次回去,我們好好研究下陰陽五行。我本就是閑人,隻要有空,你們想學什麽,都可以坐一起研究研究。”


    木道人本來是玩笑言語,見太子淩竟然應允,三人對視,不由得笑了起來。


    (縱橫首發書名幻世道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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